第44章 【二合一】
作者:瀠影      更新:2022-08-06 12:30      字數:6287
  第44章 【二合一】

  謝翠芝的打量太過赤、裸, 包惜惜自然也看到。

  她第一次知道謝翠芝,是在沈子清的信裏。

  有一次,他用了整整一頁紙和她說自己在這邊的初三新班主任。

  言語之間, 難掩對這個老師的敬佩。

  新中國第一批大學生,知識淵博,才華橫溢。明明該大有作為,不知什麽原因跑到這海島當老師。

  後來他又一次在信中提及這個老師, 說到了些她的私人情況——四十多歲,獨居小島。不過聽說年輕時曾有個情投意合的愛人, 後來愛人意外去世了。

  於是,包惜惜在腦海裏勾勒出了一個淒美的故事。

  一對有情人,男的不幸去世, 女的痛不欲生,躲到一個小島,一待就是二十年。

  人總是容易為淒美的愛情故事流淚,包惜惜也不例外。從此, 謝老師三個字在她這裏有了姓名。

  沒想到沒見過麵就讓她印象深刻的女子,今日第一天上島便有緣遇到,此刻還坐在一起吃烤魚, 喝葡萄酒。麵對她突然出口的感慨,包惜惜心一動,不免想到她那個早逝的愛人。

  莫非……

  包惜惜還沒有往下猜測, 吳小麗就不依鬧起來, 說:“不是從小認識就不好了嗎?我不同意。”

  她這一鬧,倒也讓謝翠芝收回神遊的思緒, 轉過頭笑看著她:“你這孩子, 怎麽什麽事都喜歡較勁呢。”說完頓了頓, 又自言自語道:“不過這個年紀似乎就是得鬧騰,鬧騰也不錯,鮮活。”

  說著,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吳小麗腦門。

  隻是這個動作,就讓包惜惜敢肯定,謝老師肯定很喜歡她。

  又或許是,從她身上看到了年輕的自己?

  這一頓飯,不知不覺吃到有點晚,好在沈子清家離謝老師家不遠,島上又不存在什麽治安問題。

  不過吳小麗因為後麵有些貪杯,喝醉了,謝翠芝便讓她睡在自己家。

  回去的路上,包惜惜問了沈子清吳小麗的事,其實主要是好奇謝老師對她的態度。

  沈子清說完之後,包惜惜對吳小麗這個姑娘不免都有些心疼。

  父親是駐紮在這個島上的軍人,母親生她的時候難產,因為島上的醫療條件有限,最後還是沒能救過來。可以說是島上眾多嬸嬸大娘幫著帶大的,其中幫的最多的便是這謝翠芝。

  這也不怪她那麽聽謝翠芝話,謝翠芝對她態度那麽親昵自然。

  ,

  在島上的時光,除去一些生活不便,包惜惜真覺得舒適悠哉的像在某個海邊小島度假。

  每天吃飽喝足,沈子清就借著待她熟悉小島環境的名義到處玩,短短幾天幾乎就逛遍了島上每個地方,當然了,軍營裏除外,那是普通人進不去的。

  開始沈子清擔心包惜惜會覺得這裏的生活煩悶,但觀察了幾天後發現她適應的很好,比自己當初適應的還好,這還是讓他很開心的。可開心歸開心,在靜下來的時候他也知道,這日子不能一直這麽下去的,他們才十七歲。

  沈子清偶爾的迷茫和失落包惜惜是能感受到,她因為知道曆史在未來兩年內將引來大轉折,可以隻當這段時間給自己放假,可沈子清不一樣。

  在島上待了一個星期後,知道明天是有船出島和來島的日子,包惜惜問沈子清想不想出去。

  沈子清是以為她想出,便說自己挺想的。於是第二天一早,兩人早早來到碼頭。

  在排隊購買船票的時候,吳小麗氣喘籲籲跑過來了,指著沈子清說他又背著她偷偷出島。還好她遇到沈子恒,告訴她這事。

  沈子清真無語啊,他什麽時候答應過出島要告訴她?

  最後的結果,當然是三個人一起出海啦。

  坐上輪船後,吳小麗問他們出島做什麽。

  沈子清說沒什麽,包惜惜則告訴她想去鎮上的信托商店買點舊書。

  吳小麗哼了聲,說沈子清還沒有包惜惜坦白。

  沈子清可真是委屈,幽幽看了眼包惜惜。她是真沒和自己說出島幹什麽,還以為她想出去透透氣呢。

  包惜惜輕咳了聲,安撫道:“本想給你個驚喜的。”

  聽到這解釋,沈子清整個人又舒坦了,不僅如此,一股愉悅感油然而生,讓他覺得今日的海風都變得和煦了。

  也許是太久沒出島,一下輪船吳小麗就興奮的左望又望,看到這個想吃那個想買,一摸口袋,整個人頓時喪的臉都垮了。她忘記帶錢了。

  包惜惜倒是帶了點錢的,不過她的小金庫也不多,沈子清家現在這樣的情況想必也今時不同往日。

  她掃視了圈,驚喜發現不遠處竟然有個大娘在吆喝著賣芝麻糊。

  沈子清顯然也被這聲芝麻糊吸引了注意力,和她差不多同時望過去。

  這一聲芝麻糊,讓兩人不約而同想起了當年那個諸多陰差陽錯巧合之下一直沒有實現的承諾。

  包惜惜彎眼一笑,對他們說:“我們吃芝麻糊。”

  吳小麗當然也想,但沒錢沒底氣,很老實交代自己忘了帶錢出來。

  “我帶了呀,請你們。”

  吳小麗小小掙紮了一會,最後還是同接受了包惜惜這份好意,誰讓她真的想吃呢。不過她也不會占包惜惜便宜的,說自己下次一定會帶錢出來,到時候讓她請。

  包惜惜自然說好,但下一次出島說不準是什麽時候。

  這裏的芝麻糊比在單車廠家屬大院街角要便宜很多,三碗才六毛錢。但口味上來說,包惜惜覺得還是街角那位大嬸做的好吃。

  她問沈子清是不是這感覺,他也點了點頭。

  包惜惜告訴他,他們離開後,有次她碰巧遇到大嬸出來擺攤,傻乎乎買了兩碗,吃撐了。

  沈子清笑她嘴饞,包惜惜為自辯解不是。

  他笑:“肯定是看大嬸那麽久才出一次攤,想一次吃夠本。”

  “真不是,我就是習慣性脫口而出……”說著說著,包惜惜突然住口了。

  那時的他們可真是去哪都幾乎一起,吃東西更是,哪次不是要兩份。

  沈子清哪能不懂包惜惜這句話的意思,垂著眼,專心吃手中的芝麻糊。

  他來這邊生活後,倒沒像她一樣吃東西會習慣性要兩份,不過就是好長一段時間,一個再去吃任何東西,都覺得食之無味。

  吳小麗吃了一半,眼溜溜看著突然不說話的兩人,有些煩躁說道:“誒,你們怎麽這樣,我們可是三個人一起出來的,別隻說你們聽得懂的好嗎?”

  包惜惜哦了聲,很快吃完了碗中的芝麻糊。

  因為考慮到這邊去海島的船隻有一班,且就在中午,她不得不提醒他們,得抓緊時間去信托商店,不然她怕不夠時間找書。

  吳小麗哼了聲,問她要買多少本。

  包惜惜直接說了很多。

  吳小麗再次哼了聲,不過卻也是三兩下吃完了自己那份芝麻糊。

  信托商店,說直白點就是寄賣商店,賣的都是些舊貨。

  在城裏的時候,包惜惜挺喜歡逛的。雖說都是二手貨,但勝在豐富且便宜。

  小鎮的信托商店賣的東西自然談不上豐富,不過那天和沈子清逛的時候倒給她發現,這家店有很多很多的舊書。當時她就很好奇,這麽偏遠的小鎮,怎麽會有這麽多舊書。問了下才知道,原來是老板是個書癡,特別愛惜書籍,每一次去別的地方必然會背一袋書回來。老板娘對此嘴上似乎意見不小,說他搞那麽多舊書回來賣又賣不掉,但行動山給卻是從來沒阻止過。

  三人來到信托書店,包惜惜開始認真挑書籍,吳小麗則這翻翻那翻翻,顯然沒想到一家賣舊貨的商店這麽有趣。

  沈子清站在一旁看包惜惜挑了幾本書後,很快發現了端倪。

  他彎下身,小聲問:“你這是想找高中的課本?”

  包惜惜嗯了聲,笑眯眯說:“我總覺得高中肯定要複學的,也肯定會恢複高考的。反正現在閑著也是閑著,不如自學一點高中知識。”說到這,她也意識到自己說的似乎有些太過於肯定了,又說:“就算不能複學,自學多點知識也是好的,你說是不是。”

  沈子清點頭說了聲是,這會他的心情有些不是很平靜。

  他迷茫著以後何去何從的時候,包惜惜已經想到了要為考大學做準備了。

  包惜惜不想看到他這樣子,拉著他一起找。

  兩人花了一個多小時,竟也從一堆舊書裏翻了齊了高中三年的課本。

  就衝這,包惜惜都由衷佩服信托商店的老板。

  吳小麗回過頭,看到他們真要買好多書,詫異得嘴都忘了合上。一開始,她還以為包惜惜是開玩笑的,沒想到真買這麽多舊書。

  因為書比較多,他們每人都分抱了幾本。

  剛開始還好,但是抱久了手也酸了,就連最想逛街的吳小麗也不想逛了,三人吃了點東西後便坐在碼頭上等船。

  ,

  傍晚,放學回家的謝翠芝偶遇到含著根棒棒糖吳小麗,自然免不了要問她今天去哪裏了,一個白天沒看到人。

  吳小麗歎了口氣,說:“別說了,本以為可以跟著沈子清他們出島玩,誰知道做了免費苦力。”

  謝翠芝笑了,問她怎麽回事。吳小麗便把出島後陪著包惜惜去信托商店買書,然後一路幫他們抱著回來的事說了。

  “沒想到惜惜這孩子這麽喜歡看書。”這一點倒是和他很像。謝翠芝想著想著,笑容變得有些苦澀。

  吳小麗最怕看到謝老師忽然出神的樣子,總讓她莫名擔心和難過。

  她忙上前挽住老師胳膊,說:“謝老師,我今晚去你那吃完飯吧,部隊食堂的東西實在太難吃了。”

  謝翠芝自然說好,走了兩步,突然對吳小麗說:“你去把沈子清和包惜惜也叫過來吧,今晚吃京醬肉絲。”

  吳小麗聽到京醬肉絲幾個字,眼睛頓時就亮了,說保證把他們拉過來。說完撒腿舊跑,生怕慢了沒得吃。

  包惜惜也是個吃貨,聽到京醬肉絲的,腦子就不停使喚了,哪還可能拒絕。沈子恒聽到了也鬧著要去。

  趙巧香見三個孩子都要去謝老師家吃完飯,便說不能空手而去的,去廚房拿了一小袋麵粉出來,讓他們帶著過去。

  四個孩子來到謝老師家的時候,她正在做餅皮。

  謝翠芝看到沈子清拎著小袋麵粉,也沒扭捏說不要,直接接過放在桌子上。

  “你們幾個現在客廳坐一會,我做多幾張餅皮,再把肉絲炒一炒就可以吃。”

  這話說的簡單,但整套流程等下來,還是等了近四十分鍾。主要是擀餅皮費時間。

  吃飯的時候,謝翠芝再次拿出自釀的葡萄酒,慣例每個孩子半杯,自己則不限製。

  謝翠芝的廚藝,通過這一頓晚飯,在包惜惜心裏封神了。

  心歎怎麽會有人這麽完美,長得好看,聰明,還這麽會做飯。

  但一想到她坎坷的經曆,不免又有些難過。

  老天總是不肯善待每一個人,甚至有時候,越完美的人越要考驗他般。

  謝翠芝喝的有些多,臉頰紅紅問包惜惜和沈子清,今天出島買了什麽書。當聽到是高中教材時,她愣了住了。

  沈子清忙把包惜惜上午那番說辭拿出來解釋,說若以後真的不再有高考就當自我提升,萬一真恢複高考還能一起考大學。

  謝翠芝愣愣問:“你們以後想一起考大學?”

  沈子清想也沒想,脫口而出:“嗯。”

  說完他自己也愣住了。在被老師問之前,他倒沒想過,或者說不敢想。但老師這麽問之後,他答的沒半點猶豫,仿佛骨子裏就是這麽想的。

  過了許久,謝翠芝忽然喃喃開口:“那時候也是懷城非拉著我一起考大學……”

  ,

  懷誠?還是懷城?

  包惜惜單手托腮看著顯然已經醉意朦朧的謝老師,猜測著她說的是哪個。可以肯定的是,這是她曾經的愛人的名字。

  “施懷誠真的是個壞東西,認識的第一天就說我的名字土,一點新時代青年的覺悟都沒有。”謝翠芝應該是一直耿耿於懷,哪怕現在說起都忍不住皺眉,道:“要我說,他的名字不僅土,還刻板。心懷誠實,你們說是不是濃濃的刻板味?”

  吳小麗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謝老師吐槽這段過往,自然大大聲說是。

  包惜惜從那一句‘心懷誠實’便知道了謝老師愛人的名字,笑了笑,說:“老師的名字一點都不土,‘鬆柏霜逾翠,芝蘭露更香’,哪裏土了。”

  謝翠芝笑了,她自問讀的書不少,竟然不知有這樣一句詩,便問包惜惜出自哪裏。

  包惜惜告訴她,這是出自唐代一冷門詩人唐詩人陳陶的《聖帝擊壤歌四十聲》。

  謝翠芝誇讚她好學問,她卻笑著坦白其實以前也是不知道的,不過中學那會有個同學剛好也叫翠芝,她為了反駁別人取笑自己的名字,搜集了特多含‘翠’和‘芝’的詩句,聽得多了便記得一二。

  這答案有些出人意料,謝翠芝聽了後有些遺憾,自己當年怎麽就不知道去翻翻典籍,找幾句高雅的詩句反駁他呢。說到底還是那會太小了。

  十五歲,因伯父在外頭做生意的緣故,她也有機會來到大城市新式學堂讀書。

  一個剛從鄉下走出來的小丫頭,骨子裏都透著溫婉和羞澀,和其他從小接受新式學堂教育的女同學有著天壤之別。也許就是因為這個,上進少年施懷誠總對她恨鐵不成鋼。

  那時候謝翠芝總覺得委屈,不明白為什麽他對每個人都這麽友善,偏對自己諸多挑剔。但他又確實是個好人,無論多嫌棄她,看到她學習跟不上,卻是比其他同學都積極幫助她。

  就這樣過了三年,即將迎來畢業,她以為他們從此就天南地北,再難相見。誰知道有一天,他卻跑來問她對未來有什麽安排。

  謝翠芝愣住了,她能有什麽安排?伯父的計劃是,讀個好學堂,以後嫁個好人家。

  誰料施懷明聽後卻很生氣,指責她這幾年的學白上了,然後氣呼呼走了。

  她想這次自己是真的讓他失望透頂了,他應該不屑再和她這樣的人做同學。想到是這樣的接過,謝翠芝難過了一晚上。

  誰料第二天去學堂,卻在半路遇到特意在那等自己的施懷誠。

  一見到她,他就說:“謝翠芝,我們一起考大學吧。”

  一起考大學吧,可真是說的輕巧,學費怎麽辦?

  可當時她也是魔怔了,就因為這一句話。

  酒精麻痹了理智,謝翠芝這一次是真的喝大了,對著三個少年說了許多鐫刻在心底的陳年往事。

  人明明是善忘的生物,在時間的單向流淌裏,多少記憶被歲月掩蓋,多少往事隨風吹散。然當某個瞬間回首,驀然發現,有的人一直停留在時光的轉角處。回憶如困獸,一朝被想起,猶如石子落入沉靜的湖麵,泛起陣陣漣漪。

  謝翠芝以為,她這輩子做的最勇敢的事是說服伯父同意讓自己考大學。

  可當幸福的歲月被打碎,無情的戰火燒到身邊,上進的少年決定上前線,謝翠芝才知道自己竟然也可以這麽勇敢。生死變得不再可怕。

  十五歲到二十三歲,從書聲琅琅的校園到炮火連天的戰場,從彼此嫌棄的同學到誌同道合的夫妻,八年的時間似乎真的可以發生很多很多事,而巨變可能隻需一個朝夕。

  一場激戰,三千將士,無一生還。

  她愛的人,終還是將自己的血肉融入了他所摯愛的華夏大地。

  回憶,隨著眼角的一滴淚滑落宣告結束。

  謝翠芝不著痕跡擦掉,同時差異吳小麗的安靜,轉身去找,才發現她不知什麽時候偷喝了許多葡萄酒,此刻正醉得不省人事躺在沙發上。而沈子恒,才不感興趣大人們的聊天,早吃的飽飽的跑出去和島上的孩子玩了。唯獨包惜惜和沈子清聽得太入迷,一直沉浸在謝老師的往事裏。

  外頭的天已徹底黑了,謝翠芝對包惜惜和沈子清說:“該回家啦,星星都出來了。”

  沈子清這才抬手看了看手表,發現時間已經不知不覺來到晚上八點了。

  他們這一頓晚飯吃了兩個小時,的確該回家了。

  出到外頭,包惜惜抬頭看了眼天空,發現謝老師真的沒說謊。

  即便今晚月光如水,也還是能看到那天邊掛著幾個星星。因為稀少,反而顯得格外醒目。

  謝翠芝站在院子門口,目送這兩個孩子離開。

  等到再也看不到後,也抬頭看了看遙不可及的夜空。

  當初留在這裏,就是因為喜歡這裏的夜空,幹淨的總能看到星星。

  也記不清小時候從哪聽來的,人走了會變成天上的星星,守護著活在地上的人。長大後她自然知道這是騙人的,卻選擇了相信。

  今晚的夜空即便星星寥寥無幾,卻也亮的像那閃閃發光的寶石,也想那靈動閃爍的眼眸——譬如年少的施懷民看她時,也譬如她第一次從沈子清口中聽到包惜惜時。

  ,

  借著月光,沈子清和包惜惜無需手電筒也能看清腳下的路。

  今晚聽了這麽長的故事,兩人不可能沒半點觸動,故而一路都有些安靜。

  沈子清看著安靜走路的包惜惜,猜不透她此刻在想著什麽,隻是他自己想到了很多很多,很亂很亂。

  一會想到了單車長家屬大院的孫月。青梅竹馬的意外戀人走了,她最終還是嫁給了堪堪認識不過幾天的人。一會又想到謝老師,青梅竹馬的愛人走了,在這小島孤獨生活了二十年。

  人生無常,在他僅有的十七歲人生裏,似乎被詮釋的很透徹。

  一年多前,他和包惜惜還是住在樓上樓下。十天之前,他和包惜惜還隻能通過書信聯係。

  在身邊的人,可能突如其來被迫分離。以為難在相見的人,也可能突然一天就出現在你麵前。

  他真的不喜歡這樣的變幻無常,卻也覺得無力。

  包惜惜雖然心裏正惆悵,但不代表沒發現沈子清在瞧自己。

  隻不過初始她情緒的天平偏向謝老師的淒美愛情故事,可被一直這麽盯著瞧,她忽然惆悵不起來了,臉頰滾燙。

  這人可真能耐,不用看路也走的如此平穩。但這麽走路不看路是不對的,萬一摔倒了怎麽辦。

  包惜惜藏住自己那點小小的不自在,開口道:“沈子清,你怎麽一直盯著我瞧?”

  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麽的沈子清,臉刷一下紅了。

  作者有話說:

  最終還是決定將後麵寫的幾千字放到這裏,希望這樣可以提升閱讀感受,不想連著兩章的幾位都是寫老師的自憐自艾。另外,影子也不會洗白吳小麗,她就是這樣一個人,至少目前是,且當她是男女主感情催化劑吧~

  【還有個重要預告】明天因為要出去配眼鏡,更新會在晚上九點哈,白天沒有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