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顧斯杭這語氣認真裏還帶著震驚, 要不是這張照片已經擺在這裏看了五年半，溫時玉就信了。

  　　她看都不看一眼，全然當他在亂說一通, 搖頭笑道：“開什麽玩笑。”

  　　溫時玉在滿房子亂竄給溫奶奶收拾住院的東西，顧斯杭拿起相框背在腰後，跟著在溫時玉身後，追問她：“你不信？”

  　　她把幹淨的毛巾卷進洗漱袋包裝好，自信道：“這張照片印了好幾次，都是我親自去找人印的，你別鬧了。”

  　　“那我們來打賭吧。”顧斯杭鬼使神差地提議道。

  　　溫時玉一聽他這話，一瞬間動搖了, 但想想還是相信自己：“賭就賭。”

  　　“要是你輸了, 你就答應我一件事。”顧斯杭嘴角已經不自覺微揚, 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等一下, 讓我再看一眼。”溫時玉一步朝他邁近，少女纖長的手臂繞過男生，在畫麵上看，就像她主動摟住了他的腰一般。

  　　空氣中那獨屬於居家的甜膩洗衣液香氣，被跟前的人一下子衝開，生生撞進來熟悉的清冽木質香。

  　　顧斯杭笑著用手掌推開她的小腦袋：“不許作弊。”

  　　溫時玉咬咬唇道：“要是你輸了呢？”

  　　“我不可能輸。”顧斯杭自信滿滿。

  　　“把自己名字偷偷加上去不算, 把自己的照片貼上去也不算……”溫時玉嚴防死守道。

  　　顧斯杭抱胸笑著搖頭，對她是無可奈何：“我像是這麽無厘頭的人嗎？”

  　　“你就是！哪個男生會在遊樂場給女孩子買搞笑眼鏡的啊。”溫時玉嘖嘖兩聲, 朝他攤出手：“拿出來看。”

  　　他從背後把照片拿了出來，放到溫時玉麵前。

  　　照片中兩個穿著夏季水手藍校裙的少女，挽臂站在補習室大樓的門口。門口隻有一盞半暗的燈光, 要滅不滅的, 但肌膚雪白的少女已足夠將畫麵點亮。即便是隔了這許多年, 一看照片，都仿佛聞到寫得滿滿一頁紙的圓珠筆香氣，是記憶中，青春的味道。

  　　“我在這裏。”顧斯杭給她指了指照片最邊上。為數不多的燈光被柱子完全遮去，這是一個完全背光的暗角。

  　　溫時玉要很仔細地看，才看出一個修長的身形倚柱而立，剛好把人的側臉拍全，但由於光線過黑，壓根看不清樣貌。

  　　即便是這樣，溫時玉也很震驚了！這麽多年來，她都沒發現這張照片竟然有第三個人。

  　　顧斯杭被她驚訝的小表情給取悅到，衝她揚揚眉，道：“怎麽樣，願賭服輸嗎？”

  　　“這你不是鑽空子嘛？”溫時玉搖搖頭，考慮到照片中另一少女的隱私，用手指把她的臉蓋住，就遞到攝像機麵前，無語道：“就這一黑影，就宋清知來了說這是他，網友也會信好嗎？”

  　　顧斯杭把拿下來，傾身去擋了擋鏡頭。骨節分明的五指一把將她那根纖細的手指給拔了起來，很快就鬆開手指了指照片中的另一個少女，“這是我的妹妹，可不是宋清知的妹妹。”

  　　“楚楚是你妹妹？”溫時玉這會是真的驚了，這個學妹她有印象，經常評論自己的朋友圈。

  　　“我們名字隻有一字之差啊。”顧斯杭看向呆若木雞的溫時玉，微涼的指尖點了點她眉心，“你怎麽笨笨的。”

  　　溫時玉尷尬道：“她隻說她姓顧，讓我叫她楚楚……”

  　　顧斯杭：“……”顧斯楚你還挺多小心思。

  　　在屏幕後麵翻著相冊的顧斯楚冷不丁打了個噴嚏，旁邊的閔修傑遞了紙巾過去，拱火道：“顧老……顧狗在罵你”說著他也笑了出聲，“楚楚，可真有你的，她知道自己跟你那麽親近嗎？”

  　　顧斯楚瞪了閔修傑一眼：“閉嘴，隻有學姐能喊。”

  　　“好哦，楚楚。”閔修傑憋著笑逗她。

  　　顧斯楚正想給他一拳，怎知立馬就翻到了同一個場景下的兩張照片。

  　　一張是她和學姐，一張是她和她哥。

  　　閔修傑目光也落在上麵，聽到顧斯楚酸溜溜地開口：“我怎麽覺得我好多餘。”

  　　顧斯楚拍下兩張照片，給自己打了碼之後發到了《陷入愛河》的綠瓣專組，不出五分鍾，痛失本人。網友把兩張合照P到了一起，直接變成了顧斯杭和溫時玉的cp新圖，對倆人的幾年前的神奇交集而產生了無數猜測和熱議。

  　　然而還在老房子裏的倆人，並不知道這些。

  　　“所以，這真的是你？”溫時玉看看照片中的顧斯楚，又看看顧斯杭，慢慢地也看出幾分相似。主要顧斯杭的眼型跟別人都不太一樣，顧斯楚仿佛也沒有遺傳到這點外貌特征，還是從嘴巴和鼻子才看到熟悉的痕跡。

  　　“如假包換。”

  　　“行吧。”溫時玉歎了歎氣：“你要我答應你什麽事？”

  　　他也還沒想到：“先記著賬，你別想賴。”

  　　顧斯杭又問道：“你還記得那天是什麽日子嗎？”

  　　“補習班最後一天。”溫時玉笑了：“奶奶說其實我也並沒有多愛補課嘛，看我笑得，但其實拍照的時候並沒有意識到，我是感到解脫的。”

  　　“我都看出來了。”顧斯杭笑她：“那天你頭發絲都在說你開心。”

  　　溫時玉一副不信：“騙人，你根本沒記得見過我。”

  　　“看到照片就都想起來了好嗎？”顧斯杭伸手到她背後，憑感覺點了點她綁著馬尾的發圈，兩人之間的距離迅速拉近。

  　　他們倆近得就像顧斯杭把她圈在了懷裏，她甚至能聽到他的呼吸聲就在頭頂：“我還記得你用亮黃色的發繩。”

  　　溫時玉低頭去看照片，上麵壓根沒有看到任何跟發繩相關的。但那年她確實用的是亮黃色的發繩，因為奶奶去算命說亮黃色是她的幸運色，帶了就會事事順利，雖然她隻信人定勝天，但奶奶直接連發圈都給她買好了，她也不好再拂了老人家的心意。

  　　她驚地往後一退，看向顧斯杭：“你真的記得見過我？”

  　　顧斯杭點頭，挑了挑眉：“看吧，明明是你不記得我。”

  　　看著她睜著圓圓的像小兔子一樣的眼睛，他一時興起，忍不住逗她：“你當時誇我帥，還把我逼到了牆角。”

  　　他嘴裏好不害臊地說著這些話，腳下也一步步把溫時玉逼到牆根：“威脅我說，不給聯係方式，就不讓我回家。”

  　　“鵝鵝鵝鵝鵝……”背貼在牆麵的溫時玉，看著麵前手撐在牆上的顧斯杭，爆發出驚歎鵝叫：“對不起，我通常不會笑，除非忍不住……”

  　　溫時玉笑得肚子都疼，蹲了下來：“年輕人，現在不流行這種壁咚文學了，你在外麵可不要這樣，我差點腳趾扣地給你連夜扣出坐芭比城堡來。”

  　　她拍了拍顧斯杭的膝蓋，“而且，你ooc了你知道嗎？威脅這種事，我這種好學生是不會做的。”

  　　顧斯杭也突然在她麵前蹲了下來：“就不準是我太帥把你迷得神魂顛倒，忘乎所以了？”

  　　用這張好看得過分的臉，說出這句話，確實十分有說服力。

  　　溫時玉不知道為什麽他不肯罷休，胡攪蠻纏也要她認。

  　　但這個時機來得絕妙，她正好需要一個由頭。

  　　一個她為什麽陷入愛河的由頭，就當她是被美色所惑，才心甘情願地跳入賞金獵人的陷阱吧。

  　　你好，賞金獵人，我的獵物。

  　　溫時玉笑得露出虎牙，一副敗給他了的表情：“好吧，帥我是承認的，那後來呢？聯係方式，你給沒給我？”

  　　顧斯杭摸出口罩給自己戴上，不給她看臉了，一副貞潔烈男的樣子，站起了起來：“我在學校修的男德可是滿分欸，當然是抵死不從！”

  　　溫時玉笑罵道：“滾滾滾。”她也站起來，忽然腦中有一種想法閃過：“真實情況，該不會是相反的吧？”

  　　其實是顧斯杭把她逼到角落要聯係方式了？

  　　顧斯杭臉色一僵，不過因為戴著口罩所以溫時玉沒發現，他抬手叩了叩溫時玉的腦殼：“沒有，別汙蔑我。”

  　　溫時玉一看時間所剩不多了，就也不再跟顧斯杭繼續糾纏。她再檢查一遍東西，倆人就一起回醫院了。

  　　這可把屏幕外的閔修傑急得呀，忙問身邊顧斯楚：“采訪一下特邀嘉賓，當時到底怎麽一回事？我看顧斯杭是真的記得啊，他們倆都不是會壁咚人要聯係方式的性格……”

  　　顧斯楚笑得樂不可支，擺手道：“謝絕采訪，我哥應該會禮尚往來，約學姐跟親屬見麵的，到時候我再說。”

  　　閔修傑搖搖頭：“那我還是希望顧斯杭換對象吧，別約見麵了，他現在騙的可是我親姐！”

  　　顧斯楚還不知道這茬，整個人都醒了：“你親姐？”她咽了咽口水：“詳細說說？”

  　　兩人對過眼神，決定交換秘密。

  　　回到醫院的路上，溫時玉給奶奶買了老巷子裏粥鋪的雞絲粥，喂她吃了個半飽才返程。

  　　宋清知上了車，精神這才徹底放鬆下來。

  　　先是阿禾後是陳爺爺，有他們照顧溫奶奶，他都沒能怎麽幫上忙，但心還是一直懸著。

  　　早上起得早，想到回去也沒時間午睡，就要開始情侶任務挑戰，溫時玉就提議宋清知先眯一會。

  　　看著溫時玉昏昏欲睡，眼睛卻還強撐著盯向前方的執著樣，顧斯杭就覺得好笑，手再她麵前揮了揮：“你也睡吧。”

  　　溫時玉眼睛都耷拉起來了，懵懵地搖頭：“不，我幫你看路。”

  　　“我自己會看。”顧斯杭把她抱在前麵的羽絨服帽兜讓她頭上一蓋，“睡吧。”

  　　溫時玉沒有回複，很快就傳來微沉緩長的呼吸聲，她睡過去，後排的宋清知也安心地睡去。

  　　到達別墅後，三人簡單用過午餐，導演就宣布《陷入愛河》第三天的情侶任務挑戰要來了。

  　　導演一開頭就將把今早溫時玉辦了私人事情的事點了出來，當著一眾嘉賓的麵正式提出‘削弱優先選擇權’並且女士優先的說辭。

  　　這個說法一出，在場的嘉賓臉色幾乎都發生了變化。

  　　顧斯杭和宋清知沒想到會被直接踢出選擇範圍，都皺了皺眉，但宋清知反應過來之後，突然明白顧斯杭才是最大輸家。

  　　也不由像阮舟一般在心中暗喜。

  　　緊接著，電視屏幕上就直接亮出顧斯杭和宋清知的配對搭檔。

  　　顧斯杭×阮舟 、宋清知×唐嘉

  　　阮舟一看到是顧斯杭，一時間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

  　　導演的聲音緊隨其後：“秉承著‘多接觸’原則，每天的情侶任務挑戰都會盡量嚐試新組合。”

  　　聽到這裏，原本還以為會受溫時玉的選擇影響的嘉賓，也明白這怪不到她頭上去。節目組規則如此，即便不是溫時玉選擇了她昨天的搭檔，她也不能再跟昨天的搭檔組合了，除非她們能贏得今天的情侶挑戰。

  　　屏幕上放出其餘三個男嘉賓的名字，溫時玉從陳璟、賀延冬、周乘安上麵掃過，咬了咬唇，沉默半晌。

  　　周乘安看著自己的名字赫然被擺在溫時玉的麵前，莫名緊張得舔了舔唇。意識到自己的這個動作之後，又在心裏大罵自己：瘋了吧，他緊張什麽啊，溫時玉算什麽東西，也值得他緊張。

  　　“我選……周乘安。”溫時玉的聲音就像煙花在他耳邊炸響。

  　　周乘安看到溫時玉朝他走來，他不自然地動了動喉嚨，從心底卻莫名湧現出一絲道不明的愉悅，他竟然是她的第三選擇。

  　　陳璟在這群人中跟周乘安最熟，很快就捕捉到他嘴角微不可聞的笑意，湊過去在他耳邊笑話他道：“出息！”

  　　一聽這句，周乘安的嘴角就被凍住。不是吧，他剛剛竟然在開心？

  　　對，他在開心，溫時玉這個賞金獵人昨晚被他查了，今天就撞到他手裏，算她活該。

  　　他開心的是通過今天的相處，他能有更多機會抓住溫時玉的小辮子，能逼她露出賞金獵人的馬腳，這怎麽不值得開心了，很好。

  　　周乘安點點頭，沒錯，就是這樣的。於是他用高深莫測的眼神看了一眼陳璟，心道，我跟他們不是一個層麵的，你都不知道我要跟溫茶搭檔，我多委屈。

  　　這種委屈本該顧斯杭一個人承擔的。

  　　周乘安抬眸就對上顧斯杭的視線，他莫名覺得顧斯杭的眼神有點令人不爽，這叫什麽，占有欲？

  　　他心裏覺得好笑，但意識到溫時玉也能看到顧斯杭的眼神，就反應過來了。這華清小子雖然有些傲，但演技還是挺有細節的，這誰看了不會恍惚啊，誰看了不會以為他真的對溫時玉有那麽點意思啊。

  　　然而顧斯杭隻是在想溫時玉為什麽會選周乘安，明明她都清楚得很，周乘安不止一次在明麵和背地裏說她的壞話，這個最不可能跟她發展感情線的人，她為什麽要選呢？

  　　等到導演的聲音再次響起，問到他頭上來的時候，他好像瞬間明悟了。

  　　“顧斯杭，你可以使用優先選擇權了，你可以維持原定搭檔阮舟，投票權清空；也可以選擇重新選擇搭檔，除溫時玉外。”

  　　那他還有什麽好選的。

  　　“保持原定搭檔。”

  　　要選就隻能選最不可能的人，他的目標隻有溫時玉。

  　　溫時玉要是戀愛獵人最好，他能把她騙得血本無歸還能帶走50萬做創業資金，如果不是，這幾天裏，他也要她變成是。

  　　他在心底默念，賞金獵人無罪，這個遊戲規則，本來就是這麽玩的，可當眼尾猝不及防掃到她望來的視線，顧斯杭迅速挪開了。

  　　顧斯杭選定之後，搭檔就自動成型。

  　　“溫時玉×周乘安、阮舟×顧斯杭、唐嘉×宋清知、徐晚晚×陳璟、施沛芝×賀延冬，五組情侶，即刻到別墅前任選一輛車出發前往甜品手工坊，導航會引領大家到達目的地。”

  　　導演話剛說完，就見顧斯杭一步邁到了鏡頭前，禮貌地舉了舉手：“導演，我有個請求。”

  　　還沒來得及拒絕，就聽到他開口道：“我昨天好不容易贏了遊戲，溫時玉犯錯被削弱也就罷了，我因為你削弱她的原因也受牽連了，你能不能給我一點點小小福利彌補一下，不然大家會覺得這優先選擇權，不值得今天那麽努力去拚啊。”

  　　導演看著溫時玉混跡在人群中嚷嚷著幫腔喊“對啊對啊”就好笑，他一向不是那麽不近人情的人：“你說來聽聽，一點點小小的福利是什麽？”

  　　怕他提一些不切實際的要求，導演又警告道：“不要太過分啊，換人是不可能的。”

  　　顧斯杭搖搖頭：“我不想開車了，導演，你讓我和阮舟蹭周乘安那組的車去吧。”

  　　周乘安那組，不就是溫時玉那組，這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導演氣笑了。

  　　行吧也不是一組，同乘一輛車而已，而且今天顧斯杭確實開了挺久的車，導演想了兩秒，就點頭同意了。

  　　溫時玉現在愈發地能感受到顧斯杭打來的直球了。

  　　她真傻，之前怎麽就不敢錘了顧斯杭是賞金獵人呢？

  　　奶奶不在，果然顧斯杭放肆很多，這一操作，雖然沒有明著說什麽，但大家都會默認顧斯杭主動鎖了她。

  　　戀綜打直球，直接標狼打。

  　　顧斯杭對她的這種行為，妥妥的狼啊。

  　　溫時玉笑得眼睛彎彎，宋清知不知道她開心的緣由是釣到適合的賞金獵人了，還以為她是因為聽到顧斯杭要求同車而開心，愈發地心亂如麻。

  　　兩對搭檔走在一起，不知不覺地就變成前麵是阮舟和周乘安，後麵是溫時玉和顧斯杭。

  　　周乘安習慣性地為阮舟打開副駕駛車門後，回過頭看見溫時玉跟顧斯杭說說笑笑，才覺得不對勁，明明他和溫時玉才是今天的情侶搭檔啊。

  　　“溫時玉，還不上來？”周乘安皺著眉開口，阮舟剛要落座的動作頓了頓，立馬從位子上出來。

  　　陳璟從另一台車的車窗探出頭來，看好戲地勸周乘安：“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你溫柔點，現在的小女生都不吃傲嬌霸總這套。”

  　　周乘安無語道：“又不是我求她選的，溫柔點，她配嗎？”

  　　阮舟聽得是一陣舒坦，也不忘借機立好小白花的人設，勸周乘安道：“乘安哥哥，溫溫選了你說明對你還是有一定好感的，你對她態度好一點嘛，都是女孩子，你就看在我的份上，不要那麽凶她。乘安哥哥，你那麽好，可以像對我一樣對溫溫嗎？”

  　　瞟到溫時玉淡淡望來的目光，他忽然覺得很沒意思，剛剛順口吐出去的話莫名如鯁在喉。

  　　要不是阮舟勸他，他肯定不會就這麽算了，周乘安撿了這個台階下，卻不知道自己的心，是從看到溫時玉冷淡的眼光之時，就開始泄了氣。

  　　周乘安繞回駕駛座，溫時玉就在跟後排的顧斯杭相談甚歡。

  　　他滿腦子裏都是阮舟對他說的那句話，“可以像對我一樣對溫溫嗎？”

  　　雖然沒必要，但是阮舟都開口了，他也還是能做的。

  　　溫時玉正跟顧斯杭說起她吐槽導演是萬惡資本家的事兒，突然坐在駕駛位上的周乘安就俯身靠了過來，她躲避不及，一隻手臂長長地壓了過來，像是把她禁錮在座位上一樣。

  　　周乘安從來沒有正麵離溫時玉那麽近，他感覺心髒在劇烈的跳動，快得他手上的健康手表都發出警告的聲響。

  　　他仿佛能看到自己心髒上無數條纏繞的線，在一刹間崩斷，包括那條纏繞得最粗的線。周乘安循著斷了的粗線望去，線的盡頭，竟是阮舟。

  　　他還沒來得及分清這種空虛感是什麽，就被一條手臂給撥回了位子上。

  　　顧斯杭欺身過去，嗖地一拔他後側的安全帶扣子，動作幹淨利落地給周乘安係上了安全帶。忙活完司機，又照顧到溫時玉。

  　　但溫時玉這次卻覺得顧斯杭明顯讓人舒服很多，他就是在係安全帶而已，沒有任何壓迫。

  　　溫時玉回頭笑道：“端水大師顧斯杭。”

  　　嘴裏說著顧斯杭，但眼睛卻沒辦法不被阮舟吸引。

  　　阮舟不知道在想什麽，眼神空洞，手一直輕顫發抖，抓著的安全帶扣子一次又一次插偏，怎麽也卡不到卡扣裏。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4，03 23:14:46~2022，04，04 23:45:3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Guts、更何況歲月無痕半夜三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