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抓住(三合一)
作者:
月夜天行 更新:2022-08-02 15:16 字數:9758
第55章 抓住(三合一)
“安全方麵是得注意點兒。不過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好落腳的房子。”
其實林桃是不擔心安全的, 她又不是普通女子,若是那殺人犯遇見她,倒黴的可絕對不是她,而是那殺人犯。
當然這些話, 就不用對顧宴他們說了。
“爸, 你今天在縣城有找到合適的房子嗎?”顧宴的注意力立馬被林桃轉移到房子上。
顧老爺子先是搖頭再是點頭, “有打聽到一個房子,不過還沒來得及看。我想著你們都來了, 再一起去看。”
說完顧老爺子歎了口氣。“咱們應該在大隊裏多停留幾天的。好歹先在縣城找好了房子再走。”
此時的顧老爺子有些後悔, 小夫妻年輕興許沒考慮那麽多的事情, 他這個老頭子都活了多少年了,竟然連這點小事都沒考慮全乎。
實在是, 顧老爺子都不知道怎麽說自己才好。
“這不是怕也長夢多,拖久了事情有變。”先搬到縣城再找房子這事兒顧宴也是同意了的。
現在再說什麽早知道,沒意思。
顧宴這話,林桃是十分讚同的, 否則也不能直接讓兩人先到縣城。
“爸, 你別擔心這個。要是在找不到合適的。咱們可以先找一個將就住著,然後在慢慢找。其實咱們也可以把範圍放寬點。也不一定非要租房子,買房子也是可以的。”
顧家是真的不缺錢, 林桃手上也有不少。
不過她手上的錢, 大部分也是顧宴給她的。
她先前雖然是花用了許多, 但架不住顧宴當初給得多的, 剩下也有不少。
買房子那是綽綽有餘。
顧宴住慣了大房子, 從小生活條件都很好, 當然是希望住房方麵也能好些。
“爸, 要不咱們還是買房子好了。咱們估摸著要在縣城住好幾年, 房子買下來是自己的。租房子還要給每月給別人房租,其實並不劃算。”
顧老爺子點頭。“買房子當然是買房子好,不過那樣會不會太張揚了。”
作為被下放的人,顧老爺子還是覺得低調點好。
“咱們現在已經離開姚家灣了,這縣城也沒人認識我們。不用那麽拘謹,大不了到時候咱們買了房子對外說租的就是。隻要咱們不說出去,誰又能知道。”
林桃覺得顧老爺子有點謹慎過頭,不過她也知道小心使得萬年船,也明白顧老爺子有此顧慮的緣由。
“而且,咱們還可以對外說是我買的房子的。 ”反正這些事情甩她身上就是了。
小夫妻剛結婚,顧宴也願意空間大點兒,要不然做點什麽事情,顧老爺子立馬就能聽見。
實在不方便。
因此,顧宴又站在了林桃這邊。
“爸,我覺得阿桃的法子就挺好。咱們又不是買不起,而且這兩年說不得就有孩子出生的,房子小了確實住不開。租大的院子,房租也高,還不如直接買呢。”
顧老爺子一聽孩子,立馬改變了立場。
“買買買,還要買大點兒的!”
他們確實這幾年都要住這兒,幾年的時間,噶不好孫子孫女都有好幾個了。
房子小了不單說大人不方便,就是小侄子玩耍都不方便。
顧老爺子一想到未來的孫子孫女,心都要化了。自然是兒子兒媳說什麽是什麽。
等有了小孫子小孫女,他在院子裏帶帶孩子,享受天倫之樂,簡直不要太美。
顧宴見他爸終於同意,可算是鬆了口氣。
鬆氣的又何止是顧宴,還有林桃。
筒子樓那種,沒有衛生間,沒有淋浴間的,還有沒有廚房的,實在是太不方便。
還是有大院子的好。
想蓋點什麽就蓋點什麽,改造起來也便宜。
如此一來,一家子算是商定好了買房子的事情。
不過他們也並沒有放棄顧老爺子今天打聽到的那房子。
畢竟他們也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能買到房子。
搞不好還得租房子租一段時間。
所以,看還是要看的。
林桃這邊一家子商量著以後的章程,派出所這邊除了留下幾個值班的,全部出動。
案發地點,一群公安四處搜尋有用的線索。
路邊,草叢,山林,他們全部都不放過。
很快,他們就有了發現。
“傅隊!我們在小河溝裏找到了一把帶土的鐵鏟。”小吳大聲喊道。
本來還在檢查屍體的傅春安,立馬起身。
“老鄭,這兒就先交給你了,我先過去看看。”老鄭是所裏唯一的法醫的,發生了命案老鄭自然也跟著出來。
老鄭拿著筆記本寫寫畫畫,根本沒注意到傅春安說些什麽。
對此,傅春安也不在意,直接去了小吳那邊。
到了地方,果然看見裏一把簇新的鐵鏟,鐵鏟上麵帶了很多泥。
泥土雖然有些半幹,但可以確定十分新鮮。
“這是證物,保護好。說不得這鐵鏟解釋凶手用來挖坑拋屍的。”
傅春安一邊說,一邊摸著自己的下巴。
心想這鐵鏟這麽新,一看就是剛買的。極有可能是凶手特意買的,拋屍之後順手把鐵鏟扔到了這裏。
轉頭又讓手下的公安拿著鐵鏟到老鄭那邊。
老鄭是極為豐富的仵作法醫,經過對比,確定了鐵鏟上的泥土跟拋屍地方的泥土一樣。
這把嶄新的鐵鏟,確實是凶手用來挖坑的。
接下來的時間,公安們全力尋找現場遺留下來的線索。
因為有夜深動物的破壞,除了幾枚殘了的腳印,並沒有找到其他有用的線索。
直到夜幕即將降臨,一群公安們才帶著受害者屍體回了派出所。
回去的路上,小陸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
“小陸,你怎麽這副表情。”傅春安無意間瞥見了小陸,覺得小陸的神色有點不對勁。
小陸一聽隊長叫自己,皺著眉說道,“傅隊,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感覺錯了,我覺得受害者身上穿著的衣服有些眼熟的。好像在哪裏見過。”
小吳聞言立馬湊了過來,“是啊是啊,我也有這種感覺。好像最近幾天見過穿這衣服的人,就是不知道是路上遇見的,還是我們認識的。”
受害者屍體的已經麵目全非。
身上也沒有能夠證明身份的物件,因此他們到此時也沒有確定死者的身份。
“聽你們這麽一說,我也覺得有點眼熟。”傅春安眉頭緊皺。
要是沒人說,他還沒感覺,但小吳跟小陸這麽一說,他莫名也覺得那身衣服有些眼熟。
“所以能讓我們都覺得眼熟的,我們到底在哪裏見過?”三人皆陷入沉思中。
直到回了派出所,傅春安看見爬出所的大門,這才猛得一拍大腿喊道!
“我知道在哪兒見過那衣服了!”
在場所有的公安紛紛側目。
先前他們也聽說了傅隊長幾個覺得受害者身上的衣服眼熟的事兒,現在副隊長這麽說,一定是想起來了!
“隊長隊長,你說!”
“是啊隊長,你的趕緊說!”
“隊長,你可別賣關子了,快說快說。”
在同事們的催促下,傅春安終於開口。
“我應該是在咱們派出所見到過受害者!小吳小陸,你們也趕緊想一想。那人是誰我沒想起來的。”
傅春安雖然想起了自己應該是在派出所見過男人,但卻一直沒鬆開眉頭。
因為他沒想起。
小吳跟小陸兩個擰著眉使勁兒想。
偌大的辦公室裏寂靜無聲,他們生怕發出點什麽動靜把隊長他們的思路打亂。
當然,他們也在腦海中回想,是不是見過這麽一個人。
還別說,想起來的還真不是傅春安幾個。
“我想起來了!我們的的確確是見過受害者,不止我,你們很有可能都見過!”
公安們震驚。
“你快說是怎麽回事兒!”立馬有性急的公安催促。
“要是沒錯的話,受害者剛從我們派出所出去的,名字應該叫做方曉雲。”
這人的話,成功讓傅春安驚了驚。
他回想了方曉雲這個人,對方昨天才從派出所出去。
而回姚家灣生產大隊,確實也是那個方向。
順著這個線索,傅春安帶著公安們立馬查了起來。
當然,那把嶄新的鐵鏟也是個非常重要的線索。
不過此時天贏黑透,供銷社百貨商店早已經關門,他們要去排查的話,得等明天對方上班了才行。
那麽新的鐵鏟,一絲鏽跡都沒有,一看就是剛買的。
甚至極有可能是為了挖坑拋屍才買的。
這年頭鐵鏟可不好買,價格貴不說,就是想買還得搭上工業券。
工業券也不是那麽好弄的,單位裏上班的還能弄到點,鄉下農村一年也發了不了幾張,甚至可能一張都沒有。
可謂十分珍貴。
種種條件相加,倒是讓他們破案的思路清晰起來。
又是一個夜晚,姚銀躺在床上根本睡不著覺。
瞪大狗眼看屋頂的。
翻來覆去,跟烙餅似的,很快就吵醒了周春分。
家裏家外一把抓忙活了一天,夜裏睡覺還被人吵醒,周春分能高興才怪。
“要死啦,你動來動去的,還讓不讓人睡覺!”被吵醒的周春分語氣很不好。
若是以往,周春分膽子沒這麽大的。
可在發現男人有可能在外頭有姘頭的時候,窩著火的周春分怎麽可能心情好。
被吼了的姚銀根本沒說話,他怕他媳婦問他大半夜的為什麽不睡覺。
反正就是沒敢吱聲。
而周春分見沒了動靜,不一會兒的功夫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
姚銀聽著他媳婦呼吸聲再次平穩,心中鬆了口氣。
昨天他聽見有人說話,整個人慌得不行,又怕自己拿著個鐵鏟被人發現索性直接把鐵鏟扔進了河溝裏。
那河溝裏長滿了雜草,又無人經過。
想必暫時還是安全的。
先前他是想著把鐵鏟帶回家繼續用,畢竟農村買個的鐵製品實在不用意。他又花了那許多錢。
可後來想想,又很不妥。
帶回家來自家用,他婆娘肯定要問。
大隊裏上工用的都是大隊裏的農具,根本用不著自己花錢買。
而且他就是要花錢買,也得買個鋤頭,鐵鏟根本不適用。
再說了拿回家日日看著,豈不是天天提醒他當初殺了人。他恨不得閉上眼睛就忘掉,又怎麽能把那東西帶回家放著。
可就那麽白白扔掉,他是舍不得的。
索性把那把鐵鏟洗幹淨轉手賣出去,見個回頭錢也行。
到時候也不怕人再找到些什麽。
算是一舉兩得。
思量清楚後,姚銀沉重的心情總算是輕了許多。
他想著,這一天過去了都沒人發現,以後肯定也不會有人發現。
明兒個再在大隊裏再待一天看看情況,後天就去廠裏看看,要是成的話,他就把糧食關係都轉到那邊去。
早轉一天,就多領一天糧食。
血賺。
順便把那要命的東西給處理了。
次日清晨。
派出所的公安們陸續上班。
因著發生了命案,大家早上開了個大會。
老鄭昨天晚上就加班加點,直接出了驗屍報告。
死者二十歲上下,死前有被性侵,且又掙紮劇烈,手指甲鋒利有殘餘的人體組織。
遭受過重擊,但死因是窒息而死。死亡時間是前天中午時分。
根據鼻腔與肺部表現,基本可以肯定死於活埋窒息。
這個死因讓公安們都震驚了。
他們以為要麽是凶手故意殺害,要麽就是掙紮反抗中失手殺人。
萬萬沒想到,人是活埋窒息死的。
傅春安沉著一張臉,“小吳,你帶著人去查這幾天買鐵鏟的,最好三個月之內的記錄都要。小陸你帶人去姚家灣走訪死者的人際關係,還有昨天死者去過哪裏,這些都要查清楚……”
一道道命令吩咐下去,整個派出所都動了起來。
公安們速度很快,當天中午就查到了最近買鐵鏟的人。
鐵製品尤其是鐵鏟這種類別的,買的人極少。
更被說那麽買的時候神色倉皇不說,額頭上還有傷口。
這人忍不住仔細瞅了對方一眼,然後發現對方脖子上也有傷口。
當時他沒多嘴問,隻以為對方是跟家裏婆娘打架才成了那個模樣。
公安們敏銳地發現,這人極有可能就是殺人凶手。
立馬安排畫手化了嫌疑犯的畫像。
當天晚上,負責去姚家灣的小陸回來,不過算是一無所獲。
因為當天死者方曉雲根本沒有回到姚家灣生產大隊。
也就是說,方曉雲還沒等回大隊,半道上就讓人給害了。
根據走訪姚家灣生產大隊,尤其是知青點來,方曉雲唯一有衝突矛盾的,也隻有林桃。
可林桃是女的不說,人家還是報案人。
嫌疑立馬排除。
而方曉雲那邊的行動軌跡則是很簡單,出了派出所之後直接去了郵局,然後似乎是出了縣城往姚家灣走。
由此,基本肯定斷定方曉雲就是在回家的路上遇害。
許是那人緊張之下挖的坑並不是很深,也沒料到附近的野獸會把那坑給挖了啃食屍體。
而後被路過的林桃夫妻倆發現,最終暴露。
“明天在繼續去姚家灣,主要查有沒有人額頭和脖子上有傷的。這件事情也要悄悄的來,以免打草驚蛇。算了,明天由我帶隊去。”
他覺得殺人凶手是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極大。
第一時間必須排查姚家灣生產大隊的人。
這方曉雲剛來姚家灣沒幾個月按理來說,應該不會有什麽仇家才對。
不過傅春安立馬想起方曉雲是被先奸後殺,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更大了。
匯總了所有消息線索之後,公安們把目光都放在了姚家灣。
公安們在談論姚家灣。
姚家灣的人又何曾不是在談論來的兩個陌生人。
尤其是知青點的人跟大隊長姚青山。
李麗紅宿舍裏,正在討論方曉雲。
“你們說方曉雲是不是出事兒了?要不然怎麽忽然會有人來打聽方曉雲?我看那兩位同誌的模樣,不一般。”說話的是李麗紅。
她本來打算收拾收拾東西,明天搬到林桃家去的。
可現在發生了這麽一樁事情,讓李麗紅很是不安。
瞬間打消了搬到林桃家的想法。
至少不是合適的時機。
哪怕就是要搬走,她也得找個伴兒一起過去住。
絕對不能自己一個人住那偌大的院子。
陳寡婦的前車之鑒在那兒擺著,一個人住,著實太危險。
不過她還沒想要拉誰跟著一起住。
同屋的梅玉蘭是不可能的,梅玉蘭行為有些不檢點,她不會跟這種人住一屋,平白壞了自己的名聲。
她不會幹這這種蠢事。
剩下的也就隻有向季英和盧友芬。
向季英是個三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家裏還條件不好。
要是讓她跟自己一起住,指不定要自己貼補對方。
所以,向季英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至於方曉雲?
她直覺方曉雲應該是出事了,再加上人一直沒回來,更不會選擇方曉雲。
而且方曉雲可能進過派出所的,她就是昏了頭也不可能拉方曉雲一起住。
除去向季英與方曉雲,那麽就剩盧友芬一個可能。
盧友芬家裏條件不錯,為人還算可以的,相比較起來,確實是一個好選擇。
梅玉蘭聽了李麗紅的話,翻了個白眼,“肯定又幹了壞事唄,要不然誰有那功夫來查她哪兒去了。要我說,搞不好方曉雲是特務內奸。”
李麗紅:“……”
梅玉蘭也太能扯了。
就方曉雲那樣子,哪能做得了特務。
人特務也是挑厲害的培養的,好不。
不過這些話,李麗紅沒開口。
倒是季向英來了句,“我瞧著問題很大的,方曉雲很有可能出事了。而且是大事兒。”
這話李麗紅挺讚同。
“我也這麽覺得,就是不知道她有犯了什麽事兒。”李麗紅疑惑著,忽然覺得不對。
哪怕是方曉雲又幹了壞事,被公安抓了,也不可能是有人來專門詢問。
李麗紅又想起對方雖然穿了便衣,但那行走之間的氣質……
猛地李麗紅想起自己前陣子在派出所見過的人。
其中一個,她在派出所見過!
所以,那兩個人是公安!
不對,既然是公安,那一定跟上回不一樣。
極有可能,這次方曉雲遇到的事情比上次還大!
意識到這個,李麗紅嚇得心髒砰砰直跳。
她張了張嘴,想要分享自己的重大發現,但卻滅有發出聲音。
最後李麗紅想了想,公安們既然是便衣過來的, 那就說明公安們比並不想讓別人知道,所以她還是當不知道的好。
也幸好李麗紅最後沒說的,否則這消息一旦傳出去,那姚銀得了這個消息,鐵定逃走。
這一夜,李麗紅如何翻來覆去睡不著覺不好說。
大隊長那邊心裏也奇怪得很。
姚青山畢竟是大隊的大隊長,是以公安過來問話的時候,還是告訴了姚青山他們身份的。
當然,同時要求姚青山對整個時間保密。
公安都那麽說了,事情絕對不一般。
因此姚青山雖有滿腹的困惑與懷疑,但也沒有跟旁人說起。
畢竟他可不想得一個妨礙公安辦案的名頭。
但同時姚青山也有些恐慌。
他害怕他們大隊裏又發生了什麽大事兒。
可他左思右想,也想不出方曉雲一個女同誌,能幹出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兒。
公安來了,而且還是好幾個公安。
姚青山有種不祥的預感。
帶著這種不安,姚青山輾轉反側睡不著覺。直到天蒙蒙亮了,方才睡過去。
而罪魁禍首姚銀?
兩天的安然無恙,讓他心裏踏實了不少。
雖說心裏還是有些害怕,但好歹今天能閉上眼睛睡覺了。
睡覺之前他還想著,明兒個就去拿那把大鐵鏟。
又是一個清晨。
尋著了線索的公安們跟打了雞血似的,精神得不行。
還沒到上班的時間,就齊齊到了派出所。
去姚家灣的人除了傅春安,還有小陸並另外一個公安。
他們到了姚家灣根據畫像,很快就把犯罪嫌疑人定在了姚銀身上。
一來案發那天,姚銀請假去縣城。
二來姚銀回來後確實臉上有傷,這點的大隊裏很多人都可以作證。
其實姚銀也不想上工來著,但是他媳婦非要他上工,外加大隊長那邊話裏話外罵了他一通,他隻好上工去。
三來根據畫像,人的的確確就是姚銀。
“傅隊,咱們現在該怎麽辦?”
他們已經得知姚銀跟大隊長請了假,說是去縣城有事情要辦。
他們算是撲了一個空。
“咱們算是在半路上給錯過了的。不過咱們騎自行車的,速度快。現在追上去的,說不定還能把人截住。”
而且對方回姚家灣的話,就那一條路。
他們就是在路上攔截也是可以的。
於是傅春安直接兵分三路。
一人回縣城帶著一部分同事在縣城找人。
一人這是帶著公安在半道上等。
至於傅春安,則是留守在姚家灣生產大隊。
彼時的姚銀已經接近縣城。
姚銀心中有事,因此起了個大早就出發去縣城。
連請假都是交給他媳婦周春分辦的。
周春分本不想讓男人再出門,畢竟男人是多次去了縣城之後才有了那些苗頭。
周春分怕她男人去縣城是去鬼混。
但工作對他們這個家來說,實在是太重要。
因此,周春分隻能點頭讓姚銀去縣城。
不過在出發之前,周春分旁敲側擊了許久,才勉強放心。
這時的她,哪裏知道,她男人即將一去不回。
話說回姚銀這邊。
心裏壓著事兒的姚銀,走路那叫一個飛快。
還不算熱的清晨,走出了一腦門的汗。
然而等到了他拋屍埋屍的地方,他的心像是被放進了冰窖似的透心涼。
無他,埋屍的地方土壤全部都被扒開。
裏頭根本沒有屍體!
除此之外的,附近還有很多腳印,還有一些黏在土壤上的血跡。
姚銀嚇都要嚇死了。
一顆心噗通噗通險些跳到嗓子眼。
他按住自己的心髒部位,強自鎮定。
“不怕不怕,雖然屍體被人發現了,但這荒山野嶺的,肯定懷疑不到我頭上。我根本沒必要害怕。”
然而姚銀雖然嘴上這麽告訴自己,可心裏簡直要怕死。
他趕緊又去藏鐵鏟的地方,果然那嶄新的鐵鏟不翼而飛。
附近的草叢更是把人扒了個遍,可見不久之前或許是昨天也可能是前天的,這裏就讓人給發現了。
除此之外,對方那收走了他藏起來的鐵鏟。
現在的姚銀哪裏還顧得上心疼不心疼的。
他現在唯一擔心的是,自己有一天會被抓。
反應過來的姚銀立馬離開了案發地點。
生怕草叢裏鑽出個人來,一把把他按住。
在去縣城的一路上,姚銀渾渾噩噩腦子裏就跟一團漿糊似的沒了主意。
最後還是進了縣城,人才緊繃起來。
他在內心告訴自己,甭管那屍體究竟到了哪裏,一時之間應該還查不到他的頭上來。
他暫時還是安全的。
現在最要緊的事情,是去打聽一下縣城裏有沒有發現大事兒。
於是姚銀在縣城亂轉了一個多小時,卻什麽消息都沒打聽到。
見狀,姚銀心中更是鬆了口氣。
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萬一是路人碰見了呢?
又或許……
這個或許後麵,姚銀想都不敢想。
收斂好心情的姚銀,又出發去即將要工作的廠子。
此時他心裏已經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但花了這麽大價錢才買的工作,必須要落實。
哪怕是他不能去工作,至少他媳婦周春分可以去。
有了穩定工資收入,不論他後果如何,好歹能把孩子們拉扯大。
以後這份工作也可以交到兒子手上。
然而姚銀的一切希望注定要落空。
他到了廠子那邊,對方卻說那入職書是假的。他們根本沒有開過這證明不說,就是連姚銀說的那個中人,也根本不存在。
雖說有那個姓氏的人,但相同也僅僅隻有姓氏。
人根本不是那個人。
“你呀,指定是讓人給騙了。我們這兒壓根也沒有退下去的工人。再說了,就是有賣工作的,賣給親戚朋友賺一份人情多好,幹嘛要賣給不相幹的人。”
姚銀隻覺得一個晴天霹靂打在頭頂,直接劈得他渾渾噩噩不知今夕何夕。
他甚至懷疑是自己連續好幾天都沒休息好,在做夢。
人兒眼前的場景卻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
“不可能的,我花了那老多錢買的,怎麽能說不是就不是。你們騙人的,一定是你們騙人。”
“你們心可真黑,一份工作想賣兩個人!你們肯定是看我農村來的好欺負,所以不把工作給我!”
為了這份工作,他不僅把從女兒那兒拿回來的錢全部搭進去不說,還跟親戚朋友借了不少。
現在告訴他,工作泡湯了,這讓姚銀如何能接受!
他現在渾身都是怒火 ,恨不得就地燃燒!
管事的人也覺得姚銀可憐,他歎了一口氣,說了更多的內幕。
“其實你不是第一個上我們廠子要工作的,昨兒個還來了幾個,拿著跟你現在手上一模一樣的東西的。你們呐,都是讓人給騙了。”
“這件事情我已經報了案,想必公安那邊你很快就會有結果,說不定你的錢也能追回來,你也別太擔心。”
這話也就是安慰人的話,連他自己都不信。
昨兒個就報了案,聽說派出所那邊去找了,那些人住的地方早已經人去樓空,連有用的線索都沒留下。
再說,類似這種事情以前就發生過,說是什麽縣長的小舅子,現在的侄子之類的。
都是假的,騙人的。
據說先前的案子,到現在都沒破,錢也一直沒有追回來。
那群被騙了的人,入境很是悲慘。
不過這些話,就不用對姚銀說了。
姚銀張了張嘴,想要反駁什麽的,可卻什麽話都說不出。
他敢去派出所了解案情的進展嗎?
不敢。
他敢大鬧嗎?
不敢。
他隻能一腳深一腳淺的離開,去那天交易的地方找人。
自然是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那地方根本沒有人住著,人早已經離開。
他跟街坊四鄰打聽了,也沒有得到有用的消息。
接二連三受到重大的打擊,尤其這打擊還在同一天發生,前後相隔不了多少見。
姚銀隻覺得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嚇得跟的姚銀說話的路人立馬按了姚銀的人中。
路人手勁大,生怕人醒不過來,一次下手特別狠。
等姚銀受疼悠悠轉醒,隻覺得自己人中處火辣辣的,似乎已經破了皮。
然而現在的姚銀根本顧不上這些。
他醒來之後緩了會兒,才慢慢恢複神智。
跟救了他的人道了個謝,然後搖搖晃晃地離開。
路人搖了搖頭,目送姚銀離開。
心說,得了,又一個被騙的。
可真慘。
走在路上的姚銀,隻覺得縣城如此之大,卻沒有他姚銀的容身之處。
花了那麽多錢買的工作也沒了,姚銀都不知道怎麽麵對家裏的老婆孩子。
有那麽一瞬間,姚銀都覺得自己還不如死了來痛快。
可他很快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好死不如賴活著的,他兒子還沒長大,女兒也沒出嫁,實在是舍不得死。
哪怕是東躲西藏的過日子,姚銀也不願意去死。
他已經打好注意,方曉雲的屍體既然已經被人發現。
那麽很快這件事情就會引起派出所的注意。
甭管怎麽說,他那新買的鐵鏟被帶走,絕對是一個要命的事兒。
他甚至可以肯定,這事情查到他身上,也僅僅隻是時間長短而已。
所以,家是不能待了,姚家灣也不能繼續住著。
唯一的出路就是離開姚家灣,離開縣城,離開這是非之地。
但這太突然了,他不可能什麽東西都不帶就逃走。
窮家富路,沒錢寸步難行。
家裏還剩下十幾塊錢,再帶上一點幹糧跟衣物。
姚銀確定了自己的逃跑計劃。
然而,事不由人。
姚銀剛到半路上,就讓公安們逮了個正著。
“你們是誰?你們放開我,放開我!”
被按在地上的姚銀使勁掙紮,心中卻有了更加不祥的預感。
下一秒,姚銀的預感就成了真。
“姚銀同誌,是吧?”
這話成功讓姚銀打了個哆嗦,“不,不是,你們認錯人了,我不是姚銀。”
公安們聽了姚銀的辯解反而露出一抹冷笑。
“姚銀,我懷疑你跟一起命案有關係,現在是讓你去一趟爬出所。”至於姚銀的否認,誰都沒在意。
他們長眼睛了。
他們的畫手很厲害,來到姚銀一出現,他們就差不多確定了姚銀就是他們要抓的人。
除此此外,姚銀額頭上的傷,還有脖子上已經結痂的傷痕,無一不說明著眼前之人,就是他們要抓的人!
更別說他們接下來立馬找到了姚銀身上的入職書!
此人就是嫌犯姚銀無疑!
“還敢咱們公安麵前耍花招,哼,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東西。”其中一個公安忍不住罵了一句。
然後動作利索的拿出銀手鐲反手給姚銀戴上。
此時此刻,姚銀隻覺得鋪天蓋地的絕望前仆後繼地撲到他臉上,進入他的身體,毀壞他的心髒。
讓他的四肢百骸如墜深淵,望不見前方的路。
而這人世間的悲喜離歡注定各不相同。
姚銀這邊是陷入了無邊的絕望無法掙脫,可林桃那邊卻是截然不同有了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