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修仙學院
作者:瘋狂加載中      更新:2022-08-02 14:29      字數:10524
  第124章 、修仙學院

    修仙學院自成一片空間, 任遙和小雲兩人跟在嵇河後麵,七拐八彎後,來到總令局深處的一間密室,而後一陣吸力從石壁傳來, 再次睜眼, 已經到了另一個世界。

    不待任遙兩人細看, 旁邊的老頭兒突然老淚縱橫, 抱著任遙的腿不斷哭訴:“師尊, 你總算回來啦,這些年我們過得好苦啊!”

    別說任遙了, 小雲都被嚇了一跳, 剛剛還好端端的, 這會兒怎麽就哭起來了?

    然而, 不等她們反應過來,旁邊突然出現七個老者,其中一個橫眉豎眼,一把拉起了嵇河, 口中還罵罵咧咧:“起來, 哭哭啼啼像什麽話!”

    還好這裏是學院門口,平常時間人不多, 沒人看到嵇河丟臉的樣子, 否則, 估計會下巴都驚掉,這還是那個凶神惡煞的陣院長老嗎?

    嵇河也不想這麽窩囊, 隻是, 丹藥的效果還在, 他現在難得成人, 有人的七情六欲,情緒一上來,鼻涕眼淚就自個兒出現了。

    見他依舊抱著小姑娘的腿,痛哭流涕,眾人勸解不得,最後還是丹院長老看出端倪,從囊袋裏掏出一枚解藥,讓他吞下,這才徹底恢複了正常。

    理智回籠,嵇河慢慢悠悠地站起身來,端起一派高人風範:“難得有新生入學,略微激動了些。”

    這是略微激動,任遙抽了抽嘴角,小雲則別開頭,憋笑憋得辛苦。

    丹院長老清咳一聲,問她們分屬哪院,得知小雲選了音院後,法院的長老立刻上前,領她去辦理入學手續。

    修仙學院中一共有八大主院,一百零八個上院,三百六十五個下院,這些學院並無地位高低之分,隻是如此劃分,便於管理。音院,便是三百六十五個下院之一。

    每名長老名下,都分管許多學院,比如說音院,便分屬法院長老統管,當然,音院不像別的冷門專業,近幾年人才濟濟,學院專門提拔了一位當院長。

    小雲跟著法院長老走了,任遙站在原地,禮貌性試探:“請問,陣院該往哪兒走?”

    聞言,嵇河精神一振:“我就是陣院長老。”

    任遙有片刻的沉默,這不靠譜的家夥是他們院的長老?她突然對日後的學習生活生出幾分擔心,怪不得小雲當初知曉她的選擇後,會神色古怪。

    “天色不早了,我帶你去辦手續,這學院經過改革,要是手續不全,拿不到畢業證的。”見她麵色遲疑,嵇河心頭一緊,拉著人就想走。

    其他長老卻像是聞著味兒的耗子,極力撬起了牆角,什麽陣院年底考核每年倒數,數十年來無一按時畢業者,學業之艱難整個修仙界都有名……

    這些雖然有誇大的成分,但從他們口中,任遙也對陣院有了個大致了解,一聽畢業艱難,年年延畢,她頓時眼前一亮,這不就是她正需要的嗎?

    她入修仙學院最主要的目的,便是那生根液,三五年估計不夠她摸索,延畢好啊,她想在這裏待幾年都有借口了。

    思及此,她艱難地從眾長老中擠了出來,然後,喜滋滋奔向嵇河:“長老,帶走去辦手續唄,以後我就是您學生了!”

    “使不得使不得。”嵇河趕緊擺手,心裏直呼冒犯,他哪敢當她的師父。

    話雖如此,他心裏卻高興壞了,趕緊帶著任遙,往學院走去。

    站在原地的其餘幾位長老,齊齊一歎,心裏那個羨慕,都快化成實質衝向嵇河了。

    這家夥運道怎麽就這麽好,師尊也是瞎了眼,想當年,她對陣之道,那是多不待見啊!

    但是,不管怎麽說,人進來了就好,總有一天會恢複記憶,到時候看嵇河那家夥怎麽給師尊賠罪,竟然敢欺師滅祖,把師尊當學生!

    任遙壓根不知道這些人的小心思,她終於有空,好好觀賞觀賞這座世僅存一的修仙學院。

    學院依山而建,大門在山腳,建築卻一路綿延至山頂,任遙剛進來那會兒便發現了,相比外界,這裏靈氣濃鬱,跟靈脈未斷時的百莽山差不多。

    這就導致這裏的大山,鍾靈毓秀,草木豐盈,觀之令人心曠神怡,任遙做了個深呼吸,感覺全身毛孔都張開了,愜意得很。

    旁邊的嵇河見狀,心頭一酸,師尊在外頭是受了多少苦啊,這點子靈氣都覺得舒服。

    他趕緊帶人進了學院,裏麵的靈氣更加濃鬱,見他突然加快腳步,任遙有些不解,她抬頭看了眼校門,上麵痕跡斑駁,又窄又矮,看上去最多容三人通過,要不是旁邊立著一塊巨大的石碑,根本配不上裏麵恢宏的校舍。

    這些念頭一閃而逝,嵇河已經在裏麵催她了,任遙趕緊快步跟了上去,然而,她的腳步剛踏入學院,旁邊那塊巨大的石碑突然震動起來,將她嚇了一跳。

    被驚著的顯然不止她一人,不說近在咫尺的嵇河,就連後麵隔著十多米的其他幾位長老,也心頭一跳,紛紛跑了過來。

    石碑的震動還在繼續,任遙不明所以,整個人定在原地,見長老們望過來,趕緊解釋道:“我什麽都沒幹,我連碰都沒碰它。”

    長老們麵色古怪,看她的目光,似乎有些期待,又有些擔憂,還有幾分懼怕,複雜程度,超出了任遙的理解。

    不等他們開口,石碑的震動突然停了,一陣金光自上而下,掃過整塊碑麵,原本碑文底下,最不起眼的“任遙”二字,突然飛快往上躥升,最後落在榜首,引人矚目。

    任遙睜大了眼睛,這明顯不是巧合,隻是,她的名字怎麽會在上麵?

    念頭剛升起,石碑的動靜接踵而至,金光掃過整塊石碑後,並未結束,反而迅速蔓延至旁邊的大門,一陣刺眼的光芒閃過,任遙運轉靈力,開啟天眼,這才不至於被灼傷。

    隻見金光一寸寸地漫過大門,原本斑駁的門麵變得光滑細膩,矮小的窄門,也節節高升,最後升至與石碑同等高度,任遙抬起頭,深吸一口氣,這門,巨人來了也能過吧!

    長老們看著高大威武的校門,個個老淚縱橫,口中直呼上天開眼,任遙一頭霧水地看著他們哭得水漫金山,有不少學生聞訊趕來,見此情狀,紛紛掏出留影石,長老們這才反應過來,收拾好儀容。

    可惜,已經遲了,他們哭哭啼啼的樣子已經在修仙論壇上出名了,與此同時,校門的變化也讓學生們瘋狂討論,就連校外人士看了,也不免心生好奇。

    即便長老們個個守口如瓶,但石碑的變化是明晃晃的,大家眼睛又不瞎,一打眼就看見了任遙的名字。

    “這名兒聽著耳熟啊。”

    “這不就是石碑剛加的人嘛,之前還在碑底,咋現在跑最上麵去了?”

    “看上去應該是個能人,隻有學院真正認可的學生,才能上這碑。”語氣難掩羨慕。

    雖然嘴上不說,但他們心裏都清楚,隻有上了這個碑的人才是修仙學院的正經學生,不上石碑,他們隻能算是旁聽生。

    隻是,碑上有名何其艱難,整個學院重開至今,也就隻有七人碑上有名,這七人,被稱為學院七怪。

    “看來學院七怪要變成八怪了,也不知道新來的跟七怪相比,誰更厲害。”

    “那當然是七怪了,聽說這七人中,有不少都結丹了,這新來的再怎麽妖孽,也不可能比金丹真人還厲害吧!”

    “想這麽多幹嘛,過段時間就是十年一屆的風雲會了,到時候所有人都會參加,誰強誰弱,一目了然。”

    任遙被嵇河拉走前,隻聽到這兒,不由有些好奇:“風雲會是什麽?”

    嵇河帶著她往辦公室走去,其他長老則忙著處理剛剛發生的事情去了,聽她這麽問,隨口回答道:“風雲會,是針對全院弟子的一次考核,取前三成名次,準予畢業。”

    原來是畢業考核,三成的畢業率,這也太嚴格了吧,任遙不知不覺中說出了心聲。

    嵇河卻是笑了笑:“相比以前,已經寬鬆了許多,若按照末法時代前的標準,這裏九成九的學生,都不能畢業。”

    之後,他先是去山頂給任遙辦好了手續,又給帶她去山腰介紹了平日上課的地方,最後,將她帶回了山腳下,直著前方整齊劃一的院子:“你隨便挑一個沒人的當做舍房,待日後服眾後,再住山頂不遲。”

    這裏的靈氣越往上越濃鬱,山頂與山腳,可謂是天差地別,任遙笑著點了點頭,便告別長老,選房子去了。

    修仙之人造的房舍,自然是精美的,空間雖然不是很大,但有隔音陣法在,每處小院都跟安靜,除了靈氣稀薄,其他方麵可謂是盡善盡美。

    任遙本想問下小雲,但聯係不到人,她想了想,便不打算等她了,直接選了個兩邊院子都住了人的,方便她打聽消息。

    隻是,當她刻意觀察了半天,才發現左右兩個院子裏,住的竟然是熟人,正是當初在馬場上認識的任如茵和施然然。

    難怪會特意隔出一個院子,確實是這兩人會幹出來的事。

    因此,第二天晨課開始前,任遙笑眯眯地出現在兩人麵前時,這倆人嚇了一跳,俱是露出警惕之色:“你怎麽會在這裏?”

    “這話應該我問你們吧?”任遙依舊笑眯眯的,打量著這兩人,“都練氣四層,不愧是你們,不是親姐妹勝似親姐妹,連修為都相差無幾。”

    此話一出,兩人臉色頓時黑了下來,互相瞪了一眼,又迅速調轉矛頭,指向任遙:“瞎說什麽啊你!”

    “幾年前你仗著修為,欺負我們一介凡人,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倒是自個兒找上門來了。”幾年不見,施然然這朵小白花還是跟以前一樣,人前柔弱人後硬氣。

    任如茵這個小白兔則更細心一些,她扯了扯死對頭的衣角:“聽說昨天石碑上新增了一個人名,就叫任遙。”

    施然然囂張的氣焰頓時滅了下去,她小心翼翼地看著眼前這人,然後,低頭跟死對頭嘀咕起來:“有沒有一種可能,世上還有另一個叫任遙的人?”

    “不排除這個可能,但是,這未免太巧合了。”

    兩人身上的肉同時一抖,硬著頭皮哼了一聲,便要離去,隻是,任遙卻不想放她們走,她攔在兩人麵前:“那個……”

    施然然突然閉著眼睛大聲道:“你別太過分,我上頭可是有人罩著的!”

    任如茵愣了下,迅速反應過來,跟著道:“對,我可是大爺爺送進來的,小心我去告狀,你別以為他會偏袒你!”

    任遙這會兒是真有點驚訝了,這丫頭進修仙學院,竟然還有任嘉莘的手筆?

    可是,她又不想找茬,這兩人這麽緊張幹嘛,任遙有些無語,隻是不等她開口,劉小雲突然出現,以為任遙受欺負了,立刻瞪著對麵兩人:“你們想幹嘛?”

    她身上穿著院長親傳弟子的製服,施然然自覺惹不起,不情願地說了句對不起,便跑遠了。

    任遙看著她倆極速消失的背影,有些頭疼:“小雲啊,你誤會了。”

    她將事情解釋了一下,小雲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後,也有些尷尬:“我以為她們欺負你呢。”

    “沒事兒,對我有點信心好嘛,能欺負我的人,還沒出生呢!”任遙開玩笑似的道。

    “別說大話了,快遲到了你知道不,聽說第一堂課很重要,我可不想遲到……”

    不等小雲說完,任遙突然拉著她,她感覺眼前一閃,發現自己到了山腰,任遙挺直腰杆,清咳一聲,小雲立刻發自內心地讚歎道:“你這也太快了吧!”

    兩人高高興興地上學去了,一個時辰後,俱是愁眉苦臉地從學堂裏走了出來。

    修仙學院的第一堂課,隻針對新生,不分學院大家一起上,這屆新生不多,包括任遙兩人在內,堪堪到兩位數。

    上課的是個模樣溫和的教習,布置起任務來,卻毫不手軟,這堂課上了一個時辰,其中,大半時間在聽他講學院曆史,剩下一點點時間,給每個人發了一大堆任務玉簡,據說,一共有一萬枚,夠大家做到畢業了。

    任遙沒想到,這裏的學習任務竟然如此繁重,她看著手裏的玉簡,保守估計,即便她全力以赴,也得小半年才能完成。

    小雲站在她旁邊,看著人來人往的學舍門口,重重地歎了口氣,因為她是玄午道人的親傳弟子,教習看在她師父閉關的份上,額外給她多布置了一些任務,還叮囑她務必送到他麵前,由他親自檢查。

    麵對這位師兄的厚愛,她隻能苦笑著應下了。

    如果沒有完成學習任務,即便在風雲會上取得前三成名次,也是不能畢業的。

    這些任務放任遙身上,也得小半年才能完成,更別提她了,沒個十年八載,休想從這座學院走出去。

    兩人無精打采地坐在山腰的石墩上,俯視底下的綠水青山,任遙突然想通了,反正她短時間內不想畢業,這任務她就慢慢做,等什麽時候有生根液的消息了,她再考慮要不要做也不遲。

    見小雲依舊垂頭喪氣,她忍不住安慰道:“別喪了,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總有一天能做完的。”

    “可是,我一直出不了學院,我怕家人擔心。”小雲愁眉緊皺,她沒想到進來會出不去,臨走前還承諾會跟家人聯係。

    當初總令局接人的時候,是以一所國外學校的名義,他們對此很有經驗,專門在國外設立了一所學校,又有任遙做保,李如絮沒怎麽懷疑便放人了。

    聞言,任遙想了想,安慰道:“實在不行就寫信吧,可以托人帶去給李老師。”

    也隻能這麽辦了。

    接下來,任遙便跟著小雲的進度,慢慢悠悠地做起了任務,這些任務難倒是不難,主要就是很繁瑣,內容包羅萬象,一個任務可能涉及各種各樣的知識,你得去圖書館查閱相關書籍,才能一步一步往下走。

    任遙還好一點,她從小就接觸任家的藏書閣,在裏麵看過不少生僻的知識,小雲就慘了,為了完成一個任務,跑十幾趟圖書館也是有的。

    每個任務對應一個玉簡,完成任務後,玉簡就會變成綠色,也不知是如何設置的,全校這麽多學生,分配到的海量任務中,愣是沒一個重複的。

    而且,這些玉簡像是有靈性一般,如果解決上一個問題時間長了些,下個玉簡一定會出現相似的問題,隻是,會換個方式出現,總之,任遙都服了設置這些玉簡的人,在折磨學生這方麵上,這人算是得了精髓。

    轉眼間,半個月過去了,任遙跟著小雲的節奏,完成了五十個玉簡任務,隻剩九千九百個了,小雲苦笑一聲,按照這個速度,她們還得花費將近十年,才能徹底完成這些任務。

    但是,這半個月來,也不是毫無收獲,小雲感覺自己遲遲不動的修為,竟然鬆動了幾分,她有預感,再過不久要進階了。

    至於任遙,修為太高反而沒什麽感覺,她趁著做任務的機會,將整座學院都摸遍了,也沒發現什麽異常,因此,心裏有些焦躁,整個人的狀態比一直忙碌的小雲,倒是差了許多。

    她不是沒想過直接問小雲,畢竟她是玄午道人關門弟子,消息會比一般人靈通,但是,生根液的事非同小可,她怕把好友拖下水,想當初任嘉垣應該就是因為跟她說了不該說的,現在還在西南那片山溝溝做督察呢。

    任遙自然也感覺到自己最近狀態不對,因此,她拍了拍好友肩膀,提議今天不做任務了,去休息一下,勞逸結合才有更大的提升。

    小雲也正有此意,她們前段時間去後山做任務時,發現一處溫泉,正好可以去放鬆一下。

    兩人出門,路上正巧遇見了任如茵和施然然,她們一見任遙,便像個刺蝟一樣豎起滿身尖刺,搞得任遙很不理解,她難道對她們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嗎?

    事實上,道理很簡單,這兩姑娘在凡俗世界,都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高傲慣了,但到了這修仙學院,才發現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得不學著放低姿態。

    任遙是這裏唯一認識她們,還不跟她們一路的人,因此,麵對她,兩人才會如此別扭。

    這就是入道太晚的壞處了,心中雜念太多,性根已經差不多定了,很難扭轉,也正因如此,她倆早在兩年前便進入修仙學院,修為到現在還停在練氣四層。

    跟她們相反,小雲就不一樣了,比她們小了好幾歲,性子卻比她們沉穩許多,任遙看著好友,忍不住笑了起來。

    見她莫名其妙笑得這麽甜,小雲忍不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你又憋著什麽壞呢。”

    短短半個月,她便領教了這位折騰人的功力,裝神弄鬼是家常便飯,有時候碰到一件新奇的任務,她還能從中搗鼓出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經常嚇她一跳。

    就好比前幾天的放大器,這家夥竟然將有放大效果的陣紋刻在玉晶上,做成眼鏡的模樣,哄著她戴上,一個小蟲子正好飛過來,她還以為是什麽會飛的猛獸,嚇得她出了幾層冷汗。

    因此,每次任遙對著她笑,她便覺得這家夥想使壞。

    見她麵露警惕,任遙有些訕訕地勾著她肩膀:“看你善良漂亮,對你笑還不行嘛!”

    走了一段路無事發生,小雲漸漸放下心來,反省了下自己怎麽能這樣揣測朋友,她正想道歉,突然看見一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臉貼了過來,嚇得她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搞清楚又是任遙的惡作劇後,她發誓,以後再也不相信這個死丫頭了!

    任遙將她拉起來,解釋道:“你不是擔心久不回家,李老師懷疑嗎,我剪的這個紙人,隻要吹一口氣,就跟本尊一模一樣,你可以派它回家看看,怎麽樣?”

    “任――遙――”小雲一字一頓,起來便追著任遙跑,路上的其他人被她們的陣勢嚇到,紛紛讓開路,兩人一前一後,很快便消失在後山。

    她們走後,眾人議論紛紛。

    “任遙?這不是前段時間名聲大噪的新生嘛!”

    “聽說七怪正在找她呢,原來在這兒!”說話那人正要去通風報信,旁邊突然出現一位長老,瞪了他一眼:“你是哪院的弟子,功課都做完了嗎?”

    當場檢查完功課後,嵇河又拿出一大堆任務玉簡給他:“好好學習,少去做些有的沒的,知道嗎?”

    又訓了幾句,學生這才垂頭喪氣地離開了,哪還有通風報信的心思?

    嵇河站在原地,吹胡子瞪眼,其他學生見狀,趕緊躬身離開了,沒一會兒,這裏便隻剩他一人。

    看著任遙消失的方向,老頭兒難得皺起了眉頭,這段時間他幾乎天天在一旁觀察任遙,整座學院都是長老的本體,所以,任遙除了偶爾疑惑外,沒有發覺他的存在。

    任遙一直慢慢悠悠地做任務,明顯是學有餘力,還整天跟個小弟子混在一起,嵇河別提有多心痛了,她怎麽可以荒廢學業,廝混度日呢?

    身為一座學院的器靈,他生來就是為了教育,因此,當他看到任遙那敷衍的學習態度時,都快氣死了,特別是旁邊還有其他長老在那說風涼話,明裏暗裏質疑他的教學能力,笑話,他的水平,是師尊欽定的第一,要不然,也不會派他來管理難度最大的陣院。

    想當初,他們這八個主院,一百零八個上院,三百六十五個下院中,就他獨得師尊青睞,親自教他如何修行,沒想到最後,這些東西,師尊自個兒卻忘了。

    嵇河雙手握拳,他一定會好好教導師尊的!

    於是,自那天過後,任遙便不複往日的輕鬆,嵇河時不時就跑來檢查功課,有時候大晚上她修煉的時間,還突然出現他的聲音,在她耳邊念叨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這想她上進的心情,比她爸媽還迫切,任遙真是服了這老六,也不知道他咋藏的,經常從某個積極旮旯的地方冒出來,告誡努力學習。

    這事兒小雲知道後,自然是一頓笑,她心中十分解氣:“讓你之前經常嚇我,這下好了,該!”

    就這樣,又過去了一個月,任遙繃不住了,這天,她打算去山頂找嵇河理論,小雲嘴上雖然說著活該,身體還是很誠實地跟了上來。

    兩人起了個大早,所以路上沒什麽人,晨光微熹,山頂還縈繞這一層薄薄的霧氣,路旁草木上的露水,將兩人的衣角都打濕了。

    隻是,就在她們快上到山頂時,前方突然出現一道黑影,直直地擋在路中間,任遙皺起了眉頭,好重的煞氣!

    “你就是任遙?”那人聲音嘶啞,仿佛許久不曾開口說過話了。

    “是又如何?”雖然對方麵色不善,卻沒有多少惡意,任遙不明所以,問他是誰。

    “他們都稱我為,七怪。”

    任遙依舊一頭霧水,小雲扯了扯她的袖子,俯在她耳旁,小聲道:“學院七怪,一共有七個人,最強的是一怪,實力按位次往下降,但是,即便是最弱的七怪,據說也有金丹的實力。”

    任遙沒刻意對她說過自己的實力,所以,小雲一直以為,任遙最多也就是金丹,因此,麵上不由露出擔憂之色。

    見她為自己擔心,任遙心頭一暖,不由安慰道:“放心,她打不過我!”

    話音剛落,對方便突然攻了過來,任遙護著小雲躲過一擊,然後,示意她走遠點,自己迎了上去:“偷襲這種事,不好吧!”

    她是有些生氣的,剛剛要不是她反應快,小雲就要受傷了,因此,出手也就沒了輕重。

    元嬰的威勢傾瀉而出,一招便將人擊飛了出去,既然出手了,任遙便準備陪他們好好玩玩:“換個人來打,你們不是有七個嗎?”

    七怪似乎沒有太驚訝,他爬了起來,咳出一道黑血,在任遙詫異的目光中……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你大爺的!”看來是遇到神經病了,她隻能收手,自認倒黴,然後拉上呆愣在原地的小雲,繼續向山頂走去。

    “你告訴我,你什麽實力?”小雲看她的眼神在發光,仿佛裏麵有星星。

    任遙腳步一頓,突然有些不好意思,這種事,直接說出來,會不會有損逼格啊,她腦子裏胡思亂想,嘴上也天馬行空:“也沒這麽強,但不得不說,非常厲害。”

    “字我都聽得懂,連起來為什麽就聽不懂啊?”

    “你別問,高人就是要故弄玄虛啦。”

    “去你的,快告訴我!”

    不等兩人掰扯明白,第二位怪人出現了,依舊是一襲黑衣,看不清麵目,身上的煞氣比剛剛那位更重一些:“你就是任遙?”

    連說話的方式都很像,任遙有些無語,直接擺出架勢:“出手吧!”

    對方沒有挺過三招便離開了,剛熱身便結束,任遙嘖了一聲,拉上小雲繼續前行。

    這回小雲沒說話了,任遙還有些不適應,問她怎麽回事,她表現得這麽厲害都不捧場,不成想,好友卻直接讓她閉嘴:“你讓我好好想想,過去有沒有人欺負過我,我沒打回去的。”

    任遙拍著她的肩膀,大加讚賞:“不錯,沒把我當外人,比任遠那崽子上道多了,他丫的成天就想扳倒我!”

    小雲默默地低下了頭,走了幾步,又突然振作起來:“我一定會趕上你們的!”

    說完,她便辭別任遙,下山用功去了。

    任遙看著她堅定的背影,懊惱地想扇自己一巴掌,得了,這世界又多了個任遠。

    遠在津市的任遠突然打了個噴嚏,他正在做俯臥撐,差點兒折到了手,嚇得旁邊的林管家一激靈,趕緊勸道:“少爺,您別練了,老爺喚您過去呢。”

    “等我練完剩下的十個。”任遠不為所動,依舊堅持做完。

    林管家看著他小胳膊小腿的,一邊擔心,一邊忍不住感歎,小小年紀,便如此自律,將來必定有所作為,任氏有後啊!

    早知今日,他說什麽都要阻止老爺送如茵小姐進那裏,白白浪費了一個名額。

    ……

    小雲走了,任遙隻得一個人繼續往上爬,她今天說什麽都要找到嵇河,當麵跟他說清楚,誰受得了天天被人監視!

    隻是,路上總有不長眼的攔著,五怪,四怪都是金丹期,尚好應付,三怪卻是元嬰修士,實力不容小覷,費了她一番功夫,才將人擊敗。

    任遙看著他麵無表情地離開,不由歎了口氣:“又不是真的在打怪,你好歹說點什麽啊!”

    三怪的背影一頓,嘶啞的聲音傳了出來:“你,很好。”

    “要你說啊!”任遙沒好氣地離開了。

    接下來,不出意外,遇到了二怪,一樣的開場白,任遙都聽膩了,這幾個人,除了實力不一,其他就跟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

    隻是,這人一出手,她一掃臉上的散漫,整個人都認真起來,竟然跟她修為差不多,元後修士。

    兩人實力相差無幾,一直打到了日上三竿,也沒分出勝負,反而吸引了許多弟子前來圍觀。

    隨著時間推移,人越來越多,來的不僅是學生,就連許多教習,也聞風趕來,這可是元後修士的戰鬥,隻要能悟道個一星半點,對他們的修行便有頗多助益。

    眼看山上山下被圍得水泄不通,長老們也坐不住了,趕緊出來讓他們離遠點,別被攻擊的餘波殃及了。

    任遙和二怪在天上打得難舍難分,底下的人看得如癡如醉,即便修為低微的弟子,也不舍得眨眼,這可是實實在在的強者之戰,他們自小離家,苦苦追尋的,不就是成為這樣的強者嗎?

    除了戰鬥的轟鳴聲,場上再無其他動靜,無人敢出聲,麵對遠超自己的強者,沒有人敢肆意評價。

    八位長老站在山頂,看著天上的戰鬥,連連點頭:“重來一次,師尊的實力越來越強了,這個法術用的,妙啊!”

    “師尊的技法,怎是一個妙字可形容的,這中間明明有許多創新之處,改日我好生觀摩溯影,寫一份摘要出來。”

    “少拍馬屁了,師尊她老人家可不記得你。”

    “什麽叫拍馬屁?嗬,等師尊她老人家醒來,我一定要好好告上一狀!”

    “行了行了,好好看,待會兒讓一怪仔細一點,別傷著師尊了。”

    “真要讓他們打啊,打起來怕控製不住,一怪前段時間覺醒了三魂,都元嬰巔峰了。”

    “怕什麽,師尊的性子你們還不知道,能屈能伸,打不過還不會跑嗎?”

    “是極是極……”

    任遙醒來要是知道他們背後這麽編排自己,估計能直接將他們逐出師門,做叫花子去。

    天上的戰鬥持續了一天一夜,從早上一直打到第二天中午,總算決出了勝負,任遙被對手一掌擊飛,落地後,她擦了下嘴邊的血漬,然後,笑了起來:“我贏了。”

    二怪摸了下眉心的傷口,虛弱地離開了,這次戰鬥,耗費了他身上所有靈力,卻也幫助他逐漸覺醒剩下三魂,見他氣息不穩,隱有突破之兆,一位長老趕緊飛身而出,將他接走了。

    任遙坐地調息,眾人不敢上前,也不舍得離開,直到現在,他們才明白,為何他們才是學院認可的弟子,而他們,隻能算是旁聽生。

    如斯天驕,即便放在道法昌盛的時代,也會綻放出他們應有的光芒。

    直到晚上,任遙才調息完畢,身上的傷好了七七八八,至於像經脈細微撕裂這種內傷,得找個時間閉關仔細梳理,才能徹底恢複。

    天色已晚,旁邊卻依舊守了一大群人,任遙起身,招呼道:“今天不打了,後日辰時,再來過招。”

    見她說話如此平易近人,眾人俱是受寵若驚,紛紛對她行了一個晚輩禮,這才興奮地離開了。

    這可是活著的元嬰大修,今日所見所聞,夠自己吹一輩子了!

    這天晚上,修仙學院所有弟子都放下了手頭的事,努力修煉,即便是丹院的學生,也難得的,升起了一股對力量最純粹的追求之心。

    任遙不知道這一戰,會改變多少人,她隻想好好打坐一番,自她修煉以來,第一次如此酣暢淋漓地與人對戰,許多東西,戰鬥時來不及感悟,趁著那陣感覺尚未消失殆盡,自是要好生參悟一通。

    就這樣,她在靈礦中待了兩天,直到第三日快天亮時,才被一道聲音叫醒:“功課耽誤三天了,還不快起來學習。”

    這聲音,聽得任遙一個激靈,她睜開眼睛,殺氣騰騰地站了起來:“你有完沒完,靈礦裏麵你也能找著?”

    “今天我非得到山頂,掀了你老巢不可!”

    說完,她便氣勢洶洶地出了靈礦,隻是,剛出院子,便碰到了等在那裏的小雲:“你知道我有多後悔嗎,竟然錯失了這麽一場戰鬥!”

    “我走的時候,你怎麽不攔著我?”能說出這話,可見有多懊悔了。

    見狀,任遙挺直了腰板:“你自己說走就走,嚇我一跳,等我反應過來,你影兒都沒了。”

    “但是沒關心,今天還有一場,你跟我一起去,我給你選個vip觀影席。”

    任遙正想抬步,小雲卻拉住了她:“我聽說一怪已經是元嬰巔峰了,你確定要跟他打嗎?”

    修為越高,每個小階段的差距越大,元後修士與元嬰巔峰想必,甚至比築基與練氣的差距還大。

    “你放心,這個我已經琢磨過了,我還有許多手段沒使出來呢,這些年,我又不是隻有修為上的長進。”

    說完,任遙便抬步離開了,見她還愣在原地,趕緊叫她:“愣著幹嘛,快跟上啊,等下好位子都被別人搶了,你還怎麽錄下我的颯爽英姿?”

    無奈,小雲隻得跟了上去,路上,她特意拿出了師父賜予的保命仙丹,交給任遙:“實在打不過就認輸吧,我不笑話你,也不會告訴任遠。”

    對此,任遙隻是笑笑,百般推辭不過,才象征性地收下,隻是在她沒察覺的時候,還了回去:“都說了放心,記得給我加油!”

    作者有話說:

    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