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舞台

  　　女人相貌明豔, 一進來，甚至讓人覺得整個化妝間都亮堂了幾分，她的聲音也跟她長相一樣，很有攻擊力。

  　　見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她長眉微挑, 露出自信的笑容, 原本明豔的臉龐透出更加耀眼的光彩, 副導演趕緊迎了上去。

  　　“杜老師, 您怎麽來了？”他笑得殷勤，動作麻利地搬來一張椅子, “您請坐！”

  　　杜煙冰朝他點了點頭, 身後突然冒出三個小助理, 搬桌子的, 鋪墊子的，端茶倒水的，分工明確，看起來極有派頭。

  　　關素心坐在那兒, 冷眼瞧了會兒, 突然覺得沒意思，十二年不曾接觸, 這個圈子看起來糟透了。

  　　胖導演見她來了, 倒是一點兒也不顧及關素心她們尚且在場, 抓緊時間和她商量起具體的拍攝情況。

  　　杜煙冰卻不這麽想，她推開副導演遞過來的台本, 淡淡道：“說正事前, 是不是該清場, 無關人員要是聽到了, 泄露出去，造成損失算誰的？”

  　　這盛氣淩人的姿態，聽得任遙都生氣了，更別提關素心她們，按理說，她們被坑，和這人也脫不了幹係，如今還在那兒冷嘲熱諷，任遙幹脆鬆開了手。

  　　隻見一道殘影掠過，刷刷兩下，對麵亂成了一鍋粥，幹完壞事，任遠又迅速回到任遙壞裏，舔了舔爪子，假裝一切都和他沒關係。

  　　以他三階的速度，在場除了任遙，沒一個人看清究竟發生了什麽。

  　　事情發生得極為突然，杜煙冰眼前一花，下一秒，便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她花容失色，立刻大叫起來，引得身後的助理團驚慌不已，亂糟糟地將自家藝人圍了起來。

  　　杜煙冰看著鏡子裏淡淡的撓痕，氣得一把摔了手中的鏡子，其中一個助理已經在叫救護車了。

  　　任遙摸了摸任遠的狗頭，傳音道：“今天晚上我可以讓你一塊紅燒肉！”

  　　“我要兩塊！”

  　　“不行！”那家私房菜館的老板小氣得很，裝菜的盤子小得過分，讓他一塊已經是極限了。

  　　想到這兒，任遙尋思著得趕緊把這邊的事兒處理完，省得影響她去吃晚飯。

  　　因此，她直接走到那胖導演的麵前，嚴肅道：“如果我媽可以在三天內學會那什麽飛天舞，你可以把她踢出去，讓我媽上台嗎？”

  　　胖導演看了看被助理團團圍住的杜煙冰，有些遲疑：“這……”

  　　事情來的突然，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當然，他現在最關心的，就是杜煙冰還能不能拍攝，要是她拍不了，關素心自然是最佳人選。他之前看過關素心的作品，確實是極有實力的舞者。

  　　他朝副導演使了個眼色，副導演心中罵娘，卻也隻能苦哈哈地湊上去，問助理：“發生了什麽？杜老師的情況怎麽樣？嚴不嚴重啊？”

  　　小助理正忙著找藥呢，內好氣道：“你不會看啊！”

  　　副導演瞄了眼杜煙冰臉上的撓痕，心中一跳，這是發生了什麽，好端端地坐在這兒，咋就變成這樣了？

  　　他也不敢多看，趕緊跑到胖導演的身邊，朝他搖了搖頭，又指了指自己的臉：“受傷了！”

  　　胖導演趕緊壓低聲音問：“嚴重嗎？”

  　　“不確定。”副導演也隻是看了眼，乍一看還挺嚇人的，實際情況怎麽樣就不好說了。

  　　胖導演立刻急了，恰逢此時關素心覺得這裏亂糟糟的，怕嚇到孩子，此事也了結了，就想離開。

  　　她招呼上顧湘葶，淡淡道：“既然沒什麽事兒了，我們就先走了。”

  　　顧湘葶憋著一股氣，但是留在這兒也使不出來，幹脆眼不見為淨，跟上好友：“史鵬是吧，我記住了！”

  　　雖然她沒啥本事，但搞臭一個爛人，隻要有心，辦法多的很。

  　　聞言，胖導演徹底坐不住了，他們的拍攝最多推遲三天，如果杜煙冰指望不上，他們上哪兒找個合適的人，還是得把關素心留下。

  　　都快火燒眉毛了，顧湘葶的恐嚇被他當做耳旁風，壓根沒放在心上，他使了個眼色，副導演再次苦哈哈地站了出來：“關老師，請留步！”

  　　關素心這次被他們氣狠了，當做沒聽見，牽著孩子快步走向門口，就要出去時，卻被一旁的杜煙冰攔住了：“事情沒查清之前，誰都不準離開這裏！”

  　　她推開圍上來的助理，頂著一張大花臉，指著任遙懷中的狗崽子：“場上隻有這隻畜牲，能撓出這種痕跡！”

  　　雖然監控還沒調出來，但是她憑借直覺，已經在心裏確定，真凶就是這隻小畜生。

  　　任遙心中歎了口氣，竟然被猜到了，她暗地裏給任遠傳音：“今晚的紅燒肉沒了，一整盤都是我的！”

  　　關素心見她臉竟然變成這樣，皺了皺眉，但是，聽完對方如此不講理的話，差點兒將她氣笑了：“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們家的任遠撓你了，還有，建議小姐你花錢去上個素質班，不會說話可以不說話。”

  　　顧湘葶也是嚇了一跳，剛剛還一副老娘天下最美的氣勢，怎麽這會兒就成了這樣子，隻是，聽到杜煙冰那副刻薄的話，她氣性又上來了：“嘴巴這麽臭，就不要出來熏人了。”

  　　杜煙冰被兩人一番明嘲暗諷，看著關素心，又想起十幾年前那段一直出不了頭的黑暗日子，她突然站了起來，衝過去，指著任遠瘋狂咒罵：“小畜生小畜生小畜生……”

  　　任遠：媽的老子究竟做錯了什麽，指著我一隻狗可勁欺負！

  　　任遙：大概是你剛剛撓花了她的臉，被她發現了。

  　　一人一狗暗自傳音，還有閑心調侃，對這種小兒科的攻擊無動於衷，任遠甚至覺得太吵，用兩隻前爪捂住了耳朵，嘲諷意味十足。

  　　而關素心和顧湘葶也麵麵相覷，頗覺無語，這人怎麽這樣，簡直不可理喻！

  　　見場上所有人都像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向她，就連自家的助理，也覺得自己瘋了，杜煙冰突然捂著臉，哭了起來：“我的臉沒了嗚嗚嗚……”

  　　是挺丟臉的，眾人心道，然而，下一秒，杜煙冰突然對著自己的臉瘋狂撓了起來，一邊撓一邊喊：“反正也沒了反正也沒了……”

  　　眾人這才明白，她口中的臉沒了，並非是他們理解的意思。

  　　助理們趕緊圍了上來阻止她，這張臉可是他們工作室的搖錢樹，如果杜煙冰的臉毀了，他們的飯碗也得丟。

  　　見這女人突然瘋了，一人一狗有些傻眼，任遙嘴唇微動，神誌混亂的杜煙冰突然安靜下來，不再掙紮，轉而看向四周，似乎在同誰說話：“你說真的嗎？我的臉還能治好，真的嗎真的嗎？”

  　　明明無人回答，她卻像是得到了誰的肯定，整個人都活了過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看完全程的關素心，心裏已經認定這人是個瘋子，趕緊拉著任遙想離開：“阿遙，沒被嚇到吧，聽說這裏的有一座古寺，待會兒帶你去拜一拜好了！”

  　　顧湘葶也跟著附和：“對對對，還是拜一拜好，這也太晦氣了！”

  　　兩人本來就對杜煙冰的印象不好，對方又出言不遜在先，她們當然不會同情她。

  　　說完，兩人帶著孩子就要離開，卻被一旁的胖導演拉住了：“關老師，您可不能走啊！”

  　　剛剛杜煙冰的狀態他也看到了，哪裏還敢讓她上台，萬一惹著她了，瘋起來，還怎麽拍攝，不給他惹麻煩就算不錯了。

  　　然而，關素心對這他的印象比杜煙冰還差，這人嘴裏沒一句實話，要不是他這人沒有誠信，她會大老遠跑這裏給人當備胎？

  　　她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人：“放手！”

  　　胖導演都快後悔死了，想到外邊還在燃燒的經費，他一咬牙，說什麽都不能讓她走：“關老師，請您再給我們一次機會，這次絕對不會有錯了！”

  　　“您想想，您再想想，敦煌壁畫的實景拍攝，我也是申請了好幾年，才批下來的，求您再考慮考慮，就算不吊威亞，按照一開始我們商定的方案，我們也認了！”

  　　關素心心中一動，久久不語。

  　　她這次同意對方的邀請，就是為了能在敦煌壁畫前，盡情地跳一曲，這種舞台確實可遇不可求。

  　　可是……

  　　任遙握住她的手心，甜甜一笑：“媽，你怎麽想就怎麽做，不必顧忌其他，你身後站著我爸呢，就算他靠不住，還有我和任遠呢！”

  　　女兒的話像是一針強心劑，讓關素心迅速做好決定，她看向胖導演：“如果你確定由我上台，請準備好合同，這次的違約金，定為一億，如何？”

  　　“……這。”一億不是小數目，胖導演有些遲疑。

  　　見狀，關素心抬腳便走，胖導演咬咬牙，趕緊追了上去：“行行行，就按照您說的來，但是這方案，還是得上威亞……”

  　　副導演跟了上去，一行人邊走邊談，壓根沒理會杜煙冰那堆人。

  　　其中一個助理探出頭，看著他們遠去，直到看不見身影，這才憤憤地縮回頭，看向自家安靜過頭的藝人，小心翼翼道：“杜姐，您說怎麽辦？”

  　　女人拿出手機，看著攝像頭裏自己的花容月貌，嗤笑一聲：“這有什麽，現在還有誰能把我踩到腳底下？”

  　　她點開手機通訊錄，撥通一個電話，聲音瞬間妖嬈起來：“喂~”

  　　作者有話說：

  　　壞女人越寫越可愛，差點寫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