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別離
作者:瘋狂加載中      更新:2022-08-02 14:29      字數:3832
  第29章 、別離

    等奶奶的噩耗傳來, 劉小雲痛快地哭了一場,在村人的幫助下,辦完喪事。

    如今她境遇大變,心態也與以往不同, 沉下心來, 這才發現, 村裏還是好人多。

    她拜了玄午道人為師, 將奶奶安葬後, 過完頭七,馬上就要跟著師父, 離開破坳山。

    任遙陪她辦完喪事, 兩人走在山間小路上, 山還是那個山, 景還是那個景,但人卻不一樣了。

    她失去了這輩子唯一的親人,卻也收獲了這輩子第一個朋友,還有了師父, 但是, 她還是抑製不住心頭的酸澀。

    任遙拍了拍她的肩膀,腳邊任遠這傻狗正在她們中間竄來竄去, 絲毫感受不到場上的氛圍, 隻顧著自己在那傻樂嗬。

    幾天前, 聽任遙說給他收了一個小弟,任遠當場樂得追著自己的尾巴轉圈圈, 直嚷嚷在哪兒在哪兒, 這一見麵, 發現是劉小雲, 立馬就不樂意了。

    小姑娘柔柔弱弱,能給他鞍前馬後伺候得舒舒服服嗎?

    可惜,他的意見壓根不重要,任遙聽完他抱怨,還踹了他一腳,至於劉小雲,眼風都沒給他一絲。

    事實上,是她不知道該如何相處,任遙好歹是個人,這狗可是真的狗,劉小雲就算心理再如何強大,剛入道就來個這麽生猛的,一時半會自然接受不了,所以,隻能裝高冷了。

    任遠見沒人理他,委屈了一會兒就算過去了,又立刻開開心心地跟了上去,這人都入夥了,總不能踢出去吧,還不如爭取獲得她的好感,這樣以後兩票對一票,任遙就再也不能搞一言堂了!

    他真是隻聰明的小狗狗,嘿嘿!

    任遠一心想著給自己這邊再拉一票,賣力地表演各種狗技,像s形拐彎,站起來作揖這些在李如絮那裏屢試不爽的招數,在劉小雲麵前卻慘遭折戟。

    他有些坐不住了,賤兮兮道:“不就一個凡人嘛,你看我和任遙,哪個不是痛失所愛,孤家寡人,孤獨終老……”

    任遙迅速鉗住他的狗嘴,凶巴巴道:“新加一條群規,文盲不準說成語!”

    任遠撓不動她,隻能哼哼唧唧地答應了,任遙這才鬆開手,踢了他一腳,讓他去別處玩,別老跟著她們。

    任遠又不幹了,咋呼起來:“這人剛進來,就開始排擠我了是嗎,我才不上當,就跟著就跟著!”

    任遙翻了個白眼,指著不遠處的茅房:“再逼逼,送你去那邊快活去!”

    任遠立刻不吭聲了,悶頭哼哧哼哧地跑在前麵,還時不時地回頭看她們跟上來沒有,整一個受氣小媳婦樣。

    他們這一鬧騰,劉小雲總算開心了點,隻見她張開手,長舒口氣,婉轉的聲音在樹林中響起,林中原本嘰嘰喳喳的鳥兒瞬間消音了。

    “謝謝你,我已經好多了!”

    任遙笑了笑,抱了抱她,安慰道:“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氣氛正溫情,前麵的任遠突然躥了過來,跳得老高:“我也要抱我也要抱!”

    任遙將劉小雲護在身後,又加了一條規則:“任遠與狗,不得近身!”

    一人一狗又鬧了起來,劉小雲看著他們,突然對自己未來的生活,又有了期待。

    她笑著看他們打鬧,前麵突然出現一個身穿製服的男人,站在那兒打量著她,眼神有些古怪。

    這人有些眼熟,她想了想,終於想起來了,之前就是他和怪物打鬥,僵持不下,最後那怪物卻被任遙一腳踢飛。

    任遙見了他,收起笑意:“你來做什麽?”

    任嘉垣見到她便覺得臉有些疼,來這破地方幾天的時間,他總令局活閻王的名頭在這崽子麵前,算是丟盡了,頻繁被她打臉,讓他一見著她便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任嘉垣默默地移開視線,朝劉小雲道:“師父叫你過去!”

    劉小雲愣了一下,他竟也是師父門下弟子,叫師兄是不可能的,既然他沒自我介紹,就假裝不知道好了。

    劉小雲跟任遙招呼了句,就要離開,腳邊突然扒拉著兩隻狗爪,任遠有些委屈:“你怎麽就隻跟任遙打招呼?”

    任遙扶額,劉小雲卻被他逗笑了,她蹲下身子,看著這個委屈巴巴的小土狗,清靈的嗓音在樹林回蕩:“那我先走啦!”

    任遠這沒出息的,被這聲音所惑,立刻變得迷迷瞪瞪,拚命往她身上蹭:“不許,我不許你走!”

    任遙再次扶額,單手拎起這狗崽子的後脖頸,朝劉小雲點了點頭,劉小雲笑著離開了。

    人都走了,任遠這沒定力的狗崽子還在那嚷嚷,任遙有些無語,威脅道:“要不要我跟小雲講講咱倆第一次相遇的場景?”

    任遠立刻安靜了,想起自己的黑曆史,露出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隻是很快,他狗眼瞟到任嘉垣,立刻怒了,不由分說地朝他狂吠起來。

    任嘉垣一臉莫名,但是,他這次可不是來打架的。

    “能和你聊聊嗎?”他看著任遙,神色嚴肅。

    任遙將任遠放下,踢了他一腳,示意他自己玩去,然後看向任嘉垣:“行啊!”

    她也有很多問題想問他呢。

    任遠見了任嘉垣,就像肉骨頭見了狗――此生大敵,哪能輕易離開,有任遙在,他也不敢撲上去,隻能繼續狂吠,宣泄著那陣莫名的憤怒。

    任遙見他光在那逼逼不動手,也就不管他了,如此,兩人就在這種特殊的背景聲下,展開了交流。

    “如果沒錯的話,你應該叫我叔公!”

    任嘉垣的第一句話就讓任遙心頭一跳,她試探著問道:“閣下貴庚?”

    任嘉垣臭著一張臉:“在修仙界,我還是年輕人!”

    任遙立刻懂了,沒有七十,也有八十了,確實是她爺爺輩的:“我為什麽沒在族譜上看見你名字?”

    “你師父瞧不上我,又怎會讓我入族譜?”任嘉垣頓了頓,看著任遙,“如今你還不知道任家家主意味著什麽,等過個百八十年,就明白了!”

    “師父為什麽瞧不上你啊?”

    任嘉垣握拳,眉頭緊皺,似是想到了什麽不好的東西:“因為,我是怪物。”

    “我生來就沒有呼吸,不會哭,不會鬧,要不是我會動,他們早把我當死嬰埋了,”任嘉垣苦笑一聲,著看向遠方,“而你爺爺就不一樣了,他從小就聰明伶俐,極得家裏人喜歡……”

    任嘉垣沒有說下去,轉頭看向任遙:“我不是任家人,也不懂任家的規矩,但是,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希望你能加入總令局。”

    “不去。”任遙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可不想年紀輕輕就去上班。

    “總令局其實很好的,以你的實力,用不了幾年就能攢夠功勞,兌換到任何你想要的東西,功法,靈物,法器,秘笈這些東西,應有盡有……”

    任遙笑眯眯地掏出一塊令牌,任嘉垣立刻閉嘴了,並在心裏怒吼,這怎麽回事?她怎麽有通行牌,年紀輕輕就享受這樣的特權,真的好嗎?

    任遙也是在問過玄午道人後,才知曉這令牌的作用,有了它,她便有資格去總令局任何一個地方兌換寶物,還能享受八折優惠。

    總令局那些人累生累死,也就為了擁有一次兌換資格而已,而有了通行牌,任遙想兌千次百次都可以!

    任嘉垣臭著臉站了起來,這還談什麽談,通行牌人家都有了,還會在乎他給的那些蠅頭小利,不要讓他知道是誰給的令牌,不然,他一定打爆這人的狗頭!

    任遙收起令牌,笑著道:“這可是玄午道人親自給我的,他說,當做總令局對我這次誅殺凶獸的獎勵!”

    任嘉垣麵色一窒,熊熊怒火像被潑了一桶涼水,當場澆滅:“我師父真這麽說?”

    不等任遙回答,他心底已經有了答案,不覺懊悔萬分,早知如此,當初就算豁出性命,也要將那凶獸殺了,如此一來,這獎勵不就是他的了嗎?

    見他神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任遙心中暗爽,就連一直在旁邊狂吠的任遠,心中的怒火也消了幾分。

    任嘉垣回過神來,正想離開,任遙突然問道:“你認識慕道韞嗎?”

    他腳步一滯,扭頭看向她:“你見過她了?”

    見任遙點頭,他神色一肅:“那女人不是正常人,你最好離她遠點。”

    “她跟我也說過同樣的話,隻是對象換成了你。”

    任嘉垣想了想,重新坐了下來,開始跟她講總令局的事。

    原來,總令局身為官方機構,跟其他機關單位一樣,每十年換一屆領導班子,明年總局就要退下來了,如果不出意外,明年當選的,不是他,就是慕道韞。

    執法隊和護衛隊是總令局的核心部門,他們倆身為隊長,是下任總局位置的直接競爭者,自然是不想對方陣營多出一個築基高手,因此,互相抹黑也是正常。

    任遙想通了這茬,心中的疑惑總算解開了,但是,她看了眼還在那對著任嘉垣狂吠的任遠:“你究竟對任遠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讓他如此不待見你?”

    任嘉垣這次是真不知道,他在此之前,從未見過這隻狗,就連聽都沒聽說過。

    任遙見他不似在說謊,不由納悶了,她想了想,幹脆不再束縛任遠,由他去了。

    任遠感受到任遙的意思,立即猖狂起來,不要命似的朝任嘉垣撲了過去,任嘉垣倉惶應對,一邊朝任遙喊:“管好你家的狗,咋能亂咬人!”

    聞言,任遠咬得越凶了,任嘉垣前幾天剛被任遙揍過,也不敢在她麵前動用底牌,真把狗打死了,就算他是她親叔公,也絕對活不了。

    看著被任遠追得滿山跑的任嘉垣,任遙皺起了眉頭,看來這家夥還真沒說謊,要是真有血海深仇,以他的脾氣,不可能露出如此慫樣。

    那問題就出在任遠身上了,話說,他身為靈狼一族的繼承人,怎麽會是一隻土狗呢,靈狼的血脈應該比狗更加霸道才對啊!

    任遙想不明白,幹脆就不想了,反正這任嘉垣掀不起啥風浪,可能任遠就是單純看他不爽呢,他想追就去追嘛,就當給她這個叔公鍛煉鍛煉身體好了。

    然而,可能是真怕了他們這人狗組合,任嘉垣連夜帶著防衛隊的二十幾號人,離開了破坳山。

    防衛隊的那些人看著他們往日腳踩飛劍瀟灑恣意的隊長,滿身狼狽地扛著飛劍,跑得比他們的飛行法器還快,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一同離去的玄午道人笑眯眯地看著徒弟狼狽的背影,對劉小雲道:“有任遙在背後為你撐腰,你師兄師姐他們,絕對不敢怠慢你,為師也就可以放心閉關去了!”

    劉小雲麵露擔憂:“師父,您什麽時候出關?”

    玄午道人拂塵一甩,腳下的祥雲頓時加快了速度,他悠悠一歎:“這就要看天意了!”

    作者有話說:

    任遠:我是男孩子嗷!

    任遙:但不妨礙當我姐妹嗷!

    作者:也不妨礙我晚上還有一更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