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作者:張小素      更新:2022-07-31 17:22      字數:4346
  第25章

    謝呈把包裹裏的八本《刑法》拿出來, 在家裏各處都放了一本。

    林音對謝呈感到佩服:“沒想到你這麽厲害。”

    沒有哪個男人能拒絕被自己喜歡的女人說厲害,謝呈挑了下唇:“嗯,怎麽厲害了?”

    “你工作這麽忙, 要管理這麽大的公司, 居然還能抽出時間準備司法考試。”林音看著放在客廳沙發上的那本《刑法》,“你是不是想每時每刻都有書可以看, 所以在家裏各處都放了一本,以前念書的時候班裏的學霸都是這樣的。”

    謝呈坐在沙發上, 靠著靠枕, 一雙長腿微微曲著, 偏頭看向眼前的女人,他的確每時每刻都需要冷靜一下。

    “對了,”林音拿出手機, “是我主動提出來搬到你這住的, 要不我付你房租吧。”

    謝呈:“我看上去像缺錢的樣子?”

    林音:“那你說怎麽辦?”

    謝呈在林音身上掃了一眼:“你不是會跳舞嗎, 每天跳一支舞給我看。”

    林音:“你工作不是很忙嗎,還要準備司法考試, 能有時間看我跳舞?”

    謝呈:“有。”

    兩人達成協議,林音看了一眼時間:“跳舞的話從明天開始吧, 我得去收拾房間了。”

    上了樓,謝呈停在主臥門口,看著林音推開主臥旁邊的房間的門:“怎麽選了這間?”

    林音:“因為這間是最好的一間。”

    謝呈:“不如主臥好。”

    林音看了看謝呈,他是什麽意思,他不會是想讓她跟他住在同一個房間吧。她突然想到, 關於婚姻協議, 他們之間什麽都談了,唯獨沒談夫妻之間的相處。

    他不會默認他們領了證就要睡在一起吧。

    林音看了看謝呈, 他穿著一件白襯衫,領口微微敞開,露出半截淩厲的鎖骨線條,寬肩窄腰,長著一雙大長腿,聲音低沉帶著磁性,非常性感,是大多數女人的理想床伴。

    可惜他們是塑料婚姻,沒有感情,她無法接受沒有感情的性行為。

    “之前忘了說了,睡覺的話,還是各睡各的吧。”

    謝呈低聲笑了一下:“你在想什麽,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換房間。”

    竟然是要把主臥讓給她,林音臉紅了一下,連耳朵都不自覺地發燙,聲音低得像小貓叫:“我不是那個意思。”

    男人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慢條斯理地調整了一下手腕上的腕表,一雙桃花眼微微彎著,挑眉看向她:“想睡我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林音的臉更紅了:“我沒有!”說完走進房間關上門,打了個電話給溫倩,對謝呈的行為進行了一番吐槽。

    “他竟然說我想睡他,以前沒看出來,他竟然是一個這麽自戀的男人。”

    溫倩:“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在調戲你,他是不是想追你?”

    林音靠在窗台邊,抬頭看著天上的星星:“應該不會吧,七年前的誤會不是都解除了嗎,現在我跟他是互惠互利的塑料婚姻關係。”

    溫倩:“我還是覺得一男一女共處一室太危險了,萬一他獸性大發怎麽辦,你打得過他嗎,逃得掉嗎。”

    林音:“不會的,他忙著司法考試呢,哪有那麽多想法。”

    林音最近也很忙,忙著練習參加比賽要表演的舞蹈。

    每天晚上下班,她在外麵吃好飯,回到謝呈家,洗個澡熱個身,謝呈差不多就到家了。

    按照約定,她每天要跳一支舞給他看。

    林音從來不在舞蹈上糊弄,每支舞都極盡可能地跳到完美,從肢體動作到麵部表情,每一個細節都不馬虎,或可愛,或颯爽,或妖媚,或性感,將氣氛拉到極致。

    謝呈搬了張椅子坐在一旁,手邊放著一本《刑法》,視線緊盯著翩翩起舞的女人。

    一支舞跳完,林音走到謝呈麵前:“這麽認真,看人跳舞還一邊準備司法考試。”

    謝呈拿起一瓶礦泉水,擰開遞給林音,看著她微仰著頭,小口喝著,嘴唇水潤飽滿,像沾著露水的熟透的蜜果。

    她鼻尖滲了細密的汗珠,額頭微微濕潤,跳舞的運動量很大,呼吸時帶著一點嬌吟吟的喘息。

    謝呈哪裏受得了這個刺激,起身準備走,眼前突然掃過一陣風。

    隻見眼前女人做了一個站立劈叉的動作,一條腿高高抬起,筆直修長。

    謝呈的聲音帶著一絲低啞:“什麽意思?”

    林音一邊用毛巾擦汗,一邊保持著劈叉的動作:“珍惜時間,好好訓練,快要比賽了。”

    說著又把自己的腰往後仰了仰,練了練腰部力量。

    謝呈感到口幹舌燥,拿起桌上的礦泉水喝了一口,喝完才發現這瓶水是她剛才喝過的,瓶水似乎還殘留著淡淡的口紅印。

    林音一轉頭,看見謝呈逃似地走出房間,喊了他一聲:“怎麽走了,我還有下半場沒跳。”

    很快,桂花獎的比賽就開始了,林音順利過了海選,準備收拾行李去首都參加初賽和決賽。

    臨走前林音回了趟林家,聽見林琛在陽台上打電話:“那家給我們投資的公司再查查,這事有點蹊蹺。”

    林音知道,林琛說的那家公司背後的人是謝呈。她簡直不敢想象,要是大哥知道她跟謝呈領了證會怎麽樣。

    眼下她管不了那麽多了,先幫林家度過這次危機再說。

    掛了電話,林琛看見林音:“有空還是搬回來住吧,不能老打擾人家。”

    之前林音從林家的酒店出來,對林琛說自己去溫倩家住了,林琛一直以為她住在溫倩家。

    林音看了看林琛的臉色:“我準備參加桂花杯,後天就跟歌舞團的同事們出發去首都參賽。”

    林家的人都知道桂花杯是什麽,他們媽媽在世的時候客廳裝飾櫃裏就放著兩個金獎獎杯。

    林琛的臉色沉了沉:“不許去參加比賽,也不要再提跳舞的事。”

    最近因為公司的事,他太忙了,沒有太多的精力管她,不然他早把她從歌舞團帶回來了。

    林音不肯為跳舞妥協,林琛也絲毫不肯讓步,場麵再次出現僵持。

    劉嬸端著果盤過來打圓場,說今天的梨特別甜,讓林音多吃點。

    林琛上樓去了書房,林音坐在沙發上小口吃著梨,抬頭看了看原本放獎牌的地方,空蕩蕩的,獎杯早在媽媽去世之後被大哥拿走扔了。

    她一邊吃梨一邊抹眼淚,甜甜的梨子吃到嘴裏全是苦的。

    林琛站在二樓書房門口看著林音,他知道她委屈,他又何嚐不心疼她。

    林瑜曾經跟他提過,把媽媽去世的真相告訴她,這樣她就不會再天天想著媽媽想著跳舞,想成為像媽媽一樣的人了。

    他們都知道媽媽是怎麽死的,知道她死得有多肮髒,這樣的女人不值得懷念,他恨她,恨極了。

    他不能告訴林音真相,不然她就跟他們一樣沒媽了。

    真正失去一個人不是生命,而是靈魂和信仰的死亡。

    他不讓她跳舞也不全是因為恨,她在這個行業上走得越遠,站得越高,距離真相也就越近。

    這讓她如何接受,最崇拜最喜歡最思念的媽媽竟然是那種人。

    林琛拿出手機查了一下今年桃李杯的評委名單,李河君三個字像一刀一般映入眼簾。

    李河君就是喬芊芊當年的舞伴,她是為了那個男人死的。

    林琛給林瑜打了個電話,讓他請兩天假,在家裏看著林音,不能讓她去首都參賽。

    林音吃了點水果,去廚房泡了杯茶,端到樓上,敲了敲書房的門。

    裏麵沒人應聲。

    “大哥,”林音的聲音還帶著一絲哭過之後的沙啞,“為了這次比賽我準備了很久,我一定要去參加比賽,就算你不同意我也得去。”

    晚飯林琛也沒下來吃,林音沒什麽胃口,吃了幾口就不吃了,準備出去的時候看見二哥林瑜從外麵回來了。

    林瑜把客廳大門一關,對林音說道:明天是你二哥我的生日,這兩天別走了,留在家裏給二哥過生日。”

    林音抿了抿嘴唇:“不行,我還有事,我得走。”

    “等等二哥,你生日不上個月嗎,剛過過,怎麽又要過生日了。”

    林瑜洗好手,站在餐桌前,拿起筷子夾了塊排骨塞進嘴裏:“這次是過陰曆生日。”

    林音大概猜出來了,是大哥把二哥喊來的:“那我出去給你買生日禮物。”

    說著走到玄關準備換鞋。

    林瑜追女孩追出了經驗,哄人的話張嘴就來:“不用,你就是老天給我的最好的禮物。”

    林音想了想:“我的行李還在溫倩那,我得去拿回來,不然臉都沒法洗。”

    林瑜回了趟車庫回來時拎著兩個紙袋,一樣一樣把東西放在茶幾上展示給林音看:“爽膚水、乳液、麵霜、眼霜、胭脂、眉筆等等等,都是你常用的牌子,這還有一瓶新出的香水。”

    林瑜看了看林音:“還缺什麽,二哥出去給你買。”

    林音:“不缺了。”她本來就什麽都不缺,家裏都有,她就是想出去。

    林瑜把林音拉到餐桌前,讓她陪他吃飯,說吃完飯陪她看電視。

    二哥最不喜歡看電視了,他連這種這種話都說出來了,擺明了是要看著她不讓她出去了。

    林音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已經晚上七點半了,這個時間謝呈應該已經到家了。

    她拿出手機,準備趁林瑜不注意給謝呈發消息。

    她這才發現,她跟謝呈沒加過微信,他們都領過證了,竟然連微信都沒加,塑料婚姻石錘。

    她是太忙了,沒想到他也沒想起來加她。

    林音用謝呈的手機號搜了一下,申請加好友。

    對方很快通過了她的好友申請,林音把消息發了出去,說自己今天在林家過夜,不去他那住了。

    謝呈坐在空蕩蕩的客廳沙發上,看著手機上林音發來的消息,回複她:“好。”

    很快到了出發去首都的日子,原計劃是跟歌舞團參賽的同事們一起趕早上九點鍾的高鐵,車票都定好了。

    都快檢票了林音還沒來,周盼盼打了個電話過去:“林音,你怎麽還沒來,車馬上就開了,你到哪了?”

    林音坐在院子的花園裏,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聲音低落:“你們先去吧。”

    周盼盼皺了下眉:“林音你怎麽了,你是不是不想去了?”

    林音沒說話,不是她不想去,是她去不了,林瑜寸步不離地看著她,她連大門都出不去,更別說去首都參賽了。

    周盼盼十分不能理解:“你準備了那麽長時間,付出那麽多努力,怎麽說不去就不去了。”

    檢票聲響了起來,周盼盼的聲音大了起來,聽上去有點生氣:“你不是說想成為像喬芊芊一樣厲害的人嗎,怎麽才邁出第一步就垮下來了,你該不會是怕了吧?”

    林音掛了電話,沒有人比她更想去參加比賽了。

    桂花杯每三年才舉辦一次,一個舞者有幾個三年。她已經二十二歲了,這個年齡在舞蹈界已經不算小了,她等不起了。

    九點鍾一過,開往首都的高鐵開動,林音越想越難受,趴在桌上哭了起來。

    這時,大門外的門鈴聲響了起來。

    林音抬頭,看見謝呈走了進來,身後跟著趙贏。

    林瑜一看見謝呈就來氣,那種刻在骨子裏的被橫刀奪愛恐懼和憤怒像火苗一樣,蹭的一下躥起三丈高。

    他隔著老遠就開始罵:“謝狗,誰讓你來我家的,出去,我家不歡迎你。”

    謝呈彎了彎唇角,笑得人畜無害:“想你了,來看看。”

    林瑜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被惡心得不行:“你特麽腦子有病是吧,你是不是又想打架。”

    林瑜看了看謝呈,比起惡心人他不比他差多少:“叫聲爸爸就讓你進去。”

    趙贏有話不敢說,可憐的林瑜,家裏的水晶被人偷走了都不知道:“叫爸爸是不是不合適,輩分不對。”

    林瑜想了一下,覺得趙贏提醒的有道理,讓謝呈喊他爸爸不就把他喊老了嗎。

    林瑜抱著手臂,抬起下巴看著謝呈,用明顯是在找事的挑釁的語氣說道:“叫聲哥也行。”

    林瑜料定謝呈不會喊他,以前上學的時候他們就經常打架,誰都不服誰,哪怕打得頭破血流也不會先低下頭。

    謝呈:“哥。”

    林瑜:“,,”

    ,,,,

    作者有話要說:

    謝呈:哥哥哥哥哥哥,二舅哥。

    林瑜: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