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作者:張小素      更新:2022-07-31 17:22      字數:6770
  第22章

    趙贏已經好一會沒看見謝呈, 宴會廳各處都找了也沒找到人,打他電話沒人接。

    趙贏把手上的香檳酒杯放在服務生的托盤上,抓了下頭, 回憶了一下最後一眼看見謝呈的樣子。

    當時他手上抱著一束玫瑰花, 他喊了他一聲,他跟沒聽進似的, 理都沒理他。他神色陰鷙,眼角又是彎的, 有點要笑不笑的樣子。

    趙贏:“完了!”

    大事不妙, 謝呈一露出那種神情, 這說明他的心情相當不好,這是要幹架的前兆。

    趙贏轉頭又看了看,林音正在跟她歌舞團的同事說話, 那小夥好像是她的舞伴, 兩人看上去聊得很投機。

    前夫哥呢, 前夫哥的人影也不見了,趙贏趕忙走出宴會廳, 他要是沒猜錯,謝呈應該就是去找顧逾明打架去了。

    念中學的時候趙贏有幸見過謝呈跟人打架的樣子, 過於凶狠暴戾,不忍回憶。

    趙贏一出門,看見王助理焦急地站在一個房間的門外,額頭全是汗,手放在門上, 使勁推推不開, 再推就不敢推了。

    旁邊圍著兩個扛著攝像機的記者,鏡頭對準大門, 正在錄像,一邊問王助理:“怎麽回事啊,不是請我們來拍顧林兩家準備恢複聯姻的事嗎,門怎麽關上了。”

    “裏麵是什麽聲音,什麽東西被碰翻的聲音,好像在打架。”

    “剛才進去的人是謝總嗎,謝總和顧總在打架?林小姐不在嗎?”

    王助理看了一眼那兩人的記者證:“今天的事敢報道出一個字,今後別想在媒體界混了。”

    其中一名記者認出來王助理是謝呈身邊的人,趕忙當著王助理的麵把剛才的攝影記錄刪了,拉著另一名記者走了。

    趙贏忙走過去,耳朵貼在門上聽了一下。

    王助理:“裏麵恐怕要打出人命了,要不要找人破門?”

    他是謝呈的屬下沒有boss的允許,他不能隨便做這個決定,趙贏不一樣,趙贏是boss的朋友。

    趙贏趴在門板上聽完,低頭看了一眼手表:“再等兩分鍾。”

    王助理不理解。

    趙贏小聲說道:“被打的那個是顧逾明,老謝是打人的那個。”

    王助理理解了。

    兩分鍾後,趙贏往後退了兩步,往前,一腳把門踹開。

    整個房間亂糟糟的,地上全是被踩踏的百合花,花柱滾了一地,水晶裝飾品碎了滿地。

    顧逾明躺在地板上,眼鏡早已經不翼而飛,西裝紐扣被扯掉好幾粒,淺藍色襯衫前襟染了點點血跡,鼻梁嘴唇下麵全是被打出來的血,左眼角一片淤青。

    謝呈抓著顧逾明領口的手青筋暴起,另一隻手攥成拳頭,高高揮起,對準顧逾明的臉頰。

    趙贏上前抓住謝呈的手腕:“別打了,差不多行了。”

    謝呈扯了一下,他的力氣太大了,差點把趙贏掀翻在地上。

    趙贏被甩來,意識到要出大事了。他知道謝呈是個什麽樣的人,見過他跟人打架把人打得滿臉血的樣子。

    卻從來沒見過他這副表情,他眼裏沒有憤怒,什麽都沒有,像一汪死水。他已經沒有作為人類的感情了。在他眼裏,顧逾明已經不是一條人命了,他會把人打死的。

    趙贏急了,顫抖著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他上次給謝呈訂購的《刑法》已經到貨了,隻是他沒帶在身上。

    他掏出手機,找到購買訂單,打開商品詳情頁上的圖片,遞到謝呈眼前:“你冷靜一下,不管是把人打死,還是手段殘忍地把人打死,都是犯法的。”

    隻見趙贏的手機屏幕上,一本火紅的書皮,黃色國徽,白色的字寫著《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全新修訂版),中國法製出版社。

    謝呈仿佛沒看見,把被打得半死不活的顧逾明從地板上拎起來,狠狠往牆上一摜,“轟”的一聲,一旁立柱被帶得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你想想林音,你要是把人給打死了,你就得受到法律的製裁,”趙贏指了指自己的手機屏幕上的那本《刑法》,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曆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繼續說道,“那樣林音不就守寡了嗎,你忍心嗎。”

    聽到林音的名字,謝呈終於停了下來,接過王助理遞來的紙巾,將手上的血跡擦掉。

    顧逾明從牆邊站起來,理了理襯衫領口,從嘴裏吐出來一口混合著鹹腥血液的唾沫:“打啊,怎麽不打了,不敢?”

    趙贏看了顧逾明一眼:“不想死就特麽閉嘴。”

    又看了謝呈一眼:“跟那種打架,不怕髒了手?”

    地上全是被踩得稀巴爛的白色百合花,中間點著幾朵紅玫瑰。謝呈蹲下來,從幾朵玫瑰裏撿起唯一一朵品相完好的,拿在手裏,轉身往門外走去。

    趙贏跟著謝呈去了洗手間,看著他把玫瑰花放在洗手台上,擰開水龍頭,衝洗自己的手。

    他的右手手指關節在打人的時候受了傷,破了皮,露出一點點的紅肉。

    趙贏站在一旁,麵露不忍:“疼不疼?”

    謝呈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似乎感覺不到疼,神色冰冷地衝著手,直到從指縫流下來的水變得清澈。

    “顧逾明跟你說什麽了,能把你氣成這樣,”趙贏試探性地問道,“他是不是說林音什麽了?”

    謝呈把擦手的紙巾扔進了垃圾桶裏,後悔剛才沒把顧逾明打死。

    晚宴還在進行,觥籌交錯,人聲嘈雜,將花房打鬥的聲音掩蓋了過去。

    林音被劉曉青拉著到處吃東西,聽見有人喊她,轉頭看見是楊沁羽。

    楊沁羽穿著一件金色魚尾款的晚禮服,長發館起,戴著一對流蘇耳環,黑色高跟上鑲著鑽石。

    劉曉青拉了林音一下:“別理她,一看就是來找茬的。”

    楊沁羽臉上露出一副無辜的神情:“這位小姐,我跟你無冤無仇的,你說話怎麽這麽衝,如果無意間得罪過你,我跟你道歉。”

    一番話說得委屈又得體,周圍人看向劉曉青,以為她才是找茬的那個。

    劉曉青氣得臉頰通紅,抬著下巴看著楊沁羽,聲音不自覺地高了起來:“怪不得黑子都喊你楊白蓮,您可真是一朵盛世白蓮花。搶別人的未婚夫還搶出臉來了。”

    楊沁羽輕輕蹙眉:“不是都澄清了嗎,那會誤會,那些照片都是黑子p的,你這麽激動,不會就是你p的吧?”

    “你!”劉曉青氣得連吃東西都沒胃口了,隻想把楊沁羽這張嘴撕爛,“不管怎麽說,你插足別人感情這件事沒得洗。”

    “我不想傷害任何人,”楊沁羽的眼睛溢出水光,被燈光一照,顯得更委屈了,“那件事本來就是個誤會,要是林小姐執意抓著我不放,那我也沒辦法。”

    “你無辜,你可太無辜了,就你是個好人,別人都要迫害你,”劉曉青氣得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就連輔導讀小學的外甥寫作業都沒讓她這麽生氣,“不是你先來搭話的?好意思說別人抓著你不放。”

    劉曉青的脾氣是出了名的佛,她就是個沒什麽誌向的鹹魚,在歌舞團混編製的,整天得過且過,從來沒跟哪個同事紅過臉。

    爽利的壞人不氣人,扮無辜的白蓮花才是最氣人的,劉曉青從包裏掏出來一根橡皮筋,把自己的頭發紮成丸子頭,防止一會撕逼打架的時候被扯到頭發。

    電視台晚宴負責安保的工作人員一直盯著劉曉青,一邊連麥說話,看樣子是把她當成鬧事的了,隨時準備過來把她帶走。

    林音拉住劉曉青的胳膊,把她擋在自己身後:“她不就是來找茬的嗎,別著了她的道。”

    劉曉青已經上頭了,這白蓮花太氣人了,她今天非得跟她掰扯掰扯。

    “你去吃點東西消消氣,我來,”林音按住劉曉青,“她本來就是衝著我來的,我跟她遲早得談一次。”

    劉曉青皺了下眉:“不行,她是假裝嬌弱,你是真嬌弱。她不講道理,沒有道德感,你應付不了她的。”

    林音從劉曉青包裏拿出一根橡皮筋,也給自己紮了個丸子頭:“放心,我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盼盼,”林音看見從遠處走過來的周盼盼,“麻煩你一下,幫我看著曉青。”

    周盼盼看了看眼前的情況,心裏基本就明白了,走上前,拉著劉曉青的胳膊,帶她往人群外麵走。

    劉曉青掙紮著:“盼盼,你這人怎麽這樣,我知道你跟林音有過節,但現在楊沁羽欺負到咱們歌舞團來了,她剛才還汙蔑我說我p她的床照。”

    周盼盼:“行,你就當我跟林音有過節吧,不光不想幫她,還攔著別人幫她。”

    劉曉青:“哎,周盼盼,你這人怎麽這樣啊,鬆開我。”

    等劉曉青被周盼盼帶走,林音看了楊沁羽一眼,轉身往宴會陽台上走去,楊沁羽跟了上去。

    林音站在欄杆邊,轉身看著楊沁羽:“你到底想怎麽樣?”

    楊沁羽輕輕皺了下眉:“什麽意思啊,什麽我想怎麽樣?”

    “別裝無辜扮可憐了,這裏沒別人,”林音說道,“到底想幹什麽,直接說。”

    楊沁羽撩了撩垂在耳側的頭發,抬著下巴,嘲諷地挑了下唇:“這話應該我問你吧,你想幹什麽,為什麽纏著顧逾明不放?”

    林音覺得好笑:“什麽叫我纏著他不放,我連他的聯係方式都拉黑了,你告訴我我怎麽纏他。”

    又道:“他今天不是來看你的表演了嗎,還給你準備了九百九十朵百合花,你不跟他在一起,找我幹什麽?”

    一提到這個楊沁羽心裏的憤怒和不甘全被勾了起來。

    表演結束,她去找顧逾明,看他在布置花房,滿屋子都是白色的百合花。以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就喜歡送她百合,她自然以為這些花是送給她的。

    以為他在給她準備驚喜,以為他終於想通要跟她在一起了。

    她滿心歡喜,卻被兜頭潑了一盆冷水,那些花根本就不是送給她的,是顧逾明給林音的,他要跟林音恢複聯姻。

    楊沁羽看了看林音,氣得咬了下牙,聲音尖銳:“你故意的是吧,你故意這麽說,說那些花是送給我的,就是為了看我的笑話!”

    “我沒那麽閑,你要是想發瘋去找顧逾明。”林音說完,轉身往陽台外麵走去。

    楊沁羽往前兩步擋在林音麵前,眼睛不知道什麽蓄滿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著轉:“你是不是以為我是插足別人感情的第三者,我告訴你林音,我不是!”

    “我跟逾明大學的時候就在一起了,我們有過一段非常美好的時光,他並不是不愛我,是迫於他家的壓力才跟我分手的。這次我回國就是為了跟他複合,你才是第三者!”

    楊沁羽緊盯著林音:“要不是你,我跟他怎麽會走到今天的地步!”

    林音蹙了下眉:“你們之間的事情我沒興趣知道,我跟顧逾明已經退婚了,你以後不要再來糾纏我了。”

    林音的聲音冷了下去:“也別把第三者的帽子往我頭上扣,我沒那麽不要臉。”

    “你才不要臉!”楊沁羽擦幹眼淚,趾高氣揚,“你以為你自己能高貴到哪去嗎,不過是個落了難的小公主罷了。等你垮了,你以為顧家還能讓你進門?”

    林音疑惑道:“什麽落難,垮了?”

    楊沁羽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你哥哥可真疼你,連你們家快要破產了這麽大的事都沒跟你說?”

    “你可真蠢啊林音,別的不說,今天的晚會你還能看不出來嗎。電視台每年都會邀請宛城的企業家,顧逾明來了,很多人都來了,你看林琛來了嗎?以前他可是晚會的座上賓。”

    林音最近因為跳舞的事一直在和林琛林瑜僵持著,已經住在酒店半個月沒回家了。

    她隻知道顧家聯合其他幾大家族向大哥發難,她打電話問過大哥的助理,助理說沒事,讓她不要擔心。

    她沒想到事情已經嚴重到這種地步了,林音自責極了,大哥已經夠辛苦,她還在這個節骨眼上跟他鬧脾氣,離家出走。

    這一切都是從她跟顧逾明退婚開始的,要不是她,大哥根本不用麵對這些。

    楊沁羽見林音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以為她在為自己不能再嫁給顧家開始著急了,得意地笑了起來:“從前你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有家族撐腰,想嫁給誰嫁給誰。現在你們林家馬上就要垮了,還得罪了顧家,看誰還敢娶你。”

    林音看了看楊沁羽:“合著一個女人的人生除了嫁娶就沒有別的事了?”

    楊沁羽冷笑一聲:“你就是嫁不出去了,開始給自己找補,你能進歌舞團,能登上宛城衛視的舞台,靠的難道不是你們林家,不就是砸錢上來的嗎,你有什麽了不起的。”

    “你是不是特別嫉妒我?”林音打量了楊沁羽一眼,她很喜歡鑽石,喜歡把這種大牌往自己身上堆,“嫉妒我比你出身好,隨隨便便相個親都能遇上讓你拚盡全力也得不到的男人。”

    “你放屁,”楊沁羽被說中心事,聲音大了起來,緊咬著牙,睜大眼睛,麵目有些猙獰,“你們林家已經要倒了,你有什麽可令人嫉妒的,失去家族的庇護,你什麽都不是!”

    林音不覺得自己跟楊沁羽有什麽好談的,轉過身,繼續往陽台外麵走。

    楊沁羽被林音的眼神刺痛了,她都快被她逼瘋了,她竟然毫不在意。

    楊沁羽不依不饒地跟上去:“遲早有一天我會嫁進顧家的大門,你會變得一無所有。”

    “你怎麽不理人,你是不是要去找謝總。林音,你也太天真了,真以為人家花了五百萬捧你就是對你有意思嗎,連顧家你都攀不上了,還敢妄想謝家,做夢!”

    林音轉頭看了楊沁羽一眼,眼神像在看一個瘋婆子:“你能不能離我遠點。”

    “讓我離你遠點,你嫌我髒是不是,你跟顧逾明一樣,你也嫌我髒,是不是!”楊沁羽失去了理智,跟瘋了一樣,抓起一旁桌上的酒杯往林音身上潑了過去,“好了,現在你跟我一樣髒了,你有什麽好得意的。”

    紅色的紅酒液體將大半件白色禮服染紅了,髒兮兮一大片,布料被浸透,緊貼著皮膚,黏糊糊的,把人皮膚的毛孔都堵住了,有一種透不過來氣的煩悶和窒息。

    林音低頭,看著被弄髒的禮服,鼻頭一酸,突然覺得有點委屈,她做錯什麽了呢,劈腿的人又不是她,她隻是跟渣男退了個婚,憑什麽她要被這樣對待。

    光她自己也就算了,為什麽這件事要連累到大哥,大哥一個人支撐家業已經很辛苦了,她不光幫不上忙,還給他拖了後腿。

    陽台門口已經聚集了一堆人,看熱鬧似地看著這場鬧劇。

    “那不是林音嗎,怎麽被人潑了紅酒,太狼狽了吧。”

    “旁邊那個是楊沁羽吧,這倆怎麽又對上了?”

    “前段時間不是鬧得很大嗎,顧逾明劈腿楊沁羽,林家提出來退婚。”

    “我聽到的怎麽不是這個版本,說是林音劈腿謝呈。”

    “不可能,謝家是豪門中的豪門,比顧家還高了一個檔次,謝呈那人眼光多高啊,平常那些名媛閨秀想跟他搭個話他理都不理,林家這個被退過婚的他更看不上。”

    “那可不一定,不是說謝呈前段時間在找的白月光小戀人是林音嗎?”

    “那不是認錯人了嗎,訂婚宴上林音親口說的,說他認錯人了。”

    “你們這些人,看人家林家快不行了,開始落井下石了?”

    “什麽落井下石,我們說的都是事實。”

    楊沁羽看見林音眼眶泛紅,氣焰愈發囂張:“我倒要看看你一個被退過婚的落難小公主能什麽好下場。”

    林音聽著周圍的嘈雜聲,感覺自己的耳朵嗡嗡作響,緊抿著嘴唇,抬眸看著楊沁羽,抬起手,“啪”的一聲打在了楊沁羽的臉上:“閉嘴!”

    她長這麽大第一次打人,手都有點發抖。

    楊沁羽捂著被打得火辣辣的臉頰,伸手要打回去,被她的經紀人攔住了,低聲提醒她:“林家還沒倒呢,要是被那個林總知道你打他妹妹,你就別想在娛樂圈混了,你再忍忍,等林家真倒了再動手也不遲。”

    楊沁羽白挨了一巴掌還不敢還手,不願意吃這個啞巴虧,看了看圍觀的人,捂著半邊臉,眼淚啪啪往下掉:“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覺得我就是個戲子,是可以隨便動手扇耳光的人。”

    楊沁羽雖然演電視劇的時候演技不好,扮演白蓮花就非常爐火純青,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把不明真相的人全迷惑住了。

    “再怎麽樣也不能動手打人啊。”

    “不是說這位林家小公主性格很好,教養很好嗎,打人耳光是侮辱人的啊。”

    “林琛就是這麽帶孩子的嗎,教成什麽樣了。”

    “還豪門小公主呢,這麽驕縱,動手打人臉,哪家豪門還敢娶她。”

    林音從人群中走出去,一抬頭看見站在後麵的謝呈。

    她知道身份尊重,這裏麵不少人都要看他的臉色。她單純,但她不傻,知道就算自己再這麽解釋說不是自己的錯,是楊沁羽顛倒黑白,都不如謝呈的一句話管用。

    楊沁羽能用白蓮手段博取同情,她為什麽不能借一下謝呈的威風呢。

    林音走到謝呈麵前,瑩潤如玉的手輕輕揪住他昂貴的西裝麵料,軟聲軟氣地喊他的名字:“謝呈。”

    謝呈身上的西裝外套已經皺了,紐扣掉了一顆,是剛才在花房裏跟顧逾明打架打掉的。右手指關節的傷口還有點疼。

    顧逾明的話不停地在他耳邊回響,每回憶一遍都是揪心般的疼。

    “你來晚了,謝呈。”

    他從來都看不上顧逾明,隻有這一點,他嫉妒顧逾明,嫉妒得發狂,嫉妒得想把顧逾明給殺了。

    謝呈垂眸看著林音,視線落在她的左胸口,那裏有一顆粉色的痣,是他從別的男人嘴裏聽說的。

    林音昂著頭,睜著一雙水盈盈的眼睛看著謝呈,眼含期待,希望他說點什麽,隨便什麽都行。

    可他眉眼冰冷。

    林音有些尷尬地縮回自己的手,心想,她跟他本來就不熟,中間還鬧了那麽大的誤會,他恨她都來不及,有什麽理由幫她呢。

    他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對她落井下石就已經很好了。

    楊沁羽見謝呈對林音的求助沒有任何回應,臉色還非常不好看,料他不會給她撐腰了。

    楊沁羽理了一下裙擺,踩著鑲著鑽石的高跟鞋走到林音麵前:“你手上有紅酒液,當心別把謝總的衣服弄髒了。”

    說著看了一眼林音身上被紅酒潑得髒了一大片的白色禮服,往她耳側附了附,語氣嘲諷:“你都這幅樣子了,還敢妄想往謝總身上貼,想讓他替你說話,做夢!”

    林音抿了抿嘴唇,正想著用什麽話回懟楊沁羽。

    沒想到謝呈的身體突然動了。

    他抬起手,手掌搭在她纖細的腰肢上,帶著她停在宴會廳的中間。

    他站在燈光最亮處,垂眸看著她,眼裏湧動著萬千情緒,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隻看見他攬著她的腰往自己懷裏收了收,送給她一支紅玫瑰。

    他的眼神格外霸道,像一頭巡視自己領地的雄獅:“明早八點,民政局見。”

    ,,,,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鞠躬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