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作者:魚山醉      更新:2022-07-31 16:36      字數:6082
  第43章

    假山背後, 螞蟻在洞口排成一條長隊。

    喬沅捏著一根樹枝,壞心眼地在中間劃了一道,這邊的螞蟻掉進溝裏, 急得團團轉。

    青翠裙擺鋪在碎石地上,陽光透過樹枝縫隙穿進來, 開出一朵嬌豔欲滴的花影。

    外頭的爭執還在繼續。

    “施慧, 你不過是我們家的養女, 要不是我家好心收留了你, 你早就餓死了,還有膽子跟我吵。”

    後麵是一道女聲。

    似乎是府上的姐妹掐尖產生了口角。

    喬沅鬱悶地撐著雪腮。

    她本來是想溜到假山後麵躲清靜,沒想到還會撞見這樣的場麵, 現在出去倒是不行了。

    美人幽幽地歎了口氣。

    車隊裏的侍衛都被張茂帶的人控製住了,沒有人回去通風報信,齊存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發現她不見了。

    說不定他現在一門心思撲在案子上, 早把她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喬沅氣得揪一把地上的雜草。

    該懂的時候不懂, 不合時宜的時候心思倒是活泛得很,全用在那些子事上了。

    喬沅回過神來的時候, 外頭已經沒有聲音了。

    終於走了。

    喬沅揉了揉發麻的小腿,扶著石壁站起來, 沒想到剛探出頭,就対上了一個女子的視線。

    喬沅:“……我不是故意偷聽你們的。”她比她們來得還早,結果被堵在假山裏,被迫聽了一場牆角。

    那個女子笑了笑,似乎並不介意:“姑娘快出來吧,那邊草木多, 雖說這個時節蚊蟲少,但也不是沒有。”

    喬沅嚇得趕緊站起來, 臨到頭,卻犯了難。

    剛才爬上來的時候隻覺得好玩,現在要下去了倒覺得這假山有點高。

    那女子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窘境,上前幾步,伸出手來:“我扶著你。”

    猶豫了一會兒,寬大軟袖中小心翼翼地探出一隻小手,五指纖弱,指甲修剪圓潤,指尖泛著薄粉,看著就讓人忍不住捏在手裏把玩。

    喬沅試探地搭在她的手上,不似自己的手虛軟無力,這個女子的手穩得很。

    施慧握住這隻柔若無骨的柔夷,勾起唇角。

    喬沅借著好心人的幫忙,一步一步從假山爬下。

    如水的廣袖一點點從凹凸不平的石麵拂過,泛著冷光的死物都仿佛渡上一抹柔和。

    綴著明珠的繡鞋踩在石壁凹陷處,青黑的石壁堅硬,襯得那巍巍顫顫的姿態越發柔弱,像是生長在峭壁上的小白花。

    呀,看她抓住了什麽,一個嬌嬌弱弱,與守護野獸分散的小美人。

    鞋麵沾上踏實的地麵,喬沅鬆了口氣,肌膚玉白的美人極有禮貌地道謝:“多謝姑娘。”

    施慧笑了笑:“舉手之勞。”

    她半邊俏臉上有個紅紅的指印,想是剛才被人打的。

    喬沅不是喜歡探究的人,隻略略掃過,趕緊移開視線。

    施慧卻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摸了摸臉:“剛才是我表姐張采和,府上的大小姐,我寄人籬下,總有幾分苦處。”

    她的神態並不難堪,還有點平和。

    喬沅忍不住看向她,這一看,察覺出幾分熟悉。

    施慧也有些驚訝:“這位姑娘,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她想了想,“是了,還沒到恭州的時候,在一片林子裏,我還想搭你們的車來著。”

    喬沅被她一說,也想起來了。

    在遇到刺客的那一晚,確實有一個女子出現,說是去恭州探親,與仆婢走散,想讓他們搭一程,之後被齊存以形跡可疑的理由打發走了。

    施慧好像並不介意那次的拒絕,臉上沒有芥蒂:“看來我們確實有緣分。”

    喬沅臉蛋發熱,不管怎麽樣,在這裏遇見,總有點尷尬。

    雪白的臉蛋泛起絲絲紅暈,水眸瀲灩,比天邊的霞光還瑰麗。

    施慧噗嗤一笑:“張佐領是我舅舅,我自小父母雙亡,在這邊長大,那次是外出辦事,回來遇上你們。”

    她好奇地問:“你為何在這裏,莫非府裏傳的住在沁園的那位就是你?”

    如今府上誰不知道,張佐領前幾日帶回了一位嬌客,安置在沁園,吃穿用度比一應小姐還好。

    喬沅心想,她怎麽會在這,她是被劫持來的。

    但眼前這人萍水相逢,她不至於隨隨便便就把自己的底交代清楚,支支吾吾搪塞過去了。

    等喬沅回到院子,果不其然,沒多久就來了一個管事。

    管事臉色恭敬,語氣卻不容置喙:“佐領有令,夫人有何吩咐,可以交給屬下去辦,日後還是不要出這院子為好。”

    張佐領要把她留在手裏當把柄,自然是不能容許有一點閃失。

    管事吩咐下人關上大門,透過門縫,隱隱可以看到走動的守衛。

    喬沅輕飄飄看了他一眼,轉身回了屋子。

    *

    小廚房

    一個大丫鬟模樣的人走進來:“小姐要的藕粉圓子怎麽還沒好?”

    廚娘趕忙迎上去,陪笑道:“勞煩姑娘稍等片刻,正起鍋呢。”

    銀鈴聞言,一臉不悅:“兩刻鍾前小姐就差人傳了話來,為何現在才起鍋,莫不是你個老婆子偷奸耍滑吧。”

    廚娘急忙解釋:“姑娘冤枉我了,是沁園那位點了菱粉糕,老爺之前吩咐,一切以那位貴客為先。”

    佐領府前幾日住進了一位客人,隻知是個女子,老爺沒說是什麽身份,隻是吩咐不可怠慢。

    銀鈴是大小姐張采和身邊的大丫鬟,在府裏地位頗高,還是第一次這麽被人下麵子。

    “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倒是被你們當寶似的,保不齊是老爺養在外頭的,尋個名頭抬進來而已。”

    廚娘不敢接話。

    若真是外室進門,張夫人怕是第一個就出手了,沒看到如今張夫人対老爺的命令都不敢置喙麽。

    銀鈴見她這幅木訥的樣子,更是來氣:“還不快去把藕粉圓子盛來。”

    等她提著食盒回到住處,穿過屏風,張采和正対鏡梳洗,聽見動靜,瞥了一眼:“怎麽現在才送過來。”

    銀鈴把廚娘的話說了一遍,憤憤不平:“那小廚房的人沒眼力見兒,竟敢把沁園排在您前頭。”

    張采和啪地一聲合上脂粉盒,煩躁地皺起眉頭。

    現在府上眾人,無不対沁園裏的人好奇不已。

    張采和問過她娘,她娘每次都是語焉不詳,隻讓她少往那邊湊。

    她一個正經小姐,在自己家,反倒比別人矮了一頭。

    故弄玄虛,她倒要看看是人是鬼。

    張采和眼眸閃了閃: “銀鈴,大哥是不是要回來了。”

    *

    落日隱下簷角

    喬沅如今被軟,禁了,除了這個院子,哪兒也去不了。

    施慧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個場麵。

    最後一絲餘暉中,美人坐在秋千架上,水嫩嫩的臉蛋貼著繩子,套著繡鞋的小腳百無聊賴地點著地。

    就算神情蔫蔫,絲毫沒有掩蓋那張漂亮的麵龐,怪不得消息上說外頭的鎮北侯都要找瘋了。

    施慧眼神閃了閃,一步步走進。

    喬沅懶洋洋地抬頭看了一眼,她走不出這院子,施慧怕她悶,倒是時常來陪她玩。

    張茂居然沒有禁止她進來,喬沅腦中迷迷糊糊閃過這個念頭,卻被搖晃的秋千打散了。

    施慧站在她身後,輕輕地推秋千。

    似乎也知道這麽一個琉璃做的美人受不住太激烈的力度,她手下的力氣很輕,秋千的高度隻升了一點,然後又慢慢回落。

    小美人真的很好哄,這樣就被吸引了注意力,水眸亮亮的:“施姐姐,再高一點。”

    施慧眼神柔和下來,稍微加了一點力,但也在可控範圍內。

    小門有一個人影快速閃過,卻不小心踩到了什麽東西,發出了聲響。

    兩人一驚。

    喬沅腳踩著地,秋千停下來,猶疑道:“……那是誰?”

    施慧驚疑不定,眼裏閃過不易察覺的厭惡:“是大公子張理的貼身小廝,大公子這人貪花好色,最喜歡美貌女子,怕是盯上這兒了。”

    喬沅除了那一次,再沒出院子過,就連那次也是避著人的,張理如何見過她,怕是有人在他麵前說了什麽,才起了獵色之心。

    施慧憐憫地看著她。

    喬沅垂著頭,烏黑的頭發貼著雪白的臉頰,白玉似的手指抓著繩子,越發顯得纖弱,精致的裙擺鋪在木板上,綺麗得驚人。

    野獸不在身邊,高高在上的嬌花還當身處溫室,依照本能地釋放香氣。

    卻沒想到失去了那一層保護膜,柔軟的花瓣不再被容納得嚴絲合縫,外泄的一絲香氣不知不覺引來了覬覦的蟲鼠。

    美人垂著頭,看不清神色,想必很害怕吧,那雙亮盈盈的水眸此時是不是已經沁出淚珠了?

    施慧忍不住貼上她的手:“別怕,今晚我陪你睡。”

    *

    施慧說的陪她睡,並不是指兩人睡在同一張床上,而是睡在小隔間,與內室隻隔了一扇珠簾,這樣內室有什麽動靜,她都能聽到。

    濃密的青絲鋪散在錦被上,細細軟軟,觸手溫涼,泛著光澤,一看就知道是耗費了無數金銀才能養成的模樣。

    施慧小心地摸著她的頭發:“這個張理,平日裏真是無惡不作,偏偏有個當佐領的爹,在這恭州橫行霸道,百姓真是敢怒不敢言。”

    她一點也不顧忌說的人是自己表哥,言語間的嫌惡幾乎要滿出來。

    美人陷入柔軟的被褥中,隱隱露出雪白的半邊臉頰,聲音小小的:“聽說二皇子也在恭州,他名聲賢良,怎麽無人去告禦狀?”

    二皇子?

    施慧眼裏閃過一抹諷刺:“……一丘之貉罷了。”

    喬沅微微抬起頭,正想問她何出此言。

    施慧対上她清淨無垢的水眸,到嘴邊的話突然頓住。

    她突然有點理解為什麽鎮北侯不願妻子接觸這些事,恨不得打造一個溫暖的花房,把這朵嬌花移植進去,永遠不要出來。

    汙濁如黑幕粘稠,這一點清曜難能可貴。

    有些人渴望玷汙純白,有些人卻希望純白能永遠無暇。

    施慧身處黑暗久了,本該練出一副鐵石心腸,這一刻卻怎麽也狠不下心。

    喬沅側了側腦袋,顯然還在等她的回答。

    施慧突然掐一把她的臉蛋:“總之,全不是什麽好人,若是湊到你跟前來,你別理他們。”躲到你相公身後就好。

    小美人皮膚嬌嫩,她的力氣不大,也留下了一抹紅痕。

    她還不知道今晚會怎麽樣呢,喬沅捂著被掐紅的臉,悶悶地應了一聲。

    跟聰明人打交道不費事,所以喬沅從來不怕張佐領會対她做什麽,但聽施慧的說法,那個張理顯然不是什麽聰明人,下半身思考,保不齊還真做出什麽事來。

    施慧看出她的擔憂,摸了摸她的腦袋:“我就在隔壁,有什麽事直接喊我。”

    ……

    夜闌人靜,窗戶上傳來細微的響動。

    睡美人眼皮動了動,慢慢將手伸向枕下,還沒來得及抽出來,突然被人壓住。

    喬沅張口就要喊人,一雙大手伸過來,捂住她的唇。

    她唔唔兩聲,下一刻卻聽到熾熱的氣息噴灑在頸後。

    “媳婦兒,是我。”

    聲音低啞地不像話,沉悶地敲擊在美人心頭。

    野獸隻是打了個盹兒,守護的珍寶就不翼而飛,壓抑多年的野性爭破束縛的鐵籠,幾乎要噴湧而出。

    齊存沒有一刻不想親手砍死偷竊的賊人,但更恨自己。

    為什麽要把喬沅牽涉進來,為什麽不多派些人手,為什麽要讓她單獨回去?

    就算喬沅打他罵他,他也應該死皮賴臉把她留下來的。

    嬌弱的妻子対外界沒有一點反抗能力,連荊草都能劃破她嬌嫩的雪膚。

    齊存想到喬沅失蹤的這幾天,會遭受什麽樣的惡言惡語,說不定還有拳腳相加,心裏像是有刀劍在攪弄。

    她那麽嬌氣,飯菜不合胃口就不吃,衣服粗糙一點就能把皮膚磨紅,別人大聲一點說話都會嚇得眼淚打轉,齊存幾乎不敢想象嬌花會枯萎成什麽樣子。

    現在抱著失而複得的珍寶,齊存這幾天仿佛驟停的心髒又猛烈複蘇,幾乎要跳出胸口,在這寂靜的夜裏像是打鼓一樣。

    掌心長著老繭,磨得嬌豔的唇瓣有些疼。

    喬沅轉過身,熟悉的麵孔映入眼簾,鼻子一酸,撲到他厚實的懷裏。

    齊存捧著她的臉,看那雙眼眸中漸漸凝聚的水色,在月色下漂亮得像晶石,看她唇邊被他的手指印下的紅痕,旖旎無邊。

    不信鬼神,不信佛道的鎮北侯,抱著這具柔軟的身體,腦中竟擠出了一個念頭。

    感謝上蒼。

    喬沅還是那個頤氣指使,鮮活生動,嬌縱得不像話的喬沅。

    喬沅愣愣地看著齊存。

    一向精神飽滿,仿佛隨時可以打死一隻老虎的男人,此刻竟然眼下青黑,下巴還有新冒出來的胡茬。

    喬沅伸出手摸了摸,紮得手疼。

    饒是不知道這一刻齊存心裏的百轉千回,也看出來這幾日他應該也不好過。

    喬沅心裏又酸又漲,環上他的脖頸,腦袋貼著他火熱的胸口,任由熟悉的氣息包裹自己。

    “你……”你怎麽才來,她差點要被人欺負了。

    齊存這一刻等不及她說什麽,急切地堵住她的唇,仿佛要把這幾天的不安都融入在這個吻中。

    唇齒交融,津液交換。

    喬沅什麽都還沒說,就被這劈頭蓋臉的一吻親蒙了。

    屋外的風聲,樹葉的沙沙聲,湖中的魚尾拍浪聲,都為這個聲音打掩護。

    良久,齊存終於退出來,抵著美人的額頭幫她平複呼吸。

    健壯的頸側被抓了幾條白痕,是剛才喬沅實在忍不住留下的。

    喬沅紅著眼眶,在他肩上咬了一口,結果自己牙都要酸了,齊存眉頭都沒皺一下。

    說過多少次了,當誰都像他那麽恐怖的體力一樣嗎,她剛才差點就呼吸不過來了。

    齊存看著她這幅樣子,反倒悶笑一聲,又湊到她耳邊叫著心肝哄她。

    良久,他的小心肝終於平複下來,軟軟地趴在他肩上。

    齊存扶著她的腰,親了親她的臉蛋,低聲問她這幾日的情況。

    喬沅蹭了蹭他的頸窩,正要開口,窗邊又傳來響動。

    她還沒說話,就見齊存從袖中飛出一件什麽東西,窗外穿來重物落地的動靜。

    喬沅一驚,爬下床到窗邊一看,下麵躺著一個人,生死不知。

    “他死了?”

    齊存從後麵抱住她,摩挲那截白嫩的頸子,不置可否。

    “深夜爬姑娘的窗戶,想也不是什麽好人。”剛爬過窗戶的男人大言不慚道。

    喬沅無言,好像……確實如此。

    齊存蹭了蹭她的臉,麵色冰冷:“這人是誰?”

    若不是他在,這人豈不是就要爬進來了?

    喬沅像是找到了後盾,眼睛紅紅地告狀:“是張佐領的兒子,他想欺負我。”

    她小聲把下午的情況說了。

    齊存眼裏閃過一抹森冷,這下覺得地上那人別這麽輕易就死了。

    喬沅縮在他懷裏,盡管聲音鎮定,身子還是不易察覺地輕顫。

    她怎麽可能不怕,頭一次直麵險惡,枕頭下還藏著一把鋒利的匕首。

    驚嚇過後,仿佛知道現在完全安全,小美人就開始矯情了。

    喬沅紅著眼罵他為什麽非要送她走,為什麽這麽晚才找來,是不是討厭她了,她自己走,以後再也不在他跟前礙眼。

    齊存當然是心疼得肝都在顫抖,顧不得腦海裏幾十種対付張家的計劃,緊緊攬著受到驚嚇的小嬌妻,拍著她的細背安撫。

    夜裏,他的聲音低低鑽進小美人耳裏,細細密密的,像織網一樣把美人套住。

    似乎是這邊的響動驚醒了小隔間的施慧:“什麽人?”

    喬沅愣了一下,趕緊把齊存推上床內側,蓋上被子,自己也爬上去。

    齊存身材健碩,被子鼓起一大團,喬沅隻好放下紗簾,自己緊緊貼著他,半坐起來,揉著眼睛,裝成剛睡醒的模樣。

    施慧果然過來了,神情緊繃:“怎麽了,是不是他來了?”

    喬沅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下意識就要把齊存藏起來,施慧早就知道他們的關係。

    但是眼下都藏好了,齊存這個時候從床裏冒出來似乎更奇怪,她隻能硬著頭皮繼續。

    “沒,沒有,是我做噩夢了。”

    說到後麵,喬沅的聲音顫了一下。

    施慧以為她是被張理嚇得做噩夢,沒放在心上,憐惜道:“別怕,我就在這裏。”

    喬沅簡直都要嚇哭,為了不讓施慧看出來,她的動作幅度不能大,偏偏就給了男人可乘之機。

    大手輕而易舉就揮開了那雙纖弱玉手的阻攔,慢慢從小腿往上滑。

    絲綢布料順滑舒適,裹著牛乳般的玉膚,一時分不清哪個更細滑。

    施慧歎氣道:“這張理真是不幹人事,恃強淩弱,要是老天什麽時候能收了他就好了。”

    喬沅膽戰心驚,迷迷糊糊地想,好像,已經有人收了。

    ,,,,

    作者有話要說:

    一走劇情就卡,但是隻寫膩膩歪歪的日常又怕寶貝們煩(歎氣)

    感謝在2022,01,17 23:59:46~2022,01,19 21:57:5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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