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跑了

  　　一桌敲定，滿堂寂靜。

  　　隻有虞景對著導演目瞪口呆，麵目猙獰，

  　　“你說什麽？”

  　　女三就是她了？

  　　啊？

  　　怎麽就是她了？？

  　　“聽不懂？”

  　　對麵的導演冷冷一笑。

  　　麵上端的是高冷霸道作風，心裏卻是已經滿意的要命了。

  　　其實要不是劉冰那邊說要帶資進組，他們肯定早就選擇虞景了。

  　　她的外貌、態度、甚至是當年綜藝上懟人的氣場……

  　　除了風評不太好，其他每一方麵都符合導演組對蛇蠍美人這個角色的設想。

  　　隻不過劉冰那邊給的太多了，不太好意思拒絕。

  　　所以這次二麵其實就是給投資方一個麵子，

  　　劉冰該pass還得pass。

  　　甚至在之前他們就說好了，

  　　隻要虞景能稍微說出一句人話，這個角色就非她莫屬了。

  　　結果沒想到，這虞景居然給了他們這麽大的一個驚喜！

  　　是的，外人並不知道，

  　　即便如今女三的角色設計已經很出彩了，但導演組內部其實還有爭議。

  　　有些人覺得女三為愛自刎的結局有些兒戲，她更適合一惡到底大殺四方。

  　　不過劇本早就寫好，所以這個說法也就不了了之了。

  　　雖然劇情無法更改，但能在演員身上看到這麽一針見血的建議，導演組的眾人已經十分滿足了。

  　　如今，他們隻覺虞景已經變成了女三本人，怎麽看怎麽對、怎麽看怎麽喜歡，

  　　甚至恨不得試鏡當場結束，直接給她拽到片場開始拍了。

  　　不過大家基本礙於圈內的地位過高，虞景的風評又不是很好，一直沒好意思熱情過頭。

  　　當下隻能化熱情為高冷，更加麵無表情地瞪著虞景，才能壓抑住不斷上揚的嘴角。

  　　對麵，虞景可不知道大家都是這麽想的。

  　　站在她的角度，就是一群高不可攀的導演組大佬氣勢洶洶地坐在這裏、個個板著臉巋然不動、試鏡全程恨不得把她瞪死…

  　　卻在最後關頭同意了她的胡說八道。

  　　？？？

  　　這合理嗎？

  　　這不合理啊！

  　　虞景徹底懵了。

  　　這就是娛樂圈嗎？

  　　水真的好深，她看不透。

  　　但是懵逼歸懵逼。

  　　劇本確實不合適，她該溜還是得溜的。

  　　虞景臉色一肅，頂著一群殺人的眼神清了清嗓子，硬著頭皮開始拒絕，

  　　“謝謝您的肯定，但其實我覺得……我不能勝任這個角色。”

  　　“為什麽？”

  　　導演組霸道挑眉，

  　　“這角色不好嗎？又符合你的外形，又很招觀眾喜歡。”

  　　“額……”

  　　虞景語塞。

  　　導演組見狀冷冷一笑，繼而自信開口，

  　　“行，談條件是吧，我明白了。

  　　這樣，合同一簽，我們給你加一分鍾的慢鏡頭……怎麽招人喜歡就怎麽拍。”

  　　虞景：？

  　　你明白個錘子。

  　　不過也不怪導演組這麽說。

  　　其實是他們混圈子久了，下意識覺得是虞景這麽久沒劇本可以拍，現在一朝得寵，就開始恃寵而驕的談合作條件。

  　　所以當下，他們對虞景的遲疑也沒放在心上，一句句條件想也不想地從他們口中說了出來，

  　　“你要是還不滿意，專門買個插曲也可以……或者加一個結尾給女三掃墓的鏡頭，兩分鍾以內。”

  　　電影時間可是寸土寸金，一分鍾已經可遇不可求。

  　　不管怎麽想，這些條件也夠豐厚的了。

  　　於是導演組底氣很足。

  　　語氣又冷漠，又是財大氣粗的豪橫。

  　　頗像個霸道總裁，拿著一遝鈔票對弱小無助的虞景冷冷一笑：

  　　“女人，你還滿意你所看到的嗎？”

  　　虞景：……

  　　“滿意，滿意。”

  　　禮貌嗬嗬。

  　　您說的太好了，照這麽辦肯定能圈很多粉。

  　　一想到那麽多路轉粉，她就更想溜了：）

  　　“既然你都這麽說了，”

  　　導演組以為是條件談妥了，當即大手一揮，

  　　“現在簽合同，一個月後按通知進組。”

  　　說著就把抽屜裏的紙掏出來，打開筆蓋開始往上寫了。

  　　虞景可看不得這個，

  　　當場虎軀一震，一個箭步衝上去，滑跪著握住了簽字的手。

  　　使不得使不得！

  　　這合同可萬萬不能簽！

  　　這下也顧不得一群大佬的注視了，真心話直接脫口而出，

  　　“不行！我真的演不了！”

  　　導演組被她猛地製止，板著臉的表情下還有點錯愕，

  　　簡直就像是霸總的鈔能力頭一次被灰姑娘當麵拒絕。

  　　第一反應是對方在欲擒故縱，

  　　第二反應是怎麽可能自己會被拒絕？

  　　於是他們的疑惑也脫口而出，

  　　“你演不了？那誰還能演？”

  　　誰還能演？

  　　虞景也不知道啊。

  　　她又不喜歡社交，整天窩在家裏打遊戲，認識的同行連五根手指頭都還不到呢。

  　　然而導演組都這麽問了，甚至大有“說不上來就繼續簽合同”的霸總氣勢。

  　　虞景也顧不得三七二十一，想起一個人名，立馬就開口，

  　　“我知道誰可以！”

  　　“劉冰！她絕對可以！”

  　　導演組：？

  　　你欲擒故縱也就算了，怎麽還推薦起競爭對手了呢？

  　　這是什麽新的套路嗎？

  　　怎麽感覺不太對勁啊？

  　　然而另一邊，虞景卻是越想越合理。

  　　首先，她能和劉冰一起來到二輪試鏡，就說明她們的實力勢均力敵；

  　　其次，能辦出踩著朋友上位這種事，現實中的劉冰肯定比她更心狠手辣，更蛇蠍美人；

  　　綜上所述，劉冰比她更適合這個角色！

  　　不過想是這麽想，

  　　虞景又不能把她和劉冰的過節對導演組給說出來。

  　　如今她保持著滑跪的姿勢，

  　　一邊握住導演組簽合同的手，一邊硬著頭皮開始鬼扯起來，

  　　“其實我和劉冰是老朋友了，我特別熟悉她這個人，她看著人模狗樣，但是演起壞女人一演一個像……”

  　　“…而且你看她的長相也很適合角色，尤其是那雙眼睛，不多不少剛好兩個…”

  　　……

  　　虞景一邊死死摁著導演的手，嘴皮子一邊不停叭叭著，把劉冰從頭誇到尾，連頭發絲都能說出個“符合人設”來。

  　　不太像劉冰的競爭對手，更像是她的操心經紀人什麽的。

  　　主要是虞景怕給了導演組插話的機會，對方就會一言不合繼續加條件簽合同。

  　　這導演組實在是財大氣粗，她扛不住啊！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

  　　在她口若懸河了整整十分鍾之後，導演終於叫停了她的熱情推銷。

  　　倒不是被她推銷的察覺了劉冰的優秀，

  　　而是他們終於聽出來：

  　　原來虞景不是在恃寵而驕地談條件，

  　　而是虞景對他們的角色根本不感興趣，嗬嗬。

  　　十年鈔能力，一朝被嫌棄。

  　　一生要強的導演組大佬們，頭一次感受到了什麽叫做力不從心。

  　　沒辦法，人家不想演，總不能逼著吧？

  　　眾大佬們麵麵相覷，最後隻得攤手放棄。

  　　算了，虞景這個最佳選角要不了，好歹還有個帶資進組的劉冰可以選。

  　　雖然不是最完美的，但好歹也湊合。

  　　不過也真是奇了怪了。

  　　虞景第一次試鏡的時候還挺認真的，怎麽看了劇本反而不滿意了？

  　　導演組一群人是越想越鬱悶。

  　　硬是給氣得一個個皺著眉頭，差點就開始唉聲歎氣。

  　　虞景可不知道他們心裏是怎麽想的。

  　　當下合同不簽了，她就準備拔腿走人了，

  　　結果門還沒出，她卻被悶悶不樂的導演給喊住了。

  　　對方這次總算沒了霸總氣勢，反而有點蔫蔫的，語氣裏還帶了點懇求，

  　　“虞景，你到底喜歡什麽樣的角色？”

  　　到底是哪裏不對，我們改還不行嗎QAQ？

  　　虞景感覺對麵態度一下子軟了很多，但又說不上來為什麽。

  　　當下撓撓頭，隻得說了實話，

  　　“喜歡……喜歡那種帶惡人吧。”

  　　“把觀眾們恨得咬牙切齒，一百個理由也洗不白的那種。”

  　　說完，見導演組沒啥反應，她聳聳肩，便推門走掉了。

  　　導演組的大佬們被留下屋子，麵麵相覷。

  　　喜歡演純反派？

  　　可是純反派不招觀眾喜歡啊？

  　　不過既然她都這麽說了……

  　　導演坐在最前麵，沉思許久，然後緩緩開口，

  　　“要不……我們再想想辦法？”

  　　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該死的女演員，你成功地吸引了我們的注意力。

  　　*

  　　並不知道導演組居然越挫越勇，

  　　這邊，虞景走出試鏡間。

  　　屋裏沒看到劉冰。

  　　倒是有個男孩的在那裏站著，有些焦慮的滿屋子亂轉。

  　　見她出來，男孩瞅瞅她，繼而有些不自然的挪開了眼，

  　　“我、我是冰姐的助理，她去洗手間了。”

  　　語氣有點不太好。

  　　“哦，”虞景倒是沒放在心上，隨口回複句“那你呆著吧”，便拎包走人了。

  　　其實虞景本來想等等劉冰，等她從洗手間回來再多氣她幾句的。

  　　但虞景轉念一想：

  　　萬一她在這裏呆久了，屋裏麵的導演組又後悔了，

  　　打算再來一遍“霸道導演組愛上我”的劇情……

  　　嘶，有點牙疼。

  　　算了算了，這地方不宜久留。

  　　她還是先溜為敬。

  　　於是懷揣著對霸道導演組的恐懼，虞景一路快馬加鞭趕回了家裏。

  　　一到了家，她便向經紀處通知了自己麵試失敗的消息。

  　　經紀處本來也沒指望她能被看上眼，所以沒誇沒罵。

  　　虞景心境也很平和，掛了電話就很快恢複到了日常的混吃等死當中。

  　　畢竟對於她而言，這次麵試就隻是一個插曲。

  　　導演組看上她了，但她沒看上劇本。

  　　那怎麽辦？

  　　隻能下次再說了唄，畢竟緣分強求不來。

  　　然而這，隻是虞景的一廂情願。

  　　她是很佛，

  　　但導演組很急。

  　　於是在試鏡過去的一個星期之後，虞景接到了經紀處打來的電話。

  　　對麵的人語氣怪怪的，有些想笑，還有些震驚，

  　　“虞景，你還挺有本事。”

  　　“咋了？”虞景不解。

  　　“哦，”經紀處回過神來，解釋道，

  　　“就你那個試鏡的導演組還記得不？”

  　　“嗯呢。”

  　　霸道總裁型的劇組，很難忘掉。

  　　經紀處繼續說：“他們給你投了一份工作邀請。”

  　　“我不去。”

  　　虞景矢口拒絕。

  　　“你別急，導演組說你聽了會喜歡的，這次的角色不是女三。”

  　　“嗯？”虞景一下子來了興趣。

  　　難道說，劇本裏真的還有反派角色可以讓她演？

  　　那也行啊。

  　　鏡頭多少無所謂，妝好不好看也都行，主要是氣人，那她就演。

  　　“額……”

  　　經紀處頓了一下，

  　　“他們說你不願意演女三，那可以演女三她對象。”

  　　虞景：？

  　　誰？女三她對象？

  　　等等，那不就是皇上嗎？

  　　？？？

  　　第一步戲就反串？

  　　這麽刺激的？

  　　“不行，我演不了。”

  　　虞景猶豫了一下，還是拒絕。

  　　經紀處接著開口，

  　　“他們說—”

  　　“不去。”

  　　“—隻要你同意，片酬可以翻三倍。”

  　　虞景：……

  　　等等，好像也不是不能考慮一下？

  　　作者有話說：

  　　出現吧！萬能鈔能力！

  　　霸總導演組：嗬嗬，你以為你逃的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