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懷孕了?
作者:落日山海      更新:2022-07-30 22:05      字數:6449
  第143章 懷孕了?

    日日夜夜?

    陪伴?

    私定終生?

    安家家主聽著這些話,腦子裏思緒禁不住紛飛了起來。他看著女兒那個嬌媚羞澀的模樣,隱約有了猜測。

    “小盈,你們才第一次見麵,就……”

    安首富欲言又止。

    為了檢驗自己的猜測,他抓住了女兒的胳膊,拉開了袖子,露出了一小節白藕似的手臂。

    安家未出閣的女子,都會點守宮砂。

    而此刻。

    在安盈的小臂上,那一點殷紅的守宮砂,已經蕩然無存。

    “這不妥啊!你們無媒無聘,就這麽在一起了,對你的名聲有損呐!”

    安首富急紅了眼睛,抓著女兒胳膊的手,微微顫抖著,“而且,九皇叔雖然出身顯赫,又驍勇善戰,但他一旦回到京都,四周皆是敵人,群狼環伺,一個不慎就死無全屍。你把自己的未來綁在他身上,半點後路不留,實在是太過於莽撞。”

    “父親,我已經是他的人了。我已經無退路可言。”

    安盈的臉頰緋紅,笑容不減,“隻要我們安家,傾其所有幫助他,他在京都也一定能夠站穩腳跟。與其一輩子做個商人,還不如賭一把,一旦成功了,女兒就是皇後,您就是國丈!”

    被山匪侮辱了又如何。

    隻要沒人知道。

    她安盈,依然是冰清玉潔的安家大小姐;她的貞潔是在去見君傾九的這段時間失去的,那麽,完全可以直接栽贓到君傾九身上。

    “小盈,你怎麽這麽傻?你出身商賈世家,家世完全比不上那些公侯簪纓世家,就算你與九皇叔兩情相悅,最多也隻能做他的側妃。”安經武到底是有些見識的,不像女兒這樣被感情衝昏了頭腦,“泰和帝昔日做太子時,後院也有一位商賈出身的女子,是你劉世伯的女兒,也隻當了個侍妾,後泰和帝登基,她也隻封了個美人,後生了個小皇子,才提了貴人,但也隻止步於此了。你劉世伯家中,二十年前,也是君臨首富,後來風水輪流轉,安家發達了,劉家生意大不如前。”

    安盈臉上的笑容,淡了些:“父親,您什麽意思。”

    安經武歎息:“劉貴人給泰和帝生了兒子,卻連四妃的位份都夠不著,更遑論皇後之位了。小盈,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安盈握拳,眸中有不甘:“那是劉嬪沒本事,我不一樣!”

    安經武知道女兒要強,心比天高。

    硬勸沒用。

    “罷了,既然你已經認定了九皇叔,我們安家也沒有別的選擇,是福是禍爹就陪你拚一把。”安經武搖了搖頭,仿佛一夕之間蒼老了十歲,“隻是你這麽做,怕是要開罪鳳大小姐了。為父瞧著,她與九皇叔關係匪淺。”

    “怕她做什麽!”安盈聽見鳳幼安這個名字就來氣,“鳳家大廈將傾,早已是個空殼子了,鳳瀟癱瘓娶了個石女絕後,鳳唯又是個出了名的草包,世子鳳眠得罪過東南水師提督的大公子,東南水師提督還放過話,絕不放過鳳世子!”

    “那都是表象,鳳幼安還是很有實力的。”

    安經武皺眉,麵色凝重,“你去南疆的這一個月裏,鳳幼安已經徹底壟斷了整個君臨的藥材市場,靈藥閣的分店全國開到了一百多家。太上皇和皇上,每隔幾日,就會召她入宮,可見器重程度。鳳幼安的弟弟也沒你說得那麽不堪,世子現在已經是慕大祭酒的得意門生了,參加了科考入了殿試,中了探花郎。”

    安盈非常震驚:“中了榜三?”

    安經武道:“據說,如果不是因為風世子相貌生得著實好,本該是中新科狀元的。自古以來,這探花,都是專屬於美男子的。”

    安盈:“……”

    她一直以為鳳幼安的弟弟,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廢物。

    出征南疆,原本擬定的人選是鳳眠。京都的人,都以為是鳳眠怕死不敢去,君傾九才站出來頂替上的。

    為此,嘲諷鳳世子的聲音,甚囂塵上。

    可如今,鳳世子中了探花,這毫無疑問,狠狠打了當初嘲笑他的那些人的臉。這些被打臉的人,也包括安盈。

    “中了探花又怎樣,以後能爬到什麽位置,還說不準。”安盈不滿地嘀咕了一句。

    “慕大祭酒,梅太尉,刑部尚書上官大人,據說都在力保鳳世子。”安經武幽幽地吐出了一句。

    安盈的頭皮又是一炸:“慕大祭酒是鳳眠的師父,梅太尉是看在梅太妃的麵子上提攜鳳眠,刑部的上官大人,又是怎麽回事?”

    安經武沉聲道:“刑部尚書,上官虹,半年前還隻是個刑部侍郎,剛剛升上來的。他之前患有很嚴重的癆症,據說是吃了鳳幼安的藥,才好的。鳳幼安還是胤王妃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認識了。”

    朝廷的格局,每天都在變。

    自從安家和九皇叔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之後,安經武就開始密切關注起文武百官了。

    頓了下。

    安經武又道:“傳聞,現在的胤王妃花音,非常畏懼上官大人。有一次在宮中碰到,胤王妃嚇得直接摔倒在地。”

    安盈冷笑一聲:“這位新任胤王妃,怕不是做過什麽虧心事,有把柄在刑部尚書上官大人手裏吧。”

    她忽然起了興趣。

    “爹,你去找人查清楚一點兒。”

    安盈想的是,日後自己嫁給了君傾九,也是王妃了。

    跟什麽胤王妃、岑王妃的、南陽王妃的、肅王妃的,都互為妯娌了,難免在宮中有往來交集。能拿住對方的把柄,那最好不過。

    男人們有男人們的皇權戰場,女人們也有女人們的後宅爭鬥。

    *。*。*

    四月眨眼即過。

    眼下已入了五月,天氣越發的好了,繁花盛開,溫暖和煦。

    鳳幼安忙得腳不沾地,終於把靈藥閣徹底做大成了君臨國第一,壟斷了藥材市場,成了這一行的頭一把交椅!

    “長姐,我當官啦!”

    鳳眠興衝衝地跑進了靈藥閣總店。

    三樓。

    鳳幼安正在看賬本,計算這個月的營收支出,聽到聲音,微笑著抬起頭:“哦?封了什麽官兒,給我們的新科探花郎啊。”

    鳳眠興衝衝的,一襲紅色的長衫,膚色如雪,眉目如畫,五官和鳳幼安又極為相似,這一路跑過來,不知道引得多少姑娘側目。

    “刑部員外郎,六品。”

    “不錯,上來就給你了個六品官兒做,起點很高了。”鳳幼安很滿意,“泰和帝還挺大方的。”

    她原本以為,按著狗皇帝那個針對鳳家,小肚雞腸的勁兒,能給弟弟一個九品芝麻官就不錯了。很可能還要下放到遙遠的州縣。

    鳳眠解釋道:“梅太尉舉薦我入扶風郡,當場就被陛下給否決了。”

    鳳幼安一聲輕笑:“難怪,陛下怎麽可能放心,鳳家人與梅太尉的京都大營扯上直接關係。”

    她和梅太尉、梅太妃有交情是一回事,無傷大雅,因為她是個女子,不參政,沒有實權。

    而鳳眠不一樣,如果鳳家的唯一正統繼承人成了梅太尉的下屬官員,那泰和帝恐怕就真要徹夜睡不著覺了!

    鳳眠繼續道:“陛下剛拒絕了梅太尉,刑部尚書上官大人,就立刻說刑部人手不夠。”

    鳳幼安莞爾:“上官大人倒是會挑時候。”

    刑部一個六品的小小員外郎,根本不可能對君王的統治造成任何威脅,也不存在結黨的嫌疑。

    “嘿嘿,我師父也說,這職位不錯,起點也不低。”鳳眠挺直了腰板,“日後,我就要跟著上官大人去刑部辦案子了。”

    鳳幼安點頭:“你跟著前輩好好學,謙虛一點兒。”

    她跟上官虹,有幾分交情。

    倒是不怕。

    “嗯嗯,長姐放心,一定不會給您丟臉的。”鳳眠拍胸脯保證,“等我日後當了大官,好好孝敬您。”

    鳳幼安:“……”

    聽著,就有點怪怪的。

    不過,古代長姐如母,似乎也沒毛病。

    這哪裏是養個弟弟,跟養個兒子似的。

    “哦,對了長姐,如果你這段時間,聽到了關於九皇叔的一些不好的流言,千萬別信啊。”鳳眠早就已經被君傾九給收買了。

    兩個人,一直有信箋聯絡的。

    鳳眠私底下都開始一口一個姐夫的叫了。

    也會把長姐近來的一些爛桃花,匯報給姐夫聽。比如胤王、岑王什麽的……每每都能把君傾九氣到。

    “是說,他是喜怒無常是個惡魔的流言麽?”

    鳳幼安飲了一口茶,“我聽說了,他手段殘忍,喜歡把匈奴、東蠻將領擒住之後梟首、肢解,掛在城牆上。”

    鳳眠問道:“長姐不覺得可怕麽?”

    鳳幼安搖頭:“那不過是震懾敵軍的一種手段罷了,慈不掌兵。一直以來,東蠻和匈奴都以虐殺君臨俘虜為樂,這麽做,也不過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鳳眠湊過去,壓低了聲音,小聲告狀:“可他差點把安家大小姐給當街掐死。寧州街上不少孩子都被嚇得啼哭不止。”

    鳳幼安愣了下:“這……我還是頭一次聽說。”

    阿九差點掐死安盈?

    安盈去南疆,是她默許的。

    也正是因為這一趟,成功讓泰和帝打消了對她的懷疑。泰和帝已經相信,資助南疆軍和九皇叔的,就是安家父女,也不再派遣錦衣衛偷偷潛入靈藥閣,盜取賬冊了。

    “是真的!”

    鳳眠跟他姐咬耳朵,“長姐你說,他會不會是因為,發現來的人不是你,而是安盈,所以惱羞成怒了啊?”

    鳳幼安拿起一隻梨子,塞到了弟弟嘴裏。

    鳳眠愛吃梨,當即吧唧吧唧啃了起來。

    “阿九不是那麽不講理的人,肯定是安盈說了什麽,激怒了他。”鳳幼安的美眸之中,盈滿了對那人的信任,“阿九向來隱忍克製。太上皇那麽對他,都沒能讓他破防,他至今維持著和太上皇的表麵父子和氣。”

    鳳眠一邊啃梨,一邊抱怨:“你就寵他吧,總是向著他說話。”

    搞得他這個親弟弟,都禁不住嫉妒起來。

    “我不寵你麽?”

    鳳幼安覺得弟弟像個倉鼠一樣,腮幫子鼓鼓的,頗為可愛,禁不住伸出手,捏了捏。

    別說,還挺軟。

    手感不錯。

    “寵啊!”鳳眠愉快地挨著姐姐的手,蹭了蹭,“我也希望,長姐能夠像信任九皇叔一樣,無條件地信任我。不用什麽事情,都替我打點好,我前天還看到你和上官大人約飯。”

    鳳幼安的心裏“咯噔”了一下。

    雖然弟弟是用玩鬧、撒嬌的口吻說出來的,但她卻聽進去了。

    的確。

    一直以來,她對阿眠的保護,太過了。

    從襲爵,到出征南疆,到入朝為官,這些事情,她插手頗多,不希望他遇到危險,就提前幫他掃平一切障礙,四處打點關係。

    可這樣,真的好麽?

    養在溫室裏的雛鳥,總不能一輩子依賴長輩的庇護,終究要到外麵殘酷的世界獨自飛翔。

    她插手的越多,就越是對弟弟能力不信任的一種表現。

    “是姐姐不好,阿眠已經長大了。”鳳幼安聲音溫柔,眸光釋然,言語之間,有一絲絲的不舍。

    有一種,把雛鳥放飛的失落感。

    “姐姐保證,下次不會再偷偷找上官大人約飯,姐姐不會再過多幹涉你的人生。”

    “我……”鳳眠忘了吃梨,心頭甚至湧起了一股莫名的驚慌,“我不是嫌棄長姐自作主張,我隻是——”

    不知道為什麽。

    看到鳳幼安那個眼神,他控製不住,喉頭像是灌入了烈酒般難受。

    “乖。”

    鳳幼安沒有再說什麽,隻是揉了一把弟弟的狗頭。

    “安藥師,外麵來了個病人,付了一千兩的加急診金,一定要讓您親自看診。”門外,藥童的聲音響起。

    “好。”

    鳳幼安起身。

    她不會和錢過不去。

    這類似於專家急診。

    二樓的包廂病房內,鳳幼安見到了那位付了天價診金的病人;“安小姐,身體哪裏不舒服?”

    真沒想到。

    竟然是安盈。

    “這幾日,總是腹部陣痛,夜裏驚醒,白日裏胃口也不甚好。多走幾步路,都會覺得頭暈眼花。”

    安盈喜歡穿橙色,今日依然是一襲暖橙色的長裙,上麵繡著夏蟬和初雪,頗為雅致。

    她臉色有些蒼白,唇也沒什麽血色,眉宇間盡是疲憊,病容很明顯,倒不像是裝的。

    “鳳大小姐,你的醫術在君臨敢稱第二,恐怕也無人敢稱第一。自南疆回來之後,身子就不大爽利了,我思來想去,終究是不信任那些個庸醫,所以還是來找你看診。”

    安盈帶著笑,和顏悅色的,話裏的恭維意思很明顯。

    鳳幼安有些意外。

    說真的。

    這種不帶刺的安小姐,她還真是不習慣。

    記憶中,每次二人碰麵,都是硝煙彌漫、針鋒相對。

    “可能是路途遙遠,水土不服,安小姐身體有虧。”

    伸手不打笑臉人。

    鳳幼安伸出二指,放在了安盈纖細的手腕上,不帶有絲毫個人情緒,用最專業的態度,幫她診脈。

    安盈忽然間,用帕子,捂住了嘴巴,轉頭一陣幹嘔。

    鳳幼安看了過去。

    目光審視。

    安盈沒真吐出什麽,就是幹嘔,她臉色微微發紅,擦了擦嘴角,歉然道:“不好意思,讓鳳大小姐看笑話了。進來,腸胃也有些不適,可能是吃壞了肚子。”

    鳳幼安的麵色,逐漸凝重了起來:“這種情況,持續多久了?”

    她剛才,診到了滑脈。

    還以為自己診錯了。

    可再結合著對方幹嘔的症狀……

    “自踏上南疆回京都的旅程,就開始了。”安盈因為幹嘔,眼眶微微有些發紅,看上去竟平添了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來,“到家之後,歇息了幾日,本以為能恢複過來,誰曾想反而更嚴重了。”

    鳳幼安又重新診了一次:“是滑脈。”

    “什麽?”

    安盈一臉迷惘,一副完全不懂的樣子,“鳳大小姐可否說得詳細些,小盈對醫術可謂是一竅不通。”

    鳳幼安眸子微沉,壓低了聲音道:“安小姐,你懷孕了。”

    這是包廂VIP高級病房。

    隔音很好。

    對病人的隱私保密到位,不會有外人聽見。

    “懷孕?”

    安盈一副受到巨大驚嚇的模樣,一隻手下意識地覆蓋在了腹部,神色慌張,眼睛裏不自覺地就湧起了一層水霧,不住地搖頭,“不……不會那麽巧吧。我還沒成親……”

    又是羞愧,又是害怕。

    安盈猛然抓住了鳳幼安的手,懇求道,“鳳大小姐,可否請你幫我保守秘密?不要把我懷孕的事情說出去,否則我爹和我二叔知道了,一定會打死我的。”

    鳳幼安雖然也很詫異,但還算鎮定:“好,你放心,靈藥閣會確保每一位病人的隱私不泄露。”

    未婚先孕。

    放在古代來說,那是十惡不赦,是丟臉,是要浸豬籠的。

    但是對於從現代穿越過來的鳳幼安來說,並不是多麽難以接受的事,很多現代姑娘奉子成婚,還有意外懷孕到醫院做流產的,數不勝數。

    安盈很慌張,揪著手帕,似乎不敢看鳳幼安的眼睛,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謝謝你,鳳大小姐。我不是故意的,他也不是故意的,那天晚上,我們都不小心喝多了……”

    說著說著,她逐漸控製不住委屈的情緒,豆大的淚珠“啪嗒啪嗒”往下掉。

    鳳幼安並沒有興趣,探尋病人如何懷孕,和誰懷孕的隱私,但是對方一直說,她作為主治醫師,又不得不聽。

    “我送了糧草過去,南疆將士特別高興,寧州的百姓夾道相迎,他也親自策馬迎接。”安盈抽泣著,淚盈於睫,“他看到我的時候,好像很失望。”

    鳳幼安:“?”

    這個“他”,怎麽讓她有了一種不太好的猜測。

    安盈繼續哭訴:“他知道的,一直來給南疆送糧草、藥品、武器、物資的,都是鳳大小姐你。他想見到的,肯定也是你,而不是我這個意外頂替了功勞的安姑娘。”

    鳳幼安額角的情景,突突地跳:“阿九?”

    聽到這裏,她的腦海中,隻能想到一個人,那就是君傾九。

    什麽意思?

    和安盈意外發生了特殊關係的,是阿九?

    鳳幼安感覺,自己的大腦,仿佛一瞬間死機了,她……實在是難以想象,那個場景。

    而安盈嚶嚶地啜泣聲,還在持續——

    “那晚,南疆軍的軍營,為我們舉行了歡迎儀式。將士們高興,喝了不少酒,不少人來敬酒,向我表達感謝。我推脫不掉,也都喝了。他一整晚臉色都陰沉,看上去情緒不好,抱著一把刀,不和任何人說話,悶頭喝了十幾壇子的烈酒……”

    “一直喝到了深夜時分,我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醉過去的,迷迷糊糊地睡著了。迷蒙中,似乎被人抱起。”

    安盈頓了下,小心翼翼地偷看著鳳幼安的臉色,聲音越來越細弱,卻能夠保證對方絕對聽得見,“那人的手臂很強壯,身上有敵人的血腥味和烈酒味道。我夢到自己像一葉孤舟,在大海上劇烈地飄蕩,等第二天……第二天醒來的時候……”

    眼淚又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下,泣不成聲,“我竟然看到,他就在旁邊,用一種沒有任何溫度的眼神注視著我,說他認錯人了,嗚嗚嗚——”

    鳳幼安薄唇微動,想說點什麽,但又感覺嗓子幹澀的可怕,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也想忘記,也想當一切都沒發生過。畢竟,他想見到的人不是我,喜歡的人也不是我,渴望擁有的也不是我,我一個商賈之女,也的確是配不上驍勇善戰、血統高貴的他,但——”

    “但我從見到他的第一麵起,就徹底淪陷了。鳳姐姐,你知道什麽是一見鍾情麽?我愛上他了。”

    “……”

    鳳幼安沉默。

    她還是緩不過勁兒來。

    安盈去了一趟南疆,竟然和阿九酒後亂X,懷孕了?

    那個在她麵前,總是特別乖巧聽話的美少年……那個為了她,毅然決然去南疆赴死的少將軍……那個給她鴻雁傳情,寫詩表白的男人……

    “鳳姐姐,你可以幫幫我麽?我想把這個孩子生下來。我不需要他對我負責,他心裏有人了,我不能逼他。我隻要有個他的孩子在身邊,就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