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作者:清悅天藍      更新:2022-07-30 16:08      字數:5910
  第43章

    氣息糾纏在了一起。

    明清就那麽笑著看他, 沒有任何挑釁或者是勾引的舉動,就連眼神都是那麽清澈,仿佛下一秒鍾,兩個人就這麽更深入地下去, 她也不會拒絕, 聽著他的低語, 接受著深夜裏的律動。

    周衡喉結滾動,停留了接近三分鍾, 沉默無言, 整個房間裏全都是欲望的湧動, 懸崖就在前麵,斷崖殘壁, 縱身一躍,下一刻就會被無盡的地獄吞噬。

    三分鍾,

    他最終還是敗下陣來。

    她的眸子太幹淨了。

    他受不住。

    周衡將帽子重新壓在腦袋上,翻了個身,

    從明清的身上下來。

    坐在床邊, 一條腿曲著,另一條腿搭在床邊緣,臉別到側麵去。

    明清還躺在床上, 像是在回味剛剛那份撕裂的糾纏, 衣服很薄, 身材也單薄, 這陣子她的確是瘦了, 丁成棟的嚴格執教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住, 飯菜都是按照不好吃但是絕對能補充體力來頓頓親自下廚做。

    白細的腿, 蜿蜒了的舊傷痕, 明清不是那種會留疤的體質,所以小打小鬧的磕破皮,都不會有久遠的痕跡。但刀傷畢竟是大傷,都傷筋動骨了,怎麽也沒辦法剔除掉。

    周衡用手指壓著額頭,大拇指捏在眉心。賭氣般忍不住回頭掃了一眼,看到她躺在床上的姿勢,胸口一起一伏,嘴角卻掛著笑,那腳腕實在是太纖細了,一折就斷。

    內衣都沒穿。

    他在心底裏大罵了一聲“畜牲”,歡愉的刺激,明明都到了這一地步了,生米做成熟飯都不為過。明清大概是不討厭他吧,不討厭。可為什麽都走到了床上,兩兩相望,

    卻下不了手了。

    耳朵邊,悄悄泛了紅。

    明清爬起身,她實在是餓的頂不住了,外麵已經誘惑了她好半天,比周衡都要有吸引力。兩根筆直白嫩的大長腿支著在桌子邊,一隻腳勾起,別在另一條腿的膝蓋後。

    外賣點了輕食沙拉和補充能量的低卡煎牛排。

    明天就要比賽,前一天晚上可不能吃壞了肚子。明清翻了翻飯盒,心裏莫名就有些想吃炸雞腿,她咬了一口拌著凱撒汁的小番茄,扭過頭去,看到周衡還是那個姿勢坐在床邊,仿佛一塊雕塑。

    桌子上的電腦放著,錄像帶依舊在一幀一幀往前滾動,她又認認真真看了一遍09年世錦賽的比賽,拿著筆記本,一個動作一個動作分析。

    屋內隻剩下了錄像帶的喧囂聲,和兩鍾不同頻率的呼吸。剛剛那場曖昧似乎沒有給明清留下任何的錯亂,置之不理,眼睛中隻有她熱愛的短道速滑。

    忽然間,明清放下吃完了的沙拉,

    仰頭,倒著看向身後坐到沙發中閉目養神的周雕塑。

    “呐,周老師。”

    “……”

    周公子掐著胳膊的手指,一僵硬。

    掀了掀眼皮,從帽沿底下,露出一隻深深的眼。

    明清轉了個身,趴著酒店座椅的靠背邊緣,手指扒在金色的歐式框框上,

    兩隻小酒窩往裏凹著。

    “你想不想接吻啊?”

    ……

    ……

    ……

    周衡猛地抬頭,手指差點兒掐進胳膊肉裏,他凝眉,仿佛有一場巨浪衝襲著他的心髒,掀起萬丈波濤,洶湧至極。

    數千萬把鑄錘,正在激烈敲打著他的骨頭,振動了血液,狂熱因子在四散。什麽接吻?要和誰接吻?她究竟在說些什麽?

    也不怪周衡,換做一個正常人,正常地去聽見了一個女孩忽然問自己要不要接吻,

    也得瘋,也得瞪圓了雙眼,掐著自己的脈搏,

    問問是不是已經醉了。

    明清很認真地看著他,那雙眼睛裏又純又欲,那些不公平都伸展著翅膀,在她身後不斷地喧囂。

    “什麽?”周衡問。

    明清停頓了一下,說,

    “接吻。”

    “……”

    要是去接吻,那麽現在也不該還是這麽相隔三四米的距離,坐的那麽遠。明清倚了一下椅子背,沒在說什麽,把飯盒往塑料包裝袋裏一扔,筷子插著,捅穿飯盒。

    空調的暖風,被吹氣的紅色絲帶,窗戶下黯然的窗簾,垃圾桶上按不下去的垃圾,圓領T恤不注意地往下垂了一點點邊緣,修長的鎖骨,耳朵邊細軟的絨毛。

    女孩子剪的圓滑平整的腳趾,一下又一下踩著地毯。

    周衡滾動了一下喉結,一根根的青筋,已經在皮膚上蜿蜒凸起。

    半天,他理了理神智,盡量讓聲音聽起來不太變態,

    “怎麽、突然問這個。”

    明清抱起腿,盤坐著,轉身回電腦前,

    “哎呀,當我沒說,發神經了!”

    說罷,還抬起胳膊,招了招手。

    插曲就這麽斷裂,仿佛剛剛什麽都沒發生。比賽繼續播放,錄像帶卡了帶子,屏幕上一根一根失真了的影像斷斷續續切換。

    鼠標滾輪滾動,哢哢的輕微點擊聲。

    又是一陣空調的吹。

    周衡站起身,走到了明清身後,他一隻手撐在椅子邊緣上,肩膀微聳,低了低頭,

    另一隻手,從明清的右耳朵下麵穿過,反向托上了明清的下巴。

    明清還在肯最後一塊蒜蓉烤法棍,嘴巴嚼的嚓嚓響,嘴角還沾了些麵包碎沫沫。被迫仰起了頭,臉蛋被人用不大不小的力道捏著。周衡揉了揉她的臉頰,忽然俯身,擦著她的唇邊,輕輕呼出一口氣。

    “你是不是壓力太大了?”男人問道。

    這句話的確是個實話。

    說沒壓力那真的是假的,那些不公平,不可能不在乎,在外麵卻又要堅強。人在神經緊繃的時候,就會想一些天馬行空。接吻也是,同意了和周衡雙雙倒在床上也是。男隊的成績最好是40s,捫心自問,她做不到!

    但那也得咬咬牙,繼續往下硬著頭皮走下去,她不能脆弱,這個時候更不是服輸的節骨眼。她必須自己強大,讓一切貶低她的人紛紛下地獄!

    那種被人理解了忽然而來的溫暖,讓明清有點兒傻,她這人在某些方麵有點兒小遲鈍,不矯情,可是也會傻呆呆不知所措。

    “我……很明顯嗎?”明清轉了轉腦袋,臉直接貼在了周衡的腰處,他穿著羊毛衫,細軟的絨毛柔和地掃著她的唇瓣。

    這個姿勢是真的曖昧,周衡揉了揉她的短發,笑了一下,

    “不然你突然說出這麽令人驚嚇的話,帶鬧哪樣呢?”

    明清:“……”

    哦,好羞澀!

    明清伸了伸爪子,從他禁錮的胳膊中鑽出了點兒縫隙,搓著小酒窩,揉啊揉,就差腦袋頂長出兩根軟軟的小兔耳朵。

    “……”

    “我想出去。”

    周衡:“去哪兒?”

    明清:“去哪兒都好,去酒吧,去公路飆車,去馬路邊喝紮啤,去無人區跳海。”

    “去吃熱狗麵包。”

    周衡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

    ……

    明清沒想到周衡真的弄來一輛機車,改裝過的。綠色紫色相間的車身,煙囪好長一條。張牙舞爪地叫囂著,讓她不禁聯想起來小時候看的動畫片《EVA》裏那個初號機暴走的模樣。

    兩個人是偷偷從酒店裏溜出來的,不能大搖大擺走正門,且不說會有依舊跟蹤的狗仔娛記,就算是讓丁教練知道了,也得拿著皮帶把她給抽回房間去。明兒就比賽了,今晚還出去浪?找打!

    空曠的酒店後院,堆滿了剛運過來還沒往廚房裝的蔬菜以及各種調料貨物,洗幹淨的床單一層層晾曬,今夜月光很好,勾勒著窗戶的金屬邊框銀光閃閃。

    周衡扔了個頭盔給明清,還有護膝護腕,頭盔一看就是專業的。機動車的保護頭盔要比短道速滑隊堅硬更多,明清將頭發往耳朵後麵別了別,扣上帽子下麵的安全帶。

    長腿一邁,坐在機車的後車座上。

    周衡也戴好頭盔,回了回頭,含笑看了明清一眼,拍拍前麵的座位,

    “你不開?”

    明清搖搖頭,說道,

    “我不會騎機車。”

    周衡有點兒驚訝,

    “看你開轎車那麽野。”

    明清:“兩回事兒,機車小時候坐我爸的摩托車,差點兒給翻溝裏去,從此有了心理陰影。機動車駕駛證我都沒有。”

    周衡:“那今天,突然不怕了?”

    明清笑了一下,小酒窩陷的很深,

    “想來點兒刺激的呀。”

    周衡抿了抿嘴,忍俊不禁。

    行吧!

    他長腿一跨,利落上車,戴了副寬大的墨鏡,用鑰匙點找了火,發動機轟轟響,座子跳了一下,屁股底都是振動的燥熱。

    明清伸了伸手,去抓住周衡的腰,環著。晚風在吹,燈紅酒綠的世界,一道黃色的光照亮了前方的路。

    這個點兒F市還是有不少酒吧開著的,畢竟也是個省會城市。最出彩也是最熱鬧的bar在獅人街的最裏端,這裏常年有著底下樂隊組合駐紮唱歌,走出來不少麵向國際大優秀音樂人。

    今晚沒有樂隊,省教育廳開重要會議,全麵禁令底下娛樂一個周。

    但獅人街還是人山人海,穿著皮草大衣、過膝馬靴,嘴裏叼著煙的浪子,都不懼寒冬的風,倚在巷子裏抱著胳膊各種接吻。

    周衡拉著明清的手,找了個空卡座。明清把外麵的羽絨服一脫,她還稍作打扮,過膝長靴露腰無袖短背心,肩膀上鬆垮著牛仔長袖短衣,A字包臀針縫裙,一雙練短道速滑隊長腿又美又直,肌肉的線條都是那麽多誘惑人心。

    甚至還能看到薄薄一層的黑絲,不是暖和的打底褲,就是那種能很明顯看到肉的,恰好遮住了疤痕,臉上卻素麵朝天,頭發往後抓了一把,脖子上掛著熟悉的大金項鏈。

    純欲的風,在散落的銀光中大片大片吹拂。

    周衡本不知道明清換了這麽一身,因為在賓館裏借好車訂好卡座後,他就看著明清抱著羽絨服進洗手間換衣服,出來時她就已經用笨重的大襖裹住了全身。平日裏的小明老師就是鬆鬆垮垮散漫的裝扮,充其量是酷girl一個,跟性感完全搭不上邊。

    可她現在,卻一半的臀坐在真皮沙發上,

    左腿曲著,右腿往前一伸,膝蓋繃直了,坐下後,酒水果盤還沒叫,

    就一腳踩在了周衡的胯/間。

    “兩紮原釀!”

    “……”

    啤酒的原釀都不是用普通玻璃酒瓶裝著,而是專門的接酒容器。明清手指一挑,拔開塞子,讓酒液嘩嘩淌滿玻璃杯。她不要命了,這是全然不顧明天還有重大比賽的邊緣節奏!

    周衡也來了一杯,Bar不是普通的小酒吧,是一家連帶蹦迪加樂隊演奏加喝酒的綜合□□,對麵有一大片舞池,今晚雖然沒有駐場歌手,但還是有酒吧自己的樂隊和氛圍組,正在台上光鮮亮麗地打著碟,喊麥“大家一起動起來,一二三,”

    “Cheers!”

    砰!

    兩肚原釀下去,明清敞開了不少,眼睛醉了些許,迷離晃蕩,連臉頰都有些染紅,暈開在幽色的燈光下。周衡把杯子一放,想要上前去摸摸她的額頭。

    下一刻,卻被明清反手推了過去。明清忽然站起身,一隻腳踩著周衡的□□,擦槍走火,修長的手指壓住了他的肩膀。

    脖子抵著沙發靠背。

    女王霸淩的姿勢,曖昧都快要摟不住。周衡束手無力,被迫仰頭看著她。明清右腿往他右側的腰一勾,屈膝、跪坐,然後另一條腿也緊跟了上來,曲疊在左側。

    伸手,摟住了周衡的脖子。

    嘴唇貼上了他的牙齒,認真地去吮吸。

    這是兩個人第一次正正式式的接吻,不似剛剛在酒店裏的嘴角對嘴角,她不會接吻,但還是在很認真地找著位置,去啃噬著那不屬於自己的酒漬。

    周衡任她啃著,輕輕抬起胳膊,手貼上了她裸/露的腰。

    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來,周衡按著明清的低腰A字裙腰帶,像是要把她給揉碎。兩個人翻了個身,明清倒在了身後的沙發中,周衡抬起她的一條腿,壓在腰側。他鬆開了她的嘴唇,頭分開了幾公分。

    定神看著那散亂了一片的黑發,

    與那雙依舊澄澈的雙眼。

    沒有說話,看了那麽幾秒鍾。周衡緊接著又俯下身去,用手托著明清的後脖頸,讓她與他重新接吻。

    酒杯“啪嗒”一下,滾落到了地麵上,跌跌撞撞,去了沙發底。

    不需要賠錢的,這家酒吧都是周衡投資的,今天剛開始投資,來之前,打了個電話,收購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明清親夠了,睜開眼睛看周衡,周衡滾動著喉結,他眼底幽深,勁瘦的胳膊上青筋已經湧到暴起。

    他伸出手,拇指撚了下在試探中不小心弄破了的明清的嘴唇。血液的味道更加讓人沉醉,裏麵含滿了欲望的因子。

    “……”

    “技術不太好,請明老師原諒一下。”

    “……”

    明清一笑,小酒窩又開始浮現,像個披著小白兔皮的小狐狸,額前碎發都隨著搖晃來搖晃去,

    “沒關係,我也是第一次。”

    “體驗感都一樣。”

    “……”

    周衡把明清拉了起來,給她整理著淩亂後的衣服。正襟危坐的男人又恢複了儒雅,有點兒在訓斥家裏的小孩子怎麽可以穿成這樣去酒吧?那多麽危險?

    他大概率都忘了,剛剛壓著她咬破了嘴唇的,可就是他。

    有路過的人不斷在往他們這邊的卡座看,明清穿的實在是太具有個性化了,吸引了不少惡狼的視線。周公子男友力氣場全開,直接斬殺所有對懷中女孩垂涎三尺的壞意。明清低了低頭,舔幹淨嘴角的血,忽然笑了笑。

    她問周衡,

    “想不想聽我唱歌?”

    早些年在速滑隊裏無聊的日子,大家經常在訓練休息的功夫,坐在看台上來大合唱。當下流行的新歌曲明清不太會,她以前很喜歡Jay,但Jay的歌她還是得拿歌詞。

    隨便唱唱倒是無所謂,可要是想上台,還是得練練。但明清也有能夠一直拿的出手的歌,她有段時間還喜歡過樸樹,《生如夏花》曾是他們速滑隊的靈魂隊歌。

    在這種場合裏唱《生如夏花》,很新奇,

    也很獵奇。

    明清離開周衡,真的上了台。也不知道她如何去跟工作人員說的,就看到台上的組合抱著吉他下去了,留了一把琴給她。

    紅色的舞台,吹拂彌漫著煙氣的畫麵,頂層流連五顏六色的閃光片,穿著牛皮過膝長靴的女孩,一隻腳踩著高腳凳的木撐,另一隻腳點地。黑色絲襪,A字裙包裹。肩膀鬆鬆垮垮垂落牛仔長袖短衫,腰間的馬甲線清晰筆直。

    她側過頭,調了一下吉他的和弦。沒有樂隊的伴奏,沒有提詞器。台下是靜止搖擺的人群,更深處的卡座,男人手裏拿著玻璃杯,淡褐色的原釀在杯底蕩漾起一圈圈漣漪。

    脖子喉嚨處,還拉長了一道很深的吻痕,像是一把刀,又像是血色渲染,放蕩不起,原諒這一生為夢追隨。

    琴弦撥動,略帶沙啞的嗓音,娓娓流傳:

    【也不知在黑暗中究竟沉睡了多久】

    【也不知要有多難才能睜開雙眼】

    【我從遠方趕來恰巧你們也在】

    【癡迷流連人間我為她而狂野】

    【我是這耀眼的瞬間】

    【是劃過天邊的刹那火焰】

    【我為你來看我不顧一切】

    【我將熄滅永不能再回來】

    【我在這裏啊】

    【就在這裏啊】

    ……

    這首《生如夏花》是樸樹2003年創作,展現了生命的蓬勃,本就是一首聽了後會讓人充滿動力的蓬勃生機的歌,很快舞池裏的人又開始隨著手指敲琴箱的卡點,有節奏地在舞池律動。

    中間【生如夏花】的藏語一出,明清忽然從高腳凳站下來身,吉他橫著,節奏拉滿,本身就有配樂在伴奏,她高舉吉他頭部的弦鈕,對著抬下膝蓋一曲一張,甩動著身體,帶動整場的氛圍,

    “一起來唱,”

    ,生如夏花,生如夏花,像夏花一仰燦爛。

    ,我在這裏啊,就在這裏啊,驚鴻一般短暫,如夏花一仰絢爛。

    ,我是這樣耀眼的瞬間,是劃過天邊的刹那火焰,我為你來看我不顧一切,我將熄滅永不能在回來。

    ,不虛此行啊,不虛此行啊……

    ……

    望著台上那呼喚全場、扔了吉他搖曳生姿的身影。

    那一刻,周衡終於明白了,

    他為什麽會沉淪於明清,無法自拔。

    是的,因為她就是如同夏花般,向陽而燦爛生長。

    那麽的耀眼,麵對困難磨礪流言蜚語永不懼怕。人或有高或有低或有貴賤之分,會有狂妄自大也會有卑微,世間萬態,形形色色,勾勒著人心不同的境界。

    可隻要她站在那裏,天花板就定格在了她的頭顱下,她永遠都不會對人低頭,永遠都是那麽的光芒萬丈,睥睨萬物!

    所以他也淪陷了,為那天生的神,甘願跪拜,

    俯首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