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作者:枸杞黑烏龍      更新:2022-07-30 15:54      字數:7277
  第17章

    農村裏吃晚飯早, 溫家早就吃完晚飯了,知道溫九鳳沒吃,楊春花特意給她專門做一頓。

    怕溫九鳳放下東西就走, 她還提前堵閨女的嘴。

    “你婆婆自己都跑來跟我炫耀呢,說兒媳婦心靈手巧會教人, 有小誌在家裏, 她現在自己能做飯。”

    楊春花語氣酸溜溜的, “你又不是楊家的老媽子, 沒了你還不能過了?我吃不上我閨女做的飯,想給我閨女做頓飯都不行啊?”

    “那我做飯也沒有娘和嫂子做飯好吃呀,你想吃我下次休息回來做好不好?”溫九鳳現在沒那麽多心理包袱, 跟家裏人也熟稔了,小嘴兒比以前會哄人多了。

    楊春花在廚房切白菜,頓頓頓聲音可大了, “哼, 我指望不上你,十天半個月的能伺候我閨女一頓飯, 你娘我得就燒高香了。”

    溫九鳳就抿著唇笑,不再說拒絕的話。

    她喜歡楊春花這種喇叭花一樣的心疼, 雖然都藏在大嗓門裏,有點吵鬧,可記在心裏都是暖暖的。

    楊春花也沒做複雜的,就做了個熟鍋麵。

    現在秋收家裏男人們幹體力活,不吃點好的身體肯定受不住,所以家裏買了肉, 抹了鹽掉在廚房頂上,熏得越久越入味兒。

    新買來的肉剛掛廚房頂上第二天, 切好肉片洗一洗還能當鮮肉炒。

    她把大白菜切成細條,先用蔥花和肥瘦相間的大肉片子熗鍋。

    出了油花後,再放上大白菜條滴幾滴醋翻炒,炒出香味來直接倒上熱水,把掛麵在裏頭煮個三分鍾,出鍋就能吃。

    麵條裏有肉有菜,還帶著蔥花焦黃的香氣,微微帶著點酸,不用滴香油就香得人流口水。

    還有半個多月就要臨盆的吳倩,聞著味兒又餓了,大嫂不說話,她也不好意思說,就偷偷咽口水。

    楊翠翠生的大兒子壯壯已經九歲,饞也不好意思說,靠在楊翠翠身邊,偷偷扯他娘的袖子。

    吳倩的兒子狗蛋才三歲,饞了就往桌子跟前站。

    他也不說話,可能溫家的爺們都比女人要內斂點吧,他就抱著一條桌子腿,眼巴巴看著溫九鳳和桌上的麵條。

    楊春花看得又好笑又好氣,拍著倆小子後腦勺,“吃晚上飯的時候追著讓你和你哥多吃幾口都不吃,這會兒又饞你姑的。”

    狗蛋也知道不好意思,試圖用桌子腿擋住肥嘟嘟的臉蛋,“我姑吃的東西就是好吃。”

    這話壯壯也同意,他靠在楊翠翠身邊小聲附和,“姑帶回來的冰糖都比別人給的好吃。”

    “你咋不說你姑放的屁都是香的。”楊春花翻個白眼,“行了,鍋裏還有,誰還想吃,自己去盛。”

    其實楊春花也覺得閨女拿回來的東西好吃,知道家裏孕婦和孩子看見肯定饞,她多下了點麵條,吃過晚飯也都吃不多,就是解個饞,還是能吃得起的。

    其他人都聽笑了,溫九鳳也跟著笑起來。

    她知道是空間優化的效果,所以她拿出來的東西都格外好吃。

    看著溫九鳳慢吞吞嗦麵條的時候,溫老五從外頭溜達著回來了,看見閨女回來,還聽說她給自己買了鞋,高興地當場就換上了。

    楊春花沒眼看自家男人這悶樣兒,她還有點生氣秦月如的話,坐在桌子前納鞋底,嚷嚷著明天下地的時候要跟秦月如撕吧清楚。

    “不叫人看見,我就找個癩蟲合蟲莫扔她懷裏,她不是喜歡那天鵝肉嗎?癩蟲合蟲莫讓她自個兒當去吧!”

    溫老五踩著新鞋在屋裏直轉悠,聽見媳婦嚷嚷趕緊問,“咋了這是?”

    “跟你說有啥用?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你是好意思跟人家女知青撕吧,還是敢警告知青招子放亮點?”楊春花看著他腳上的鞋泛酸,又不是光他有,得意什麽。

    閨女還給她買了桃酥和專門給她做衣裳的布呢!

    她瞪溫老五,故意呲噠他,“要論靠譜,你還不如六民呢。”

    溫老五慢慢點頭,“我是不靠譜,但我跟我九丫一樣,她有好哥哥撐腰,我也有。”

    楊春花:“……”

    溫九鳳笑得差點讓麵條從鼻子裏出來,捂著碗笑得渾身打顫。

    家裏人也都被逗得不行,狗蛋雖然沒聽懂,跟著嘎嘎樂。

    九月份的夜色已經涼如水,有點冷了,可溫九鳳雙手捂著碗麵條湯,慢吞吞喝著,隻覺得渾身都燙呼呼的,一直暖到心裏。

    所以她出門的時候都還笑眯眯的,一點也不為知青莫名罵她難過。

    別人說幾句又不掉塊肉,敢說到她麵前,她就敢動手。

    她很清楚自己的本事,這輩子她吵架是吵不過別人了,能動手嗶嗶啥呢?

    幹啥要勉強自己,日子自己過得舒心就好。

    溫六民要出來送她,溫九鳳沒讓,“就在大隊裏,我有手電呢,你別出來了,照顧嫂子要緊。”

    溫老五和溫五民聽見,這倆不多話的父子站了起來,狗蛋已經睡了,倒是壯壯拽著他爹也要跟著去送。

    溫九鳳趕緊擺手,“你們別出來啦,不夠折騰的,快回去吧,我走了。”

    大隊裏又沒啥事兒,溫九鳳也不怕黑,就算有壞人,碰上了倒黴的不定是誰呢。

    不過這人啊,就是不能說嘴。

    她好不容易自己出來了,打著手電往家走,走到半路,迎麵碰上去幹休所吃完晚飯,從後山峭壁走捷徑回來的季天澤。

    溫家和楊家正好在對角,知青點在中間,倆人避不開。

    溫九鳳垂著眸子壓低手電筒,沒打算跟季天澤說話。

    白天剛因為他被罵了蟲合蟲莫,她一個漂漂亮亮的小寡婦,難道沒脾氣嗎?

    季天澤本來也沒打算跟她說話,尤其是因為昨晚那個讓人又燥熱又陰霾的夢,他靠邊了點走,沒打算跟溫九鳳說話。

    隻是兩個人擦肩而過,或者說離得老遠錯過去的時候,季天澤心裏突然有點不爽。

    這小寡婦就差貼著人家外牆擦過去了,怎麽的,他是病毒嗎?

    季天澤輕嘖了聲,還沒想明白就後腳跟一轉,拽住了溫九鳳的胳膊,將人拉進了不知道哪戶人家的拐角。

    溫九鳳知道,這是楊大娘家的拐角,他們站的這個地方正好是楊大娘家的茅房附近,站這兒都能聞見味兒。

    她瞪大眼有些不解,“你幹啥呀?”

    大夜裏不趕緊回知青點,拉她過來聞味兒?什麽毛病!

    季天澤蹙眉,“不叫季知青了?”

    溫九鳳想著前頭話都說到那種程度了,她也沒必要跟季天澤客氣。

    “你想讓我叫你啥?季天鵝?”

    季天澤:“……”

    “你先鬆手,我覺得我們沒事兒別說話了,見麵都不要打招呼,省得你們知青點的女知青喝不完的醋。”溫九鳳掙紮著想甩開季天澤的鉗製,她不喜歡別人這樣禁錮她。

    季天澤立刻鬆開手,“跟我沒關係,我跟女知青也不熟,煩她們還煩不過來呢。”

    “你跟我解釋什麽?”溫九鳳想不明白,也不想多說,詫異看了他一眼,抬腳就想走。

    季天澤立刻上前攔住她,“你二哥白天罵我來著,我為自己分辨幾句總可以吧?”

    溫九鳳胡亂點頭,“可以可以,你分辨完了嗎?我先回家了。”

    從昨天開始心窩子裏左奔右突就是出不來的火氣,這會兒讓季天澤更不舒服了。

    他下意識用舌尖頂著腮幫子,伸出胳膊攔人,“就算你不喜歡我,就這麽不耐煩跟我說話?”

    幸虧溫九鳳動作慢,不然胸差點直接撞他胳膊上。

    她深吸了口氣,軟聲解釋,“我不是不耐煩跟你說話,我是不想在這裏聞味兒,你聞不見臭嗎?”

    季天澤:“……”

    不說不覺得,好像確實地方不大對。

    他眯著眼仔細打量了一番,看出來是哪兒,拽著溫九鳳胳膊換了個地兒,換到楊大娘家廚房那邊的拐角。

    溫九鳳沒吭聲,站定後立刻甩開胳膊。

    “我覺得……我們還是可以做朋友的吧?”季天澤忍著燥氣,低下頭盡量溫和道。

    溫九鳳搖頭,“我不想跟你做朋友。”

    季天澤也不知道為什麽,被人家拒絕,心窩子反倒沒那麽難受了,他頭更低了些,仔細去打量溫九鳳的神色。

    剛剛被他抓住胳膊後,溫九鳳立刻就關了手電,她不想讓人看見。

    季天澤看不清溫九鳳的臉色,想象著她這會兒應該是緊抿著唇,縮著脖兒又膽怯又倔強,跟炸了毛的兔子一樣,心情莫名更好了些。

    他沉默了這會兒,輕笑出聲,“不是,我好歹救了你,你就不能有點良心?”

    溫九鳳覺得他這話問的沒問題,但上輩子被人挾恩圖報太多次,她有點煩這種說話。

    所以她甜軟的聲線多了點冷意,像是冰凍過的糯米糍,“良心多少錢一斤?我沒有那種東西,我們直接談怎麽報答你就好了。”

    季天澤眯了眯眼,他跟別人說話時總漫不經心,是因為重活一回,跟這時候的人們說話有點格格不入,但麵對溫九鳳就沒有這個感覺。

    他總覺得這小寡婦有哪兒不對,這大概就是他總想跟這小寡婦說話的原因,季天澤在心裏想。

    “哦,那咱們就談談斤兩,上回那種酒還有嗎?煙酒都算成那種酒,就來個……二十瓶吧。”

    本來一直看著別處的溫九鳳抬起頭,“你怎麽不去搶?”

    季天澤勾了勾唇,低頭離她更近些,他特別想看清溫九鳳臉上的神情,是不是跟他想的一樣有意思。

    “你覺得自己的命,不值二十瓶紅酒?”

    溫九鳳利落搖頭,微微仰頭避開他的靠近,“我覺得就值一瓶,你以後能不跟我說話了嗎?”

    她不介意自己命賤,隻要離狗比遠一點,賤命還好養活呢,她怎麽都行。

    季天澤氣笑了,抬手敲她腦袋,“你這小寡婦還挺會算賬,你的命有多值錢,我說了才算。”

    不等溫九鳳反駁,季天澤狀似不經意道,“哦對了,楊大誌比你大六歲,聽說你一直都叫大誌哥,怎麽會叫小哥哥?”

    算起來,最多也就是個老哥吧?

    溫九鳳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她幹脆故意問,“我聽季知青這意思,你是對我有意思咯?”

    季天澤立刻後退一步,“你想太多了。”

    溫九鳳學著他的樣子,順勢上前一步,要不是不想曖昧,她都想一手撐牆了。

    “那不然你為啥一直想讓我承認小哥哥叫的是你?還一次次攔住我說話?”

    季天澤就聽著隻到自己下巴的小姑娘軟著嗓子還非要耍帥,聲音裏的逗弄幾乎要讓他笑出來。

    “季知青要是助人為樂的好同誌,必然不是為了耍流氓,那我能不能理解,你這是在追求我?”

    “溫同誌,你長得確實很美。”季天澤忍著笑冷靜道,“但你想得比長得還美。”

    溫九鳳愣了一下,突然睜大了眼,一時間沒能懟回去。

    想得比長得美……這不是十幾二十年後才有的流行語嗎?

    這時候誇人好看,四舍五入算耍流氓了。

    她不動聲色退開點,第一次主動去打量季天澤,她總覺得有哪兒不大對。

    見她沉默,季天澤也不動聲色往後挪了挪身體,離得太近他總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皂味兒,好像還摻雜了點別的香味,略有點甜。

    這讓他渾身都有點燥,直覺不能多聞,聞多了明天說不定又要起來洗褲衩。

    “前頭我誤會溫同誌對我有意思,是我理解錯了,我跟你一樣,對你也沒有那種意思,你別誤會。”季天澤用上輩子在商場上跟人談判的冷靜不緊不慢解釋。

    “我之所以數次攔下溫同誌……是因為你給我的酒太好喝了,我爺爺很喜歡,所以我想多弄點孝敬他老人家。”

    越解釋季天澤越覺得符合邏輯,聲音不免就理直氣壯起來,“畢竟我留給他老人家的燒刀子送人了,為了誰你心裏有數吧?我也是沒辦法,本來我想跟溫同誌處好關係再開口,沒想到誤會越來越多。”

    溫九鳳還是沒吭聲,她要是沒記錯,那天晚上這人拿著鹽水瓶,在她走之前就喝了半瓶,她離開的時候都快見底了。

    他爺爺咋喜歡的?怎麽的,季天澤是拿著瓶子給爺爺聞了聞?

    那狗比都不足以形容他了啊。

    季天澤見她不說話,在黑暗中有點不自在,“你不信?”

    “我信。”溫九鳳聲音溫和了許多,那股子軟甜就更明顯了,“但我沒那麽多了,這時節也沒那麽多葡萄釀酒,可以換其他酒嗎?”

    其實她空間裏還有很多,可她給了溫老五幾瓶,還給於婉茹留了一瓶,再拿出來更多就說不過去了。

    溫九鳳借著挎包取出用醋瓶子散裝好的高粱酒,“這是我打算用來做菜的,你看看這樣的酒行不行。”

    酒不是啥好酒,但是糧食釀酒屬於生命體製造物。

    在空間優化後,入口綿柔,進入肚裏辛辣,喝完不上頭,比秦晉淘換的那些威士忌都好喝。

    季天澤心裏有些遺憾,其他酒他也能弄到,可他真的很久沒有喝到那麽好喝的葡萄酒了。

    而且葡萄酒能軟化血管,他上次喝完才想起來,爺爺也喜歡喝。

    他有些懨懨地開口,“算了,等明年——”

    他說話的功夫,溫九鳳擰開了醋瓶蓋子,又一次止住了季天澤的話頭。

    季天澤跟做夢一樣接過溫九鳳手中的酒,聞到清冽的酒香撲鼻,嚐了一口,瞬著食道往下的溫熱和舌尖清甜的酒味兒讓他更不可思議。

    他眼睛又眯起來,隻為了打量清楚溫九鳳臉上的神色,“這酒……也是釀葡萄酒的那人釀造的?”

    溫九鳳感覺到他的視線,不自覺偏了偏頭,“要是可以,我再問人要點,大概還能有五·六瓶,再多就沒有了。”

    “哦,能告訴我是誰釀的嗎?要不我自己去找人也行,缺啥我來準備。”季天澤蓋上醋瓶子,聲音裏多了點輕飄飄的笑意,聽起來有點不正經。

    溫九鳳直接往外走,“不能。”

    季天澤這回沒再攔她,站在原地靠著牆垂著腦袋,盯著手中的酒,好一會兒才嘖了聲笑出來。

    雖然無關風月,但季天澤願意承認,這小寡婦跟別人不一樣,他確實對溫九鳳有了很大的興趣。

    他不知道興趣是愛情的始發站,但走出拐角,捏著酒回到知青點的季天澤,也沒發現自己瞧著楊家方向時,眸底的笑意。

    他想要站在世界頂端,是因為世界時時刻刻都在變換,即便是聰明如他,也要拚盡全力才能爬上去,也隨時都在麵對各種可能。

    這種複雜的挑戰和應對能讓他覺得自己還活著。

    過去他對女人不感興趣,是因為他能看懂女人想從他這裏得到什麽,無論是錢還是愛,都與他這個人無關,人家衝的是他附帶的價值。

    可他的所有價值,在爺爺死在黎明之前時,就已經變成了孤獨,再也沒有任何人能動搖過。

    現在,出現了這樣一個人,他看不懂對方想要什麽,猜不到以後會發生什麽,也不像跟對待其他人和事一樣……勝券在握。

    這讓他感覺到久違的開心,就像他救下爺爺將他送入幹休所,自己也坐上下鄉的火車時一樣開心。

    溫九鳳到家時,於婉茹在給她做新鞋,去縣城她沒給自己買,於婉茹覺得她舍不得給自己花錢,心疼她,非得讓她也有新鞋穿,這幾天都在納鞋底子呢。

    楊小誌……在罰站。

    “這是怎麽啦?”溫九鳳看著楊小誌可憐巴巴的樣子,笑眯眯問道。

    於婉茹瞪楊小誌一眼,“你問他!我一個沒看住,你從縣城拿回來的沙琪瑪就都被小兔崽子給啃了!小兔崽子還死不承認,非說是老鼠偷吃的!”

    溫九鳳:“……”

    於婉茹哼哼,“別人家的老鼠最多偷幾粒糧食,咱家的老鼠可倒好,專挑貴的啃,啃的作業本上都是沫兒,那老鼠咋不連作業本一起啃了?我本來準備留給你上下班路上吃,剩下的拿來走親戚的。”

    溫九鳳雖然在縣城沒買多少東西,可是像桃酥、沙琪瑪這些她都買了點,因為空間裏也有好多,現在都是散著賣,她趁機拆了包裝多拿了不少回來。

    她記得沙琪瑪拿回來至少兩斤半,楊小誌全吃了??

    楊小誌哭喪著臉,“那別人家的老鼠也不會罰站呀,我都麵壁思過好久好久了。”

    溫九鳳有點好奇,“多久是多久了?”

    楊小誌吭哧著算了算,“半個小時得有了,嗚嗚嫂子,小老鼠說他腿疼,嫂子你幫忙求求情,讓耗子娘饒了老鼠這一回吧……”

    “你說誰是耗子娘?”於婉茹沒忍住噗嗤笑了,拿著納了一半的鞋底子就要抽他,“要不是老鼠撐得直打嗝,用得著在這兒罰站嗎?”

    還不是為了讓他消食兒。

    楊小誌縮著脖子不吭聲了,他有點後悔,要是少吃點就好了,不打嗝,他娘也發現不了。

    一家人笑鬧了會兒,於婉茹知道溫九鳳吃過飯了,也放下心,這就可以準備洗漱過睡覺了。

    等楊小誌睡著後,於婉茹才進了溫九鳳的屋跟她商量,“過兩天是小誌他姥姥的忌日,我想去看看他大姨,你要不要一起去?”

    在娘家吃飯跟孩子鬧騰一溜夠出了汗,還在茅房附近呆了會兒,溫九鳳覺得不得勁,擦完身上把頭發也洗了,這會兒正拿著毛巾坐在桌子前頭擦。

    因為是背對著於婉茹,也就沒看見婆婆臉上的糾結。

    “得提前跟林園姐商量,上個月我休息了,我得問問她啥時候請假,能去的話我明天跟您說可以嗎?”

    於婉茹哎了聲,期期艾艾往門邊走,扭頭看兒媳婦好幾眼。

    溫九鳳回過頭就看見婆婆這依依不舍的淡淡愁模樣,擦頭發的動作頓住了。

    她麵色平靜,聲音柔軟,“媽,你有話就說吧,咋了?”

    於婉茹不是個主意大的,見兒媳婦注意到自己的姿態,立刻疾步走過來坐在溫九鳳身邊叭叭上了。

    “就小誌他大姨家不是有個侄子嘛,聽說是去供銷社買東西的時候見過你,回去就說看上你了,非讓你大姨跟我說,她那個侄子爹娘都沒了,隻要你願意,他願意倒插門。”

    溫九鳳邊擦頭發邊想,倒插門那是說的自家閨女,她這個兒媳婦也能招贅?

    “那媽你咋想的呢?”溫九鳳沒急著拒絕,輕聲問於婉茹。

    於婉茹立刻紅了眼眶,抱住溫九鳳,“我覺得對不起你,媽舍不得你改嫁,不是因為我和小誌日子過不下去,我就是舍不得你,可你還年輕,你要願意嫁人,媽不攔著,媽給你準備嫁妝。”

    她揩了揩鼻涕,可憐巴巴看著溫九鳳,“當然,要是改嫁不離家,那就更好了。”

    溫九鳳拿帕子給於婉茹擦了擦手,然後塞給她讓她擦眼淚,聲音更軟了些,“那要是我不想嫁呢?”

    於婉茹想也不想就回答,“媽聽你的,咱家都聽你的,你說啥就是啥!”

    溫九鳳被婆婆這小姑娘模樣的乖巧逗得眼底都是笑。

    她也喜歡跟於婉茹相處,以後不說,至少楊小誌娶媳婦之前,她覺得現在的日子挺好的,不想有任何改變。

    “那我就不去了,媽你跟大姨說就行了,別人問你就說我放不下大誌,小誌娶媳婦之前,我不嫁人。”

    於婉茹聽得心裏發酸,她用擦幹淨的手給兒媳婦梳頭,聲音裏還帶著點哽咽,“你大姨的想法不重要,別人問不問的也不打緊,你開心最重要。”

    溫九鳳聽得更高興了,杏眸彎成漂亮的小月牙狀,娘家婆家都對她好,這日子簡直不能更舒坦了。

    “當然啦。”於婉茹小聲道,“更重要的是,你娘要是問起來,還是得你跟她說呀,媽不敢。”

    溫九鳳:“……”

    她懂了,前頭說那麽多,在這兒等著呢,不愧是她婆婆,慫都慫得九曲十八彎。

    ,,,,

    作者有話要說:

    狗蛋是二嫂生的,上一章寫錯了已經改了。

    有小可愛覺得本文有幾女爭男?可能是枸杞沒寫好,以前都是硬著頭皮瞎寫,現在學習過後,在努力嚐試自己喜歡的人設和文風,可能有些地方寫的不到位。

    雖然季狗子他很帥,可這個年代並不是啥好選擇,而且他自己真的是憑嘴臭手黑解決一切狂蜂浪蝶,舞不到女鵝麵前,女鵝不會跟人搶,一來她性子鹹魚,二來季狗子上趕著,也用不著女鵝發揮呢。

    今天就兩更萬二叭,明天繼續鴨~兩更肯定都在零點前噠!

    感謝在2022,07,08 16:16:18~2022,07,08 23:03:4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安靜點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