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作者:黃小嬋      更新:2022-07-29 14:25      字數:6396
  第85章

    一個人能分到兩塊壓縮餅幹, 水就沒辦法了,隻能一戶一瓶, 自己拿回家分吧。

    再將不在場的兩戶人家的份額拿出來, 還剩下兩塊餅幹。

    “他們兩家不在,那我們十二戶在場的人家平分嘛!拿幹淨的刀來,正好能均分,一戶分一小塊!”

    這個提議再次獲得所有人同意, 喬青青回家拿幹淨的刀出來給他們切。

    分好後, 大家陸續散去, 唯有一人一直沒有走。

    “要不老劉家的那一份給我收著吧, 等他們回來我再給他們?”那人說話的時候就伸手去拿, 被邵盛安攔住了。

    “不用,等他們回來我會給他們的,大家剛才都做了見證, 東西就在我這,以後他們兩家拿不到東西, 你們都能作證,去社區那邊舉報我告發我。”

    “哦,那不要就算了。”

    目送所有人下樓, 邵盛安夢回金源小區,分東西就是麻煩!算計來算計去, 勾心鬥角的。

    將箱子搬回家後, 大家都覺得分一回物資太累人了,可這東西落在頂樓,他們又不能不負責, 不然的話生出事端來, 他們還是躲不過, 不如將主動權掌握在手裏。這是邵盛安當初從妻子身上學來的,他看向喬青青,夫妻倆相視一笑。

    有了物資,居家避災的居民心裏更加有底了。

    基地許多地方都停工了,隻有工廠加班加點,從未停止工作。

    農科所的研究院從濃霧開始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現在又接到上級下達的命令,希望能夠擴產增量,壓力真的太大了。

    研究所同樣背負著極大的壓力,酸雨腐蝕一切,如果不能解決這個問題,日後大家怎麽出門怎麽工作?難道基地的幸存者一輩子都靠投放物資而活嗎?投放物資隻能是短期應急舉措。

    事實上,從開始建設幸存者基地開始,救援物資就大幅削減了,當時工地上提供了海量崗位,隻要努力工作就能賺取物資。後來,羅市長頂住壓力,給棚戶區的幸存者不定期提供物資,如果不是濃霧來了,那一項也早就被喊停。基地恢複生產這兩年多來,一方麵生產的東西要投入使用,隻有少部分被攢起來做戰備物資,如果要提供全基地,根本撐不住一年。

    在水災剛開始時,國內各地糧倉都被緊急轉移了,葉山就是轉移點之一,山上攢了大量物資,這才得以支援四方,但這幾年來有出無進,早就消耗得七七八八了。

    想起預言信裏的永夜和大地震,領導人們真是愁得頭禿!

    在研究所努力研究抵抗酸雨的材料時,官方出麵收購了好幾家工廠,抓緊時間改良生產鏈,轉而生產戰備物資,招工公告也隨著廣播傳告四方。20棟這邊的廣播被邵盛安修好了,他在廣播上裝了好幾層木頭架子,希望能夠盡力擋住酸雨,讓廣播的壽命能更長一點。

    “這個時候還招工啊?”邵父撓頭,“不是說不讓人出門嗎?”

    “是不讓出門,不過進入工廠上班也算是不出門的另一種形式吧。”邵盛安有些心動,進入工廠包吃包住,還有工資,官方重視安全性也高,不去太可惜了。

    他看向他爸,從他爸的眼神看出來,父子倆想到一起去了。

    “你們想去啊?可廣播裏也沒說什麽工廠啊,我們能幹成嗎?”邵母有些猶豫。

    “我和爸去就行了,反正去了就知道幹什麽,不會就學,學會了就被留下,學不會應該會被遣退,沒關係的。”邵盛安看向喬青青,“青青,你的意見呢?”

    喬青青也想去,可她明白她和丈夫是家裏的兩大主心骨,他們兩人一直有著同樣的默契,那就是不能留父母他們獨自在家,不是她在家守著,就是丈夫在家守著。不是他們不相信父母他們的自保能力,而是父母對他們來說太重要了,他們承受不起任何意外。

    而在他們夫妻二人中間,丈夫從來都將辛苦的工作扛在肩上,不讓她承擔。

    “聽你的安排,我會照顧好家裏的。”她這麽說,邵盛安就露出安心的笑容。

    邵母還在堅持,說她也要進廠去,邵盛安勸了好久。

    剛勸好,邵盛飛舉手:“我可以去嗎?我想去上班賺錢。”

    “飛飛?”

    “飛飛不去吧,你就在家裏。”

    “我想去,我想去上班!”邵盛飛大聲喊,“我力氣很大,我很聽話,我可以去上班!”

    邵盛安還拿以前那套說辭,說讓他在家裏保護媽媽和妹妹們,可這一次竟然不管用了。邵盛飛一直都是乖巧順從的,但這一次他堅定自己的想法,認定自己就要去上班,他要賺錢。

    邵父邵母不知所措,邵盛安歎氣:“那就帶大哥一起去應聘吧,回頭我再把他送回家。”

    應聘這事就初步定好了,邵盛安他們第二天就帶上行李出發,到廣播裏說的廣場集合,那裏會有車統一接送。

    社區裏出發的人特別多,酸雨讓很多人失去工作,大家都向往這份由官方提供的工作。

    家裏少了三個人,一下子冷清太多了。

    邵母跟喬誦芝抱怨:“我還能幹活,都不讓我去了。”

    “他們也是心疼你,我們在家也能幫上忙啊,這個家我們一起出力,大力小力都一樣是貢獻。”

    三人又開始做飯了。

    空間裏末世前采購的大米,還能吃上十五年,有的已經蒸熟了,大部分仍是大米的狀態,還沒算上那些麵粉麵條呢,能幹的活真是太多了,做也做不完。

    蒸飯、揉麵……蒸飯的時候還能順道一起蒸速凍的包子、餃子,以及新揉麵發麵做出來的饅頭。

    味道飄散到空氣,隨風分散到各處。

    有人吸吸鼻子:“好香的米飯味道啊,不止米飯,還有包子,真的好香啊。”

    “草啊,這個小區富人也太多了吧,前幾天我還聞見有人鹵豬蹄,都是人怎麽有人過得那麽好!”

    “哎別說啦,每家人的條件不一樣嘛,我們家樓下的那家,有親戚在養雞場,就經常能拿到一些雞雜,這是人家的本事啦。”

    “你是沒去過別墅區哦,我媽去那裏做過保姆,那些有錢人吃得更好,山珍海味!什麽大龍蝦啊鮑魚啊,還吃鹿肉,鬼知道他們從哪裏來這麽多好東西的草!”

    “那你媽怎麽不繼續做保姆了,主人家吃肉你媽怎麽說也能偷點湯帶回來嘛。”

    “咳咳,我媽年紀大了我不讓她去上班了,你們聊,我也回家做飯了。”

    “喂你是不是傻,你不知道他媽就是偷拿東西回來給他吃被解雇了嘛?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你說的偷東西保姆被辭退就是他媽啊?我不知道啊!”

    忙活著,喬青青她們都沒怎麽注意外麵,四天後,酸雨又下來了。

    邵母發愁:“怎麽飛飛沒有回來啊?盛安不是說送飛飛回家的嗎?”

    喬誦芝猶豫:“難道飛飛被錄用了?”

    “不會吧?不可能啊!”

    喬誦芝失笑:“怎麽不會?飛飛其實就是單純了一點,但他很聽話,我們說什麽他都聽,上班嘛,上頭就喜歡聽指揮的員工,我們飛飛其實很符合招聘條件的,他身體也好力氣也大,怎麽不可能啊。”

    邵母愣了好久,眼睛紅了,她揉揉眼睛:“如果是真的就好了,那就好了……”

    酸雨一下,空氣中的氣味又開始變差。

    但酸雨帶來的影響遠不止如此,到處又開始鬧老鼠和蟑螂了。

    最開始,是邵母上廁所時被排水口躥出來的蟑螂嚇得尖叫,蟑螂在廁所裏飛翔,被邵母用脫鞋拍死。之後,是夜裏喬青青聽見了外麵窸窸窣窣的怪聲,打開手電筒循聲到廚房,發現是一隻老鼠。

    老鼠被她拿下,喬青青捏著老鼠尾巴大量它,見這隻老鼠渾身都沒有毛,身上的肉布滿被腐蝕後形成的紅色肉疙瘩,就知道這隻老鼠應該是從酸雨中活下來的幸運兒。將其丟到垃圾桶裏,她皺著眉頭開始補家裏的排水口。

    喬誦芝他們起床時,就發現家裏排水口都被堵住了,喬青青還將家裏消毒了一遍。

    ”喬青青說。

    “這幾年一直在滅鼠滅蟑螂,已經好久沒有看見這些東西爬上樓了,可能是酸雨流入下水道,擠占了老鼠和蟑螂的生存空間,它們這才又到處亂竄。沒事,我已經堵住了家裏的管道,它們上不來了。”

    “那六樓也得堵吧?”

    “六樓我等一下去堵。”

    邵母忙說:“我跟你一起去弄。”

    那隻老鼠的屍體,喬青青沒讓她們看見,怕嚇到她們。

    但喬誦芝還是看見了,第二天她開門想去六樓給蔬菜澆水,門一開,就有一隻老鼠躥進來,險些將她絆倒。

    喬誦芝餘光隻看見一團粉紅色的東西從她腳底下躥過,還沒有認出那是老鼠。

    “好像有東西進屋了。”她忙將門又關上。

    “哪裏?老鼠嗎?”邵母脫下脫鞋舉起來,警惕地開始排查,最後在廚房的角落將其抓獲。

    “這是老鼠?嘶真嚇人。”

    看著籠子裏的老鼠,喬誦芝和邵母都覺得一陣惡寒,這隻老鼠一看就是從酸雨裏滾過一圈了,毛皮全沒了,露出來的肉疙疙瘩瘩,鮮紅帶血,叫聲淒厲,竟還十分有活力。她們這輩子打死的老鼠也不在少數了,麵對這隻老鼠竟然下不去手。

    “我來吧。”喬青青將籠子拿走處理掉。

    她不讓她媽出門:“我去吧!”就怕再遇到老鼠,這東西到處躥,就怕她媽下回沒這麽幸運,被絆倒摔跤就糟糕了。

    整棟樓似乎都陷入了被窮途末路更顯瘋狂的老鼠的侵襲危機中,但危機也是機緣,傍晚,她們聞到了一股奇怪的烤肉味。

    “你們聞到了吧?聞起來有點熟悉,但我想不起來是什麽味道。”

    看著邵母冥思苦想的模樣,喬青青說:“應該就是我們家抓到的那種老鼠,我們之前在市場的時候從烤鼠攤經過就是這種味道,可能多了點酸雨的味道,所以聞起來有點奇怪。”

    邵母恍然大悟。

    “上次發物資到現在都好幾天了,酸雨沒停,物資也發不來,可能有些人家裏沒有吃的了,唉,這雨什麽時候停啊。”喬誦芝衷心盼望著雨停,哪怕接下來會是女兒說的永夜,她也認為永夜比下酸雨強,至少大家能出門勞作,頭頂沒有這該死的酸雨帶來的死亡威脅。

    “也不知道盛安他們現在怎麽樣了,廠裏工作順不順利,對了!也不知道是去哪個廠呢!”

    喬青青就說:“肯定是忙著上班,有機會的話盛安一定會傳口信回來的。”

    第二次酸雨下了半個月,好多人家裏幾乎彈盡糧絕。

    等酸雨一停,物資匱乏的幸存者們也顧不上地上的積水了,方法百出,出門尋找賺取物資的機會,留下家人在家裏等待飛機派送救援物資。

    在雨停後,飛機隊伍迅速啟動,以最快的效率抓緊時間為全基地派送物資。邵盛安的口信也是這時候托人送來的,來的人是六子,他腳上踩厚厚高高的木板,小腿包了幾層防水,敲響喬青青家的門時氣喘籲籲。

    他帶來了邵盛安父子三人被工廠錄用的消息:“他們都在罐頭廠啦,邵哥和邵叔在生產車間,我和小飛哥在倉庫,小飛哥幹活很厲害啦,組長誇他力氣大,這批物資裏就有我們廠做的罐頭,是我和小飛哥他們一起裝載送出倉庫的……我們倉庫正好清空了,所以我們休假了,知道我要回家一趟,邵哥就讓我來捎口信啦。小飛哥?小飛哥也休假,不過邵哥不放心他出門,他還在宿舍裏呢……”

    這個消息讓喬青青他們徹底安心,六子還得回家,喬青青就沒有留他吃飯,隻送了他兩個飯團。他高興地揣著飯團回家去了,邵母欣慰得隻念佛,邵盛飛能跟正常人一樣工作,這份欣喜堪比邵盛安當初考上名校。

    “這下你該安心了。”喬誦芝拍她的手臂,溫聲說。

    邵母哽咽著點頭。

    *

    日子一天天過去,研究所終於弄出抵抗酸雨的材料,但因為產量還跟不上,民眾暫時拿不到。許多店鋪倒閉,許多人失去工作,雖然如今基地在加大生產,擴招了許多工人,但整個基地數十萬人,基數太大了,新開的工廠新設的生產線很快招齊人手,失業的困境隻能靠救援物資來稍微緩解。

    之前濃霧侵襲時,隻要防護得好還是可以出門的,酸雨卻完完全全將人們困在建築物裏,日子一長就開始出現問題,邪教也抓緊機會迅速滋長蔓延。

    末世論這幾年已經不新鮮了,基地這幾年嚴厲打擊邪教,但大環境所致,有的人心理上需要尋求安慰與支撐,明麵上沒什麽邪教徒敢露頭,背地裏暗搓搓發展的邪教多如牛毛。

    但那些邪教徒也不敢鬧大,騙財騙色,滿足自己貪圖享樂的私欲,直到酸雨降臨。

    酸雨總是下一段時間,停一段時間,時刻折磨著人們的神經。在酸雨剛停止的前三天,是民眾們安全感最高的階段,在那之後安全感逐漸減弱,直到降為負數。誰都不知道下一波酸雨會什麽時候重返,帶來殺機,所以三天後街上會迅速蕭條,甚至一個人都沒有。

    這種心理上的折磨,催生了許多跳樓自殺事故。“聖浴”邪教趁勢而起,認為酸雨是“聖水”,沐浴聖水才能洗脫凡骨,獲得新生,升入天堂。聖浴邪教徒抓住每一個沒有酸雨的機會,四處傳教,招收信徒,交通不便,加上基地高層分不出精力,竟讓邪教愈演愈烈,各地開始出現大規模的洗禮活動。

    喬青青家所在的樓層,就有人信了這個,經常敲門傳教,狂熱至極。七樓的鐵門阻攔住對方,那人就瘋狂敲門,後來是喬青青拿菜刀出去,才將人逼退。

    不過那人從不放棄,每天都在樓道裏大聲朗讀教義,儼然十分虔誠。

    對家裏人,喬青青隻有一句話:“別去聽!別去看!”

    有的激進教徒,甚至還會打砸其他人的家門,將人拖拽出來,用強製的手段“說服”對方一起加入洗禮。

    幾天後,信教的鄰居也朝著這個方向進化了,在一天深夜,那人用菜刀砸鄰居的門,嚇得其他人都不敢外出。

    邵母聽著外麵的砍門聲,語速很快:“那些人是瘋了嗎!這是謀殺,是殺人啊!”

    “他們是瘋了,還好有鐵門攔著,媽,你們不要害怕。”

    不害怕是不可能的,樓裏有一個瘋子,嘴裏嚷著要帶你一起早登極樂,誰能不害怕。

    停雨後,物資派送,這下子不出門也得出門了。

    她們見到了那個敲門的鄰居,那人卻言笑晏晏,看起來很正常,但這份正常結合那天晚上發了瘋般的喊叫、砸門的場景,就顯得詭異又讓人恐懼了。

    “哎呀,你們就是太傻了!我是看在我們都是鄰居的份上有好處才想著你們,結果你們一個個都不領情,我都傷心死了!”男人笑嘻嘻的,“怎麽樣你們再考慮一下,下回我帶你們一起沐浴聖水,我們一起擺脫這人世間的苦難,一起升天成仙!”

    眾人看著他熱切又瘋狂的模樣,都覺得毛骨悚然。

    一鄰居抓住家人的手低聲說:“他怎麽會信這個,他瘋了嗎!”

    “噓,他全家都沒了,應該是受打擊太大精神有問題了。”

    “咳咳!物資趕緊分了吧,杵著幹什麽!”

    趕緊分完回家鎖門啊,跟瘋子待太久被傳染了怎麽辦。

    物資分完,大家快速離開,那個男人帶著笑容看著鄰居們離開,邵母回頭看了一眼,那人對她點頭,嚇得她趕緊回頭。

    等治安隊的人路過,喬青青就下樓去舉報,治安隊就將男人帶走了。

    大家都以為男人能夠活下來,畢竟治安隊的人說過,被邪教傳染的人隻是被迷惑了,他們會得到專業的救助清醒過來,隔壁樓就有一個被關了半個月,回來後人已經正常了。

    直到下一個酸雨季,平安社區發生了一件大事。

    那是酸雨天裏普通的一天,街上一個人都沒有,躲在家裏的人在檢查窗戶和牆麵,有的人家中的房子老舊,已經被酸雨腐蝕出破洞,害人性命的酸液汩汩流進屋子裏,流下一道道冒著氣泡的小溝。

    “把桶拿來!快一點!”

    “這裏也要破了,水泥調好了沒有?趕緊的!”

    有人努力求生,也有人在這裏為了信奉的真理,或為了逃避現實,選擇在這一天結束自己在凡塵的生命,獲得更加超脫的永生。

    平安社區大門口原先播放投影節目的地方,在酸雨降臨之後就無聲無息地聚集了數百人,他們撐著各種擋雨的工具,在酸雨中靜默不語。

    許多人站在窗外,驚恐地看著窗外。

    領頭人丟開木質的擋雨板,抬高手臂,揮動著手裏的手杖,一呼百應:“聖浴開始!”

    信眾們激動地一一丟開手頭的擋雨道具,他們虔誠地喊口號,虔誠地跪在地上祈求聖水的憐惜,酸雨將他們徹底打濕的那一刻,他們發出祈願成真的歡呼,好像絲毫感覺不到身體的痛苦。但虔誠的信念最後還是會在現實的疼痛中崩塌,有的人痛得無法吟誦教義,在酸雨中連連慘叫,摸爬滾打逃走,更多的人在痛苦中更加堅定自己信仰,仰頭張開嘴巴展開懷抱,將酸雨將自己徹底覆蓋……

    那幅畫麵,喬青青沒有看見。

    但聲音如同魔音,一聲一聲從外麵傳來,她家在20棟,都能將那些人痛苦卻歡愉的叫聲聽得清清楚楚,萬分詭異,讓人膽寒!

    連續幾天,喬誦芝和邵母連發噩夢,喬青青不得不給她們倆開安神的藥物。

    在那之後,酸雨下了二十天,停下後平安社區一片死寂,幾乎沒有人敢出門。

    等鼓足勇氣的居民們出門後,在大門處卻沒有看見任何想象中驚悚殘忍的畫麵。那塊地方幹幹淨淨,除了地麵被接連酸雨腐蝕得薄了一寸之外,沒有任何痕跡。

    幹淨得,好像那些讓人數夜噩夢的慘叫聲都是幻想。

    可深層想去,卻更讓人頭皮發麻。那塊地幾乎沒有人敢走,要出門時,住戶們盡量靠牆靠邊走,隻恨自己不會飛,不能遠離那塊地飛出社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