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明明是畫風正經的趕路,就……
作者:清越流歌      更新:2022-07-29 11:45      字數:6223
  第三十五章 明明是畫風正經的趕路,就……

    離開水伯鎮後,顏芝儀終於知道真正的日夜兼程是種什麽體驗,就是即便他們不需要自己行走趕路,每天看似舒舒服服坐在車裏,但是車馬顛簸加上偶爾崎嶇不平的道路,顛也能把他們顛得渾身酸痛、骨頭像散架一樣。

    大概是顏芝儀骨頭輕、體質弱,幾天下來,楊媽和百葉她們還隻是有些不適,她則已經像是被□□得死去活來的破布娃娃,NP女主被男主們七天七夜估計都沒她反應這麽大。

    每天的行程結束,顏芝儀都感覺腿軟得和麵條似的,下馬車是真的要人攙扶了,不然她怕自己還沒靠近車頭,就要骨碌碌滾地上去了,成為大齊朝史上第一個滾下馬車得狀元夫人。

    為了避免留下這種黑曆史,她每天上車下車便要多乖巧有多乖巧,百葉和楊媽扶著她也行,陸時寒挽起袖子抱她也行,隻要能讓她安全著陸,任何姿勢她都配合。

    顏芝儀其實還算幸運的,除了被顛得腰酸背痛以外也沒有別的反應,不像同行的兩位姑娘才真真是遭了大罪。

    沈小姐和嚴姑娘不知道是身體底子比她這個藥罐子都不如,還是因為趕路時間太長的緣故,竟然有了暈車反應,每天都能看到她們的下人抱著痰盂去遠處掩埋贓物,有時候一天能跑好幾趟。

    顏芝儀想象了下她們整天悶在車裏和房間裏,失去了自由還錯過了沿途的風景,已經很不快樂了,白日趕路還要這樣昏天暗地的吐,她都覺得生不如死了。

    有對比才有幸福,顏芝儀再不為自己不爭氣的身子而自怨自艾,不暈車不暈船的底子其實已經強過許多人了,她決定要珍惜這麽好的天賦,身殘誌堅,白天沒辦法欣賞沿途風景,到了落腳的客棧或民宅,也要拖著酸軟的身體讓陸時寒陪她到處逛逛。

    鏢局雖然經驗豐富,把行程安排得十分妥當,但也隻能確保他們夜裏無需在野外留宿,午飯的話就很隨意了,運氣好碰著村子,可以去花點錢請農家弄點熱飯菜招待,但若是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郊野外,也無需刻意去尋找村落農宅,就地休整便是,反正幹糧和水是不缺的,鏢師們還會去打獵抓魚,收獲頗豐的時候也會送顏芝儀他們半隻烤野雞、一條烤兔腿或是烤魚什麽的。

    每當這個時候,就是顏芝儀最活躍興奮的時候,她瞬間腰不酸腿不疼了,上躥下跳拉著陸時寒陪她去看打獵抓魚,還曾帶著“我行我也上”的自信去找棍子叉魚,當然最後一無所獲,倒也留下了美好的回憶。

    明明是畫風正經的趕路,就這麽被她玩成了荒野求生節目。

    但也因為顏芝儀這種不把自己當外人的勁兒,短短幾天不說和鏢師們打成一片,但也打破了初見時的隔閡和距離感,算是混熟了。

    鏢局眾人包括他們的少當家趙誠遠,一開始見顏芝儀都是客氣疏離、不敢冒犯的,畢竟她是身名在外的狀元夫人,身份上已是雲泥之別,何況陸夫人和她丈夫一樣,都是看似平易近人,實則氣度不凡、叫人輕易不敢冒犯的貴人。

    因此在顏芝儀還沒有露出的真麵目的時候,鏢局眾人確實被唬住了,瞧見她不由得聯想起了同行的另外兩位千金小姐——沈小姐和嚴姑娘。

    就是因為此趟走鏢帶上了兩位身份貴重的千金小姐,他們出門前在各自的老大和師傅的耳提麵命下,途中都不敢肆意玩笑打鬧,就怕唐突衝撞了人家。

    要一群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漢子壓抑著本性裝出斯文有禮的樣子,過程有多壓抑可想而知,得知中途又破例捎上了新科狀元和他夫人,眾人隻覺得這下要雪上加霜了,兩位閨中貴女尚且讓他們如此束手束腳,再來一個身份尊貴的狀元夫人,豈不是連大氣不都敢出了?

    萬萬沒有想到,他們想象中貴不可言的狀元夫人隻維持一日,第二日他們在山林湖邊抓魚的時候,一不留神身後就跟了條尾巴。

    陸夫人亦趨亦步跟在他們後邊還不夠,甚至有樣學樣拿著木棍向他們請教叉魚的技巧。

    當時連向來沉穩可靠的少當家趙誠遠,都不禁在一幫手下麵前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倒是陸狀元依然是那副溫文爾雅的姿態,看到夫人挽起袖子、一點也不優雅端莊的抓著木棍,他依然不改臉上的笑容,除了叮囑夫人小心不要戳傷自己外,竟是絲毫不打算阻止。

    那一刻,在場所有人都對這小夫妻刮目相看起來。

    先前夫妻二人同進同出,堪稱神仙眷侶、舉案齊眉的典範,令他們這些隻配被媳婦擰著耳朵不讓喝酒的糙漢子看了無比羨慕,可陸夫人拿著木棍躍躍欲試要叉魚、陸狀元都還能含笑瞧著的模樣,讓他們那點羨慕瞬間都化為了佩服,心想書裏寫的舉案齊眉竟是如此麽?

    那他們怕是無福消受了!

    還是自家母老虎那樣的最親切,狀元夫人這種要千嬌百寵著的,大概也隻有陸狀元這種滿腦子詩情畫意的讀書人有耐心哄著。

    這就叫什麽鍋配什麽蓋。

    不過陸狀元和陸夫人不講究那些禮數,鏢局的人卻不敢放肆,對陸狀元和狀元夫人那近乎幻滅的心情也沒有表現出來。

    最後還是身為少當家的趙誠遠親自抽空,指點了顏芝儀基礎要訣,比如握木棍的姿勢和投擲時機等等。

    可惜趙少當家自己功夫了得,小半個時辰叉到了四五條大魚,教學能力卻十分堪憂,顏芝儀跟他學了半天,最後一條魚都沒見著,後來見他們就地生火準備烤魚,她也索性把木棍一扔湊過去圍觀。

    剛好看到有鏢師打了烤雞來湖邊宰殺清理,顏芝儀強烈安利他們做叫花雞。

    因為路上帶的調料有限,叫花雞也隻能用最簡單的做法,拔毛洗淨後先裏外抹點酒殺菌除腥,肚子裏塞一把能從地裏找著的薑蔥蒜和其他香料,再塗點鹽和醬油直接包起來。

    這個季節還沒有荷葉更沒有芭蕉葉,但林子裏隨處可見翠綠粽葉,摘一大把回來也可以把雞包得嚴嚴實實,再裹上厚厚的黃泥埋進地裏用小火慢慢烘烤。

    顏芝儀想到香噴噴的叫花雞就直咽口水,不但全程參與製作過程,把雞包好埋進地下後,她也舍不得挪開,其他人都去烤別的食物了,唯獨她堅持不懈蹲在火堆邊,聞著香味一點點飄散出來,最後用自己的智慧和堅韌不拔的品格,成功從鏢局隊伍裏分到了半隻叫花雞和一整條烤魚,美滋滋抱著東西回車上跟小夥伴們分享。

    其實她更想坐在湖邊跟大家一起吃肉一起喝酒,可惜陸時寒不答應,而她再想想被留在車上的楊媽和百葉,也就隻能略帶遺憾的回去了。

    雖然享用美食的時候陸狀元和陸夫人沒有和他們一起,鏢局漢子們對兩人也是讚不絕口,都沒想到陸夫人竟然這麽會吃,原本口感偏柴硬的野雞被這樣一弄,竟然變得軟嫩多汁,同時還保留著烤雞的濃鬱香味,真真是人間美味。

    這叫花雞雖然裹粽葉和泥巴的過程麻煩了些,但是裹好以後埋進火堆裏就不用再理會,三四刻鍾後挖出來直接剝開了便吃,細究起來也沒比需要時時翻麵的烤雞麻煩多少,往後無論去哪裏走鏢,兄弟們隨時可以享用這道美食,豈不妙哉?

    因為這道美味又簡單的叫花雞,鏢局漢子們對狀元夫人心生感激,漸漸便打破了身份上的隔閡,後麵他們打獵或是捉魚,見顏芝儀依然躍躍欲試跟在後麵,主動教她技巧的也不隻他們少當家了。

    隻是屹今為止,沒有一個人教學成功了的。

    這天他們又是在荒郊野外午休,挑好安營紮寨的位置後,鏢隊輪班出去打獵,經過顏芝儀他們馬車附近時,有個稍顯跳脫的年輕鏢師還喊了一聲,“陸公子,陸夫人,我們去林子裏打點野雞野兔,要一起去嗎?”

    話剛落音車簾便被掀開,最喜歡跟在他們後頭的人沒出現,卻是一張溫文爾雅的臉,語氣也慢條斯理的,“你們先去,別耽誤正事了,我們會在後麵跟上。”

    鏢師們笑嗬嗬的道好,一刻也不耽誤的往林中奔去。

    他們知道陸公子和陸夫人總是形影不離,一人應聲或是兩人應聲都沒區別。

    果然車裏的顏芝儀放下茶杯,迫不及待的問回應完車外仍坐在不動的陸時寒,“那我們現在下去?”

    “不急,剛才已經瞧見了他們去往的方向,丟不了。”陸時寒體貼問,“儀兒要不要再喝點水,或是休整片刻?”

    “我都在車裏休整半天了,現在正好出去活動筋骨呀。”顏芝儀看他這慢吞吞的架勢就忍不住著急,說著已經伸手去拖他起來了。

    因為姑娘恨不得每天都跟著鏢局去山林裏瞧熱鬧,姑爺還那麽縱著,苦口婆心的楊媽快把嘴皮子磨薄了也無濟於事,漸漸的也就不再勸了。

    一旦接受這個設定,連她都逐漸好奇起來,姑娘和姑爺總是樂此不彼,他們回來還總能帶上些野味收獲,說不定真有些意思呢。

    這一次楊媽便忍不住道,“少爺少夫人,我可以跟你們一起去嗎?”

    陸時寒隻是含笑看著顏芝儀,她想也不想的點頭,“好啊,我早就叫你們一起了,人多還熱鬧呢。”

    這兩天連秦海都不守馬車了,興致勃勃跟在他們後頭,就知道這個活動多有意思了。

    楊媽聞言美滋滋的起身,嘴裏道:“我跟著去就行了,百葉還是留在車裏看著東西吧。”

    其實這些天下來他們對鏢局的信任已經加深許多,夜裏都可以安心把行李交給他們看守,白天就不會擔心了。

    百葉不便跟隨的真正原因是她還沒嫁人,不好往大漢堆中紮,顏芝儀和楊媽這種結過婚的,隻要夫家不介意那些,行事風格就不用講究太多,可以說是相對自由的很。

    顏芝儀看百葉自己也不好意思跟著的樣子,便也沒再堅持,轉身出了馬車,搭著陸時寒的手安全著地,身後跟著楊媽和秦海,宛如踏青般有說有笑往林中行去。

    沈家馬車中,一個丫鬟將悄悄掀起一角的簾子又輕輕放了回去,麵上帶著幾分豔羨的說,“陸狀元又帶夫人去林中遊玩了,聽說陸夫人跟鏢局的人學打獵,陸狀元見了也不製止,再沒見過比陸夫人這般肆意隨性的婦人了。”

    沈令淑倚在榻上隨手翻著刺繡圖冊,並不為丫鬟的話所動,她的奶娘林媽媽卻還是如臨大敵的模樣,狠狠瞪了眼丫鬟一眼,“還不快閉嘴,狀元夫妻的事也是你個小丫鬟能打聽的,還敢胡咧咧說給小姐聽,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裏了不成?”

    丫鬟被罵得小臉發白,忙求饒道:“是我錯了,林媽媽就饒過我這回吧。”

    “不是我不饒你,到了府裏還這般沒規矩,老夫人身邊的嬤嬤們也饒不了你。”

    沈令淑看看丫鬟發白的小臉,輕輕合上書,聲音柔和、不緊不慢的道:“回了府裏,媽媽抽空給她們緊緊規矩便是,這路上大家都不容易,寬鬆些也無妨。”

    “那就聽小姐的。”林媽媽那嚴肅的目光落在自家溫柔嫻雅的小姐身上,眼神立刻柔和了下來,見小姐表情依舊沉靜,還是忍不住嘮叨了幾句,“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據聞狀元郎和夫人自小定親、青梅竹馬,如今又是新婚燕爾,陸狀元對夫人免不了寬和幾分,兼之此番進京再無公婆長輩在頭上壓著,陸夫人才能這般肆意隨心。不是媽媽我說話難聽,也隻有小門小戶才能活著這般自在,小姐您卻是金枝玉葉,咱們沈家門第且不必多說,未來姑爺家中更是貴為清流之首,這門好親事必定引人嫉妒,等進了京,還不知道多少夫人小姐暗中盯著小姐,因此咱們萬不能掉以輕心。”

    沈令淑輕輕頷首:“我都省得了。”

    顏芝儀還不知道看似對他們不聞不問的同行人,私底下已經將他們的老底都打聽一清二楚了,她又一次重在參與的打了回獵,美滋滋分到半隻烤雞和半隻烤兔回了車裏大快朵頤。

    這天夜裏的落腳處是青山鎮,到鎮子時天已經快黑了,鏢局眾人很有經驗的直奔鎮上唯一的客棧,卻得到一個不幸的消息,客棧年久失修,已然破敗到了不得不翻新的地步,接待不了多少客人,倒是可以提供院子為他們放馬和行李貨物。

    如此便要各自尋找住處了。

    客棧掌櫃很是熱情的介紹了幾戶人家,比如裏正和幾位住著青磚瓦房的地主家,都有空房可以招待客人。趙誠遠便親自帶著沈小姐和嚴姑娘姐弟的馬車,送他們去條件相對還行的地主家借宿,先安頓貴客比較要緊。

    陸時寒和顏芝儀本來也在貴客之列,卻沒有跟著大部隊同行,自然是因為他們有了另外的目標。

    掌櫃除了介紹幾位地主外,最後還稍微提了一家,是他們鎮上有名的夫子家。

    這位秦夫子早些年考了秀才便不再科舉,專心窩在鎮上教書育人,掌櫃的家裏幾個小子都跟著秦夫子學過認字算數,他心中對秦夫子十分推崇,也就帶著幾分私心推薦了一句,原以為秦夫子相較幾位地主顯得有些清貧,住的也偏遠了些,這群鏢局都要小心對待的貴客應該瞧不上秦家,竟沒想到生得如明月般的清俊公子親自來向他詢問秦家具體方位。

    讀書人天性便對同輩中人親切幾分,加上秦夫子的身份,無論是出於尊師重道的本能,還是想到了同樣教書育人的陸秀才,陸時寒也更想去秦家借宿,剛好顏芝儀也很支持他的決定,問過具體地址後,陸時寒便和秦海一塊駕著車,在天色徹底黑下之前到了秦家。

    身為新科狀元,陸時寒如今在讀書人裏頭是十分吃香的,哪怕秦秀才已經徹底絕了考科舉的心思,得知年紀輕輕的狀元郎來訪,也是喜出望外,當下掃榻歡迎,恨不得免費招待這位貴客。

    當然借宿費還是要給的,可以用更為委婉體麵的方式。

    秀才娘子盧氏三十多歲的年紀,沒有驚人的美貌,卻有一副溫婉賢良、讓人很容易親近的好性子,秦夫子說要好酒好菜招待貴客,她也沒有絲毫怨言,親自將兩間本就幹淨的空房又收拾了一遍,又熱情的幫著顏芝儀他們將行李搬過來,接著就馬不停蹄要去準備飯菜。

    其實他們家也要吃飯了,隻是丈夫說要好酒好菜,自家那點青菜饅頭顯然無法待客,盧氏隻得去灶房翻僅剩的一些臘肉臘腸,盤算著再去鄰居家借點雞蛋和熏魚,自家再蒸些南瓜炒兩個小菜,如此也算豐盛的一桌,勉強能招待好客人了。

    隻是盧氏還在盤算時,有人已經付諸了行動。

    秦海跟著陸時寒也算是走南闖北,鍛煉出了幾分眼力,加上這些年他跟無數讀書人打過交道,很清楚他們為人處世的風格,心想少爺不是能占便宜的人,但秦夫子瞧著也不可能要他們的銀錢,為了盡量少占些秦家的便宜,卸完所需的行李後,他也不急著將馬車趕到鏢局隊伍中去集中看護,而是去秦家隔壁轉了一圈,不一會兒便拎了一籃子雞蛋鴨蛋,和兩隻膘肥體壯的母雞回來,高聲喊道:“楊媽,你會燉雞湯嗎?我弄了隻大補的老母雞,你快來瞧瞧啊。”

    秦海挑的兩隻雞加起來都十多斤了,就算多了他們五張嘴,今晚吃一隻雞也差不多了,剩下那隻就算是給秦家的謝禮了。

    楊媽這一路雖然野雞沒少吃,去客棧也是大魚大肉好吃好喝的,但她總覺得客棧廚子舍不得用好材料,都是嚐個味道,補身子是不可能的,聽到秦海的話自然喜出望外,忙不迭跑出來,抱著這隻老母雞愛不釋手,“這雞養得真好,咱們包袱裏還有桂圓紅棗枸杞和當歸黃芪,放鍋裏跟雞一塊燉湯,讓少爺和少夫人好好補一補元氣。”

    顏芝儀這一次竟然沒跑過楊媽,不過也隻是比她慢了兩步,美滋滋摸著母雞翅膀跟楊媽打商量:“最近天天吃烤魚烤雞都有點上火了,要不雞湯就清淡一些,別放當歸黃芪了吧?”

    “姑娘是不喜歡那股藥味吧?”楊媽笑眯眯道,“那我隻放一點點,燉雞湯不放藥材多浪費。”

    說話間,盧氏和想要幫她燒火的九歲小兒也聽見動靜出來了,母子倆看到兩隻大母雞齊齊呆住,愣愣的問:“這兩隻雞哪來的?”

    “我在隔壁買的,他們家雞養得真好。”秦海把手裏的雞和雞蛋鴨蛋都遞給盧氏母子,一邊笑道,“最難得的是大人不在,一個六歲多的小男孩自己做的主,他說家裏的雞都是他捉蟲子和野菜喂大的,我瞧著他小小年紀這般能幹,便直接給了一百枚銅板。”

    秦海最後那句話是說給顏芝儀的聽的,陸時寒跟秦夫子一見如故,兩人正聊得盡興,聽到動靜也沒有出來瞧一眼,這些瑣事當然是要向少夫人匯報了。

    顏芝儀正想說回頭把錢補給他,盧氏兒子忍不住插嘴問,“這是在小六兒那裏買的嗎,他爹不在家?”

    秦海搖頭,想問是否有哪裏不妥當,盧氏已經岔開了話題,一臉不好意思的道,“你們來家裏做客,我們招待不周也就罷了,如今還要你們這般破費,如何好意思……”

    “秦夫子和嫂子不嫌棄,這般熱情接待、給了我們落腳之處,如今還這般客氣,才叫我們不好意呢。“

    顏芝儀和盧氏寒暄過後,對方終於收下這份厚禮,帶著他們去了廚房。

    幹活麻利的楊媽一點不見外的幫著盧氏張羅起晚飯,廚房一時間忙得熱火朝天,竟不知隔壁因為這兩隻母雞,已經鬧翻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