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孤注一擲===
作者:奶綠      更新:2022-07-28 23:02      字數:4049
  第667章 孤注一擲===

  陸元容英俊的麵容,此刻已然是一片灰白的頹色。

  惠安帝滿眼失望的瞧著跪在地上,衣衫不整的陸元容。

  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兒子,在功德才學之上都算不上有多麽的出眾。可因著他是宮中的嫡長子,自出生又一直在他膝下教養著,所以即便他天資並非多麽驚才絕豔,卻也是願意多給這個兒子一些機會。

  但現如今的這一幕,明晃晃地擺在他的麵前,卻是讓他如何都無法再欺騙自己了。

  手,顫抖著直直地指著陸元容,痛心疾首道;“你可真是朕的好兒子啊,朕一次次的給你機會,你卻總是讓朕失望。”

  “那疫病之事,朝中大臣摻奏上來的折子,皆是說你對疫病之事推行進展極慢。甚至從未親自調查過此次疫病的相關。”

  “朕想著,要給你機會。所以一直將那些帖子壓著,你此次能拿出那一份疫病的藥方過來,朕總想著,你總算是做出了些事情來,但你今日的行為舉止,也算是身為一國的太子,該做出來的事情嗎?”

  惠安帝因為憤怒,原本溫和的麵容,此刻都是帶了幾分扭曲。

  “你四弟為了調查這疫病的真相,甚至自己身染疫病,險些葬送在此。而你呢?今日是你四弟身體大好之後的歡慶宴,你卻在這宴會之上,做出這種事情來?你真是讓朕太失望了。”

  失望二字從惠安帝的口中吐露出來,褚皇後身子猛地一顫。

  眼瞳忍不住的發紅,死死的揪住了惠安帝的褲腳:“皇上,你不能這樣啊?容兒從小便是在你的膝下教養長大的,他是什麽樣的孩子,陛下是最清楚的。容兒一直以君子言行勉勵自身,又怎麽會做出如此……如此……”

  本是想說‘淫亂’二字,但一回頭,瞧著陸元容那頹敗的表情,滿是恨鐵不成鋼的心酸。

  又是將那二字給咽了下去。

  一眼瞧見在一旁擦著眼淚的君之瑤,恨意像是吐著信子的毒蛇一般,將褚皇後的一顆心給纏的越來越近。突然是指著君之瑤。

  “陛下,一定是她。”褚皇後大怒:“都是這個不要臉的賤婦勾引了容兒,才讓容兒做下了這般的錯事。還請陛下明察啊。”

  君之瑤聞言,一雙眼瞳更是蘊滿了淚意,不住的搖著頭。

  “臣女沒有,臣女真的沒有啊。”

  雖然她的計劃一開始是這般謀劃的,但她想得隻是用春絲欒果實的粉末,好讓太子殿下對她動情。然後拉拉扯扯間,吸引了府中旁人的注意力,那她和太子的這番情愫,便是如何都隱瞞不下去了。

  一個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發現和太子互通了情意的女人,又怎麽能夠成為和親的人選呢?

  雖然她不知道為何會演變成如今的這一幕,但這結果似乎也不壞。

  如今,她已經和陸元容有了實質性的關係,那她便是更不可能成為和親的人選了。

  心中明白這一點,喜不自勝。

  麵上卻是一派傷心絕望之色,哭泣著:“臣女曾經得了殿下數次幫扶,對殿下一直心懷感激,本想著此次一曲漠北國和親,便是不知何時能夠再回到漠北國來。便是與太子殿下訴說一二,以此分別罷了,絕無它意,至於怎麽會這樣……臣女,臣女真的不知道啊。”

  女人的美貌有時候是致命的,是極為有誘惑力的。

  但此刻在褚皇後的眼中,君之瑤的這一張臉,卻是讓她極為的厭惡,令她生厭。

  “你還敢胡言亂語,你還敢狡辯?如果不是你故意勾引太子,太子又怎麽會和你這樣的卑賤女子有絲毫的情愫?”

  褚皇後此刻已經是怒火中燒,全然是要失了理智,叫喊著嬤嬤:“來人啊,來人。將君家的嫡女,給本宮拖出去亂棍打死,這樣的狐媚子,留在世上終究是個禍害。”

  “夠了!”

  惠安帝被褚皇後的尖叫聲給吵的心煩意亂,再看向褚皇後時,眼底不自覺的便是多了幾分嫌惡之色。

  “你身為堂堂的一國皇後,本該是母儀天下的表率,此刻卻是宛如瘋婦一般,你看看你這個模樣,又那裏有一絲一毫皇後的端莊賢淑的模樣?開口便是打打殺殺,你將國法放在何處?你將朕的顏麵放在何處?”

  惠安帝何嚐對君之瑤不是恨入骨髓,但那日在冰龍節時,已經在眾臣子的麵前開口,要將君之瑤賜婚給南燕涇。

  此刻,君之瑤的死活,已經是涉及到兩國之間和親的事情了。早已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夠斷絕的事情了。

  而且君之瑤還是君丞相府中的嫡女,此事還論不出究竟是誰的過錯,若是就這樣直接打殺了。那隻怕也是會傷了臣子的心了。

  褚皇後見狀,心底所有的堅持,在此刻卻是全然崩潰了。

  “什麽叫做如同瘋婦?是啊,臣妾早就已經瘋了,陛下當初甚至恨不得將臣妾的皇後之位都要交給那個女人,在那個時候,臣妾就已經瘋魔了。”

  “容兒是臣妾唯一的嫡子,如今遭了人陷害。陛下非但不去將事情給調查清楚,反而是不住的責怪太子。臣妾身為母親,對自己兒子關心則亂,在陛下的口中卻成了瘋婦?”

  “這皇後之位,坐的實在是委屈。若是陛下一定要嚴懲太子的話,那便是先嚴懲了臣妾吧。是臣妾教子無方在前。”

  褚皇後說罷,直直的跪在了惠安帝的麵前,一臉視死如歸的模樣。

  她在賭,賭的就是自己母族的勢力,賭的是惠安帝不敢廢後。

  後宮之中,從來未有無錯廢後的先例。而如今她的母族在朝中,也是有一番勢力。惠安帝不得不顧忌。

  她不能夠讓惠安帝對陸元容下了懲處,陸元容本就在才幹方麵,沒有那些個皇子強了。

  若是再不能在平時的德行舉止上,再得了惠安帝一些眼緣,這日後的帝位,隻怕難以落得陸元容的頭上。

  即便,此刻是孤注一擲,她也必須要這麽做了。

  ===第668章 再來一發===

  聽到褚皇後提起胡月隴,惠安帝的眼瞳一陣陣的發紅。

  “皇後,太子德行有失,即便嚴懲也是理所當然。即便是你說此言,你當朕便是不敢罰嗎?”

  褚皇後梗著頭,滿頭的珠翠在褚皇後的動作下,晃動著,浮起一陣陣的光暈。

  言辭懇切道:“皇上,臣妾從不敢有要挾陛下的心思。臣妾隻是以一個母親的心,祈求皇上能夠嚴查此事,還太子一個清白,臣妾相信,太子殿下一定是清白的。”

  君念之與黎思楠,陸凝安站在屋外。

  屋內的聲音動靜委實不小,再加上君念之的聽覺本就異於常人,自然是將屋內的動靜給聽的一清二楚了。

  看來褚皇後這些年身居後宮,一心為陸元容謀劃,所有的念頭都隻顧著後宮的那些爭鬥去了。

  全然摸不清楚如今局麵上應該解決的事情了。

  的確,身為母親要替兒子開脫是無錯的。要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也是無錯的。

  但站在惠安帝的角度上,他所瞧見的卻是如今已經發生的事情。

  君之瑤和陸元容有了肌膚之親不是假的。而這件事情的發生,又是牽扯到漠北國和南燕國和親的事宜。

  褚皇後身為一國之母,此刻沒有將目光放在國事之上,反而是一心要為陸元容開脫。隻能說,褚皇後此刻的關心則亂,也耽誤了她遠眺的目光。

  君念之忽然能夠想明白了,為何明明應該是一無所有的陸含雙。最後可以靠著依附在陸元容和褚皇後的身上吸血,可以最後繼承了陸元容幾乎所有的東西。

  就這樣的心機和算計,的確是玩不贏陸含雙得了。

  隻是……此事,到現在,還不算是結束呢,她還有準備的後手,要讓陸元容徹底無法翻身。

  屋內,惠安帝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皇後啊,你真的讓朕實在是太過失望了。”

  褚皇後身子一軟,癱坐在地上她仰起頭看向惠安帝,但那一雙深邃的眸色,此刻卻是冰冷如冰,讓她不敢與惠安帝對視。

  陸元容此刻也是回過了神來,連忙的爬到了惠安帝的麵前。

  “父皇,兒臣是被陷害的啊。是有人故意陷害了兒臣,才做出了這種事情來的。還請父皇明察,還兒臣一個清白啊。”

  惠安帝一言不發,他何嚐看不出來陸元容和君之瑤剛剛那異樣的纏綿,一看就並非是常人該有的狀態。

  但他也很清楚,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如果不是陸元容本身就與這君家的嫡女,有所勾結,又怎麽會被人給下了圈套。

  心中失望透頂,但瞧著陸元容那瑟縮的模樣,心底終究還是念及父子情分。

  “太子,品德不端,先禁足與太子府中,無令不得出。至於君之瑤……”

  惠安帝正要說著話,一個太監又是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在惠安帝的腳邊恭敬的跪下道:“皇上,外麵有人在四王府門前鬧事,叫叫嚷嚷的說是要讓太子殿下償命,老奴見情況不對,便是將人給帶了進來,先扣押著呢。”

  若是尋常鬧事的,隨意打發了便也就罷了。

  可偏偏涉及到太子殿下,如今皇上又在府中。而門口又是人來人往的時候,那鬧得極為難看,瞞是瞞不住了,隻能夠是將人先帶進來,再做發落。

  “太子殿下償命?”惠安帝詫異,又是轉頭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太子。

  抬起腳,一腳踢在了陸元容的心口上:“你這孽子,你又是做了什麽事情?”

  惠安帝這一腳,沒有絲毫的留情,陸元容在地上翻滾了一圈,一時竟然是有些喘不上氣來。

  惠安帝擺了擺手:“將那人給朕帶進來,本王要親自審問。”

  “是。”

  那太監很快就是出去,向著押人的柴房走了過去,很快便是將一個,著了一身灰色麻衣的男人,向著院子給壓了過去。

  陸含雙本是要去福壽院見過惠安帝。

  但是隔壁院子的動靜,也是吸引了他的目光。而那被押著的人,又是誰呢?

  走入院子,一眼便是瞧見了院子正中站著的三人。

  君念之抬眸,與陸含雙對上了眼眸,眼底浮起幾分薄涼之色。

  心中歡愉著,也是舒服了些許。

  向著陸含雙走了過去:“見過殿下,殿下萬福金安。”

  陸含雙示意免禮,正是要抬腳向屋子裏麵走去。君念之的聲音輕飄飄的從身後傳了過來。

  “如果我是殿下的話,我或許不會進去呢。”

  君念之走到兩人極為近的一個位置,笑容如初,聲音壓的極為的低,用著隻有他們二人才能夠聽得到的聲音,緩緩的道:“畢竟,皇上和皇後娘娘此刻正因為太子殿下的事情勃然大怒呢,若是殿下此番就匆匆忙忙的闖進去了,隻怕會惹火上身呢。”

  陸含雙最是懂得審時度勢的人了。

  有些僵硬的回過頭,瞧著君念之:“你什麽意思?”

  “臣女能有什麽意思呢?隻是提醒一下殿下,你一直依賴的太子殿下,這次隻怕是撐不住了,若是殿下還來得及的話,還是早早另尋了下家會比較好呢。”

  說罷,動作輕緩的和陸含雙拉開了距離。

  陸含雙神色複雜的瞧著君念之,他很清楚,君念之不會騙自己。那一定是陸元容做了什麽事情,才會讓惠安帝勃然大怒。

  可是,會是什麽事情呢?

  屋內,死一般的寂靜。

  身著了一身麻衣的男子已經被帶入了屋內,解開麵上的遮罩之後,太監嗬斥道。

  “見了皇上,還不快快跪拜?”

  男子看向惠安帝,一臉驚愕,悲喜在麵上快速的轉變著。一時竟然是不知,是哭還是笑。

  愣愣的向著惠安帝先是磕了兩個頭:“皇上,請為草民做主啊。草民家中世代行醫,聽聞京城之中爆發了疫病,心中仁德,便是來京城之中走訪。希望能夠為疫病的救治做一些幫助。”

  “好不容易得了一個可以救治疫病的方子,本想承給陛下。中途卻是被太子殿下派人搶走,甚至為了這張方子,謀害了草民的父母,請陛下為草民伸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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