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首發晉江文學城
作者:頭埋雪裏      更新:2022-07-26 17:23      字數:4470
  第83章 首發晉江文學城

    伴隨著謝司行輕柔的聲音落下,觀景艙終於在緩慢的速度中升至最高處,遠處的江邊在此時忽而升起簇簇煙火,在高空綻開。

    那一刹那綻放出來的光亮,照亮艙內禦寒怔怔的神情:“……什麽?”他剛才在想事情,沒有聽清。

    短暫的煙火消失後,艙內又恢複一片昏暗,禦寒清亮的眸中露出幾分迷茫,一眨不眨地看著麵前的謝司行。

    依舊是不帶任何情欲和欲望的表情,卻總是能夠輕而易舉地攪亂別人的心境。

    就仿佛一張不帶任何墨痕的白紙,勾著人在上麵任意施為。

    謝司行的眸光微微一暗,極快地閃過些什麽,像是無法再克製和隱忍下去,近乎凶狠地貼近。

    禦寒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感覺唇上忽然一重,隨即便傳來柔軟溫熱的觸感,帶著些力道地壓下來。

    強勢的氣息瞬間逼近,讓禦寒的神智都跟著晃了一晃,忘記作出反應。

    外麵再度傳來煙火肆意綻放的聲音,讓禦寒一時分不清是煙花在半空中綻開的聲音更大,還是自己的心跳聲更大。

    謝司行的指尖起初輕輕抬著他的下巴,後來慢慢地挪移到了後方,大掌扣著他的後腦,將他往自己的方向壓,更加凶地吻下來。

    密閉的空間內,禦寒幾乎是被迫仰著頭,感受著對方的唇瓣用力地碾磨過自己的唇縫,卻又克製地控製在一個合適的度。

    黑暗中所有的觸感都被無限放大,聽覺、視覺都隻剩下一片空白,唯獨唇上的觸感清晰明了,廝磨間心髒跳得非常快,幾欲衝破桎梏,不受理智的控製。

    謝司行吻的很深,呼吸也燙得像是要在他的靈魂上刻下一個深刻的烙印。

    禦寒完完全全地被謝司行籠罩,直至後背抵上了觀景艙的艙壁,他才從最初的驚詫中回過神,也開始不甘示弱地回應。

    他回應的方式就是在謝司行的下唇咬了一口,隨之而來的是更猛烈的進攻。

    而當他正準備繼續予以疾風暴雨般的反擊,謝司行卻已經呼吸粗重地鬆開了他,連眼眸都是不同以往的深邃和猩紅。

    分開後,溫熱的氣息在麵前勾纏,禦寒被他捧著臉,呼吸淩亂,正用那雙往日總是神采飛揚的雙眸深深地看著他。

    寬大的手掌從腦後挪移到臉側,謝司行指尖溫柔地摩挲著掌中這張微紅的臉,嗓音低沉:“……怎麽這麽看著我?”

    用這種表情看著他,會讓他以為自己剛才有哪裏做的不夠好,想要再次好好地補償他。

    其實禦寒的情況比謝司行好不到哪裏去,耳邊是自己紊亂加速的心跳聲,眼前則是謝司行放大的臉,讓他往日清明的神智也跟著有些恍惚。

    但他的表情卻很嚴肅,蹙著眉,緊緊地盯著謝司行,直將謝司行看的眼眸漸沉,喉結也上下滾動。

    半晌後,禦寒道:“確認了!”

    “……”謝司行啞聲問:“確認什麽了?”

    禦寒眼眸晶亮地看著他,振奮道:“一個很重要的事情。”

    一個對他來說很重要,一定得弄清楚弄明白的事情。

    他不相信任何外界的影響,隻遵從自己的本心和直覺,這關乎他未來要做的每一個決定,所以他必須得認真地確認。

    現在確認了,也就沒有什麽需要顧忌的了,他可以遵從自己內心的指引,去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情。

    謝司行挑眉,隻感覺他刹那間好像許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他貼心地沒有詢問,隻是笑了笑,稍稍退開一點:“看看。”

    謝司行示意禦寒低頭。

    禦寒順著他說的方向看去,發覺自己的胸前不知道什麽時候戴上了一個小巧精致的東西。

    他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什麽。

    這是當初他和謝司行一起去季家,從季家人手中搶回來的鳶尾花胸針,禦寒當時還給了謝司行。

    禦寒停頓了一會兒,挑眉:“給我的?”

    謝司行輕輕應道:“嗯。”

    指尖輕輕碰了碰,稍微擺正了胸針的位置,他問:“喜歡嗎?”

    “這不是你母親的遺物麽?”禦寒不介意收到這種禮物,但他記得謝司行應該非常珍惜這個胸針,不然不會忍著厭惡去季家一趟。

    如果是他,視若珍寶的東西會一輩子妥善安置。

    “嗯,所以才要送給喜歡的人。”殊不知謝司行也正是這麽想的。

    他的嗓音很輕:“這是我父母結婚的時候,我父親送給我母親的禮物。”

    鳶尾花象征著永恒愛意和思念。

    當付閑說應該送重要又能夠代表心意的東西給禦寒時,謝司行一下就想到了這個鳶尾花胸針。

    再沒有什麽東西能比它更加合適,也更能代表他自己。

    聽到那句“喜歡的人”,禦寒愣了一下。

    片刻後,他僵硬地別開臉,輕飄飄道:“那你算盤打得挺好,用我當初搶回來的東西當成禮物送給我。”

    謝司行笑著道:“所以它就應該屬於你。”

    這是他與禦寒並肩作戰的戰利品,或許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已經注定了有這麽一天。

    送給禦寒,也是它最好的歸屬。

    四目相對,禦寒表情微動。

    謝司行將他每一個細微的表情盡收眼中,笑著道:“怎麽了,有什麽要說的?”

    “謝司行。”禦寒皺著眉道:“我沒有東西能送給你。”

    謝司行頓了頓,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禦寒嚴肅地重複了一遍:“我沒有同等價值的東西,可以送給你。”

    謝司行將寄托著對亡母思念的東西送給了他,可他卻沒有一樣屬於自己的珍貴物件,能送給謝司行。

    他來時身無一物,隻有他這個人,是完完全全隻屬於他自己的。

    看著禦寒認真到極致的神情,謝司行有些啞聲,心口也在微微發燙。

    事事都要講究平等的禦寒,哪怕是在送禮物這件事上也如此嚴謹,可愛到謝司行忍不住想再將他擁進懷中親吻。

    謝司行忍著笑,柔聲道:“你已經送給我了。”

    禦寒蹙眉:“是什麽?”

    謝司行凝望著他,閉口不語。

    禦寒的回應,就已經是他所收到的最好的禮物,比他至今收獲到的任何東西都要珍貴。

    從那往後,在這個看不到盡頭的漫長時間當中,他便不再是踽踽獨行的一個人。

    縱然禦寒並未對他許下任何承諾,但隻要這一刻禦寒是屬於他的,好像就已經完全足夠。

    說話的期間,摩天輪的觀景之旅已經結束,重新站在地麵的那一刻,禦寒的胸前也多了一個物件。

    紫色的鳶尾花在路燈的映照下流轉著光芒,象征著他們此刻暗流湧動的心情。

    結束了一天的遊樂園之旅,是時候該回酒店休息。

    禦寒難得安靜,低著頭似乎是在思考什麽事情,一路都沒有出聲。

    等到走出了好遠,他才突然想起什麽:“不對啊!”

    “怎麽了?”謝司行轉頭看他。

    禦寒表情幽微地看著他,想起了自己剛才在觀景艙裏被謝司行壓著親的事情。

    狂傲不馴如他,怎麽可以被人欺壓至此?!

    似乎是看出了禦寒的想法,謝司行指尖微微一動,抬起來勾了勾他的下巴,忍耐著心癢道:“現在不行。”

    禦寒不解:“怎麽不行?”

    隻要有心,哪裏都可以是戰場。

    看禦寒蠢蠢欲動的模樣,謝司行有些無奈:“人太多了。”

    這會兒他們周圍都是從觀景摩天輪上下來的遊客,如果禦寒不想讓人圍觀,當然不能在這裏。

    “我不怕。”禦寒硬氣道:“你怕?”

    謝司行點頭:“嗯,我怕。”

    禦寒大概不知道自己被親完後的反應有多迷人。

    眸光迷蒙中帶著一點情動的光彩,定定地看著自己時,那雙透亮的眼眸深處也清晰地倒映出他的身影,仿佛隻裝得下他一個人。

    謝司行不想讓任何人看見這樣的禦寒,隻想自己獨自珍藏。

    “行吧。”既然謝司行都承認了是他害怕,那禦寒也不是不能善解人意一次。

    他輕輕抬了抬下巴:“這次就放過你。”

    謝司行藏住眼底的笑,點頭:“好。”

    ……

    從遊樂園回到酒店,禦寒拿房卡刷開了自己的房間門,看了眼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的謝司行,好奇地問:“你沒有自己的房間嗎?”

    “……”

    謝司行平靜地看著他,他也和謝司行四目相視地對望,眼底滿滿的疑問。

    “問過前台,沒有房間了。”謝司行的表情有點無奈。

    在和禦寒吃晚飯的時候他就出去打了個電話預定房間,卻被轉達房間已經住滿。

    交流會的主辦方為各大公司代表預定的房間都在這個酒店,又因為最近是假期,來旅遊的遊客不少,最便宜的套房都需要提前幾天預定。

    禦寒挑眉,倒是不介意謝司行和自己一起睡一晚,反正又不是沒睡過。

    “進來吧。”禦寒沒有說別的,率先走進房間。

    謝司行微微一笑,跟著走進來,順手合上門。

    禦寒要去浴室洗個澡,謝司行點頭,說自己在外麵等他,一轉頭,便看到禦寒的表情有點一言難盡。

    謝司行困惑地問:“怎麽了?”

    禦寒拿著衣服走進浴室,“嘭”的一聲合上門,悶悶的聲音從裏麵傳來:“沒怎麽。”

    關上浴室門的禦寒麵上染上一點薄紅,輕輕呼出一口氣。

    見鬼了,他剛剛居然會想到謝司行躺在床上等他的樣子。

    不過禦寒又轉念想了想,他會這麽想也很正常,誰讓他們今晚已經正式確立了關係呢。

    這恰恰證明了自己是個血氣方剛的真男人,一點也不比謝司行差。

    禦寒這麽一想,便又覺得神清氣爽,哼著曲高興地洗澡去了。

    外頭的謝司行盯著那扇緊閉的門看了一會兒,又聽到裏麵傳出禦寒哼歌的聲音,不明白突然間發生了什麽。

    他唇角輕輕地彎了彎,開始檢閱自己即將和禦寒一起共度一晚的房間。

    房間很大,看得出主辦方的用心,預定的也是最好的酒店套房。

    謝司行的視線在那張大床上掃過,很快又挪移開。

    二十分鍾後,禦寒穿著酒店的白色浴袍從浴室中走出來。

    謝司行站在落地窗邊打電話,大概是工作上的事情,說了幾句便掛斷。

    他轉身,正好看到禦寒從浴室裏出來。

    禦寒的額發濕著,被他隨手梳攏起來,浴袍的領口微微敞開,露出裏麵大片的白皙皮膚和精致的鎖骨,渾身冒著新鮮出爐的騰騰熱氣。

    謝司行隻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感覺心口依然在發燙。

    “我好了。”禦寒站在他跟前,隨意道:“你去吧。”

    “嗯。”謝司行低低應了一聲,起身走向浴室。

    謝司行出來的時候,禦寒已經躺在了床上,正握著手機回消息。

    禦寒玩了一整天,玩的時候並不覺得,這會兒終於有了一點疲憊的感覺。

    聽到謝司行出來的動靜,他懶洋洋地看了一眼,就往旁邊一滾,給謝司行讓出了一點位置。

    謝司行就勢一躺,壓進了被窩當中。

    餘光瞥到禦寒的手機屏幕有個“秦”字,他的指尖驀地一頓,裝作若無其事道:“在做什麽?”

    禦寒沒瞞著他:“那位小秦總約我明天去談合作。”

    想到謝司行會吃醋,他頓了頓,又道:“不是單獨的,還會有別的人在場。”

    談合作,就是工作場合。

    “嗯。”謝司行已經不介意了,想必經過這麽一遭秦州牧也能明白他的意思,根本不需要多餘的擔心。

    唯一擔心的就是禦寒無論走到哪裏都那麽亮眼,總是能輕易吸引別人的注意,而他又不能時時刻刻出現在禦寒的身邊。

    想到這,謝司行輕輕歎了口氣:“我明天下午回公司。”

    他本來已經將行程往後推延,這幾天可以陪禦寒好好玩一玩,但前不久剛談下來的項目還是有一點小問題,別的董事不敢置喙他的決定,還是需要他在場才能解決。

    剛剛他打的那個電話,便是在說這件事情。

    禦寒平躺著,卻忽然坐了起來。

    謝司行看著他,用眼神詢問他出什麽事了。

    “明天就走?”

    “嗯。”

    禦寒蹙眉,想了想,道:“那走之前,先把你欠我的還了。”

    謝司行:“……?”

    禦寒身上很熱,隻躺了一會兒就將被窩睡的滾燙,謝司行躺在他剛剛睡過的地方,也感覺渾身熱了起來。

    他啞聲問:“欠你什麽?”

    “當然是再接一次吻了。”禦寒哼笑一聲,居高臨下地睥睨著謝司行,道:“這裏沒人,你還敢拒絕我嗎?”

    謝司行一愣,然後輕笑道:“怎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