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首發晉江文學城
作者:頭埋雪裏      更新:2022-07-26 17:23      字數:6113
  第23章 首發晉江文學城

    禦寒看也沒看癱軟在地的林羽城,丟開手機,直接越過了他。

    他走了幾步,抬起頭,對上謝司行的眼睛。

    謝司行站在那裏,靜靜地注視著他,深邃的眼底好像雜糅了很多複雜的情緒,但等禦寒看過去的時候,很快又恢複了死水一般的平靜。

    禦寒站定在他麵前,萬分隨意地開口:“聽說你們在找我?”

    “謝夫人……你沒事吧?”陳立瓊從驚訝中回神,終於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能有什麽事,我隻不過想去換身衣服而已。”禦寒笑了笑,卻突然話鋒一轉:“您就是陳老吧?出門在外,我更喜歡別人稱呼我本名,我叫禦寒,您也可以叫我禦總。”

    “原來如此,是陳某唐突了。禦總。”陳立瓊見謝司行都沒有出聲阻止,也就從善如流應下了。

    雖然不知道林寒為何變成了禦寒,但現在顯然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陳立瓊又看了眼更衣室裏亂糟糟的景象:“那……這裏的情況是?”

    禦寒隨意道:“我在更衣室裏抓到一個藏匿起來的歹徒,和他過了兩招,接著又在更衣室外麵發現這個探頭探腦的家夥,這人比較不經打,沒幾下就暈了。”

    陳立瓊:“……”

    陳立瓊:“禦總真是勇武無雙……”

    “還成。”禦寒微微一笑,把他的讚揚盡數收下。

    看著禦寒毫不謙虛的模樣,謝司行眼底也劃過一絲笑意,但那也隻是轉瞬即逝。

    他應該猜到的,憑禦寒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應該沒有什麽事能都難倒他。

    禦寒身上還穿著那件被酒浸濕的西裝,顯然是還沒來及更換就經曆了一場大戰。

    陳立瓊看了看完好無損的禦寒,又看了看一言不發的謝司行,最後再看了眼地上的林羽城。

    陳立瓊畢竟是商場中的老手,什麽陰謀詭計沒見過,早就煉就了一雙毒辣的眼睛,哪怕是他從頭到尾一無所知,也不禁從他們的態度中品出了一點細節。

    陳立瓊饒有深意地看了眼地上臉色蒼白的林羽城,麵對禦寒時臉上立馬又掛上了笑:“禦總沒事就好,今晚的事多虧有禦總在,讓你受驚了。”

    禦寒倒不是很在乎:“還好,並沒有受驚。”

    該說不說,嚴渠找來的人也沒有多厲害。

    他當時進門後做的第一件事是將門反鎖,就是怕人跑了,結果那人連掙紮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他打趴在地,根本毫無樂趣。

    嚴渠就更不用說了,看見他沒事就跟見了鬼一樣,一拳下去就倒地不起,害得他還得辛苦將人拖出來。

    聽到禦寒這麽說,陳立瓊明顯鬆了口氣:“那就好,這樣我就放心了。”

    如若禦寒在他的宴會上出了什麽問題,他可真的難辭其咎。

    “人的確是沒什麽事情,但陳家宴會的安全性,看來還有待商榷。”

    謝司行麵無表情地開口。

    他的聲線微冷,像是有所不滿,其中暗含的意味更是聽得人渾身不寒而栗,就連陳立瓊聽到這句話,臉上的笑也是一僵。

    謝司行說的沒錯,他反駁不了。

    今天這場宴會他是東道主,理應管控好人員的進出,但就在他的宴會上依舊還是有人在保鏢的守衛下混了進來,試圖對謝司行的夫人不利。

    這不就是在告訴眾人,他陳立瓊對邀請來參加宴會的客人並不上心,連他們的安全都不顧?那以後誰還敢來參加他的宴會?

    要是禦寒在他的地盤真出了什麽事情,那他的老臉還要不要了?

    別說這個,就是在謝司行那裏他都無法交代,更別提他還想和謝司行合作的事情,在這件事情下也隻能打水漂。

    其中的影響幾乎不用深想,就已經浮現出來。

    陳立瓊想清楚利害,也板起臉嚴肅道:“謝總放心,今天是我的失誤,我一定會給你和禦總一個交代。”

    說完,他低頭惱怒地瞥了眼林羽城。

    “林少爺,今晚的事情還需要你配合一下調查。”

    敢在他的生日宴上耍心眼,他當然一個都不會放過。

    陳立瓊叫來保鏢,將那兩個躺在地上暈死過去的人抬走,核對他們的身份,再仔細檢查現場還有沒有其他其他混進來的人員,包括將禦寒帶去更衣室的侍應生也都要一並檢查。

    這一查才發現,那兩個暈過去的人身上的確都沒有攜帶宴會的邀請函,經過指認,已經能夠確定就是林羽城將他們帶進了現場。

    那兩個人,其中一個是文萊企業的前副總嚴渠,另一個則是被嚴渠雇傭的街頭混混,據說嚴渠給了他很大一筆錢,要他把第一個進入更衣室的人給睡了,最好是能偽裝成他們在幽會的樣子。

    不僅如此,林羽城還買通了晚宴上的侍應生,在禦寒的酒中下藥,並在那之後把人引到更衣室去。

    聽到這件事後,陳立瓊怒火萬丈,氣得渾身發抖。

    要不是禦寒自己機警,並沒有著了他們的道,不然陳立瓊都難以想象這件事情萬一真被他們做成了會有怎樣的後果。

    這些人把他的宴會當成兒戲,豈不是就是把他往火坑裏推,到底有沒有把他這個主人放在眼裏?!

    陳立瓊把查出來的結果告知了謝司行,臉上滿是羞愧,並且當場表明歉意:“謝總,實在對不住,我也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情,這是我們工作上的疏忽。”

    謝司行並不意外,連眉毛都沒動一下,靠坐在會客室的沙發上,懶洋洋地問:“那兩個人醒了?”

    一說到這個,陳立瓊的表情就有些古怪:“醒了。”

    不僅醒了,兩個人好像都受到了不小的驚嚇,都沒怎麽盤問就把他們的計劃全都抖落得一幹二淨。

    據說他們的確按照計劃在遞給禦寒的酒中下了藥,還把禦寒騙到了那個更衣室裏,打算對他做些什麽。

    但他們高看了自己,也小看了禦寒。

    禦寒進去後,不僅沒有像他們預想的那樣被藥效上身神智不清,反而主動鎖上房門,把嚴渠安排在那裏的人痛毆了一頓。

    據那個小混混說,禦寒當時出手快的看不清,他連自己被打了幾下都沒記住就已經昏了過去。

    而嚴渠就更簡單了,他按照之前約定好的去更衣室外探聽動靜,結果被正好開門出來的禦寒撞見。

    後來的事情就如陳立瓊所看到的那樣,為了防止他們逃跑,禦寒扯下窗戶上的簾子,把他們兩個雙雙裹在一起,滑稽又可憐。

    負責看住他們兩個的保鏢還說,那個嚴渠更是嚇得當場失禁,問陳立瓊需不需要他們給他換一身衣服。

    陳立瓊看了眼坐在旁邊的禦寒,心裏是又驚又奇。

    聽說謝司行的夫人弱不經風,現在一見好像並不是這麽回事?

    陳立瓊很好奇禦寒的身手到底有多厲害,能讓兩個成年男人嚇成這個樣子,連失禁這種事情都出來了。

    如果不是更衣室裏沒有監控,他都想找來看一看。

    好奇歸好奇,事情還沒處理完,陳立瓊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這個得問問謝司行的意思。

    “謝總,您看這件事該怎麽解決?”

    謝司行卻沒有直接回答,沉吟了片刻,轉頭詢問禦寒的意見:“你想怎麽處理?”

    陳立瓊看到這一幕,心下又是一驚,想不到幾乎稱霸整個商界的謝司行,也有低聲詢問別人意見的時候。

    這個人還不是別人,而是傳聞中據說是靠某種手段上位的林家小少爺,可真是稀奇。

    看來有時候,傳聞還是不可盡信,畢竟就連林家小少爺都改姓禦了,那麽當年的事情另有隱情也說不定。

    禦寒正在玩手機,他剛剛用林羽城的手機把那條視頻傳送到了自己這裏,具體要怎麽用他還沒有想好。

    聽到謝司行的問話,禦寒想也不想就說:“斬首示眾?”

    謝司行麵無表情:“不行。”

    “哦,那就按照你們這裏的方式來吧,唉。”禦寒好像很是可惜,一臉“不行你還問老子幹嘛”的表情。

    謝司行:“……”

    他深深地看了禦寒一眼,才對陳立瓊道:“送進警局,他們知道該怎麽做。”

    陳立瓊:“……好。”

    誰也不敢問,要是謝司行不拒絕禦寒,他是不是真的會這麽做。

    陳立瓊繼續去處理後續的事情,陳立瓊雷厲風行,當晚就把將嚴渠等人送去了警局。

    雖然林羽城他們的計劃沒有成功,但以陳家的勢力,隻要和認識的人打個招呼,不管是什麽大大小小的罪名,哪怕沒有罪,都能給他們安上一個。

    更何況背後還有謝司行施壓,林羽城要是想從裏麵出來,估計還有的折騰。

    陳立瓊好好的一場生日宴會,可以說被林羽城和嚴渠兩個人給毀了個徹底,陳立瓊的心情如何禦寒不得而知,禦寒隻知道以後哪怕自己不出手,想必林羽城以後也不會過的太輕鬆。

    要怪就隻能怪林羽城自己慌不擇路,選了個最爛的路走。

    雖然來參加宴會的人並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但後半場陳立瓊和謝司行幾乎沒有再露過麵,便有人開始猜測後麵到底出了什麽問題。

    有人說是謝司行的夫人在後麵暈倒,也有人說好像是陳家遭了賊,因為有人看到陳家大半的保鏢都出動了,但不管怎麽猜測,很快就有人發現保鏢押送著幾個人出了陳家的別墅。

    有認識林羽城的,當場就驚呼出聲:“那不是林家的那個林羽城嗎?”

    “林羽城?他怎麽被帶走了?”

    “那好像是警車?怎麽回事,真的出事了?”

    這時陳立瓊也終於匆匆出現,麵帶抱歉地說:“實在是對不住各位,剛剛得知家裏進了賊,不過大家不用驚慌,幸好有謝夫人,啊不,禦總幫忙,人已經抓到了,所以請各位放心。”

    “還真是謝司行的夫人,那位禦總?他怎麽幫忙抓賊了?”

    “林羽城被帶走了,難道賊是他?”

    “那他剛剛還著急忙慌地要去找人,敢情是則喊捉賊啊?”

    “真是讓人大開眼界,沒記錯的話謝夫人和林羽城是親兄弟吧?”

    “噓,其實這事好像有隱情,我聽人說林羽城好像不是林家親生的。”

    話一說出口,那個知情人立即就被人團團圍住,都想知道真實情況。

    知情人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我家現在這個司機,曾經在林家也當過一陣子的司機,據說有段時間從鄉下來了一家人,堵在林家不肯走,說是想見見他們家的親生兒子,不然就把養子還給他們。”

    那個知情人繼續說:“但林家說什麽都不肯,於是那家人鬧了很久,最後林家好像給了他們一筆錢才離開。後來林家好像是為了掩飾這件事情,把家裏的保姆司機都換了,我那個司機才有機會來我家工作。”

    “你這麽一說,林羽城確實長得不太像林家人。”

    “對對,我之前就覺得,隻是一直沒說。”

    “林羽城自己好像也很忌諱別人這麽說。”

    “這就是心裏有鬼了吧,看來這事是八成是真的。”

    到了這個時候,眾人才發覺以前那些被他們忽略的細節。

    再加上陳立瓊親自認證,方才被帶走的林羽城的確就是那個賊後,他們更是炸開了鍋。

    他們如何討論林家的事情,坐在會客室裏的禦寒當然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他也不在意。

    要是林羽城安安穩穩地當他的假少爺,不跑到禦寒跟前作妖,禦寒也不是沒有容人之量,給他一條活路。

    可偏偏林羽城不聽勸告,那禦寒不介意將這件事鬧的再大一點。

    禦寒剛剛認識的人中就有一個是知名報社的總編,對方應該很願意幫他這個忙。

    往往壓垮一個人的不是牢獄之災,而是一邊倒的輿論。

    陳立瓊一走,會客室裏就隻剩下了禦寒和謝司行二人。

    謝司行掌心擺弄著酒杯,裏麵的液體隨著他的動作而晃蕩,卻一滴也沒有灑落。

    他幽深的眼眸落定在禦寒身上,漫不經心道:“說吧,那杯酒到底喝沒喝。”

    根據醒來後的嚴渠說,他是親眼看到禦寒喝了那杯摻了藥的酒,絕對不可能有假。

    但謝司行看著禦寒現在生龍活虎的狀態,好像根本不像是喝了酒的樣子,所以這是他現在唯一的不解之處。

    據他所知,那杯酒就算隻是喝了一口到肚子裏,藥效也已經足夠發揮。

    所以禦寒,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在謝司行平靜無波的注視下,禦寒哼了一聲,慢悠悠道:“喝了,又沒喝。”

    謝司行輕輕蹙眉。

    禦寒也不賣關子,說:“那家夥一直盼著我喝,我當然得如他所願,不然怎麽能引出林羽城這個幕後黑手。”

    不喝,那麽頂多他們隻是計劃失敗,不會有任何損失;喝了,就能引出林羽城這個煞筆,再把他們一網打盡,所以不喝白不喝。

    禦寒頓了頓,狡黠一笑,繼續道:“我的確喝了,但喝了,我就不能吐嗎?”

    “……怎麽吐?”

    謝司行不解,既然已經喝了,又能怎麽神不知鬼不覺地吐出來?

    “這裏。”禦寒伸出一根蔥白的手指,懸空點了點他胸口正中央往下四指的地方,臉上的表情自信到耀眼:“是催吐的一個穴位,隻需要用五成的力,不管剛剛吃了什麽下去,都可以吐出來。”

    謝司行:“……”

    原來如此,受教了。

    禦寒不無得意道:“怎樣,心服口服麽。”

    這可是禦寒穿越多個世界得來的經驗,修仙之人怎麽可能不對人體穴位了如指掌,哪怕他現在無法修煉,他所知道的東西也照樣能派上用場。

    這也是他敢直麵陰謀詭計的底氣。

    仿佛所有精心策劃、陰謀陽謀在他的麵前,都可以輕鬆化解。

    謝司行也沒想到還有這種招數,不禁失笑。

    還以為禦寒是用了什麽偷龍轉鳳的方法,沒想到竟然如此簡單。

    謝司行已經知道了真相,緊繃的神經也不知道何時慢慢鬆弛下來。

    但還有件事,讓他有些在意。

    這次劇情的變動,對方的主要目標已經不是他謝司行,而是禦寒。

    那麽禦寒這一係列行徑,自然也不是為了保護他,而是為了替他自己掃除障礙。

    謝司行本應該有些高興,他所厭煩的穿書者並沒有再對他死纏爛打,也沒有再做一些令他反感的事情,但他卻並不如想象中高興,甚至還有些心煩意亂。

    禦寒不知道謝司行在想什麽,他正和係統說話:“哥今晚的行為,滿意嗎?”

    係統:【嘻嘻,滿意】

    它還能有什麽不滿意的呢,它親愛的叛逆宿主。

    禦寒狐疑道:“真的嗎,誇我兩句來聽聽?”

    係統:【宿主,你真厲害,是我見過最厲害的宿主~】

    “雖然陰陽怪氣的,但我原諒你了。”禦寒今晚心情好,狠狠擺了林羽城那個討厭的家夥一道,但這還隻是開始,沒有結束。

    他一字一句道:“我說了,就算要走劇情,也得按照我的方式來。”

    林羽城敢把主意打到他身上,當然要付出代價。

    “所以你今晚,到底喝了幾杯酒?”

    聽到謝司行的問題,禦寒的笑容僵住:“……三杯。”

    “哦?”謝司行挑眉,言語中盡是不信:“隻有三杯?”

    係統:【嗬嗬,本統數的清清楚楚,整整十杯】

    “住口。”禦寒嗬斥:“你到底是誰的狗?”

    他在宴會上交際,多喝了幾杯有什麽問題?隻要以後少喝點就好了。

    再說了,謝司行怎麽可能知道他喝了幾杯,隻要他說三,那就是三!

    懟完係統,禦寒重拾自信,對著謝司行道:“沒錯,三杯!”

    謝司行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行,那我檢查一下,不為過吧?”

    “……怎麽檢查?”

    禦寒迷茫了,謝司行難道還在他的身邊安插了眼線?

    “陳立瓊這次宴會上的酒是特姆旦酒,度數不高,如果隻喝三杯,那麽身上就不會留下很重的味道,如果喝了十杯以上……”

    謝司行說這話時,微微傾身過來,然後道:“就會像你現在這樣,藏都藏不住。”

    禦寒:“……”

    他之前說這人是狗,真的沒說錯,這也能聞出來,明明他剛剛都已經去換過一身衣服了。

    既然都已經被發現,那禦寒也就沒必要裝了:“沒錯,我的確喝了,又如何?”

    禦寒本來以為謝司行要趁機發難,卻沒想到謝司行隻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便從座上起身。

    “走吧。”

    禦寒一愣:“去哪?”

    謝司行淡淡道:“回家。怎麽,對今晚的事情意猶未盡?”

    “你怎麽知道?”禦寒今晚隻征戰了半個場子,還有剩下半個他沒有征服,這可不像他的性格。

    似乎是知道禦寒的心思,謝司行道:“放心吧,過了今晚,整個商圈都會知道你。”

    禦寒來了興趣:“此話怎講?”

    謝司行靜靜地看著他,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今晚的禦寒說是全場最矚目也不為過,社交,擒賊,再加上不為人知的豪門秘辛,足夠他在上流圈子裏成為傳說。

    而禦寒也覺得今晚的自己帥爆了。

    注意到謝司行看自己的眼神頗為複雜,禦寒微微揚眉:“這麽看著我幹嘛?不要迷戀哥,哥隻是個傳說。”

    謝司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