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若是他當真有個女兒
作者:堯卿      更新:2022-07-26 17:04      字數:3601
  第84章 、若是他當真有個女兒

    鍾妙被喊得微微一愣。

    等等——她不是剛救完蒼生回來休假麽?怎麽又要去拯救天下蒼生?

    雖說她確實較其他修士強上許多,但羊毛也別逮著一隻薅啊!

    那人神情懇切,像是下一刻就要當著鍾妙的麵以死明誌。

    “真人!眼下實在是到了存亡之際!還望您為天下蒼生考慮一二!”

    前些天這群人還瞧她不大順眼,今日卻情緒飽滿地讚美起來,又是稱讚她修為高深,又是稱讚她心性純良。

    鍾妙活了這麽些年頭一回體會被人當麵哭喪的感覺,如今孝子賢孫全就位,悼辭都念完了,就等她自己老實跳進棺材蓋上蓋,立馬能抽出條白布往頭上一蒙開始填土。

    她認識打頭的那個,據說是什麽南華宗的掌門,看著仙風道骨,實則南疆一霸,不是什麽好東西。

    嚎起來倒是情真意切,甚至以袖掩麵擦起眼淚,鍾妙抖了一地雞皮疙瘩,打斷道:“可以了,停一停,再演就過火了。”

    南華宗掌門被她打斷也不惱,一手捂在麵上,啞著嗓子懇求道:“老夫實在是情難自禁!如今中州的豪傑們都在前線浴血,叫老夫如何不心急啊!”

    鍾妙對自己看不上的人說話向來刻薄,她啊了一聲:“那您老人家不去準備軍需物資,跑本君這兒來哭喪作什麽?難道還指望能哭死魔君麽?”

    被她這麽夾槍帶棒地懟了兩句,那掌門麵上仍不見絲毫窘迫,可見真真是個人物。

    他哀聲道:“老夫也知道那魔君實在難纏!您瞧瞧這前線大營一日一日的損傷!都是在割諸位掌門的心頭肉!”

    鍾妙實在不耐煩這種曲裏拐彎的說話方式:“所以呢?你跑本君這兒哭什麽?是要本君替你預先看看風水麽?”

    南華宗掌門麵皮一抖,到底收斂了聲音,果然袖子落下,麵上無半點眼淚。

    他回身向室內眾人拱手行禮,這才望向鍾妙:“您來此處也有數日,雖不知您從的何處師承,但天下興亡,自然應當由我輩修士擔當,想來您長輩當年也是這麽說的。”

    鍾妙心想那可真不一定,柳岐山對中州那套向來嗤之以鼻,交代最多的一句是——“要打就下死手打,出了事有師父在,別被人欺負了。”

    掌門又道:“眼下前線傷亡慘重,繼續耗在此處也無甚意義,老夫本想帶弟子撤回中州,奈何外有魔修重重攔截,實在脫身不得!”

    鍾妙疑惑:“那你朝本君說又有甚意義?難道本君又能使喚得動魔修麽?”

    她話音剛落,就見室內眾人互相交換了幾個眼神。

    不會吧?鍾妙心中湧出一種不妙的猜測,不會當真被我猜中了吧?這也太蠢了些,哪有正經人能想出這麽個……

    “魔君今日放話出來,隻要您願前往魔界,便許我們平安撤回中州,”南華宗掌門竟撲通一聲朝她跪下,“大人!還往您憐惜這數萬中州弟子!放他們歸鄉吧!”

    鍾妙震撼當場。

    久遠的記憶擊中了她——她從前在師兄的話本裏看過這個橋段,似乎是叫什麽《他追她逃:魔君霸愛小音修》?

    鍾妙當時就理解不能:“天下人死絕了麽?竟然將希望壓在一個音修身上——倒不是說我有什麽歧視,但音修能做什麽?笛中劍?”

    師兄諄諄教誨:“妙妙,你不懂,情愛才是傷人劍。”

    鍾妙從來隻信手中劍,何況哪有這麽傻氣的魔君,一統天下沒意思麽?

    得,還當真叫她遇上一個。

    一屋子嗡嗡嗡吵得人心煩,鍾妙本就打算去魔界看看,也懶得同他們掰扯,幹脆應下將人統統趕出門去。

    等人走完了,又去看陸和鈴的情況。

    她方才被鍾妙手疾眼快封了口擋在後麵,現在人走了,鍾妙解開靜音結界剛想同她說兩句,險些被這位姐姐抓著肩膀將腦漿子晃勻了。

    “全天下就你一個能幹是不是?那麽多老不死的躲在後頭,要你去魔界逞英雄?”陸和鈴半點沒了平日的端莊雅致,“你現在就走!中州戰死在此處是中州的命數,與你有什麽關係?”

    鍾妙吊兒郎當的還在笑:“這話說得不對,姐姐難道與我沒關係麽?鍾山苦寒,姐姐還是回江南去吧。”

    陸和鈴瞪著她,眼眶卻紅了。

    魔君說是三日後來接,鍾妙才懶得配合他,誰知道這小子又在折騰什麽幺蛾子?不如早去早回。

    安撫好陸和鈴,當天下午便踏上去魔界的路。

    魔界的入口隻有一處,須得穿過鍾山之下的暗渠。

    鍾妙從前隔三差五就來巡視一圈,換了個世界倒也沒怎麽生疏,找到熟悉的凹陷,捏了個避水訣向下一躍,再睜眼已身處河底。

    河底昏黃一片,不時有水鬼試圖自背後偷襲,被她殺了數個才安分一些,仍躲在亂石後盯著她看。

    鍾妙將手一鬆,放任長空劍四處遊弋,自己低下頭仔細摸索。

    找到了。

    也不知長空受了什麽刺激,今日串水鬼串得格外起勁,等了一息才遊回她手中。

    鍾妙笑著拍拍它,手一沉擰開機關。

    河水倒流,天地顛倒。

    她自猩紅穹頂墜落,向下望去,正是前線戰場。

    鄭天河斬下一劍,沒來得及擦去麵上血跡,鏘的一聲回身架住後方刺來的長戟。

    那魔修很有一番力氣,鄭天河雙手持劍,忽然右臂一涼,卻是中了暗器。

    他咬牙掀開長戟,向前一步斬下魔修頭顱,身後同伴很快替上前來,鄭天河剛向他感激一笑,忽然側前方又閃過一道黑光。

    此時再舉劍已來不及,

    一柄劍擋在他麵前,叮當一聲將暗器順著原路射回,同伴慘叫一聲倒地,死去後竟褪去偽裝變為魔修。

    順著長劍看去,是個麵生的女修。

    一同扛在最前線的這批人他都認識,怎麽突然冒出個生麵孔?且修為還高得令他看不清,不知是哪方勢力?

    或者再差一些……莫非是魔修的新把戲?

    鄭天河在前線戰場摸爬滾打了五年,一開始或許還會存些天真心思,但到了今日,即使方才還被人救過,也不影響他滿心疑慮。

    那女修顯然看出他的戒備,麵上卻帶了笑,倒像是看一個頗為欣賞的後輩。

    “要玉露丸麽?還是除穢散?”她語氣親近,“再盯著我瞧,你那條手臂就別想要了。”

    玉露丸去毒,除穢散消魔氣,都是中州最頂層的好藥,鄭天河也是偶然去拍賣場出任務時聽到過幾次。

    魔修有兩點是公認的,一是善戰,二是沒見識,能知道這麽稀罕的好藥,想來不可能是魔修,或許是新來的前輩?

    鄭天河暫時還不想做個獨臂大俠,接過藥向傷口倒去,果然沒多時就將魔氣拔除幹淨。

    就這麽點上藥的功夫,那位前輩又將十餘個魔修斬於劍下。

    她瞧著輕鬆寫意極了,人還站在他麵前護衛,劍卻如銀針般在戰場穿梭,每一道寒光閃過,就有數個魔修斃命。

    這!這竟是能自主攻擊的寶劍!也不知是哪一位名家所作?

    鄭天河的目光越發炙熱。

    鍾妙心中卻在暗暗嘀咕——長空最愛漂亮,又嫌棄魔修血髒,從前每次打完一場都要賴著她細細清洗,今天卻不知怎麽這樣積極?

    算了,孩子積極也是好事。

    確認過鄭天河已能繼續作戰,鍾妙抬手召回長空,一劍揮出。

    魔宮內,鬼醫飲下一杯茶水,第無數次勸自己不要將這小子打出去。

    冷靜!師尊的傷勢不宜挪動,每月新換的筋脈還需找人采買,正清宗就守在外頭等著取自己性命……絕不能動手暴揍魔君!

    何況他也揍不過。

    鬼醫飲盡一杯又續一杯,這才緩緩開口:“不知魔君今日來找我何事?”

    魔君半點不覺得自己是個惹人心煩的不速之客,坐也不好好坐,壓得椅背嘎吱作響。

    “確實有一些事,”他琢磨著,“你,您從前的名字是不是叫柳岐山?”

    鬼醫眸光一冷。

    “是又如何?”

    椅背哢的一聲被魔君壓散了架。

    他難得露出些不自在,雖然努力隱藏,還是叫柳岐山讀白紙似的讀出來。

    “嗯……嗯,你,您瞧著,我怎麽樣?”

    你不怎麽樣。

    柳岐山心中翻了個白眼。

    也不知這小子受了什麽刺激,竟對他用起敬語來,上一次柳岐山受這待遇,還是百年前這小子求他救一救性命。

    那時魔君還是個半大少年,叫人開膛破肚了死狗一般丟在路邊。柳岐山難得發了善心,百年後一瞧,喲,就救下這麽個禍害。

    眼下形勢比人強,柳岐山隻好隨口糊弄他兩句:“還不錯吧,也算得上英雄出少年。”

    魔君一聽竟扭捏起來:“那,那倘若你有個徒弟……”

    徒弟?那更是個完蛋玩意,柳岐山一想到蘇懷瑾就心梗:“魔君還是別提他的好。”

    “不是那個!”魔君一揮手,“倘若您有個徒弟,從小像女兒一般教養大,旁人都說您將她寵得如珠似寶,”他聲音小了下去,“您可願意將她許配給我?”

    那你可就甭做夢了。

    柳岐山還當真想過,若有一日師尊醒來,若師尊願意,他想養一個小女兒,最好眉眼如師尊一般,也教她劍術,隻盼她快快活活什麽也不怕地長大。

    若是他將來當真有個女兒……

    柳岐山無論如何也糊弄不出這句話,兩人正僵持著,卻見個魔將慌慌張張闖了進來。

    “君上!君上!忽然來了個極凶的修士!眼下就要殺到殿前了!”

    作者有話說:

    魔君:(試探嶽父)

    柳岐山:就你?笑死,熊孩子滾啊!

    寫狗血段子純粹個人惡趣味,上升打咩。

    另外可以看看預收,三本狗血,《強娶師母》德牧大師兄(自以為)強取豪奪被小媽訓狗。

    《道尊以身度我》,想寫男媽咪被引誘逼迫,“別害怕,你沒有愛上我,你隻是為了天下蒼生。”

    《你隻是喜歡我毛茸茸》,冷酷妖王嬌妻人設不倒,失憶後以身報恩帶球跑。

    正劇傳統升級流修仙《青雲之上》,樂天相聲大師女主和親友團,因為是正劇,會晚點寫,先寫狗血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