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作者:絡繽      更新:2022-07-26 16:48      字數:4914
  第118章

    陸東升直接楞在了原地,完全沒想到陸夏會開始關心他的婚姻問題。

    “三姐,不會是媽讓你催我的吧?我才剛二十歲,連結婚年齡都沒到呢,她咋那麽急啊。”

    陸夏從來不管這些事的,她自己都讓人不要催她呢。

    鄉下結婚都很早,像他這個年紀很多人就已經結婚生孩子了,領不領證的也並不在意,在村裏隻要是擺桌了就是結婚了。

    若是隻登記不擺酒席,反倒很多人覺得是沒結過婚的。

    “別冤枉媽,是我想問的。”

    陸東升更是意外:“姐,你是不是聽到什麽風言風語?咋突然關心起我的婚姻大事了?我聲明啊,我可從來沒做過什麽出格的事!”

    “你就說有沒有吧。”

    “當然沒有啦!我現在每天忙著搞事業,誰有空搞對象啊。”

    “有心儀的姑娘嗎?”

    “也沒有啊,我要是喜歡才不會磨磨唧唧的。姐,你到底是咋了,怎麽去了一趟京城,變得這麽……那啥了。”

    陸滿滿扭頭看他,大腦袋歪了歪,軟綿綿地開口:

    “啥啥?”

    陸東升和陸夏忍俊不禁,陸東升輕輕戳了戳她的小臉蛋。

    “你個小不點,人小鬼大的。”

    陸滿滿聽不明白,不高興地用小手拍走陸東升的手指,然後擺出一副認真的模樣跟陸東升講道理。

    可說了一長串也聽不懂說了什麽,隻能聽得懂中間有‘不’字。

    “我問這些有我的用意,你認真回答就是了。放心,我不是幹涉你的自由。”

    “真沒有,我一天忙得不行,哪有工夫管這些。”

    陸東升在陸夏麵前也沒什麽害臊的,都是實話實說。

    “那有沒有女孩跟你表達過好感?或者經常在你麵前晃悠。”

    提起這個陸東升有些不好意思,女孩子雖然普遍比較含蓄,可陸東升也不是個傻子,他經常麵對顧客,對別人的表情動作還是很會分析的。

    確實有不少女孩展現了對他的好感,不過他都沒那意思。

    不過聽到這裏,陸東升隱約知道陸夏為什麽特意找他說這些了。

    “姐,你放心,我知道分寸。我雖然話多,可對女同誌都是很尊敬,言語上不敢冒犯,身體上更是隔了十萬八千裏。”

    陸東升每天麵對很多顧客,女孩子們又特別喜歡這些零嘴,因此接觸的女顧客非常的多。

    他每次都喜歡跟人嘮兩句,偶爾還開開玩笑逗她們開心。

    陸東升的瓜子鋪還放了一台錄音機,經常放現在最流行的歌曲。

    陸夏經常去羊城,因此帶回來的磁帶很多都是港台那邊的歌曲,在外頭很難買到磁帶。

    很多年輕男女,隻要有空,也經常跑過來聽歌。

    他們前麵的空地麵積足夠大,之前又用水泥鋪平了,陸東升也在瓜子鋪前個搭了棚子,常常有人坐在這裏聽歌。

    大多數人都會買上幾包瓜子,一邊聊天一邊聽歌。

    自打小食店進了冰櫃,大熱天還能買汽水。

    陸東升還提供紙張墨水,誰要是想要抄歌詞,他提供歌曲歌詞,讓大家在這裏抄寫。

    一直到了晚上,陸東升才將錄音機關了。

    因此隔壁小食店,會將他們之前買的電視機搬出來,大家都圍著電視機一邊看電視一邊吃著小龍蝦或者炒田螺。

    附近很多人家吃完晚飯,都喜歡跑到這裏來看電視。

    買不起小龍蝦炒田螺的,會在陸東升這裏買瓜子,人氣又被帶動了起來。

    陸夏點點頭,她對這個弟弟還是很了解的,雖然有時候很嘴碎,卻是知道分寸的。

    “三姐知道你不是那種人,隻是你現在賺了一些錢,跟以前一窮二白的時候不一樣了,得自個注意一下。”

    陸東升愣了愣:“注意什麽啊?”

    “男孩子在外頭也得好好保護好自己。”

    陸東升聽到這話,哈哈大笑起來。

    “三姐,你也太逗了,我一個男的怕什麽。”

    在兩性關係上,一般都默認女性容易吃虧,因此女性會從小被環境培養得更為小心謹慎,男性則往往不怎麽在意。

    男女的生理差異,讓男性覺得自己不會吃虧。

    而大多數普通人,又不會往同性那想。

    陸夏跟他提起剛才胖嬸說的事,這讓陸東升打了個激靈。

    “不能夠吧,怎麽有這種女人?”陸東升目瞪口呆。

    結婚後,還不是任由男方拿捏,這不是自己找罪受嗎。

    “胖嬸說的不過是比較蠢的辦法,如果更高明一些,你被設計了還不知道,那麽就很可能被纏上了。不要低估人對金錢的渴望。

    有些人為了錢,連打家劫舍、殺人放火都做得出來,更何況這樣的設計。如此還更加安全,自己還站在道德製高點。隻要有利可圖,不要低估人性的惡。”

    陸東升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三姐,我會注意的。”

    他開始回想最近發生在身邊的事,總覺得看誰都很可疑。

    “你也別太緊張,有人欣賞你喜歡你是很正常的。若是你覺得對方不錯的,也可以考慮與對方進一步發展,不要因此就總覺得別人是衝著你的錢來的。

    我隻是提醒你,讓你別以為看著弱小的人沒有殺傷力,然後就不做防備。不管做什麽事,都得多想想,不是讓你看誰都好像圖你的錢。”

    陸夏也不希望矯枉過正,要是總疑神疑鬼的,那就會影響到了生活。

    陸東升連連點頭,整個人還有些木木的,之前就沒考慮過這些。

    陸東升暴富的時間太短了,一方麵覺得自己確實很有錢,另一方麵又沒有完全適應,所以對人沒什麽防備。

    還好陸東升現在不用走街串巷,平常都是在門店或者後麵的廠房,兩點一線,生活很簡單,從不到處混,倒也不擔心會學壞。

    陸夏看他重視自己的話,也就沒再多說什麽。

    注意防範是應該的,卻也不要草木皆兵。

    陸東升一向最聽陸夏的話,被提醒後就謹記著。

    平常麵對女性客人的時候,更注意分寸,別胡亂說話把對方冒犯了。

    一天晚上,陸東升到倉庫和廠房那邊檢查。

    炒瓜子和製作辣醬都需要用火,廠房擺著很多蜂窩煤,每天晚上陸東升都會過去檢查一遍,以確保安全。

    這是陸夏要求的,安全生產必須要重視。

    不僅僅生產過程中注意安全,生產過後也要注意器具的擺放等。

    尤其瓜子作坊是跟員工宿舍一起的,更得小心燭火。

    宿舍裏是不允許用明火的,就算偶爾停電,也不能用蠟燭,陸夏專門給每個宿舍配了兩把電筒。

    男生宿舍那邊,不允許在宿舍抽煙,若是發現一次,就將取消包住的資格。

    抽煙也有專門的區域,並且不允許胡亂丟煙頭,發現兩次直接開除。

    陸夏對陸國強也是這麽要求的,不允許他在屋子裏抽煙,有孩子在的地方更是不允許。

    陸夏的態度非常強硬,陸國強雖然很不習慣,也隻能照著辦。

    陸國強作為老父親都不能例外,其他人更不敢犯了。

    陸東升提著個手電筒走在水泥路上,現在也就九點多,外頭的夜宵攤子正熱鬧著,瓜子鋪也還開著。

    因此後麵雖然荒涼了一些,前麵的熱鬧也不會讓人覺得這是荒郊野嶺。

    他一邊哼著歌,一邊甩著鑰匙往門店走,路上還看到一條蛇從眼前竄過去。

    “艸,明天得在房子附近放雄黃粉才行!”陸東升自言自語。

    正這時,他聽到不遠處傳來低低的哭泣聲,聲音並不大,可在這安靜的夜晚,能讓人聽得十分清楚。

    陸東升嚇了一跳,大半夜黑暗地方傳來女人哭泣的聲音,若是在鄉下肯定以為是撞到鬼了。

    沿路上裝了電燈,明亮的燈光讓陸東升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拋到了腦後。

    他仔細聽,發現哭泣聲是從水房那邊傳來的,順眼望去能看到一個女人的背影,正在一抽一抽的,哭得很是傷心。

    為了方便大家晚上洗漱,水房那也是裝了燈的。

    隻是那個人正好蹲在一個比較昏暗的角落,因此看不出到底是誰在那裏。

    那哭聲壓抑隱忍,完全不敢放聲,更讓人覺得可憐。

    大半夜的,怎麽一個人跑到水房哭?

    陸東升心中好奇,正想開口詢問,又給咽回去了。

    大晚上孤男寡女的,就算對方受了委屈或者遇上什麽難事了,他一個大男人過去也不合適啊。

    於是他加快腳步繼續往門店走,前麵多的是人,讓別人過來瞧瞧就好。

    陸東升回門店,看到陸夏正準備帶著已經睡著了的陸滿滿上樓睡覺,就將她給攔住了。

    “姐,在水房那有個女人在哭,哭得還挺傷心的,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麽委屈。”

    陸夏挑眉:“誰啊?”

    “不知道啊,當時就我們兩個人,我一個大男人過去不合適。”

    陸夏對他的識相表示滿意,不過她正抱著孩子,也不好過去,就去將正在看電視的陸海霞叫了過來,讓她過去看看。

    後麵的事陸夏也沒管,陪著陸滿滿睡覺去了。

    陸滿滿現在依然非常黏著陸夏,白天還好,隻要好好說理,她就會跟哥哥姐姐們一塊玩,不會非要跟著陸夏。

    可到了晚上就不行了,必須要黏著陸夏。

    清醒的時候,陸夏必須在她的視線範圍內,睡著的時候,陸夏要在她的身邊。

    陸夏上廁所,她都要拿著個小板凳守在門外麵,時不時叫媽媽,生怕陸夏會跑了似的。

    要是被人抱走,就會哭得快抽過去。

    一開始陸夏被這麽守著,大號都快上不出來了,現在也已經習慣了。

    陸夏對陸滿滿是有愧疚的,她一直忙碌自己的事業,留給孩子的時間是很少的。

    因此隻要不是太過分的要求,陸夏都會盡量滿足。

    第二天早上,陸夏詢問陸海霞昨天的女人是誰,因為什麽事受委屈。

    大晚上能出現在水房的,肯定是他們的員工。

    員工的心理健康也是需要關注的,這樣才能更好的工作。

    陸海霞聳了聳肩:“不知道啊,我過去看的時候,已經沒人了。估摸著不想被人發現,就提前走了吧。”

    “你問宿舍裏的人了嗎?”

    “當時有一大半的人都在外頭看電視,不去的已經拉了簾子睡下了,所以也不知道是誰。”

    “那你平時注意一下,要是有誰出了什麽事,要及時反映給我。”

    陸海霞一邊啃著包子一邊重重地點頭。

    早餐是從外頭買的,小食店開了夜宵檔,早餐就不做了,否則太辛苦了。

    於是早餐都是從外頭買回來的,陸夏跟一家做得不錯的早餐店訂了包子、油條、蔥油餅和豆漿等,每天準時送過來。

    偶爾心血來潮他們家也會自己做,不過員工的早餐就都是外頭訂的,否則要做那麽多,太耽誤功夫了。

    陸海霞在這方麵並不敏感,讓她去觀察也沒什麽結果。

    陸夏就讓孟紅光和冬子平時注意員工的情緒,若有事可以及時反映。

    如今孟紅光負責辣醬作坊,而冬子則負責瓜子作坊。

    兩人性格不同,辦事風格也不同,卻都是同樣的負責。

    更多的陸夏就沒有再插手,畢竟她又不是他們的爸媽,適當的關心就差不多了。

    陸夏之前委托嚴以鈞找保鏢的事,很快就有了回應。

    他找到了六個退伍兵,都是身手不錯的。

    其中三個人都曾受過比較嚴重的傷,所以才退伍的,當初都是部隊裏的尖兵。

    有一個最嚴重的還斷了胳膊,另外兩個現在已經養好了,但是身體有障礙,不能應付部隊裏的強大訓練,卻還是非常能打的。

    嚴以鈞在信上說,那個殘疾的退伍兵名叫滕響,曾經是特種兵,而且還是個班長。

    他不僅身手好,還懂得怎麽管理。

    嚴以鈞挑選的幾個退伍兵,在部隊都是表現的不錯的。

    但是信中嚴以鈞也表明,不能因此盲目信任,很多退伍兵退伍之後就變了,有些罪犯曾經就是退伍兵。

    這些人一旦搞破壞,比普通人殺傷力更大。

    因此需要一個覺悟性高,又擅長管理的人對這些人進行約束,滕響就是最好的選擇。

    “我相信他能用自己的能力證明,他有資格獲得這份薪資。”

    嚴以鈞在介紹幾人時,就跟給用人單位推薦適合的人一樣,並沒有夾雜私人感情,非常地公事公辦。

    他們在部隊的表現,各自性格都說清楚,連家庭情況也沒有隱瞞。

    六人都是來自貧苦的農村家庭,急需這份工作。

    他們都是新退伍的,這也是避免離開部隊太久,已經發生了變化。

    滕響接到嚴以鈞的電報時,他正在地裏幹活。

    他曾經以為自己這輩子都會留在部隊裏,又或者是死在戰場上。

    沒想到他沒有死,卻離開了部隊。

    退伍後他被安排去檔案館工作,滕響拒絕了,覺得這完全是政府在照顧他,硬是塞給他一份工作,讓他去那混吃混喝。

    滕響幹不來這種事,於是堅決要回家務農。

    可家裏接二連三出事,兜裏的錢越來越少,讓他心裏有些慌了。

    他雖然能種地,可這年頭靠種地吃飽飯沒問題,若是用於其他花銷,尤其是看病就遠遠不夠了。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滕響覺得光靠種地是不夠的。

    滕響已經結婚並且有兩個孩子,妻子勤勞賢惠,從來沒說過什麽,可越是這樣越讓他為自己的衝動感到愧疚。

    正在他糾結該怎麽能多點收入的時候,接到了嚴以鈞的電報。

    上麵寫著:‘工作,快滾過去’,以及工作地址。

    滕響捏著那份電報,目光望向自己隻剩下一小節的胳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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