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作者:貓貓要吃魚      更新:2022-07-25 22:02      字數:3698
  第164章

    他爹的,這張文生也真敢想。顧嬌嬌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再次打量眼前的男人,這到底是什麽奇葩。

    都鬧到這等地步了,他的嘴臉他們幾人早已看清,憑什麽認為他們會同意他進廠,甚至要做什麽銷售經理?

    他爹的,臉比麵盆還大!

    隻是,

    她略帶兩分擔憂的望了杜鵑一眼。不得不說,張文生是真的抓住了這女人的軟肋。

    如果杜鵑跟她開口怎麽辦?說實話,她是真的很欣賞這女子的手藝和獨特的眼光。

    有她在,丈夫和馬大哥的廚具廠一定可以迅速發展起來。

    但,

    隨緣吧,有些事情是強求不來的。

    “張文生,你把我杜鵑當什麽人了?一塊你想丟就丟,想用時就撿起來的抹布麽。你這般對我,對我們母女倆,你以為隨便說兩句好話,過去的那些事情便能跟沒發生一樣?我是絕對不可能帶你進廠的。

    我杜鵑,是腦子沒有你靈光,別說大學,連高中都考不上。我也不會打扮,沒有你的那位情人好看。

    但我也是一個人,一個有尊嚴的人。我爹死了,廠子倒閉了,我杜鵑身上沒什麽可讓你圖的了,你便立刻想拋棄我們母女倆。為了逼我同意跟你離婚,你三番五次對我拳打腳踢,這些我都忍了。你在外麵勾三搭四甚至和那女人公然出雙入對,為了妞妞有個完整的家,我也忍了。但是你剛才千不該萬不該說出這樣的話來羞辱妞妞。

    我這是到今日才知道,原來你心裏是這般想的。非但沒有絲毫愧疚,反而如此作踐妞妞。

    張文生,妞妞的腿是如何瘸的,你明明比誰都清楚。你是她的親爹,又是造成她今天這般模樣的罪魁禍首,你到底多麽沒有良心才能說出這般羞辱孩子的話。

    我已經想清楚了,妞妞與其有個對她非打即罵的爹,還不如我們娘倆單過。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字了,你收好吧。從此咱們橋歸橋路歸路,再也沒有任何關係。”杜鵑臉紅脖子粗的瞪著對麵的丈夫,一字一頓的說道。

    呼,,等她說完,顧嬌嬌深深呼出一口氣。還好,沒有讓她失望。

    “杜鵑姐,你說的太棒了。有你這樣明白事理又堅強勇敢的母親給妞妞做榜樣,就算沒爹,她將來也會成為一個優秀的姑娘。”宋曉夏捂著嘴一邊哭一邊說道。

    杜鵑許是很少被人誇讚,也很少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發言,聽她這樣說有幾分羞澀。

    臉漲得紅紅的,摟著女兒,低頭站在那裏有幾分不知所措。

    仿佛剛才慷慨激昂的不是她一樣。

    “好,很好。杜鵑,記住了你今日所說的話,最好一輩子不後悔。”說著冷哼一聲,轉身下樓向外走去,臨走之前還惡狠狠瞪了顧嬌嬌一眼。

    顧嬌嬌撇嘴,後悔的是你吧。虧妻之人百財不入,連這點兒基本的道理都不懂。若張文生是個好的,即便能力上有所不足,看在杜鵑的麵上,她不是不能給他在廠子裏安插個位置。

    但就他這人品?她除非腦袋被門夾了,才會同意她進廠,即便搭上杜鵑這樣的人才也在所不惜。

    老話說的好,一塊老鼠屎隻能壞了一鍋粥。

    “老板,剛才聽樓下的人說你們明晚就要坐火車離開上海是不是?”宋曉夏瞪著一雙大眼睛熱切的看著顧嬌嬌幾人,懇求道,“你們今晚能把杜鵑姐和妞妞帶走嗎?我怕張文生回來禍害她娘倆。”

    顧嬌嬌聞言,忍不住再次打量對麵的姑娘,這倒是個機靈的,考慮事情也很周全。

    為人也很善良,或許,

    看她半天不吭聲,宋曉夏以為她有什麽顧慮,抿了抿嘴,低頭從兜裏掏出一個破舊的錢包遞了過來。

    “不然的話,讓她們母女倆在你們住的附近開個賓館住一晚也成。這個地方,杜鵑姐是絕對不能再呆了。”說著要把錢包塞給杜鵑。

    杜鵑連忙推辭不要,帶著女兒一個勁的往後退,“我帶著孩子去火車站湊活一夜就行,曉夏這段時間你已經幫了我們母女不少忙了,我堅決不能再拿你的錢。”

    顧嬌嬌回過神來,微微一笑,搶過錢包來還給了對麵的小姑娘,“曉夏,你這樣說是要打我們馬老板臉呢?你都不知道我們馬老板在我們當地多威風呢,我們老板還差這倆錢?杜鵑是我們廠即將走馬上任的產品研發經理,她的一切困難,都有我們解決啊。

    “好了,你啊與其在這裏擔心東擔心西的,不如趕緊忙著你杜鵑姐姐去收拾行李。太陽都落山了,我們要趕緊帶著你她們娘倆回賓館呢。”

    她這話一出,不說宋曉夏,連杜鵑都很開心。

    “哎,哎,我們這就去。”宋曉夏轉身高興的拉著杜鵑回了房間。

    看著二人興奮的身影,顧嬌嬌內心也很歡喜,她回頭看了身邊的幾人一眼,想跟他們分享這份喜悅。

    突然想起了啥般,趕緊捂住了嘴,哭喪著臉說道,“馬大哥,我又越俎代庖了。”

    “哈哈哈,弟妹,又見外了不是。我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這廠子是咱兩家的,你當然能做主。再說了要不是你火眼金睛,今日老哥我啊,非得跌個大跟頭。”馬光寬說道後邊有幾分泄氣。

    這張文生明明看著是個正氣陽光的小夥子,誰知道內裏竟然如此不堪。這一趟幸虧是弟妹跟著來了。

    哎,想他馬光寬也算走過南闖過北,竟然還沒有弟妹一個女子看人準。不過,他看了看身邊的義弟。

    還好,義弟也沒看出來不是。

    房間裏本來就沒多少東西,宋曉夏又是個手腳麻利的,很快幫著杜鵑母女倆打包好了行李。

    走出房門,杜鵑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這住了一年多的房間,深深呼出一口氣,拉著女兒快速來到了顧嬌嬌幾人跟前。

    “我收拾好了,以後還拜托幾位老板多多指教。”說完又趕緊低下了頭。

    顧嬌嬌也不以為意,人家就是這性格嘛。

    “那弟妹,東遠,咱們走吧?”馬光寬笑著說道。

    秦東遠看了妻子一眼,點點頭,接過了杜鵑手中的行李箱,率先往外走去。

    馬光寬和李琴蘭也趕緊跟上。

    杜鵑拉著女兒走在最後。

    “杜鵑姐,你到了地方之後務必記得寫封信來跟我報平安啊。”宋曉夏對這位相處了一年多的姐姐還有幾分不舍。

    當初要不是她把發高燒的她及時送去了衛生所,說不定她此時已經不在了。

    當然還有妞妞。

    宋曉夏一邊牽著妞妞的手往外走,一邊來回叮囑,“妞妞,去了西北要聽媽媽的話知道嘛。還有,不能忘了曉夏姨跟你說過的話,做人一定要勇敢。誰要敢欺負你嘲笑你,你不要哭,哭沒用,你要勇敢的打回去。不然他們便會覺得你好欺負,就會一直欺負你。”

    說到後來忍不住有幾分哽咽。

    “曉夏姨,我舍不得你。”妞妞鬆開媽媽的手,抱住宋曉夏的大腿開始哭。

    “嗚嗚,曉夏姨也舍不得你。你要趕緊學會寫字啊,想姨了就給姨寫信。”宋曉夏蹲下身抱著她哭著道。

    哎,

    “既然這麽舍不得,不如跟我們一起走?”顧嬌嬌彎下腰看著這哭得一臉鼻涕一臉淚的兩個小姑娘。

    一個五歲,一個十□□,可不都還是小姑娘嘛。

    宋曉夏聞言立刻抬起頭,瞪大眼睛看著顧嬌嬌,“您,您什麽意思?”

    “字麵的意思。我呢,也有個廠子,生產罐頭的,還缺個助理,你要不要試試?”顧嬌嬌笑眯眯的說道。

    “啊,我,我可以嗎?可是我隻會擺攤賣點兒小東西。”十八九歲的小姑娘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比她大不了三四歲的美麗女子。

    她竟然這般相信她?

    顧嬌嬌點點頭,“你剛才不是還在教育妞妞要勇敢,輪到自己不會膽怯了吧?”

    她倒不是又聖母心發作,真的是要成全兩個難舍難分的小姑娘。從剛才宋曉夏的所作所為來看,這是一個性子爽利,善良熱心的姑娘。

    同時她又從老蔡叔那裏了解到,這小姑娘是高中肄業,學習成績很不錯,本來很有希望考上大學的。

    可是親娘去世繼母進門後,便失去了繼續讀書的機會。

    下學後,繼母便張羅起她的親事,說是給她挑中了一個好人家。那戶人家日子過得可富裕了,家裏十幾畝國家分給的地不說,還承包了不少。

    聽說家裏還有一輛拖拉機,兩頭牛。房子也是新蓋的,用的上好的紅磚,可好看了。

    而且她繼母說了,隻要她宋曉夏點頭,這門親事便能立刻訂下來。

    那戶人家呢,也知道宋曉夏還沒到歲數,願意等兩年。等她滿了20,再上門提親。

    到時會風風光光的把她娶進門。

    宋曉夏又不是個蠢笨的,哪裏會相信她繼母的話,急忙拜托她舅舅悄悄去了那戶人家所在的村子裏打聽。

    果然,這門親事不是個好的。那家的兒子是個愣頭青不說,整天在村裏跟人打架鬥毆,腦子也有幾分不清不楚。

    甚至也根本不像繼母說的那樣,家裏有房有地有拖拉機。一家好幾口,不過擠著三間房,還是泥土的。

    方圓十裏八鄉都知道這戶人家兒子的情況,在附近說不到滿意的親事,才把注意打到了宋曉夏他們這附近來。

    繼母之所以哄騙她,無非是看中了那家人肯多給點彩禮。

    想明白這些,宋曉夏連夜收拾東西跑路了。這親事隨愛結就結去,反正她不嫁。

    嫁給一個二傻子,一輩子不就毀了麽。

    當然即便她能拒絕這門婚事,但肯定還有下一門等著她啊。有後娘就有後爹,她爹眼裏如今隻有新娶過門的繼母,眼裏哪有她這個女兒。

    更不會真心的為她考量。

    所以宋曉夏便跟著老鄉跑到了上海來了。隻是老鄉也不是個好的,竟然想把她賣到山裏換錢。

    但顯然他們低估了宋曉夏的智商。

    這姑娘能從家裏逃出來,就能從人販子手裏逃出來。後來,幾經輾轉才站陸家嘴這塊對外出租的院落裏勉強找到立足之地。

    這一年多以來,她一直靠擺攤為生。隻是生意有好有壞,勉強不餓肚子罷了。

    如今聽到竟然能去廠子裏做助理?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過,“我幹,我願意試試,我沒做過助理,也不知道助理具體要幹啥。但請您放心,我一定會拚盡全力的。”宋曉夏瞪著圓圓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對麵的美麗女子,生怕她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