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說一次。”秦煙綰麵無表情的看著秦建國，聲音冰冷的從微啟的薄唇吐出。

  秦建國卻仿佛是解脫了一般，看著秦煙綰，笑容越發的放肆和瘋狂：“秦煙綰，你根本就不是我親生女兒，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媽嫁給我的時候肚子裏麵就已經有了你了，如果不是因為我能夠接受這一切，你覺得她一個千金大小姐，憑什麽會嫁給我這樣什麽都沒有的人？”

  秦煙綰沒說話，隻是平靜的看著他，聽著他繼續往下說。

  陳年往事，曆曆在目，秦建國眼神裏麵帶著追憶，隱隱的透著幾分的溫柔：“那個時候你媽年輕漂亮，家世也好，蔣家雖然剛剛到海城，卻已經是海城數一數二的頂級豪門了，你外公外婆身份都十分的尊貴，我當然沒有拒絕他們的理由了。是你媽跟我說，隻要我娶她，讓你能夠名正言順的出生，蔣家的財產，就會分我一半，所以我答應了。”

  “我原本以為，娶了她以後，哪怕我們夫妻不能和和美美，至少可以做到相敬如賓，結果還真的是相敬如冰，她根本就沒有正眼看過我一眼，她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

  “不過無所謂了，隻要有錢就可以了。我靠著她給的錢，創辦了秦氏集團，我希望她能夠幫我，但是，她對我卻十分的不屑，甚至嘲諷我，貶低我，我恨她！恨她的無情冷漠，更恨她的利用和欺騙！最讓我無法接受的是，婚後她根本不讓我碰，結果卻又給我生了個兒子，哈哈哈，男人最大的恥辱，也不過如此了吧？”

  “我知道你恨我，你覺得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女，是我害死了她，但是你真的錯怪我了，當初可蘭發現你媽的時候，她就已經受了很重的傷了，我承認我們是沒有出手去救她，但是她的死，不能說是我們直接造成的，是她早就已經得罪了人。我覺得，最有可能殺了她的，應該是你父親那邊的人了。”

  秦建國說完眼睛已經快要睜不開了，他努力的睜著眼，看著頭頂的天花板，仿佛又回到了那個陽光明媚的午後。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蔣湘涵，從此以後，他相信了一見鍾情，相信了原來真的有人可以一眼誤一生。

  “閉嘴！你給我閉嘴！不準再說了！”牧晚晚瘋了似得，聽著秦建國說那些話，抬腳狠狠的朝著他的身上踩了下去。

  秦煙綰眯了眯眼。

  她恨秦建國是一回事，但是眼睜睜的看著秦建國在她的麵前死，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管秦建國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他都不能就這樣死了。

  蔣家的仇，蔣湘涵死亡的真相，隻有秦建國和肖可蘭才知道。

  “牧晚晚，我說了你能殺他了嗎？”秦煙綰俏臉微寒，抬腳朝著牧晚晚一步步的走過去。

  “你別過來！秦煙綰，我不管你跟他到底是不是親生父女，隻要你見死不救的事情傳出去，你肯定要身敗名裂的！你再敢上來，我就殺了他！”牧晚晚看著秦煙綰，滿臉的驚懼。

  她不得不承認，對秦煙綰，她是本能的恐懼的！明明秦煙綰什麽都不做，但是就那麽平靜的態度，足以讓她心中恐懼了。

  她緊張的看著靠近的秦煙綰，聲音都因為激動而顫抖了起來。

  秦煙綰唇角勾了勾：“害怕？”

  “誰，誰害怕了？我告訴你……”牧晚晚挺了挺胸膛，色厲內荏的開口。

  可惜話才剛剛說了一半，就被秦煙綰打斷：“你著腿，最多不出三個月，就會徹底的廢掉，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從你恢複到現在，已經快三個月了吧？現在你的腿是不是已經開始劇痛難忍了？”

  牧晚晚聞言臉色猛地一變，不敢置信的看向秦煙綰：“你，你胡說八道，我才……”

  “沒有嗎？既然沒的話，那就算了。”秦煙綰無所謂的打斷她的話，已經越發的靠近牧晚晚了。

  牧晚晚滿臉的沮喪，她發現了，哪怕她手裏抓著秦建國，自以為拿捏著秦煙綰，但是她依舊奈何不了秦煙綰。

  她在秦煙綰的麵前，真的差太遠了。

  她扯了扯嘴角：“秦煙綰，你為什麽那麽討厭？為什麽？你明明處處都不如我，我出身名門，牧家隻有我一個女兒，我爺爺對我寵愛有加。而我從小也表現出眾，品學兼優，方方麵麵都是數一數二的，為什麽到最後，我什麽都不如你？我爺爺重視你，甚至為了你跟我斷絕關係。陸雋驍喜歡你，因為你，不管我曾經為了他付出過多少。憑什麽？憑什麽啊？”

  牧晚晚說著整個人蹲了下來，哭得撕心裂肺的。

  她真的好不甘心，好不甘心。

  “或許你可以問問他們？”秦煙綰此時已經走到了牧晚晚的麵前，低頭看了眼秦建國。

  秦建國傷勢不輕，最嚴重的是失血過多，加上他原本身體就不太好，受了兩天的折磨，現在氣息微弱，隨時都可能會斷氣。

  秦煙綰歎了口氣，才伸手，將人從地上拉了起來。

  “你為什麽還要救他？秦煙綰，你不是恨他嗎？他死了不是最好的？他害死了你媽。”牧晚晚看著秦煙綰的動作，唇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弧度，開口問道。

  秦煙綰動作頓了頓，看向了牧晚晚：“他做錯了事情，自然有法律來懲罰他，輪不到我來動私刑。還有你，你做錯了事情，也一樣會受到法律的懲罰的。”

  “哈哈哈，秦煙綰，你真的是很可笑，法律？懲罰？人死了就是死了，就算判了刑，坐了牢，又能怎麽樣？死去的人還能夠活過來嗎？我今天殺了你，你覺得法院判我坐個二十年的牢，陸雋驍會不會答應？”牧晚晚突然大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流了下來。

  秦煙綰抿著唇，看著她，沒有說話。

  牧晚晚緩緩地坐了起來，看著秦煙綰：“我知道，我的腿肯定是沒救了，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是很疼，疼的快要活不下去了，但是我還是想要活著。隻是你不給我這個活下去的機會，那我們就抱著一起死吧。這地方早就已經埋下了炸藥，現在定時器已經開啟了，再有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就會爆炸，到時候，我們都會死。當然了，你也可以拋下秦建國離開，但是這裏的一切，都已經同步直播到鯊魚平台了，你丟下他一個人逃跑，就算活下來，所有人都活唾棄你，哈哈哈，秦煙綰，選擇吧，到底是要留下跟我一起死，還是獨自一個人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