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作者:甜厘厘      更新:2022-07-24 16:43      字數:4263
  第3章

    傅沉硯明顯地怔了一下。

    老公?是在叫他?

    傅沉硯眉梢微挑:“你叫我什麽?”

    “叫你老公呀。”令恬嗓音嬌甜,見他依舊長身立在落地窗前,不由嘟唇,“老公,你幹嘛離我那麽遠,快過來。”

    傅沉硯沉默了兩秒,朝她走過來。

    令恬看著他一步步走近,眼底燃起一片熠熠星芒。

    傅沉硯走到她的病床前,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她,一言不發。

    眼前這張臉真的很美,飽滿的膠原蛋白,初夏剛剝開紅殼的荔枝一樣水潤鮮嫩,唇瓣已經恢複了血色,一雙杏眼眸光泠泠,如含朝露。

    她的眼神純淨澄澈,坦坦蕩蕩,與他的目光觸碰時,沒有任何躲閃,眼角眉梢的眷戀呼之欲出。

    傅沉硯淡淡地收回目光。

    在令恬醒來之前,醫生已經給她做過全麵的檢查,身體有多處擦傷,傷口不嚴重,已做處理,頭部受到撞擊,有輕微腦震蕩。

    失憶了?把他錯認成了她的老公?她已經有心上人了嗎?

    “老公,我這裏疼。”令恬指著自己腦袋,向傅沉硯撒嬌,“要親一下才好。”

    她發現自己的記憶缺失了很多關於傅沉硯的細節,一旦她努力想去拚湊那些零碎的片段,腦袋就脹疼得像要裂開一般。

    但她清楚地記得,傅沉硯愛她,愛得要命,她說一,他從來不答二,她指東,他絕不向西。

    他發誓會一直寵著她,會一輩子對她好。

    令恬仰臉看著傅沉硯,等待他的親吻。

    她顯然並不認為,這是一個多麽唐突的要求。

    對上她的眼神,傅沉硯眼底掠過一道意味不明的情緒,略微沉默後,俯身緩緩湊近她。

    他身上的木質調男香很清冽,像曠野裏孤絕挺拔的雪鬆,從從容容地漫過來,纏繞上她的鼻尖,莫名讓令恬覺得安心。

    她閉上眼睛,一片溫軟的觸感落在她的額頭上。

    令恬緩緩地睜開眼睛,與傅沉硯的目光對上,他的眼皮窄且薄,瞳色很黑,很沉靜,像一泓深不見底的幽潭,要把她吸進去。

    不知道為什麽,令恬的心突然跳得好快,仿佛有蜜一樣的東西在心裏發酵,臉頰也隱隱爬上熱意。

    “還疼不疼?”傅沉硯低聲問,嗓音低沉醇厚,像大提琴動聽的音律。

    令恬的唇邊漾起淺淺梨渦,輕輕搖頭,說:“不疼了。”

    傅沉硯直起身,令恬忽而抱住他,一雙雪嫩的手緊緊箍著他的腰,眼眶竟開始泛紅,眼底也迅速地氤氳起了一層霧氣。

    傅沉硯:“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

    他伸手就要去按床頭的呼叫鈴。

    令恬阻止他,搖搖頭。

    “我隻是突然有點後怕。”她吸了吸鼻子,仰臉看著他,“撞我的那輛車要是車速再快一點,我可能當場就死了,再也見不到你了。”

    她要是不幸被撞死,傅沉硯那麽愛她,一定會悲痛欲絕。

    還有她的父母,怎麽受得了這樣的打擊?

    多虧她命大。

    她一雙漂亮的眼眸霧氣彌漫,楚楚可憐,讓人心頭盈出保護欲。

    傅沉硯抬手,在半空停頓半秒,然後用指腹輕柔地擦拭她眼角的水汽,溫聲說:“別怕,已經沒事了,以後注意安全。”

    “我會的。”令恬認真地點頭,“我以後再也不會在過馬路的時候低頭看手機了。”

    在她現在的記憶裏,當時是因為過馬路時顧著要回司沁的微信,沒注意看車,才導致被車撞。

    “對了,老公我忘了跟你說。”令恬輕輕眨了一下眼睫,雙頰微粉,“今天你在蘇河港開業盛典上的樣子,很帥。”

    傅沉硯:“嗯?”

    令恬笑起來,眉眼彎彎:“我悄悄去現場看你了,你沒發現我。”

    傅沉硯:“你在台下?”

    令恬點頭:“嗯。”

    她確認自己當時一定是在現場的,雖然缺失很多細節,但她清清楚楚地記得傅沉硯站在眾人中的模樣,矜貴從容,利落又挺拔,是全場最吸睛的焦點。

    傅沉硯垂眸看她,目光落進她甜蜜的眼神裏,唇角微不可察地彎起一個弧度。

    “嗡,”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震動起來。

    令恬鬆開粘著傅沉硯的雙手,輕聲說:“老公,你去接電話吧。”

    傅沉硯轉身走到茶幾前,剛撈起手機,便有人推門而入。

    “恬恬……”令文森和宋書婉急匆匆地撲向病床上的令恬,“恬恬,你怎麽樣?”

    “爸爸,媽媽,你們來了。”

    宋書婉立刻檢查令恬身上的傷,“我的寶貝,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你要嚇死我們了!”

    在送令恬來醫院的途中,傅沉硯便讓於也通知了令文森和宋書婉。

    聽到女兒出車禍了,令文森和宋書婉眼前就是一道晴天霹靂,心急如焚地趕來醫院,向來端莊得體的宋書婉,出門時連鞋子都穿錯了一隻。

    令恬細皮嫩肉,一點擦傷都顯得格外觸目驚心,宋書婉心疼得眼淚止不住地掉。

    “恬恬,疼不疼?”

    眾森剛破產,他們的女兒又遭遇車禍,真是禍不單行!

    不過,隻是受這點傷,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我沒事。”令恬安撫父母的情緒,“你們不要擔心啦,阿硯會把我照顧得很好的。”

    “阿硯?”

    令文森和宋書婉齊齊一愣,順著令恬的視線看過去,這才發現那個存在感極強的男人。

    令文森臉上劃過一絲驚訝:“傅總?”

    傅沉硯已經掐斷了一個無關緊要的電話,微微頷首,向兩人簡單致意:“令董事長,令夫人。”

    令文森:“您怎麽會在這裏?”

    令恬覺得奇怪:“我出車禍了,阿硯難道不應該來嗎?”

    這副理所應當的語氣,讓宋書婉也覺得奇怪:“恬恬,你和這位傅先生認識?”

    令恬:“你們怎麽了,他是我老公啊。”

    “什麽老公?”令文森立刻發現了女兒的不對勁,“恬恬,你是不是撞到頭了?”

    宋書婉臉色也變了,伸手去摸令恬的頭:“醫生呢?檢查過了嗎?醫生怎麽說?”

    令恬:“除了一點傷,我很正常。”

    宋書婉試探地問:“那你和傅先生是什麽關係?”

    令恬脫口而出:“他是我老公!”

    宋書婉眼前一黑,“恬恬,你……失憶了?”

    “你們別緊張,我沒有失憶。”令恬被父母的反應弄得莫名其妙,“我不是還記得你們嗎,而且,其他事情我也記得清清楚楚。”

    令文森:“你才二十一歲,還在念大學,哪來的老公?”

    “我有的。”令恬眼神篤定地看向傅沉硯,“阿硯就是。”

    令文森歎了一口氣:“恬恬,你現在先讓醫生給你做個檢查,等你出院了,我們再去民政局查你的婚姻狀況。”

    聽到民政局,令恬腦子裏倏地停擺了一瞬,莫名有一種慌亂的情緒襲上心頭,但很快,她就想通了。

    “我和阿硯沒有登記,但在我心裏,他就是我老公,這輩子我不會和除了他以外的男人結婚。”

    令恬看著令文森和宋書婉,滿腹委屈:“你們一直不同意我和阿硯在一起,還把戶口本藏起來,不讓我和阿硯去領證,現在又想騙我是失憶了,想騙我其實我和阿硯什麽關係也沒有,對嗎?”

    她現在的認知出現錯亂,記憶雜糅,但又會自圓其說,自己去添補記憶裏缺失的細節,邏輯自洽。

    傅沉硯看著令恬,眉梢微微地挑了一下。

    宋書婉覺得天都要塌了,還以為令恬的問題不嚴重,沒想到把腦子給撞壞了。

    見妻子身體微晃,令文森及時扶住她,一臉凝重。

    令恬車禍的事是於也通知他們的,令文森大概已經猜到了傅沉硯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這場車禍事故,與傅沉硯有關。

    宋書婉勉強鎮定下來,握住女兒的手,說:“恬恬,你確實和傅先生沒有什麽關係,我們讓醫生來,不然會給傅先生帶來困擾的。”

    若是她真的和傅沉硯有什麽,傅予墨又怎麽敢覬覦她?

    令恬搖頭:“我不信,阿硯明明很喜歡我。”

    她不疾不徐地把目光投向傅沉硯,聲音輕輕軟軟的,帶著一點撒嬌:“老公,你跟我爸媽說。”

    令文森和宋書婉也一齊看向了傅沉硯。

    傅沉硯不近女色,兩人早有耳聞,現在隻怕他被令恬纏上,會覺得煩。

    更怕他誤會這是他們在自導自演,什麽失憶,不過是想借機攀附的伎倆。

    令家本來就已經被傅予墨逼到了深淵裏,萬萬再得罪不起眼前這位。

    傅沉硯的眉眼向來冷厲,此時看著令恬,卻微微彎了一下唇,溫聲說:“我的確是很喜歡甜甜。”

    完全是在意料之中的回答,但令恬心裏還是一下子就甜絲絲的,唇邊綻開淺淺的梨渦。

    令文森和宋書婉卻一臉錯愕:“傅總,您怎麽能陪著她胡鬧呢?”

    “不是胡鬧。”傅沉硯看向令文森,“令董,我們或許可以去隔壁談一談。”

    令文森一頓,和宋書婉交換了一下眼神,點頭:“好。”

    -

    VIP病房配套有會客室,於也給坐在沙發上的兩人倒了茶,退到門外。

    茶霧嫋娜中,令文森開口:“傅總,很抱歉給您來了困擾,我會說服女兒積極進行治療的。”

    傅沉硯:“該說抱歉的是我,令董,”

    “別。”令文森打斷,苦澀地笑了笑,“傅總,你應該知道,眾森已經破產了。”

    “令先生。”傅沉硯從善如流地改口,“抱歉,車禍事故的肇事者是我。”

    他把責任攬到了自己身上。

    令文森輕輕地歎了口氣:“誰也不想發生這種事情,您能及時把恬恬送來醫院,我很感謝。”

    “令恬目前這種情況,不宜刺激她。”傅沉硯說,“我會再安排她做一個全麵的檢查,你和令夫人放心,無論什麽結果,我都會負責到底。”

    負責到底?令文森驚疑地看了傅沉硯一眼。

    令恬現在並非簡單的傷病,可以用錢就解決,她是認知錯亂了,難道傅沉硯就不怕令恬要是無法恢複正常,會一輩子纏上他?

    傅沉硯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茶,說:“不過有一點我想先確認一下。”

    令文森:“什麽?”

    傅沉硯:“令恬有喜歡的人了嗎?”

    令文森沉吟:“她倒是有很多追求者,但她從來沒有在我麵前提過對哪個男的有特別的好感。”

    “是嗎。”傅沉硯說,“那麻煩您再問一下令夫人,女孩子的一些心事或許會悄悄跟母親說過。”

    令文森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半晌點頭:“好。”

    -

    病房內,輸液瓶裏的藥水靜靜地滴落。

    宋書婉在令恬的腰後墊了兩個枕頭,讓她靠得舒服一些,把一杯溫開水遞給她:“恬恬,來,喝點水。”

    令恬接過水,嗓音輕柔:“謝謝媽媽。”

    宋書婉坐在床邊看著她,壓下心頭的愁雲,輕聲問:“恬恬,你說你和傅沉硯在談戀愛,那你告訴媽媽,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令恬眼底浮上一絲茫然,不過兩秒後,微微一笑:“我們學校校慶那天,您還記得吧。”

    令恬就讀於京大,是國內的一流學府。

    “記得。”宋書婉點點頭,女兒有演出節目,她和令文森都去了。

    “阿硯給我們學校捐過樓,校方邀請他去參加校慶,我上台的時候,他就坐在台下的貴賓席,他對我一見鍾情,然後開始追求我。”

    令恬說得很流暢,眼角眉梢藏不住甜蜜和嬌羞,儼然是熱戀中的女孩。

    令恬:“他真的很愛我,因為他家裏人也不同意我們在一起,他差點和家裏鬧翻,傅老爺子都被他氣得住院了。”

    作者有話說:

    傅予墨:……md,氣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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