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作者:程與京      更新:2022-07-24 15:06      字數:7448
  第31章

    溫知予現在並不冷靜, 她摟著他脖子,看他近在咫尺的臉,傾身, 想再去吻他。

    卻被他偏頭躲過了。

    她說:“我沒有。因為這是工作, 我也不好跟你拿到私下說。好,私下跟你講, 回頭工作室的人問起我,張總問起我或是怎麽樣,我要怎麽說?”

    “公事是公事, 我當然也想拿出自己的成績征服你。”

    說後一句時挺沒底氣的。

    顧談雋隻笑。

    他想說,如果對象是她, 他就不可能完全不帶偏私。

    他說:“好, 那就走流程,我會盡快讓人審批, 分析這次合作的優劣然後給你答複。”

    出去的時候還有些恍惚。

    主動了,放縱了,呼吸都被剝奪了。腳卻是軟的,捏著包的手也是。

    走出他的會議室,溫知予的心再也無法回到平地,她才開始想後果,才開始想這次衝動要負的責任,或許, 她真的陷進去了。

    唇上餘韻發麻的觸覺卻提醒著她剛剛發生的一些事。

    她想到剛剛兩人分開時他慢條斯理扣紐扣的樣子,麵上依舊冷白, 什麽神色也沒有, 好像剛剛衝動的人壓根不是他。而她呼吸並不能平息, 她覺得當時的自己看上去一定很柔軟可欺, 一定很主動。

    她覺得自己還是被拿住了。

    感情裏,無數次告訴自己要理智,不要戀愛腦,不要被男人牽製。身體和想法卻無法認同。

    她忍不住想,顧談雋他怎麽就能那麽淡定呢,每次親近和平時判若兩人,他對過去他的前女友也是這樣嗎,她跟那些和他曖昧過的女孩子也一樣嗎。

    本以為關係的拉近可以安撫人,可溫知予發現並不能,她反而更淪陷了。

    下去的時候譚豐已經等很久了,瞧見她姍姍來遲,坐駕駛座的他把煙頭甩了:“去廁所了啊要這麽久。”

    溫知予說:“沒,扣子掉了,就去處理了下。”

    譚豐:“那你這回頭得買倆新衣服了,上車吧,咱回去了。”

    長盛大道今天一路通暢,車也開得順。

    溫知予靠在車窗邊看了會風景,又一個人拿出鏡子照了照。

    唇泛著緋色,是被他親紅的。

    她又忍不住回憶了。

    和他唇齒交纏,和他舌尖互抵的感覺。

    那個男人老是雲淡風輕的,感情裏,又也能給予她那麽多熱情。或許,她對他來說也是特別的吧?是有一點的吧?

    投放的事沒多久就談下來了,顧談雋那邊答複很快,定期下個月,屆時,盛津底下很多互聯網產品都會掛上他們的廣告牌。

    事情順利得整個工作室的人都意外。

    姚卉為此還專門買了一大箱下午茶請公司同事,溫知予也有一份,她拿了個小蛋糕走到落地窗邊看外邊的車水馬龍,也盼望著自己的人生。

    那天下班回家站在公交上,她給顧談雋發了消息,說:[回家了。]

    他說:[好。]

    ,

    那個七月,顧談雋事確實挺多的,沒空管別的,也沒空跟人聊。

    偶爾看個微信,消息列表要炸了。

    難得跟朋友去了趟酒吧聚,圈裏那幾個都在,也有女生,譬如也老跟他們一塊玩的盧娜。也經常會有女孩子找他,談生意的倒是可以,錢麽,誰不想賺,不管到哪個階層人都想繼續往上提升,顧談雋也是,隻不過需求不同罷了。

    靠在櫃台前跟人閑散聊著天,他順手接過別人遞來的一杯五顏六色的雞尾酒。

    挺淡的味,顧談雋眉頭皺了下,但還是喝了,說:“謝謝。”

    遞酒的是這兒一個酒保,女孩子,看他好久了。

    她擦著酒杯靠過來說:“帥哥,能要個聯係方式嗎?”

    顧談雋挑起眼皮看了眼對方,小女生看著年齡挺小,不超過二十,他實在沒那個意思,說:“算了。”

    別人調侃:“怎麽,你想泡顧談雋啊,不好意思,顧總名草有主了。”

    人女生沒調侃到,反而坐邊上的盧娜注意了過來,意外:“有主?顧談雋,你脫單了啊。”

    顧談雋在他們人堆裏還算最特別的一個,在她們女生眼裏也是。老喜歡下意識注意這樣性子別致的男生的,他這樣的人能脫單一次,大家眼鏡都能跌下來。

    顧談雋眼瞼垂著,說:“也不算。”

    可想到那天在辦公室突然上頭的十幾秒。

    胳膊懶散撐到桌麵,盯著酒杯裏的緋色液體,說:“但,應該也是吧。”

    這態度蠻耐人尋味的。

    庾樂音說:“人談雋哥哥可喜歡人家了,上次打個桌球可不就一直護著麽。”

    顧談雋知道他們要提,說:“別老扯。”

    庾樂音就笑:“事實啊,怎麽還不讓提。”

    盧娜跟他們幾個對視,看得出來這幾個男的都不願意講,但她大約能猜出來是誰。上次那妹子,顧談雋態度確實挺不一般的,這麽久了,第一次能帶去牌場,後來又能帶去球場。

    他談過的幾個裏邊,哪個有這待遇?

    能給他那麽多朋友看就證明,態度確實特別。

    可是吧,說句實話,也就隻剩特別了。

    想要更多的,也難。

    她故意笑:“那別人不管了?顧談雋,這次準備談個多久啊。”

    顧談雋不是挺喜歡別人這樣議論的口吻,搞得好像他這人對待事情很隨意。

    他側眸:“感情這事是那麽隨便的麽。還是說,在你們眼裏我是這麽隨便的人?”

    盧娜知道他認真,說:“這不是開個玩笑。”

    就是知道顧談雋這人性子她才故意問。

    她好奇,也八卦能讓顧談雋拒絕梁螢轉而又接受的女孩子究竟是什麽樣,到底是哪裏讓他喜歡了。

    能傍上顧談雋,多牛啊。

    真是稀奇。

    酒吧音樂吵,光線也刺眼。

    顧談雋收回視線,一瞬間卻又想到了。

    上次辦公室,溫知予問他:那你想不想我嘛。

    還有勾著他脖子小聲說:要做最特別的。

    看著挺軟的一女生,又會嗆人,可說她性子要強吧,有時候又特會撒嬌,撒得人心坎。想到這就忍不住說,是,還是這種小女人最磨人。

    剛想著就收到溫知予信息了。

    她問:[顧談雋,你在幹嘛呢。]

    ,

    其實這個消息溫知予想發好久了。

    知道不該主動,真的不該,可一沒事做就忍不住,哪怕上班,哪怕塞給自己無數事情做,隻要手頭一停下來就會想他。顧談雋難道就不會想她嗎?男女之間,一旦沾了感情,明明曖昧期是最熱情的吧,做什麽都想分享給對方,他現實還好,一回到手機上就特冷淡。

    讓人忍不住想,他們這樣的男人都這樣嗎。

    雖然,他也有主動找她的。

    偶爾也會和她道早晚安,也會和她說自己正在哪裏開會。不夠,她希望的分享日常,是做什麽都想要她知道,做什麽都想得到她。

    可能她太貪心,可這最正常不過。

    於是在家躺著的周末,她輸入消息猶豫了好幾分鍾,才狠下心發了出去。

    顧談雋看見了,周圍都是DJ聲,還有人喊麥,蠻吵的。

    他直起身,單手打字:[在和朋友聚。]

    溫知予:[在哪兒?]

    他說了,發了個地址定位。

    溫知予看了下,距離自己四五公裏,不算遠。

    她又問:[那你不和我說,是怕我煩你嗎。]

    顧談雋:[沒有,朋友過生,蠻吵的。而且你昨天不是熬夜加班了麽,想你多睡會。]

    溫知予:[借口。]

    都是男人的話術,可偏偏,她們女生就吃這種話術。

    他說:[好,那你來嗎,過來聚聚,喝點酒,我讓人去接你。]

    她說:[那不是要見你朋友啊。]

    他:[嗯,是,你怕啊。]

    溫知予才不怕。其實一個男人願意把你介紹給他朋友圈知道才是認真的表現。

    她起床收拾衣服就準備去了,沒要他接,就說自己打的士就好,他也沒堅持,就說到地方發消息他去接。

    溫知予翻箱倒櫃找衣服搭配,拿不準主意還給姚卉發消息問搭配怎麽樣。

    姚卉:[相親嗎,頭一次看你認真得跟見家長似的。]

    溫知予:[不是。]

    姚卉:[那搞這麽隆重。]

    溫知予:[有嗎。]

    她回過神看床上鋪的那些衣服才發覺好像是。其實隻是去玩會兒,她有點太上心了。

    姚卉說:[不要讓男人覺得你很鄭重,不然你會被拿捏。隨心所欲一點,或許反而更能勾人。]

    溫知予也覺得這話很有道理,按平常打扮就出門了。

    他們這群人聚會,去的老是那種高消費的地方。

    好像以前在學校就是了,那群公子哥做什麽都是人群裏最吸眼球的,07年就穿最昂貴的球鞋,身上穿的全部是帶標的衣服。同齡人還在為每天幾塊零花錢憂愁的時候,幾百塊對他們來說都是隨便花的程度。

    那可是幾百塊啊,在當時的溫知予眼裏,巨款了。

    直到現在,她們這種普通人可能攢很久才能豁出去幾千塊買個鞋買個包,肉疼半天,可幾千塊對這群人而言,不值一提。

    過去的時候還沒進去就碰見盧娜,她就在前台,跟熟人聊天。

    一轉頭看見她,還有點意外,說:“好巧。”

    溫知予也和她打招呼。

    盧娜看了眼樓上,說:“來找顧談雋?”

    “是。”

    “哦,他應該很忙,在玩骰子喝酒,幾個男人在一塊呢。”

    溫知予也哦了聲:“我一會兒上去。”

    她也不知道他在哪,在底下就聽見上邊隱約嘈雜的DJ聲了,想給他發個消息要他下來,卻忽然聽見旁邊盧娜在跟人講了。

    “嗯,是,顧總他朋友。是嗎,你說顧談雋前女友?是,Jasmyn,前段時間不是回了嗎,沒兩天又去國外了,她現在在做攝影,準備籌資拍電影。她原先就有經驗的,在好萊塢工作過,反正我是覺得顧談雋前女友裏她最優秀。對了,你知道他們怎麽分的嗎?害,顧談雋提的,就談了兩個月呢。”

    聽到這些,溫知予要打字的手不免一頓。

    朝她看去,盧娜卻仍很正常地跟人聊天的樣子,談笑風生。

    不知道怎麽的,打的字又刪了,溫知予站那兒,出神地看手機屏幕。

    過了會盧娜又喊她,手裏捏著根煙:“哎,溫知予是嗎?妹子,我打火機沒油了,你有打火機嗎。”

    溫知予沒有,看她做了美甲的手捏著細長煙管畫麵挺漂亮。

    她搖頭,盧娜又從人家那兒借過來了,幹脆利落地點燃,抽了口,吐出煙霧說:“剛剛說那些沒別的意思,就是大學時候我們是一起在國外念書的,我們這幾個就比較了解他。以至於現在也老回想,你別介意。”

    溫知予說:“沒關係。”

    盧娜又笑:“你做工作室的啊?”

    “是。”

    “多大規模的?”

    “也沒多大,就是跟朋友幾個合夥,剛起步。”

    “嗯,大家都年輕,這一行新廠能做起來很不容易了。和顧總匹配到一起也可以,你有能力。”

    知道是客套話,溫知予說:“不足的地方還是很多的,都需要勉勵。”

    盧娜彎彎唇:“沒,別妄自菲薄。”

    他們這兒的人,講話是挺會講的,明槍暗箭了還能圓回來。溫知予時常覺得出社會跟人交流很累,老要這樣處處圓滑。

    各懷心事,有前台領著她上去。

    溫知予才踩著樓梯上去就瞧見靠前台的那幾個了,他們生性張揚,人群裏老最耀眼。桌台有女生酒保跟他講話,一邊搖手裏調酒杯一邊和他笑,顧談雋胳膊搭著,回得漫不經心。

    她忽然想到了盧娜剛剛說的話。

    想到第一次見,他身後跟著越茜,那個漂亮得像明星一樣的女孩子,她回去後查過了,某娛樂傳媒公司新簽的小花,頂優秀了,可他態度也老那樣,不鹹不淡,不緊不慢。

    不知怎的。

    溫知予的心慢慢墜底,忽而又失了過去的興趣。

    她轉過身去,不願再看。

    裏邊,庾樂音女朋友帶過來的幾個妹子都挺吵挺煩的,有個是調酒,又來跟他搭話,顧談雋也就懶懶回兩句。

    最後跟庾樂音說:“你能不能管管。”

    庾樂音說:“我怎麽管,人女生愛找你關我事啊,你能不能跟人說來找我,我喜歡。”

    顧談雋懶得跟他扯嘴炮,起身出去抽煙了。

    外麵很黑,入夜了。

    出去剛摸了根煙出來,卻在想溫知予怎麽還沒來。

    去看消息,幾分鍾前給她發的消息問過,她剛剛才回。

    [溫知予:來過了。]

    他意外,往周圍看,卻沒見到她身影。

    他說:[人呢。]

    她回:[走了。]

    深夜的風很熱,裹挾著南方慣有的潮。

    空氣濕漉漉的,溫知予抱著包走在回程的斜坡上,望著空落的街道,也不知道自己這會兒是直接回家還是怎麽樣。

    低頭,老想剛剛看見的那一幕。

    就像學生時代她老是看見的。

    他身邊的女生,各式各樣的。她有時候老想,顧談雋那麽有經驗、那麽遊刃有餘的一個人,他怎麽會看不懂事情呢,怎麽會不想主動呢。

    她又想到了姚卉說的話:見家長?她怎麽可能有機會和他見家長。

    這段關係,這場感情,她都不知道算什麽。

    他們說得對,她主動,她就占弱勢。她也不想找他了。

    走了沒一會兒就聽見後邊疾馳的超跑轟鳴聲。

    沒一會兒,深黑色超跑在她身旁減速,超過她,攔她路,溫知予驚訝,回頭看。

    就看見滑下的車窗後顧談雋那張削瘦冷漠的臉。

    他說:“溫知予,是不是我不說話你就老喜歡搞這種事。自己來了又偷偷一個人走,怎麽了,你時間那麽多。”

    她說:“沒有。”

    “怎麽沒有?”

    他透著黑夜看她。

    溫知予不敢直視,還是說:“沒有。”

    顧談雋看她那可憐勁,隻說:“上車。”

    溫知予本來沒動。

    他又講:“這兒不是主幹道,你準備怎麽回?走路下去嗎。”

    最後,溫知予還是上了車。

    坐在他副駕駛座,感受著車內緩緩流動的冷空氣。

    “我隻是想回去了。”她說。

    “來也沒來,怎麽突然要回去?就跟上次一樣,突然走,又是有小情緒。”

    她搖頭。

    “那是什麽。”

    溫知予抱著懷裏的包,沉默良久。

    她說:“我想問你,上次在你辦公室親吻,你會不會覺得我這人很輕浮,很隨便?”

    沒等他反應。

    她又說:“其實不是。那天回去以後我老是想,想我們之間的事,我覺得我們在一起的感覺很好,可是我也不確定這到底算什麽。是衝動嗎,可是顧談雋,我溫知予這輩子就隻跟你這樣衝動過了。”

    顧談雋微怔,還很意外。

    溫知予又說:“你又會不會覺得我們女生很麻煩,像你說的,老是有小情緒,老是動不動就不開心要你們男人哄。可我就是這樣一個人,你可以不喜歡,但別隨意對待。”

    這個問題,顧談雋不敢苟同。

    但也不置可否。

    是,他交過幾段戀愛,短暫的、僅確認過關係的,也有人這樣跟他說過、怨過,卻沒有哪一次是像溫知予這麽特別,這麽愛俏,這麽與她平時看上去不一樣的。

    她喜歡得張揚,喜歡了,就要告訴他,她又喜歡得貪心,抱著他,跟他撒嬌說想要他更多的喜歡。

    有女孩子這樣對他嗎,有。可就是沒有誰能像她這樣,能這麽直接地跟他講出來。

    他說:“我什麽時候有隨意對待過你嗎?”

    “那對你來說,我和別人是不是一樣的。”

    “什麽意思。”

    “我想問你,你之前談戀愛,和別人親過嗎。”

    “沒有。”

    “那為什麽,剛好這次就可以和我親,就可以和我那麽衝動。”

    顧談雋沒說話。

    其實她老怕的,如履薄冰,怕自己在他麵前說錯話,怕自己做錯事。

    暗戀是很卑微,可她又在意。

    因為顧談雋對她確實太特別,特別到她擁有過後老是害怕。

    人忍受久了寂寞,怎樣也沒關係,可一旦嚐到甜頭就不一樣了,欲壑難填,她怕自己習慣,怕自己真正習慣後又失去,如果是這樣,她寧願從沒得到過。

    她說:“我知道,這段關係開始得很突然。我喜歡你這件事或許於你來說也很困擾。可是顧談雋,如果你能給我的這份喜歡不是特別的,是和你那些前女友一樣的,那我寧願現在不要了。”

    車窗漆黑,看不清外邊。

    有車駛過,光線照亮車內,瞬間從兩人麵上而過。

    顧談雋一直沒講話。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在一段感情開始前和他下通牒,告訴他,如果不是認真的就算了。

    他知道,她應該是看到了什麽才會突然有情緒,是有人跟她說了什麽,還是剛剛她看到他跟別人講話?不管哪一個,其實他都懂。

    隻是,如果以前有人跟他講這樣的話。

    或許他會直接打開車門讓人下車。既然不要,那就下去。

    感情於他並非不可或缺,他也不是非誰不可。

    溫知予也是。連他那會兒在裏邊都還想的,怎麽那麽難哄,那麽愛哭,那麽愛有小情緒。

    喜歡撒嬌,老跟他講這種掏心肺腑的話。

    其實他也懶於應付,懶於打理。

    如果可以,比起情場,他更寧願自己沉浮在名利場,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而已,其實,於他而言是不太足夠被牽製的。

    可是。

    溫知予對他而言特別嗎?

    或許她並非是最好的,並非最完美。

    如她自己所言,她並不優秀,並非知性懂事,與有些女生比起來她不足的實在太多了。

    可她真誠,她懷著最赤誠的心,就像那天主動親吻他眼裏都是義無反顧的光,他從沒見過那樣的女孩子,喜歡他,老是喜歡得那麽熱忱,總是一瞬間打動他心弦。

    其實,本來也沒有那麽喜歡她的。

    可她的認真,好像確實慢慢打動了他。

    他不講話,她眼淚就開始掉。

    情緒忍不住。

    剛剛去他朋友那裏的不適感,被他那個女性朋友明裏暗裏諷刺的低落感全部湧上來。

    她扭頭就要去開車門,卻被他伸手摁住。

    他輕歎:“怎麽這麽沒安全感。溫知予,跟我在一起就那麽讓你不安嗎。”

    不哄還能忍,一哄就塌了。

    她開始哭,一發不可收拾。

    眼淚跟決了堤一樣。

    “可我就是這樣性格的人,我就是在意你前女友,就是在意你對我的態度,怎麽了。我還總是在你朋友麵前出糗,我老是想你會不會也在心裏嫌我,什麽也不會,桌球也不會,可我真的不會那種娛樂項目,我害怕。”

    他說:“沒事的,真的。我說過,他們也知道,當時桌球就是娛樂玩玩,不會有什麽的。我不也是在從零教起嗎,想把你教會,真的沒事,沒嫌你。”

    想到她說的前女友,又說:“誰在你那兒嚼舌根了?我什麽時候提過我前女友了,溫知予,我總共也沒交過幾任女朋友,兩個是大學時候談的,一個談了幾天分了,一個上次你也見過,在一起兩個月分了好幾年。我跟人什麽也沒有,上次親你也是第一次親女孩子,這樣好點了嗎?”

    哄到了這份上,她也不講話,就哭。

    顧談雋沒辦法,隻能把人抱過來,抱到自己腿上坐著。

    也虧得這車的前座頂得住,溫知予身上都沒多少肉,不知道這姑娘平時吃什麽,特別瘦。

    他掂量著,單手摟著她腰,又抽了紙巾出來親自幫她擦眼淚,講:“跟你沒出來幾次,把你惹哭了那麽多次,溫知予,你這樣讓人傳出去,別人會怎麽說我啊。”

    她抽氣,又說:“可是,那我,那我也沒有你認識的那些女孩子好看,我沒她們漂亮。”

    “誰說的。”他說:“之前見你不是就說了嗎,就那次在牌場,你很好看,好看到口紅都不用塗,你不記得了嗎。”

    溫知予含著淚眼望他,像是不信他的話。

    她怎麽會忘,他和她說過的每句話她都記得。

    那天說起她抹掉的口紅,她隻以為是自己塗著太醜,東施效顰,還被喜歡的人看出來。

    她吸了吸鼻子:“真的嗎,我不信。”

    “當然是真的,我從不騙人。”他稍微直了直身,抱穩了她:“怎麽還真哭上勁了,溫知予,你是水做的。”

    她說:“才沒有,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哭。”

    “好,都是因為我,我的錯。”

    他望著她,又抬手,輕輕用手指擦她的眼角:“可我也最喜歡你這個樣子,喜歡你撒嬌,也喜歡你這樣,知道嗎。別哭了,仙女怎麽能哭呢。”

    作者有話說:

    嗚嗚別怪我最近更新慢

    你們沒發現最近的章都很長嗎,雙更章哦

    ,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十三蝸牛h 2個;42917247、春水顛覆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WEIYIHANG, 10瓶;一一一、monitor 5瓶;南溪閱風 4瓶;whisper 3瓶;46794173、言殊、star,drift 1瓶;

    真的很感謝大家的灌溉!看到你們的愛意其實作者超開心的,嘿嘿,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