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作者:羲玥公子      更新:2022-07-23 19:23      字數:4889
  第20章

    稚言帶顧禹謙去的地方是一家武術館, 這一家武術館的老板和她的父親是老朋友,以前年輕的時候在南城公安局做刑警,後來因為受傷所以辭職開了一家武術館。

    稚言從小就被送來這裏學武術, 她主攻散打, 傳統的武術也學過。

    小的時候,這家武術館隻有百來個方, 來學武術的人也不多,後來拓展了跆拳道,柔道等課程, 學生也漸漸多了起來,現在這一棟三層樓都是武術館。

    稚言帶著顧禹謙進來的時候, 一樓的教室裏一群十來歲的孩子正在練跆拳道, 他們直上三樓。

    三樓不是教學的地方,而是武術俱樂部, 這家武術館的老板現在是南城武術協會會長,協會的會員又或者是從這裏學成出師的學生,他們偶爾也會來俱樂部。

    稚言來到後,首先找到了老板跟他打了個招呼,她稱他為林叔。

    林叔看上去五十出頭,雖然個子不高,但肌肉發達,舉手投足都透著習武之人的風骨。

    看到稚言, 林叔顯然很高興,“你這小丫頭, 最近這幾年可是越來越少來了, 怎麽, 研究生讀完了。”

    “嗯, 今年畢業了,工作忙所以都沒什麽時間過來。”

    林叔看到了她旁邊的男人,“喲,這位是?”

    稚言自然而然介紹道:“朋友。”

    林叔笑得意義不明,“你呀,不老實。”

    顧禹謙禮貌地伸出手,“林叔,你好,我姓顧,名禹謙。”

    “你好。”林叔和他握了握手,他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長得好看,皮膚比女人還好的男人,在他眼裏就是個繡花枕頭。

    “顧先生有沒有學過什麽武術?”

    顧禹謙禮貌道:“小的時候學過幾年跆拳道,大學期間學習了近身格鬥術。”

    “哦?”林叔沒想到眼前這個文質彬彬的男人還學過武術,他笑了笑,“有空的話,我還真想領教領教。”

    林叔是南城武術協會會長,又是全國武術比賽的季軍,協會裏幾乎沒人敢跟他比,稚言趕忙道:“林叔,我第一次帶朋友來,你可不許欺負人。”

    “嘖嘖,你看我都還沒說打,你就開始護短了。”

    稚言看了一眼顧禹謙,顧禹謙笑而不語,她說:“林叔,你忙你的吧,我帶他在這裏玩一下。”

    三樓的俱樂部分為好幾個區域,最大的是休閑區,平時會有武術愛好者在這裏交流,另外格開了四個擂台,供俱樂部的成員使用。

    稚言帶著顧禹謙往更衣室走。

    顧禹謙說:“看來你是這裏的常客。”

    “嗯,幾乎是這一家武術館一開業我就在這裏學武術,林叔也是我爸的朋友。”

    “難怪你這麽能打。”

    稚言看著他,“所以,跟我打一場怎麽樣?”

    顧禹謙皺了皺眉,“這該不會是你今天的目的?”

    稚言笑了笑,“可以這麽理解。”

    上次看顧禹謙打架,她心裏麵一直都很想跟他比一場,雖然知道很可能會輸,但還是按捺不住蠢蠢欲動的心。

    兩人換上了運動服,來到了其中一個擂台,稚言穿了一身灰色的運動套裝,紮起了高馬尾,開始做熱身運動。

    而顧禹謙穿了一身黑色的運動服,顯得他的皮膚更加白。

    稚言做完了熱身運動,看著無動於衷的他,“你準備好了嗎?”

    “真的要比?”

    “當然,不然帶你來這裏做什麽?”

    顧禹謙插著褲袋,“看來我是上當了。”

    “你不想跟我比嗎?”

    “不想。”

    稚言有點掃興,隻好問:“原因呢?”

    “一個是我不跟女士打,二是更不想跟女朋友打,三是怕誤傷。”

    稚言還以為是什麽原因,“那要是有女的攻擊你,你怎麽辦?”

    “躲。”

    稚言無奈笑了笑,“顧律師,隻是比試而已,不算打架,再說我以前也經常受傷,就算誤傷了也沒事。”

    “那我也不希望是我傷了你。”

    稚言哭笑不得,這人的紳士風度是進了骨子裏的,但她也不好強求,她歎氣,“你不跟我比試了,那我待會找別人比試,來都來了,你總不能讓我就這麽走了。”

    顧禹謙剛剛大致掃了一眼來俱樂部的人,八成以上都是男人。

    他當然不想看稚言跟別的男人比試。

    他鬆口,“我隻說不跟你比試,但是可以陪練。”

    稚言眼睛亮了,“那你就當陪練吧。”

    顧禹謙看著眼前明顯表現出興奮的女孩,他還是第一次,談戀愛被對方拿捏住,並且一次又一次地打破自己的原則。

    稚言捏拳做準備動作,“如果沒問題的話,我就開始了。”

    “好。”

    稚言先連續打出前後直拳,而後左腿踢出,顧禹謙輕鬆躲開了她的拳,而後側身一閃,躲開了她的側踢。

    稚言不依不饒地發動攻擊,而對方隻防守。

    還真的就是‘躲’。

    顧禹謙的武術功底一看就不差,他似乎能猜到稚言的招式,防守的時候遊刃有餘。

    稚言一邊攻擊一邊道:“禹謙,你這個陪練不合格啊,隻守不攻。”

    顧禹謙格開她的勾拳,“還不到時候。”

    “是嗎?”稚言被勾起了好勝心,她加強了進攻,她先是踢了一個前鞭腿,在對方後退的時候再使出連環後旋踢。

    稚言的功力不淺,連續使用後旋踢,顧禹謙被逼入絕境,他下意識抬腳,以後旋踢來抵擋她的後旋踢。

    顧禹謙從身高上比稚言占據著絕對的優勢,加上她使用後旋踢的時候保留了力度,在顧禹謙用後旋踢反擊的時候,她的腳被踢了出去,整個身形重心不穩,朝著一邊摔下去。

    比試的時候,摔跤受傷那都是家常便飯,稚言習以為常。

    但她沒想到自己最終並沒有摔在地上,而是摔在了一個身體上,而這個墊在他下麵的,自然就是顧禹謙。

    稚言都沒來得及看清,他到底是什麽時候把自己當做人肉墊的,隻知道摔下來的時候,自己一點也不痛。

    她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一時之間愣了神。

    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跟人比試的時候,對方把自己當人肉墊。

    剛經曆過劇烈運動,稚言的呼吸有一點重,兩人距離很近,彼此的呼吸都糾纏在了一起,對方身上的香味縈繞在她鼻尖,帶著一絲荷爾蒙。

    對上他那雙琉璃一樣的眼睛,稚言沒來由地心悸,幾乎要屏住呼吸。

    這是在跟鍾明賢交往過程中,從來沒出現過的感覺。

    她終於明白,為什麽顧禹謙那麽熱衷於荷爾蒙式的愛情,因為荷爾蒙能讓一個人臉紅心跳,能讓她對一個人產生占有的衝動,也會讓一個人在精神上得到極大的滿足。

    她好像也沉淪了。

    顧禹謙抬手,指尖輕輕滑過稚言的臉頰,他的嗓音底層而溫柔,“受傷了麽?”

    稚言回過神,“沒有。”

    她剛想要從他身上起來,顧禹謙的手臂微微用力,又重新把她按回了自己的懷裏,這一按猝不及防,稚言的身體完全貼上了他的。

    唇距離他的不過幾公分,差一點就要親上。

    稚言想起他不與人親吻的條款,趕忙拉開距離,“抱歉。”

    顧禹謙坐了起來,“你沒做錯什麽,不需要說抱歉。”

    稚言耳朵有點紅,她的視線無意間從顧禹謙的淡色的唇掃過,“我都差點親到你了,說句抱歉不是應該的嗎?”

    顧禹謙輕笑,“即便是真的親到了,也不必說抱歉。”

    稚言有些混亂,這人不是在協議上寫明不與人親吻嗎?並且陳欣妍也說過,就是有一次差點親了他,他推開了。

    她有時候完全摸不準他。

    他就像是一盒巧克力,沒打開之前,永遠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稚言!”

    稚言循聲看去,剛剛叫她的是嶽東海,嶽東海以前跟她一起在這裏學武術,後來當了警察,也是這裏的常客。

    稚言站了起來,笑著打招呼,“東海哥。”

    嶽東海走了過來,“林叔說你來了我還不信,特意過來看看。”

    “嗯,很久沒來,過來玩一玩。”

    嶽東海注意到了旁邊的顧禹謙,他眉心一皺,“你怎麽在這?”

    顧禹謙禮貌道:“跟稚言一起來的。”

    嶽東海看向稚言,似乎想等她一個合理的解釋。

    稚言知道嶽東海和顧禹謙不對付,她也沒想到在這裏會遇到嶽東海,“上次看到顧律師打架很厲害,所以想領教一下。”

    “哦?”嶽東海看向顧禹謙,“原來顧律師打架很厲害?”

    滿滿地挑釁。

    稚言有不好的預感。

    顧禹謙自然聽出了對方挑釁的意思,“厲害算不上,隻能用來防身。”

    嶽東海活動了一下脖子,“不如讓我來領教領教。”

    稚言心道糟糕,他本來就看不順眼顧禹謙,這個時候要跟他打,就不是比試那麽簡單。稚言唯一想到的就是走為上計,“東海哥,我想起來我跟顧律師還有點事要辦,先走了。”

    嶽東海並不打算放過這個教訓顧禹謙的機會,“幾分鍾的事。”

    他繼續挑釁顧禹謙,“顧律師該不是怕了吧?”

    顧禹謙臉上帶著笑意,“怎麽會,能跟嶽警官比試,是我的榮幸。”

    於是,情況就朝著稚言也控製不住的方向發展,兩個男人劍拔弩張,不打一架根本就不會罷休。

    稚言倒不是怕顧禹謙打不過,隻是怕他們兩個人冤家路窄,打起架來沒分寸。

    果然,這兩人一開打,就像是某地下拳擊館,每一招都不留餘地,每一招都往對方的要害去。

    剛剛顧禹謙陪著稚言打那是過家家,而跟嶽東海比,那是真刀真槍,要是躲不開,會被打成重傷。

    兩人在擂台上打得如火如荼,吸引了不少人過來圍觀。

    林叔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了稚言的旁邊,“你這個男朋友還有兩下子。”

    稚言想狡辯不是男朋友,但似乎什麽解釋都很蒼白,這個地方她連鍾明賢都沒帶他來,而隻帶了顧禹謙,林叔再怎麽老古董,也看出端倪了。

    稚言幹脆也不避諱,她問林叔,“林叔,你說誰贏的幾率大?”

    林叔看著擂台上身手不凡的兩人,“東海是我的得意門生,而那個小夥子雖然看著像個繡花枕頭,但功夫不錯,我也很難判斷。”

    周圍的人越來越多,甚至連一樓和二樓的學員都忍不住上來圍觀,大家都在感歎,高手跟高手過招,果然很精彩。

    過去二十分鍾,兩人依舊沒分出勝負,稚言的心都揪了起來,她倒不是擔心誰輸誰贏,而是不知道這兩人到底會以什麽樣的方式結束這一場比試。

    總該不會是把彼此都打進ICU?

    擂台上,顧禹謙一拳打在嶽東海的臉上,嶽東海提腿,踢向顧禹謙的腹部。

    兩人都受了點傷,分開了一小會兒,在這大冬天裏,嶽東海隻穿著背心,臉上和裸露的手臂上一層汗,而顧禹謙的鬢角也有汗流了下來。

    嶽東海摸了摸臉上受傷的地方,他胸口起伏,眼睛像是一把利刃,他宛如脫兔,借力朝著顧禹謙使出連環踢,顧禹謙雙臂交叉擋在身前抵擋,退後數步,站穩了腳步,等到嶽東海一落地,他當即抬腿後甩,嶽東海後下腰躲開。

    顧禹謙再順勢一記下劈,腳跟落在了嶽東海的胸骨上,嶽東海重重摔倒了地上,但他並沒有放棄,落地後朝著顧禹謙下盤一掃,顧禹謙重心不穩,也摔在了地上。

    嶽東海迅速爬了起來,顧禹謙也同時起來,還要繼續打,林叔此時上了台,阻止兩人繼續。

    “兩位都是高手,再打下去也沒有意義,這一局比試,我宣布兩人平手。”

    稚言鬆了一口氣。

    為了避免嶽東海繼續找顧禹謙麻煩,稚言在他下了擂台後,拉著他去更衣室換了衣服就溜了。

    出了武術館,稚言道:“抱歉,不該帶你過來的。”

    “今天不是玩得挺開心嗎?怎麽又道歉?”

    “開心?”

    “嗯。”顧禹謙點頭,“很久沒這麽酣暢淋漓地打過架了。”

    稚言想起一開始跟顧禹謙比試,顧禹謙還不樂意,她說:“你想打架可以找我啊。”

    顧禹謙看她一眼,“你不行。”

    “是因為在你眼裏,我是一隻沒辦法跟你匹敵的菜雞嗎?”

    顧禹謙牽起她的手,“在我眼裏你是戀人,就憑這一層關係,我就不可能放開手跟你打。”

    稚言一臉正經地胡說八道,“但打是情罵是愛啊,顧律師。”

    顧禹謙煞有介事道:“看得出稚小姐很愛我。”

    稚言:“……”

    你就當我沒說吧。

    稚言想到他跟嶽東海比試時下手很重,兩人都挨了對方不少下,他舉起顧禹謙的手看了看,果然看到了關節處受傷了。

    雖然平時比試受傷很正常,但也是需要處理的。

    剛好附近也有藥店,“你等我一下,我去買點東西。”

    稚言鬆開了她的手,進了藥店,顧禹謙也跟了進去。她對買跌打藥的經驗非常豐富,可以快速地跟店員說出要買的藥名和牌子。

    從藥店出來,稚言把買來的一袋跌打藥塞給顧禹謙,“你回去把受傷的地方塗點藥。”

    顧禹謙接過她的袋子,“但有些地方,我塗不到,需要有人幫我。”

    “那讓家人幫你吧。”

    “我在南城沒有家人。”

    稚言:“……”

    顧禹謙正式征求她的意見,“我一個人住,所以,要不要去我家?”

    稚言猶豫了幾秒,他們交往才三個星期,如果去對方家裏,這個進展好像有點快。

    顧禹謙示意手上的藥,“幫我上藥。”

    有了一個名正言順的由頭,稚言也不扭捏了,“嗯,好。”

    作者有話說:

    後麵的話,會固定在下午三點更新噠*^_^*

    小劇場

    顧禹謙:我提出去我家的時候,你在想什麽?

    稚言:我在想……今天中午吃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