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v章：01更）

  　　太監來稟, 佟貴妃昏迷了。

  　　康熙急匆匆帶人去承乾宮宣太醫救人。

  　　外麵雷聲太大，佟貴妃醒來後，康熙就帶著人來了永和宮。

  　　*

  　　夜晚, 王蔓菁忽然驚醒, “青越。”

  　　隻是一睜眼, 就看到一張放大的俊臉，王蔓菁腦子瞬間斷片：“三三哥？”

  　　“您怎麽在這？”

  　　天呐，日理萬機的皇上大晚上不睡覺，會嚇死人的。

  　　康熙瞧她一眼, “朕不能來？”

  　　男人瞧她的眼神非常怪，王蔓菁剛想說‘不該’, 瞬間腦子所有思緒回籠，求生欲爆表的王蔓菁趕緊表忠心, “三哥，該，別說不該, 您就是住在這都沒問題。”

  　　“反正整個後宮都是您的。”她隻穿著中衣，睡夢的驚魂似還殘留著。

  　　看到男人後，不得不說，她快飛出去的思緒，忽然就回籠了。

  　　總歸來說，這個時候見到男人，絕對比見到任何人都要有安全感。

  　　她奇怪的是皇帝這麽晚, 為什麽會有空來她這？

  　　王蔓菁本以為她這話說了，男人不笑至少也不應該不高興吧, 結果她還被瞪了一眼。

  　　“你倒是想。”康熙不鹹不淡地道。

  　　仿佛先前的心悸, 都是錯覺一般。

  　　康熙一生經曆的事情太多了, 更善隱忍，他根本沒將先前的情緒放心上，反而皺眉看著‘著粉色中衣，一張粉白臉蛋兒似乎還沒散去驚魂’的女人。

  　　“你又夢到了什麽？”康熙問：“你在家裏也這麽難伺候嗎？”

  　　深刻感受到自己回答不好可能就要被飛來大刀砍斷脖子的王蔓菁；“咳咳咳，三哥，說什麽呢。”

  　　忽然一碗熱水遞過來，王蔓菁也沒管是誰送來的，隻管伸手接住喝了一口，總算感覺整個人放鬆不少。

  　　隻是等她一回頭，王蔓菁差點沒嚇得嗓子都飛起來：皇帝居然這麽有耐心遞水給她。

  　　“三三哥，我自己來就好。”

  　　王蔓菁可不敢期望皇帝伺候她，這是要掉狗頭的。

  　　見男人那雙好看的狹長丹鳳眼看過來，隻好舉手表示自己無害：“三哥，我不難伺候。”

  　　‘嗬。’

  　　男人這一聲低嗬，可太有魔幻作用了。

  　　感覺氣氛不對趕緊找補的王蔓菁：“其實也不是太難伺候，我以前家裏有四個跟我一起長大的丫頭。”

  　　康熙淡淡瞥她一眼；“然後還有你表哥？”

  　　“你娘親李氏？”

  　　“你王李兩家將你捧在手心的外公外婆，兩個哥哥和大大小小寵著你的一大屋子的人？”

  　　王蔓菁見男人臉上一點沒有別的表情，無法判斷他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長久練就起來的求生欲，王蔓菁幾乎是男人說一句，她就跟著點一下頭，以示她的‘忠誠’。

  　　結果砍狗頭大刀來了：“還有你那‘漂亮夫君’張廷玉？”

  　　“嗯……”

  　　話剛說完，王蔓菁看著男人那雙琉璃一般漂亮卻極具有壓迫性的眼珠時，終於發覺自己作死，話說太快了。

  　　覺得自己狗頭還能拯救一下的王蔓菁 ：“也也不一定是。”

  　　王蔓菁吞了吞口水，總覺得男人故意大晚上來收拾她的。

  　　誰知道當皇帝的人，也能這麽奸詐，搞語言陷阱給她鑽的。

  　　結果男人根本不相信她，反而視線極具有存在感和攻擊性地沉沉打量她：“你真的很喜歡張廷玉？”

  　　將自己當成毫無感情機器的康熙：他總算理清楚了這些日子以來女人的反常了，怕是知道‘情絲纏’副作用特意折騰他的。

  　　王蔓菁隻深刻感覺自己身處刀山火海了，這男人怎麽這麽愛翻舊賬？

  　　她雖然都愛翻舊賬，可她是條講理的鹹魚（驕傲jpg）。

  　　男人還顯然不準她逃避，王蔓菁暗暗吞了吞口水，手心都出了不少冷汗。

  　　她暗暗思索：她是要回答真的喜歡呢？

  　　[還是趁機碰瓷一番，說她現在喜歡的應該是‘男人’呢？]

  　　皇帝臉上不給表情暗示的時候，這話太難回答了。

  　　王蔓菁決定實話實話：“三哥，真想聽？”

  　　“你說呢？”

  　　“那三哥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結果男人隻淡淡地瞥她一眼。

  　　就在梁九功和青越都為王蔓菁捏一把汗時，忽然聽萬歲爺道：“欺君之罪，可是誅九族的。”

  　　感覺橫也是死豎也是死的王曼曼索性徹底稀爛；“三哥，我怎麽說都說不過你，你說過進宮後不翻舊賬的。”

  　　“你翻舊賬的時候，不記得這句話。”

  　　王蔓菁氣得牙癢癢：這個男人怎麽油鹽不進的樣子，還這麽難說話？

  　　男人最後還道了一句：“前大學士張英上來折子，跟朕表態，張廷玉明年科舉後就準備娶外祖家嫡親表妹。”

  　　王蔓菁心酸了一下，可心底那一點點小小的漣漪，可比不上她‘感受到脖子上狗頭可能一不小心要掉’的慌亂。

  　　她幹笑一聲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男人又特諷刺地‘嗬’了一聲。

  　　王蔓菁氣得又想將簸箕套男人頭上將他敲暈：太難搞了這個男人。

  　　可王蔓菁萬萬沒想到，男人前麵都是開胃菜，後麵男人才給她準備了致命的大刀：“你表哥當真從未跟你講過什麽嗎？就比如說，當時你陰差陽錯侍寢的事情？”

  　　女人當真對‘情絲纏’毫不知情？

  　　康熙現在被女人折騰得頭痛，更是被她逼得，不得不將她以前熟悉的人和物全給她弄來。

  　　葛爾丹這邊戰事在即，康熙根本容不得自己身上出半點差錯。

  　　十分聰明又敏感的王蔓菁趕緊表態：“三哥，我表哥應該跟我說，皇帝不舒服，讓我‘趕緊去侍寢’嗎？”

  　　說完，王蔓菁就感覺被瞪了一眼。

  　　不過這頂帽子不能扣上去，她還反問道：“三哥，你也看到我多喜歡‘漂亮夫君’了，我真想跟‘他’一起，何必將自己弄得這麽狼狽，又是失去了‘女人最重要的貞潔’，又弄大‘自己肚子’讓‘漂亮夫君’喜當爹爹麽？”

  　　康熙本來不生氣的，偏偏她這句話一說，他心底被什麽敲了一下，似有一雙小手攥緊心髒，還扭轉了幾圈。

  　　瞬間有一絲疼意劃過心頭。

  　　他憋悶道：“你就這麽嫌棄朕？”

  　　感覺自己簡直‘十萬八千個冤枉’的王蔓菁：“三哥，絕對不敢，婢妾高攀都不敢說，還怎麽敢嫌棄？”

  　　這話真是越問越氣。

  　　康熙最後倒是打消了‘女人知道‘情絲纏’作用，故意折騰他’的想法。

  　　最後康熙生了一肚子悶氣離開了。

  　　王蔓菁見男人離開後，還在後麵問一句：“三哥，青黛幾個什麽時候來？”

  　　男人非常氣人，直接說了一句：“朕都不高興，你還想朕按你期待給你送人來？”

  　　說完，外頭就響起一陣送駕聲：“恭送萬歲爺，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滿臉懵逼的王蔓菁：問題是您也沒留下來，讓我逗您開心啊。

  　　[男人果然年紀大了也有更年期，翻臉比翻書還快。]

  　　王蔓菁暗想：男人自己多半喜歡‘未來和妃瓜爾佳氏’，可不知道在她那裏受了什麽氣，結果跑來她這裏給她丟刀子？

  　　不過經過男人這麽一折騰吧，這一晚，王蔓菁後麵睡了一個美美的好覺。

  　　她後知後覺感覺，她可能有dm屬性，被男人折騰一通，她反而還能睡個好覺了

  　　*

  　　今年入冬以來，除了飄飄揚揚的大雪外，雷電天氣也格外多。

  　　安徽桐城張府，夜晚燈火通明，張廷玉長身玉立立在燭火前，聽著外頭雷聲銘銘，久久無言。

  　　根根修長漂亮的手指泛白，點在空白的絹帛上，這是一副未完成的新婚洞房圖，最後卻塵封不能再見。

  　　於他而言，即便隻是完成未完成的畫卷，也是誅九族的罪過。

  　　張廷玉以前不怕雷雨天氣，卻因為有人怕，他便也變得怕了。

  　　張英走進來，親自遞給兒子一封書信。

  　　看著自己最自豪的兒子，歎氣一聲：“我托了京城往日的學生問過，密娘娘……，進宮後三日就冊封為了貴人。”

  　　“想必，萬歲爺是極其寵愛她的，她又有子嗣傍身，人也聰慧，怎麽也不會差的。”張英看著兒子那張好看的俊臉瞬間更白，感覺嘴巴有點發緊。

  　　這種局中人看不透的，局外人卻認為是最好的結局了。

  　　張廷玉好久沒聽到心底姑娘的消息了，大家都作為一個禁忌，從不在他耳邊再提。

  　　他忽然聽到父親提起娘娘，眼眶隱隱有濕潤感劃過，臉上卻帶著幸福的微笑。哪怕多聽一聽她的消息也是奢侈：“娘娘聰慧，真想討好萬歲爺，想必也也不會是難事。”

  　　[亦如當日對他，真想討好他時，才深感娘娘七巧玲瓏心。就是哄他，都明明白白哄。]

  　　[被一個人偏愛才感多幸福，當所有偏愛消失時，想想也是歡喜。]

  　　他鼻頭酸，卻是笑得極好看。

  　　張廷玉一直在想，當初第一次見麵，姑娘表麵說是‘他未婚妻’，實際上轉頭就讓丫頭告訴他‘他們萍水相逢’。

  　　親自救起他，‘未婚妻’說法，也隻是她找個借口接近他而已。

  　　既然都這麽膽大了，為什麽不撿他回去，就跟他成婚了呢？

  　　真的當時就成婚了，即便後麵真相揭開，萬歲爺即便是天下至尊，又能公然搶奪臣妻麽？

  　　張廷玉心口悶痛。

  　　他一生為規矩所束縛，為孔孟之道所踐行，獨獨這一件事上，他有點痛，要是當日遵從內心早日與她成婚，就不會有後麵的事。

  　　他對那姑娘也無奈 ，既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說是他未婚妻’，為什麽就不再膽大一點，將他直接撿回去就大婚呢？

  　　他有點遺憾。

  　　可能最愛的是心底姑娘堅守的底線，道德，規矩。

  　　遺憾，也因她堅守底線成了遺憾。

  　　娘娘一直說‘對他一見鍾情’。

  　　殊不知，他若不是一見鍾情，若不是因她所救，又怎會同她一道回去？

  　　轟轟轟。

  　　外邊雷聲響徹，他感覺心底一動。

  　　張廷玉耳邊回蕩著那句‘皇妃可以有很多個，皇子也可以有很多個’，眼眶微微濕潤，所有的榮華富貴，終究沒能親眼看著放心。

  　　“廷玉廷玉。”耳邊回蕩起父親的聲音，張廷玉才回過神來。

  　　張英不得不耳提麵命道：“為父給萬歲爺上折子，萬歲爺已批下了，允許你晚一年科舉後再與你表妹定下婚約。”

  　　張廷玉久久無言。

  　　張英不得不拍他背：“娘娘當時離開時，也希望你好好對待夫人。你嫡親表妹，更是不能辜負她。”

  　　張廷玉覺得嘴巴一緊，呼吸都憋悶起來：“就是嫡親表妹，又如何能……”

  　　隻是他話剛一落，就見父親狠狠瞪他一眼：“你怎麽榆木腦袋？你難不成守著一個念頭，一輩子不婚嗎？”

  　　他還未來得及表態，他父親拍拍他背，“好好想想吧，你想讓張家陷入萬劫不複麽？”

  　　，，，

  　　（v章：02更）

  　　書房裏瞬間寂靜下來。

  　　轟轟轟。

  　　又一陣雷鳴聲響起。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

  　　張廷玉還未來得及抬頭，耳邊就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表哥。”

  　　姚宛如帶著丫頭送了食盒進來，親自將她做的煲湯打開，微笑道：“這麽晚了，該休息了。”

  　　張廷玉一見是表妹，身體瞬間緊繃起來。

  　　他想避開表妹接近，又想到心底姑娘離開時那句話‘聽說不管誰做夫人，都要尊重夫人的男人才是好男人，你能做一個好男人嗎？’

  　　他不能做一個好男人。

  　　但是他能做一個好表哥。

  　　張廷玉嘴唇微動了動，那張白皙如玉的俊臉在燭火下，越發俊美如畫：“宛如，你知道我心思的，一個心有所屬的人，如何能給你幸福？”

  　　“你是我嫡親表妹，表哥比全天下任何男人都希望你嫁給好男人，而不是將光陰浪費在我身上。”

  　　姚宛如是他親外公姚孫森的族孫女，也是當今大司寇姚文然女兒，家世出生比誰都不差。[注]

  　　她長相溫婉如玉，性情更是溫柔。

  　　張廷玉很早就知道表妹愛慕他，可他們兩人性格太類似了，要有感情早就有了。

  　　張廷玉是個很有主見的人，從小就聰明絕頂，是大學士張英最出色的兒子。

  　　在感情上更苛刻，他深刻知道自己性格，所以即便從小有很多人都誇讚他，但是他身上從來‘沒有任何婚約’在身。

  　　如今他心底有人，就更談不上能對他視如親人的表妹有任何男女之情了。

  　　姚宛如看表哥這樣子，笑了：“表哥，你不用怕我，你想娘娘，就想娘娘，我陪你一起想。”

  　　姚宛如對能讓表哥動心的小娘娘可感興趣了。

  　　她愛慕了這麽久的表哥，任憑怎麽示好都沒能讓表哥動心，這小娘娘救了表哥一命，才相處多久，就讓表哥心都飛了。

  　　她自己謹慎禮儀，對這種奇女子，別提多好奇了。

  　　張廷玉聽了表妹的話，隻感頭痛：“你何必呢？”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要有特殊的感情，早有了，未來我們相處得久，也隻有兄妹之情，而無特殊男女這情。”

  　　張廷玉頭疼道。

  　　姚宛如雖然溫柔卻固執，她微笑著問：“那表哥，明知道跟娘娘無結果，不也堅守麽？”

  　　“這哪裏能一樣？”

  　　張廷玉真的是很頭疼，這是他嫡親的表妹，哪裏能辜負她？偏偏全家人包括表妹自己都心甘情願往上跳。

  　　無奈之下，他幾乎是壓著無奈問：“你這樣，真的不後悔麽？”

  　　姚宛如反問：“你這樣守侯娘娘，不悔麽？”

  　　“此生不悔。”張廷玉幾乎是沒任何猶豫道。

  　　姚宛如也微笑道：“我也不悔。”

  　　“表哥，娘娘救了你，不單是你的恩人，也是我的恩人。”她聲音溫潤得如玉一般：“表哥，她能帶給你快樂，便也是我最想守候的人。”

  　　見表哥很抵觸，她微笑道：“表哥，你不想成婚，表妹替你守護你的感情，咱們不成婚，隻應付好萬歲爺的問責可好？”

  　　“我不需要你回應我，我隻想要你好好活著。”

  　　張廷玉隻感頭疼，大丈夫如何能讓一個好好的女子為他這般，這次是強烈訓斥道：“人都要為自己好好活著，以後再不許說這種話。”

  　　最後姚宛如自然是毫無意外地跟以前一樣，她再一次被冷漠地趕到了門外，書房門砰一聲被從裏麵關上。

  　　她眼角掛淚：[表哥，我隻是想守護你，像你守護娘娘一樣。]

  　　*

  　　在南方安徽發生的事情，王蔓菁自然不知道。

  　　時間轉眼一過，兩天過去，今兒整個後宮都飄紅掛綠，‘佟貴妃封後大典’開始了。

  　　宮裏從早上開始，就好一陣喜慶，歡歌載物，敲鑼打鼓，基本就沒有停過。

  　　本來文武百官和皇帝三千佳麗都是要去跪拜‘皇後冊封儀式’的，王蔓菁得虧因為月份太大了，皇帝特別給了恩旨，隻讓她去參加祭祀大典後，就可以先回來休息。

  　　王蔓菁有心想給‘新皇後’麵子，偏她腳踝真有點水腫，她也不可能撐得住跪大半天等著各種禮儀過去。

  　　何況她就是一鹹魚，自然是怎麽舒服怎麽來。

  　　王蔓菁回去時才下午，偏偏就下起濛濛細雨。

  　　青越扶著她，以為她難過，急忙安慰道：“小主，萬歲爺雖然冊封了皇後娘娘，萬歲爺最在乎的還是小主。”

  　　感覺丫頭比她還會碰瓷的王蔓菁：“你是哪隻眼睛發覺，皇上在乎我？”

  　　[男人每次看到她，都恨不得用眼刀子刺死她，這些人選擇性眼盲嗎？]

  　　[她敢保證，男人因為‘情絲纏’，估計是恨死她了。]

  　　青越小心扶著小主，第一次感受到小主是不是對陛下有什麽誤會：“小主，宮裏都知道，您現在是後宮最受寵的後妃。”

  　　實無語王蔓菁：“要我真是最受寵的後妃，我想要青黛幾個進宮，你家陛下早就給我送來了，用得著我嘴皮子磨破都沒成功？”

  　　被堵得啞口無語的青越：……？她怎麽發覺小主嘴巴這麽鋒利的？

  　　知道小主難過上次盆栽的事情，她不得不安慰道：“小主，上次盆栽的事情，是奴婢們疏忽。”

  　　“萬歲爺大發雷霆，想必不久，應該就能將小主想要的人送來的。”

  　　青越還有點酸澀：小主進宮對一起長大的丫頭都戀戀不舍，要是她們真的進宮了，她又何去何從呢？

  　　她還是因得了小主的恩典，才能進宮的。

  　　對此十分不信任的王蔓菁：“要皇上真這麽好，我就跟他姓，還認他當……”‘爹’字到底未說出口。

  　　滿臉目瞪口呆青越：“當……當什麽？”

  　　[小主您不是萬歲爺後妃嗎？]

  　　青越是理解不了王蔓菁的思維的，在她心底，認人家當‘爹’可比做人家後妃，她要尊重對方得多。

  　　而且男人這麽幾天沒理她了，她也有理由相信，多半‘青黛’幾人進宮的事情泡湯了。

  　　誰知道剛一走到西配殿，忽然一聲熟悉的叫聲傳來：“小姐……”

  　　王蔓菁一聽到這聲音，鼻頭就一酸，接著就幾個熟悉的懷抱抱了過來。

  　　看著熟悉的青黛青竹青桃幾個，王蔓菁心底被巨大喜悅充斥，她臉上都是歡喜：“青黛青竹青夏青桃，真的一個不少給我送來了？”

  　　至於剛剛還說要認誰為爹這種話，打死她也不承認自己說過什麽。

  　　被巨大餡餅和喜悅砸得暈乎乎的王蔓菁：“你們怎麽來了，一點消息都沒傳來？”

  　　同樣看到小姐鼻頭一酸的青黛青竹青桃青夏：“娘娘，都是萬歲爺大恩，奴婢們到京城後，就先在宮外收到您的各種美容用具後，最後才讓隆科多大人送奴婢們進宮的。”

  　　居然還美容用具都給她送進宮來了？

  　　王蔓菁滿臉驚歎，轉眼就見整個西配殿擺放了四五個箱子，她十分歡喜地上前一打開，就見了好些個熟悉的用品，有她的玉輪，美容撓撓，按摩刷等等。

  　　“哈哈，謝謝三哥。”王蔓菁真的是滿心歡喜。

  　　青黛幾個還是內務府的太監送來的。

  　　內務府周海滿臉諂媚：“娘娘，這是萬歲爺特意給了恩典，吩咐將青黛幾個姑娘特意以奶娘婢女的名義給送進來的。”

  　　“萬歲爺的意思，幾個姑娘是專門送進宮來伺候娘娘生產的，算是額外開的恩典，倘若犯錯後，當同宮女的待遇賞罰一致。”

  　　到現在都依然十分震撼的周海：“另外，萬歲爺還有旨意，青黛幾位姑娘，先按娘娘的二等丫鬟領月俸，後頭等娘娘生產後，幾位姑娘能不能留在宮裏，得看表現。”

  　　王蔓菁就知道男人不好打發。

  　　她還能不知道，她幾個丫頭跟她一樣是漢人，做宮女‘不符合身份’。

  　　她還是朝周海道：“我知道了，謝謝萬歲爺。”

  　　王蔓菁一番謝恩後，就將人趕走了。

  　　因為她江南娘親，表哥和大哥小哥分別都給她來信了。

  　　跟著來的，還有她外公外婆一起送進來的好大一疊銀票。

  　　王蔓菁那邊滿心歡喜看信，剛跟青黛幾個分析完宮裏局勢。

  　　夜晚，不過剛吃過晚膳。

  　　咚咚咚。

  　　外頭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小海子滿頭大汗急跑進來，滿臉麵白得跟麵粉一樣：“小主，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