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莊婧溪你也有害怕權利===
作者:白團小芋圓      更新:2022-07-22 23:15      字數:2047
  第227章 莊婧溪你也有害怕權利===

  江寒鈺轉過身,目光落在莊婧溪身上。

  女子身量小,他的衣袍將她從頭到腳裹了個嚴嚴實實,隻露出了一個腦袋。

  而此刻她低著頭,他隻能看見她的側臉。

  也許是他看錯了,也或許是被火光照著的緣故,她的臉頰依稀瞧著有些紅。

  江寒鈺心情極好地彎了彎唇,在她身邊陪著她烤火。

  他有時候會看外麵未停的雨,但大多數的時間,他都是在看莊婧溪。

  莊婧溪假裝察覺不到他滾燙的視線,輕咳一聲,眼睛隻能盯著趴在她腳邊的小狐狸初九。

  這一聲輕咳,卻讓江寒鈺驟然變了臉色,“你怎麽了?”

  莊婧溪搖搖頭,目光快要把那隻小狐狸看出個窟窿,“……沒事,這點雨不會讓我生病的。”

  原先穿著濕衣服還不好說。

  現在她都穿著江寒鈺的衣裳了,半點冷都感受不到,又哪裏會生病。

  江寒鈺瞧她語氣篤定不似敷衍,驟然緊擰的眉頭才鬆了鬆。

  莊婧溪一邊烤著濕了的外衫,一邊抬頭去看外頭的雨。

  這雨是來得急促,也不知要下到何時去。

  短時間內,怕是不會停的。

  她轉過頭去看江寒鈺,手指下意識的抓緊了衣袍,好半晌才道:“江寒鈺,多謝你。”

  江寒鈺不想聽到她如此客氣的話,不甚在意地擺擺手,卻還是將心底的話說出了口,“以後莫要這樣同我道謝。”

  “太客氣了,聽著沒誠意。”

  聽著也不舒服。

  好像他和她之間,永遠都隻能這麽客氣。

  莊婧溪沉默了一下,眼底跳躍著星火,“好。”

  她隔著雨霧看外頭的竹葉。

  竹子被雨水侵染過,卻依舊不影響它的蒼翠挺拔。

  眼前劃過一道極細的白光,那是閃電。

  尖銳刺耳的雷鳴聲在耳邊響起,莊婧溪蹙了蹙眉,卻沒說什麽。

  江寒鈺一直在看她,所以自然看到她皺起的眉頭。

  早在閃電亮起的時候,他其實就想捂住她的耳朵。

  隻是她和他目前的關係,還不允許他做如此親密曖昧的動作。

  因此,江寒鈺也隻是頓了頓,眼底倒映出她姣好的側臉,他問:“怕嗎?”

  他猶豫了一下,半晌後才道:“若是害怕,可以躲到我身後,也可以抓著我的胳膊。”

  他一向算無遺策,遇到她之後,卻是有許多的意外發生。

  譬如他一直喜歡將想要的東西牢牢攥在手心,但是在麵對莊婧溪的時候,他是沒辦法的。

  她瞧著好像永遠波瀾不驚,但江寒鈺又怎麽會不知道,那不過是她的麵具罷了。

  莊婧溪攤開手,倒是搖頭笑了笑。

  她的笑容有些複雜,談不上愉悅,卻也不算生氣,沒眼睛劃過一抹微光,也不知道因為這句怕嗎,想起了什麽深埋在心底的往事。

  莊婧溪唇角揚起一抹釋然的弧度,用一種旁觀者的角度,去看自己的上一世,“其實我從前,也是很害怕打雷的。”

  不是原主怕。

  是她自己怕。

  她是組織培養出來的一把刀,很小的時候,就接受過非人的訓練。

  為什麽她什麽東西都會呢?

  譬如做飯,譬如自己製作抹在臉上的東西。

  再譬如醫術。

  除了身為棋子這些必須學之外,便是這些東西,她隻信自己做的。

  凡是經由他人之手碰過的東西,稍不注意,怕是命就沒了。

  她遭受過這種暗算,自然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江寒鈺漆黑如深潭般的眸子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

  他看著莊婧溪那雙如琉璃般沉靜的眸子,覺得一直以來籠在她身上的那層霧,又散開了一角。

  他薄唇輕啟,問身旁的姑娘,“那你現在還怕嗎?”

  莊婧溪沒說怕,也沒說不怕,隻是微不可見地帶著歎息聲道:“我怕它,它就會停下來嗎?”

  “再怎麽害怕,也不能改變什麽。”

  小孩子哪有不怕打雷的?

  她那時年紀很小,被雷鳴聲嚇得直哭。

  可是有什麽用呢?

  哭泣和害怕隻會讓她迎來更殘酷的訓練。

  她越怕,她身上的訓練量就越多。

  習慣了害怕也是無用的日子,自然就能平靜地與自己的恐懼和解。

  江寒鈺伸手拂去她身上的落葉。

  她頭上還落了一朵小小的淺白色的花,江寒鈺原本想順手拈去的,但不知出於什麽原因,到底隻是拂開了旁邊的落葉。

  他看著莊婧溪的側臉,平靜地道:“你可以害怕。”

  素來眉眼冷冽,聲音疏冷清寒,仿佛與熱鬧塵世格格不入的人,一開口到底是泄露了幾分自己的真實情緒。

  他看著莊婧溪垂在肩頭的青絲,似是要挑破她這張看似麵對什麽都波瀾不驚的麵具。

  他道:“你也是人,你也有可以害怕的權利。”

  “從前那些人不允許你膽怯,不允許你哭,但在我麵前,你不必如此費盡心機的隱藏自己。”

  “我能坦然地在你麵前摘

  莊婧溪手指微僵。

  她不知道江寒鈺隻是在說她可以告訴他,其實她也會有恐懼的東西。

  叫她不必強逼自己與恐懼和解。

  還是他看穿了她藏在心底的其它東西所以意有所指。

  但是她看了很久的雨之後,聽著耳邊似乎沒有停歇的意思的雷鳴聲。

  到底是伸出手,拽住了江寒鈺的胳膊。

  她拽的很用力,江寒鈺卻並未露出什麽吃痛的表情。

  他隻是看著莊婧溪,另一隻手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他明明沒有說什麽安慰的話,莊婧溪卻莫名覺得驚懼的情緒被安撫了不少。

  她甚至朝他露出了一個無可奈何的神情,“你那哪是自願摘繼續戴的。”

  “你被我揭穿了廬山真麵目,卻要我主動在你麵前不隱藏自己。”

  她嘴角往下一撇,拽著他胳膊的那隻手卻沒有鬆,“江寒鈺啊江寒鈺,哪有這樣的道理?”

  江寒鈺唇角浮現出了一絲笑意。

  他揚眉,心情極好地欣賞著她略帶幽怨的神情。

  他緩緩勾起唇角,聲音裏漾著愉悅的笑意,“我早就揭下了麵具,你這張麵具卻戴了許久。”

  “譬如你的身份,你到現在都還藏著,我若不開口,你就繼續若無其事地同我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