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塌房===
作者:白團小芋圓      更新:2022-07-22 23:15      字數:2079
  第221章 塌房===

  莊謹之和趙惠蘭的想法,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還真是好算計。

  女兒家最要緊的便是名聲,他們偏偏就盯上了這兩個字。

  可惜,還未等他二人商量出個具體的計劃來,這麻煩就上門了。

  莊謹之還未看到莊婧溪的熱鬧,他自己卻是獵狐未成反惹一身騷。

  邵京城這幾日,發生了一件大事。

  來往的小販市民,都在議論著此事。

  “哎,你聽說了嗎?有個婦人跑去暗娼館抓奸,本來是想抓自己丈夫的現象,這門一踹,誰曾想自己的丈夫沒抓到,倒是抓到了那國子監的徐夫子。”

  “聽說了聽說了,當時徐夫子和嗎娼妓正盡興著呢,突然被人踹門,徐夫子的臉色都白了。”

  “嘖嘖嘖,真是惡心,我朝律令,禁止文人狎妓,這徐夫子竟然還知法犯法!”

  “虧他成日裏一副自有文人風骨的樣子,好似天底下就他最清白正直,竟然做出了這等為老不尊的事,真是惡心!”

  那國子監的徐夫子,人人都稱他為清風君子。

  他和莊謹之亦師亦友的情誼,也曾受萬人稱讚。

  徐夫子不止一次地在人前誇過莊謹之。

  他曾言自己身為夫子,有時候還要從莊謹之身上學到不少東西。

  從前人人說這是徐夫子這個做老師的教得好。

  莊二公子莊謹之則青出於藍更勝於藍。

  人人都道這二人是如清風青竹,寧折不彎,是世間難得的君子。

  提起徐夫子,就會想到莊謹之。

  而提起莊謹之,自然也會想到徐夫子。

  二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從前莊謹之跟著徐夫子,沾了不少的美名。

  如今徐夫子聲名狼藉,從前累積的美名盛讚毀於一旦,莊謹之又怎麽可能獨善其身呢?

  “你們說,徐夫子為老不尊,這莊二公子,就真的是個清清白白的君子嗎?”

  “我看不見的,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二人如此惺惺相惜,指不定私底下約著做過不少齷齪事。”

  “你們說,莊二公子會如何看待他這位恩師呢?徐夫子可是說過莊二公子不少好話啊!”

  “誰知道呢?反正我是不相信莊謹之是真的無辜,天曉得他和徐夫子是不是握著對方的把柄,才裝出一副亦師亦友的虛偽模樣給咱們看。”

  “閣下言之有理,嘖嘖嘖,什麽君子,呸!不過是沽名釣譽罷了,惡心!”

  僅僅一日,莊謹之的風評就驟然下降。

  倘若日後他再行差踏錯,隻怕名聲就要真的一敗塗地了。

  莊府。

  莊謹之緊緊地捏著手裏的白玉茶杯,臉色是前所未有的陰沉。

  仿佛是醞釀著狂風驟雨,教人冷得直打哆嗦。

  眼下已經入秋有幾日了。

  狂風席卷著外頭的芭蕉葉,嗚嗚的聲音,聽著不像秋風來襲,倒像是厲鬼索命。

  便是晴天白日,也沒來由地令人瘮得慌。

  莊謹之眼中氤氳出一抹殺氣,問自己身邊的小廝,“查到消息是誰先提及我的嗎?”

  小廝搖搖頭,回起話來也是膽戰心驚,“說起您的人太多了,查不到源頭是誰。”

  莊謹之的神色更冷了些。

  握著茶杯的手也愈發用力。

  他眉眼低垂著,誰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麽。

  他又問:“先前去暗娼館鬧事的那個女人,查到了嗎?”

  聽聞此話,小廝的腿打顫得更為厲害。

  他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不停地對莊謹之磕頭,“小的該死是小的無用!”

  “那女人小的也去查了,也曾讓人將那女人的相貌畫出來,可我們查了這麽久,卻是還沒有將人翻出來。”

  下一瞬,杯盞落地的碎裂聲響起。

  外頭陰雲密布,連帶著將屋子裏,也映照得如同黑夜一般,陰沉沉的。

  莊謹之的右半張臉,籠在黑影之中,教人看不穿他的神色。

  燭光搖搖晃晃,他的神情也因此明明滅滅。

  但,即便不仔細去看,也能知道,此刻的他必然是在盛怒之中的。

  莊謹之越是生氣,語氣反而越是溫和,不見半分歇斯底裏。

  他聲音明明很淡,卻叫人隻覺得喉頭發緊,“這個邵京城就這麽多人,不過一個婦人,還能憑空消失?”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直將那小廝嚇得磕頭如搗蒜。

  外頭的人都道莊二公子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最是溫和好說話。

  但熟悉他的人卻知道,他發起脾氣來,不顯山不露水,在麵無表情之間,就能將人嚇得膽顫心驚。

  何況二公子的手段,他們也是知道的。

  從前有一個管事的貪墨了銀子,任旁人怎麽審問,他就是咬牙不鬆口。

  直到莊二公子出了手,那管事的才將一切事情都交代了。

  順道還將同夥也一並說了出來。

  小廝那時候,是見到過那管事的慘狀的。

  膝蓋骨都被生生挖去了,被人架著,一雙胳膊無力地垂落下來,也不知斷了沒有。

  從那日起,莊府的人便知道,別看二公子溫和好說話,他眼底,是最容不得沙子的。

  如今二公子名譽受損,他們卻連始作俑者是誰都查不出來。

  小廝怕等待著他的,就是被挖去膝蓋骨。

  此刻自然是痛哭流涕地喊著救命。

  莊謹之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哂笑道:“你喊什麽饒命?叫人聽了去,還以為我怎麽對你施以極刑了。”

  小廝便連饒命二字,都不敢再繼續說下去了。

  隻是他的身子依舊抖如篩糠,兩腿不斷打著顫。

  莊謹之冷眼看著,不耐地擺了擺手,“下去吧。”

  如此不堪大用,膽小如鼠的人,留在這兒,也著實是惹人心煩。

  小廝忙露出了一個感激涕零的笑,慌忙退了出去。

  莊雲衍蹙著眉,也是一臉難色,慢慢走到了莊謹之麵前。

  他臉上的傷,已經結了痂,但眉宇間,卻沒有了之前的溫潤。

  從前總是掛在臉上的笑容,如今也少了幾分,倒是多了兩分落寞孤寂。

  他看著莊謹之,眉眼複雜,將手落在對方肩上,“二哥,外頭的事我都聽說了。”

  “你也是遭了無妄之災,那些人的混賬話,你莫要放在心上。”

  無妄之災?

  莊謹之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抬眼去看莊雲衍,“三弟,你太天真了。”

  “什麽無妄之災,此事本就是衝著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