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深夜時分, 市妖局接到報案的時候，都有些詫異。

  　　報案的是一隻貓，就是一隻普通的沒有開靈智的貓。

  　　在值班接線員接到報警電話, 發現了不對的時候, 就將電話轉到了市妖局這邊。

  　　電話那頭，那隻貓大聲喵喵叫，聽起來焦躁不安，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市妖局接到轉來的電話，都有些哭笑不得，就算是貓打來的電話，轉到他們這裏他們也沒辦法聽懂一隻沒開靈智的貓的貓語啊。

  　　這隻貓真的是很焦慮, 見他們聽不懂，貓叫聲開始逐漸變得淒婉拉長。

  　　想到單位裏本來就有一隻小貓，值班的同事一邊耐心的不斷重複讓那隻貓不要掛斷，另一邊迅速撥通了丁有財的電話，試圖讓小貓精緊急加個班。

  　　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妖警的話，報警的貓真的不出聲了, 在等待著另一邊再來一隻貓。

  　　大晚上的, 丁有財和自己外甥吃完了火鍋之後, 又回家陪他看了會電視，現在都已經睡死過去了, 一下子聽到了單位特定的鈴聲, 毫無防備驚雷一般在耳邊炸響，下一秒, 狸花小貓刷的一下睜開了眼, 懵逼的看著夜空。

  　　“啥？”

  　　一邊夜光鬧鍾的時間顯示已經淩晨一點了, 丁有財緩了緩自己剛睡醒空空的小腦袋, 伸出一隻貓爪摸索著接起了電話。

  　　“……是我，對，怎麽了？”

  　　那邊簡單的三兩句說了下情況，然後直接讓那邊的貓對這邊小貓警員講。

  　　那隻報警了的貓原本正急的來回踩爪，在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的時候，貓一瞬間豎起了耳朵，貓眼盯著手機，一錯不錯。

  　　不一會，電話那頭的聲音再一次響起：“歪，你好，我是市妖局丁有財，請再次描述一下你此時的情況。”

  　　報警貓：！！！！

  　　是有財啊！

  　　電話那頭帶著些朦朧睡意的聲音正是他們小區裏最出息的貓丁有財。報警貓雖然沒有完全開靈智，但是已經能夠聽懂一部分人話了，現在聽著熟貓的聲音，報警貓更加大聲的喵喵叫起來，

  　　“喵喵喵哇！！”

  　　狸花小貓趴在床上，聽著那頭貓語調多變急切的貓叫，不由得豎起耳朵，這調調，怎麽這麽熟悉？

  　　狸花小貓踩了下爪，突然間想起來，這不是麥穗嗎！

  　　“麥穗？是你嗎？”

  　　電話那頭：“喵哇喵哇！！！”

  　　就是我啊！

  　　麥穗貓熱淚盈眶。

  　　丁有財迅速的爬起來，變成了人型，一邊接著電話一邊換衣服：“發生什麽了？你別著急，我馬上就過去啊！”

  　　說著，丁有財已經衝出了家門。

  　　報警電話一直沒有掛斷，丁有財很快穿過兩棟居民樓，來到了麥穗家裏，開始按門鈴。

  　　還沒等門鈴響完，門就被打開了，門後麵跳出來一隻虎斑貓。虎斑貓的貓眼睜的圓圓的，大晚上的整隻貓都看上去精神的很，她見丁有財進來，立即帶著往房間裏跑去。

  　　主臥裏，一個女人正安安靜靜的躺著，遠遠的看上去像是睡著了，然而湊近一看，這女人睜大了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她的手臂出現了多條血口，一旁還放著一把水果刀。

  　　丁有財倒吸一口氣，這不是陳老師嗎？

  　　陳老師這是……自殺了？

  　　丁有財也不敢輕易挪動陳老師，不過看樣子傷口不深，隻是割破了皮膚淺層，有的甚至隻是一個淺淺的血線狀傷口，隻不過傷口的數量不少，丁有財拿出手機，撥通了急救電話。

  　　麥穗早就在一旁急的喵喵叫了，時不時的拿那隻白色的貓爪去拍自家人類的臉，想要把她給叫醒。

  　　要不是她晚上過來看看，發現這邊的血腥氣，這人類還不知道會不會在她早上過來的時候直接涼了。

  　　麥穗很後怕，虎斑貓毛茸茸的貓臉在年輕女人的臉上蹭了蹭，眼中滿是難過。

  　　“喵……”

  　　你怎麽受這麽多傷啊。

  　　白天的時候不都好好的嗎？虎斑貓很是自責，她想不起來白天的時候她家人類身上有沒有傷口了，她隻顧著吃高檔貓罐頭，她一點都不是一隻合格的貓。

  　　等待的過程中，丁有財看看被麥穗放在一邊的手機。手機根本沒有解鎖，是麥穗直接撥通了緊急求助電話。之前和麥穗在一起玩的時候，她教過麥穗好多遍，麥穗記住了這是報警電話，沒想到竟然用在了這裏。

  　　麥穗是一隻很出色的貓，雖然現在還沒有開靈智，但是已經表現的很優秀了，附近的貓們都猜測這麥穗估計在下一次仙考之前便能夠開靈智，有自己的身份卡。

  　　不一會，救護車便開過來了。丁有財看陳老師狀態不對，所以也沒有叫人類的醫院，而是急救電話打給了一家綜合醫院，畢竟這種淺層的傷口怎麽會導致瞳孔渙散神誌不清啊。

  　　丁有財和麥穗一起上了車。

  　　車上一個醫生看到麥穗的時候，往這邊遞了一個藍色消毒棉布貓服，言簡意賅道：“穿上，防掉毛的。”

  　　畢竟又到了換毛的季節。

  　　丁有財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的東西，有些新奇，隨即伸手把麥穗給撈過來，開始把衣服往麥穗身上套。

  　　不一會，麥穗就變成了一隻帶著帽子，身上穿著消毒罩子的貓了。

  　　麥穗的體型比丁有財大一些，此時她有些略微不適應的將貓爪踩在地上，然後再抬起來，貓腦袋歪著看看自己的腳。

  　　有種沒踩在實地是上的錯覺，畢竟已經隔了一層防護罩，像是平時跟她家人類出門穿著雨衣時候的感覺。

  　　小貓貓抿起貓耳朵。

  　　急診室的醫生深夜接到了這個病例，都過來一起查看，不論是妖族還是人族，看到這種情況都有些皺眉，

  　　“這已經不是第一個這樣的人了，上個周不是也有個嗎？”

  　　丁有財聽了，頓時往那邊看去，急忙道：“醫生，還有別的這樣的病例嗎？”

  　　醫生點點頭：“上次也有一個，不過那個可比這個幹脆多了，對著自己的手臂一刀劃下去，要不是自己舍友當場發現握住她的手不讓她劃第二刀，估計那小姑娘當場就沒了。”

  　　丁有財聽得心有餘悸，然後又看看還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陳老師，心裏重重沉了下去，

  　　這到底是怎麽了？

  　　陳老師是個很溫柔樂觀的人類，平時對學生們也都很好，大家都很喜歡她的。

  　　難不成最近遇到什麽困難了？

  　　醫生將人帶去急救，丁有財和麥穗坐在外麵枯等。

  　　麥穗耷拉著貓耳朵，看上去很是頹喪的樣子。

  　　丁有財不由得問道：“陳老師這樣總該有個預兆吧，這人好好的怎麽可能突然劃自己的手臂玩？”

  　　麥穗聽了，抬起了貓腦袋，抿了下耳朵，又低落的喵嗚了一聲。

  　　貓之間是沒有固定語言的，丁有財隻能聽出麥穗現在很自責，她在反省今晚為了看動畫片，沒有陪著她家人類一起睡覺。

  　　丁有財覺得這事不對，若是真的想要自殺的話，傷口不會那麽淺層，就算是下不去決心，也不會有這樣克製的傷口。

  　　而且瞳孔渙散，這明顯不是疼成這樣的。在麥穗報警之後，她來到了陳老師家裏，陳老師都半點反應沒有，哪怕麥穗都用爪拍她的臉了，陳老師依然是那一副狀態。

  　　兩隻貓在外麵等了三個多小時，終於看到陳老師被重新推了出來。

  　　醫生走到外麵，對她們兩個講道：

  　　“暫時是沒事了，給她用了點妖力在大腦中強製喚醒，你們盡量多和她說說話，保持思維敏捷，對了，建議你們最好報個警，這種情況我覺得不太正常。”

  　　醫生如此建議道。

  　　這種手術不太好做，畢竟完全不知道是哪裏神誌出了問題，隻能將妖力凝聚成細細的一絲，如同線一般在體內穿梭，直到找到沉睡的那一片神誌，然後用妖力刺激她，這樣才將人給喚醒了來。

  　　這一場手術挺累的，醫生簡單交代了幾句之後就暫時離開了，丁有財和麥穗跑去病房，就見陳老師正躺在床上看著自己被包紮好的手臂皺眉。

  　　麥穗邁開貓爪，飛快的跑了過去，跳到了床頭櫃上，喵喵叫著低頭用額頭蹭她家人類的額頭，

  　　“喵嗚喵嗚哇哇哇！”

  　　陳老師抬頭，就對上她家貓那雙充滿擔憂的圓溜溜的貓眼，像是對她有幾分抱怨，又像是心疼。

  　　原本的虎斑貓穿著一套醫院的防護服，帶著一個小帽子，看上去奇奇怪怪。

  　　陳老師看著看著，鼻子一酸，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她家貓最不喜歡穿衣服了。

  　　麥穗見這人類又哭了，不由得停下了動作，有些焦急的看看她，動動小貓鼻子，像是想要去看看傷口。

  　　“喵哦？”

  　　怎麽了怎麽了？疼哭了？

  　　貓抬起爪，卻又不敢碰她，貓臉上無措又擔憂。

  　　“喵,”

  　　麥穗轉臉，看向丁有財。

  　　丁有財無奈上前，道：“陳老師，你還好嗎？”

  　　陳老師這才注意到了丁有財，擦擦眼淚，點點頭：“有財也在啊，”她的聲音還帶著鼻音，原本就年輕的老師此時看上去更像是個小姑娘一般。

  　　她記得小區的小貓精丁有財考上公務員了，還和她家貓玩的很好，沒想到都這個時間了，竟然麻煩了人家過來。

  　　陳老師有些歉疚。

  　　丁有財對陳老師道：“陳老師，醫生說你這樣的狀況不是第一例了，建議我們最好報警。所以我還是想要問一下，你這,”丁有財目光在她包著紗布的手臂上轉了一圈，繼續道，“你這些傷口，是為什麽要劃的？是你自己自願的，還是有什麽操控你的？”

  　　陳老師看看自己的胳膊，眉頭再次皺起來，像是也不可思議自己能夠做出這種事。

  　　她伸手摸摸她的紗布，想起什麽來，抬頭對丁有財，堅定道：“報警，一定要報警，這東西不對！”

  　　她是絕對絕對不會這樣傷害自己的。

  　　不說她本身就是個對疼痛格外敏感的體質，就說她家裏還有麥穗，她要是死在家裏，她家這隻即將成精的小貓估計要嚇死了。而且她還年輕，她還沒有照顧好爸爸媽媽，她爸爸媽媽在另一個城市，若是她真的死在家裏，估計等著她涼透了爸爸媽媽才會知道。

  　　……嗯？陳老師突然間發現什麽不對，不由得抬頭看向丁有財：

  　　“有財你是怎麽知道我出事的？”

  　　丁有財歎了口氣，一副你才想到的樣子，搬了個凳子坐在她旁邊：“麥穗聞到了血腥味，硬是從你家臥室的門縫擠了進去，看到你血淋淋的樣子之後，嚇得報警了。”

  　　陳老師想要笑，然而嘴唇有些幹，一笑就扯的疼：“麥穗這麽厲害了嗎，都會報警了。”

  　　她伸手摸摸麥穗的腦袋，卻摸到了一頂消毒小帽子。

  　　她的貓依然在抱怨的嗚嚕嗚嚕，像是在訓她一般。

  　　丁有財：“之前我和麥穗玩的時候教給她的，你不知道今晚多凶險，麥穗打了報警電話之後，值班的警員聽不懂她在說什麽，要不是那個同事想起我來，我又聽出了麥穗的聲音，陳老師你就很危險了。”小貓精鄭重的道。

  　　這和睡眠不同，這種狀態下神誌長時間不喚醒，是有可能永遠迷失的，更不用說當時身上還有傷口。

  　　若是陳老師的傷口再深一些，估計都不用等到神誌迷失，今天晚上就已經放血涼了。

  　　丁有財早就打電話去了單位，重新備案了一下，不一會時間，就見蘇隊和麒麟爸爸過來了。

  　　蘇顏看到丁有財，笑了一聲，拍拍小貓的腦袋道：“我們有財又加班了啊。”

  　　小貓精歎了口氣，讓出了位置。

  　　蘇顏開始簡單的問話：

  　　“陳老師是為什麽要拿起刀來割自己的胳膊？你之前說自己並不想這樣，是有什麽控製了你嗎？”

  　　陳老師吸了一口氣，然後又有些苦笑：“我隻是失戀了而已，犯不上自殺啊。我在拿起刀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了我的狀態不對了，我不想死，連疼我都不想疼，可是我沒有辦法放下刀，隻能用盡全部的精力控製自己在手臂上淺淺劃下。”

  　　“我不知道劃了多少次，一直到我身體完全沒了力氣之後，我才停了下來。”陳老師回想起來，依然有些崩潰，

  　　“那種感覺太可怕了，仿佛身體完全不是自己的一般。”

  　　蘇顏有些疑惑：“陳老師說你用刀之前失戀了？會不會是受心情影響，神誌迅速繃緊導致的應激性反應？”

  　　陳老師搖搖頭，將目光放在她家的貓身上，有些難過有些愧疚：

  　　“沒有，我在被拒絕之後，回來就放下了。”

  　　陳老師忍不住又眼淚又掉了下來：“我真的，我真的好……我不是個好姐姐，”

  　　她組織了一下語言，吸吸鼻子道：“我買了好多的高檔貓罐頭，買了特別貴的凍幹和魚幹，我喜歡的人家裏也養了一隻貓，他家養的貓很嬌貴，隻吃貴的貓糧，我去他家裏拜訪，特意買了那些貴的，想要讓我喜歡的人開心。”

  　　然而，她就在和貓相處的時候，就被學生時代的男神拒絕了：“我喜歡的那個人說我不是他喜歡的類型，那隻貓也不喜歡我，他性格有點霸道，很討厭我這個……和他搶主人的人，那隻貓打翻了我給他買的高檔貓罐頭，很是不屑於吃，”

  　　那時候被喜歡的人拒絕，被貓給欺負，那種雙重窘迫的境地下，她想起了以往幫著男生照顧貓時候，被貓給各種刁難的樣子，一時間怒從心起，從他家櫃子裏所有自己帶過來的貓玩具和沒有過期的高檔貓糧貓罐頭什麽的統統打包帶走。

  　　她那時候隻是生氣的，還沒有想著要完全放下。她去了家寵物店，將這大袋子的東西上那隻貓的氣味完全消除，她再也不想感受到那家貓和人類一點氣息。

  　　“我帶著那些東西，回到了家裏，很是疲憊想要睡一覺，然而麥穗看到我帶了東西回來，她好高興，”

  　　麥穗喵喵叫著迎上來，豎著貓尾巴，圍著她轉了一圈迎接她，看到她帶了東西的時候，更是開心的小貓叫，貓眼都亮晶晶的。

  　　她伸爪去扒拉那個大塑料袋子，從裏麵叼出了逗貓棒，貓薄荷球，叼出了一個毛絨玩具兔子，她特別喜歡的抱著兔子蹬撓了好幾下，

  　　她看到了袋子裏的貓罐頭，一副驚喜的樣子抬著小貓臉看向她，貓眼都睜的圓圓的，不敢置信的開心的喵喵叫。

  　　她咬住貓罐頭的拉環，一隻貓爪踩住貓罐頭，熟練的將罐頭皮給拉開，嗅嗅貓罐頭的味道，整隻貓陶醉的很，然後興奮的看向她，滿是開心，卻又偏偏抱怨的嗚嚕了幾句，像是在說，怎麽又花這麽多錢啊，家裏多窮啊，吃普通罐頭也行的。

  　　她的貓那麽高興，圍著她又蹭又撒嬌，她實在是忍不住，抱著貓就大哭了起來。

  　　她怎麽這麽過分，這個月她買過那麽多高檔的罐頭，那麽多好吃的魚幹，卻沒有帶回來給她的小貓吃。她跑去送給別人的貓，那隻貓嫌棄的壓根不肯吃，而她隻是帶回家裏，她的貓第一次吃到這樣好吃的貓罐頭，幸福的好像她是這個世界上最棒的人類。

  　　她不敢想，麥穗是不是以為這是她給她準備的驚喜。

  　　麥穗一邊高興，還一邊抱怨她亂花錢。

  　　她哭的喘不上氣來，她也不知道怎麽就非要喜歡那個男生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堅持什麽，就因為上學時候的喜歡，就一直非要想在一起嗎？留個念想在心底難不倒不好嗎，非要變成如今難堪的局麵，她虧待了她的麥穗，她花了她大半的工資買大牌的玩具，買各種小禮物，卻沒有給麥穗買過一個高檔罐頭。

  　　難不成是她的麥穗吃不了高檔罐頭嗎？麥穗比喜歡的人家那隻貓要好太多，麥穗又聰明又漂亮，她怎麽舍得？

  　　她決定再也不去追逐著看不到邊際和結果的幻影了，這份喜歡根本沒有落地的土壤，那個喜歡的男生並沒有把她真的放在心上，甚至沒有將她平等的看待，她放下了，她要好好對待她的貓，好好的生活，好好的工作。

  　　她的學生們也很關心她，才多大的小孩啊，就知道問她是不是戀愛了，還送給她巧克力，一副小大人的樣子，祝她成功。

  　　她遇到了那麽多值得幸福的事，卻執著於一個戀愛的影子，是她太不懂得珍惜。

  　　蘇顏看著陳老師在哭，一旁的麥穗也難過的垂下貓腦袋。

  　　“喵嗚……”

  　　貓罐頭和玩具不是她的啊。

  　　不過，看她家人類哭的這麽難受，她還是伸出一隻貓爪，輕輕碰了碰她的臉頰：

  　　“喵哇。”

  　　不哭了啊，我吃普通糧也行的。

  　　她不是非要吃高檔罐頭的，她結實又好養。

  　　麥穗蹭蹭她的額頭：“喵嗚喵。”

  　　等你好了，我上門去把那隻欺負你的貓的頭打掉，不要哭了。

  　　陳老師抱住麥穗，眼淚不斷地流下來，一遍又一遍的說著對不起。

  　　蘇顏三個在一旁看著，等著她平緩一下情緒。

  　　過了一會，見她不哭了，蘇顏便繼續道：

  　　“也就是說，經過這件事之後，你並沒有打算再繼續追那個男生，你是打算放下的？”

  　　陳老師紅腫著眼睛點頭：“是，我打算放棄了，而且我也沒有理由去傷害自己。我準備睡的時候，卻突然感覺身體不受控製，然後就摸出了放在床頭果盤裏的水果刀。”

  　　她有著晚上開著小夜燈玩手機的習慣，所以床頭經常會放點吃的，沒想到卻差點要了她的命。

  　　蘇顏歎了口氣，檢查了一下陳老師周身，除了醫生動手術的痕跡，沒有發現任何威脅到陳老師的妖力因素。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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