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團魂
作者:計刺      更新:2022-07-22 13:51      字數:6600
  第46章 團魂

    今天雖然又是普通的一天上學日, 可好像又沒那麽的普通。

    因為在明天,一年一度的運動會就要到來。

    東高的運動會算得上是全校期待了,不僅僅是學生, 老師也可以在這一天稍微喘口氣。

    而對於高三的學生來說, 即使是不喜歡運動的人,也難免不被其它同學的情緒影響,嘴上吐槽著運動會浪費時間,但實際上內心還是期待的。

    在這個時候每個班的團魂便尤其雄厚, 仿佛真的變成了一個整體, 各個摩拳擦掌想給班級爭光, 尤其是相鄰的、連任課老師都是相同的班級,那簡直就像是勁敵一樣。

    但好巧不巧今年的一班遇上的是群英薈萃的二班,在運動會的前一天,整個班級的氛圍都不算高漲, 甚至談論數學題的人比提起運動會的人多得多。

    對於整個班運動健將屈指可數的一班, 論學習他們還能與之有一戰的能力, 但要是說運動,那還是洗洗睡吧。

    在這個氛圍下,體委望了一眼樸素的班牌鬱悶的歎了聲氣, 那上麵一點裝飾都沒有, 隻有幾個幹巴巴的文字,高三(一)班。

    這是運動會開閉場時會用到的工具,由一塊長方形的鐵板和一米左右的杆子組成,走方隊時挑選一名同學在前麵舉著,表明班級身份。

    班牌算得上是一個班的臉麵, 人家其他班級都又貼氣球又貼彩碎碎的, 恨不得把小小的一個牌子搞出花來, 偏偏他們班佛係的要命, 老師扔給學生,學生光顧著學習,最後隻能這樣讓它釋放出“簡約”美。

    他詢問同學意見的時候,甚至還有人義正辭嚴的開脫,說的有理有據。

    “體委啊,你想想,到時候全校都是花枝招展的班牌,咱們這簡約風上去不就是一股清流嗎,那多亮眼啊,高端大氣上檔次,再說了,也就高一高二的有空搞搞花樣,你看咱級部哪個班費這個勁。”

    體委聽到這話的時候,真想把二班那個沾滿彩色羽毛的牌子給他們看看,人家就差沒搞成孔雀了,還沒費勁呢。

    但同學們的積極性不高,他一個人瞎操心也沒什麽用,裝扮的樣式也不是說他想怎樣就怎樣的,所以最後體委隻能和何慕江惺惺相惜互相加油。

    “老何啊,我們明天一定要好好表現,咱們班可就靠我們了。”

    何慕江猛地攬過體委的肩膀,用力拍了兩下:“放心,包在我身上!”

    其實除去為班級爭光,他還有個隱晦的小心思,那就是勝過那個一直壓製著他的老爸,他總要有一方麵比老爸強點吧。

    而跑步恰好是他最擅長的項目,能與年輕版老爸一決高下,想想就很激動。

    在未來的時候,何晏清每天都很忙,不怎麽帶何慕江玩,別說比賽了,一起出去遊玩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至於現在,老爸不想帶他玩都得帶,誰讓他們是同學呢。

    “對了,咱班現在舉牌的人是我,我想換個人,你說我去找誰?”

    體委猶豫的左看右看,就是不知道找誰更適合,要代表整個班形象肯定得過得去。

    “舉牌?”何慕江眼珠子一轉,眉開眼笑的問他,“我姐怎麽樣?”

    體委用餘光看了一眼,下意識的反問了句:“你姐?”

    ……

    “江澄?!”

    他聲音直接拔高了一倍,用臉上的表情在說“你開玩笑吧”。

    “班長她從來不參加運動會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事根本不可能,你可別逗我玩了。”

    何慕江不以為然:“說不定她願意呢,不試試怎麽知道。”

    “拜托,就算退一萬步來說她答應參加運動會,班長那種低調的性格又怎麽能願意舉牌呢,再說了,你瞅瞅她的小身板拿的動那個班牌嗎。”

    嘶,這倒是個問題,何慕江走過去單手拿起班牌掂量了幾下,又重新放下心。

    “放心吧,那牌子不鏽鋼的,看起來重實際很輕,再說了,就當是舉鐵鍛煉身體了唄。”

    “……你可真對你姐狠得下心。”體委撇撇嘴,滿眼不信任,“別想了,班長絕對不會同意的,要不還是你替她上吧。”

    何慕江舉起一根指頭搖了兩下:“那可說不定,打賭不,堵上一包辣條。”

    “一包辣條?”體委拍了下他的肩膀,語氣誇張,“太摳門了吧,我一包可不夠吃,要賭就賭五包!”

    “行,成交!”

    何慕江和體委撞了下肩膀,然後湊到了江澄的麵前,乖乖在一旁像小狗一樣抬眸望著她。

    江澄隻看了一眼就知道這貨又沒好事,她連頭都不抬的說:“又怎麽了。”

    “嘿嘿,被你看出來了。”何慕江笑了聲,可憐巴巴的說出目的,“姐,咱班缺一個舉牌的,你要不要考慮……”

    “不要。”

    話還沒說完,江澄就一口回絕,連一絲猶豫都沒有,體委遠遠的從口型看出了班長在說什麽,頓時笑噴。

    哎呀,今天放學的辣條有著落了。

    何慕江聽見背後隱約的笑聲,眼神變得幽怨了些,但依舊不肯放棄。

    “姐,你再考慮考慮唄,咱班現在對運動會的熱情這麽低,明天也不會玩的多開心的,這可是高中最後一個運動會了呢,咱是不是也要熱切起來呀,你可是我們的班長呢。”

    想讓江澄去舉牌的原因很簡單,一個是何慕江想讓江澄真正的參與進來,而不是像為了完成任務似的身子在操場,心在班裏學習,要放鬆就好好放鬆。

    而且就像是他說的那樣,班上對這件事的熱情度實在太低,他都擔心明天上場的運動員沒人搭理,他們全班打著傘在下麵背書。

    努力學習是值的誇獎,但沒必要急於一時,高中的生活過一天就少一天,現在的所有記憶以後想起時都該是美好的。

    而運動會,無疑是大家最後能肆意呐喊的機會。

    在聽到何慕江的提議前,江澄以為自己最多是拿著書,坐在操場旁邊,在室外看上一整天書,時不時再給他們加個油。

    她以為這就是她的極限了。

    但奇怪的是,她的接受度好像變得愈發的高,要不然她現在為什麽會感覺何慕江說的有道理呢。

    一班參加運動會的積極性不高,江澄承認有她的責任,一個班總要有帶頭的人在,別人班都是班長和體委兩個人組織大家,而一班卻因為她的特殊性,隻有體委在努力。

    不是沒看到體委著急的模樣,而是她已經習慣了遠離這種集體活動,覺得跟自己毫無關係。

    視線掃過同學們對運動會不在意的臉龐,江澄輕輕歎了口氣,她這個班長,好像是有點不稱職了。

    再三猶豫後,江澄終於是點了下頭,答應了何慕江的提議,或許同學們並不是積極性不高,隻是缺少一位讓他們鼓起熱情的人。

    而她,好像是最佳人選。

    見到老媽同意,何慕江興奮的拍了下手,然後站起身大搖大擺的朝著體委走去,在他震驚以及彷徨的眼神中自豪的說。

    “怎麽樣,我姐她同意了,記得給我準備好辣條。”

    體委臉上一點不情願都沒有,甚至還由衷的感慨。

    “老何…不不,哥,牛逼,沒話說了,還五包辣條呢,十包辣條我都願意!”

    他是真沒想到何慕江竟然真的成功了,畢竟把江大校花成功請到操場舉牌這事,難度就像是修仙文中請祖師爺出山那麽難。

    三年了,她可是頭一次參加運動會啊!還願意去舉牌!

    體委當即走上講台,對著班上的同學鄭重宣布:“同學們,咱班之前不是由我暫時舉牌嗎,現在最終的人選可算是定下了,明天由咱們的班長來舉牌!”

    此話一出,全班嘩然,紛紛都露出了震驚臉。

    江澄竟然要參加運動會,還答應了舉牌?

    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了,班長那性格可是能不出風頭就不出的人啊,她恨不得永遠窩在班裏學習,哪有閑工夫管別的事情。

    這下連班長都請出來了,難道說,這次的運動會沒那麽不重要?

    江澄注意到了大家的表情變化,她放下手中的筆,走到了講台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雖然江澄不喜歡被人注視的感覺,但是此刻,她是一班的班長。

    “明天就是運動會了,身為班長,我想簡單的說兩句。我希望大家明天能熱情的為我們班所有上場的運動員加油,他們需要大家的鼓勵與支持。”

    “這是我們最後的一次運動會,大家不都說上了大學會懷念高中嗎,既然我們就在當下,那就珍惜好每一刻與同學相處的時間,等未來高考完以後,不後悔高中每分每秒。”

    “所以同學們,明天的運動會我們一班是要拿冠軍的!加油!”

    江澄的話說完,那些原本無精打采的同學們都坐直了身子。

    他們眼裏出現了一簇簇小火苗,隻差一點就要點燃整個教室。

    不知道是誰先喊了句:“靠,都別喪了,從不參加運動會的班長都上場了,還有什麽理由喪!”

    “是啊高中最後一次了,咱們班這麽牛不得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不行了,我現在就想出去跑一圈,班長這話給我整的都有點想落淚。”

    “4x400都有誰來著,等會放學別走,下去一起練練吭,咱別到時候給一班掉鏈子了。”

    “我我我,咱要不現在就下去吧,最後一節課還上啥上啊,我tm現在熱血沸騰的。”

    ……

    同學們左一句右一句的,讓江澄也心裏暖洋洋的,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是這麽重要的存在,隻是一個小表率,就能讓同學們跟打了雞血似的。

    望著那一張張熟悉的麵孔,有江澄曾經討厭的,也有嫌棄過廢話多的,但此刻她忽然覺得那些都十分微不足道。

    身為班長,以前江澄不是沒在考試之前給同學們打過氣,但那個時候她嘴上說著加油,心裏卻沒當回事,隻是裝出來一個關照同學的模樣。

    那種感覺與今天這種真心的祝福完全不同,最起碼絕對不會有這種胸膛裏熱熱的感覺。

    或許,江澄會答應何慕江的要求,不僅僅是想讓同學們不留遺憾。

    也是想讓自己,不留遺憾。

    高三二班。

    與一班需要打氣的狀態不同,二班從午休過後就開始躁動起來了。

    課間的時候還有男生舉著班牌來回跑,恨不得現在就下去走方隊。

    坐在第一排的同學捂住鼻子,嫌棄的吐槽:“能不能老實會,羽毛飄得漫天飛,我鼻炎都要犯了。”

    二班班長也趕緊附和:“放下放下,好不容易粘上的毛,你今天都給抖掉了明天還咋用!”

    這次他們為了突破曾經的創意,找來了五顏六色的毛,先在鐵板上用卡紙粘了一層,又手繪了班級名字,最後在前麵和後麵像彩虹一樣沾上了軟軟的彩色細羽毛。

    這麽弄出來後一點都不土氣,好看是真好看,但缺點也很明顯,那就是真的真的很掉毛。

    幾乎走到哪掉到哪,連不動都往下飄,空中都是毛,要是再穿上粘毛的衣服那才叫一個災難。

    這麽個掉毛法一天就禿了好幾塊,他們索性決定先不管了,臨上場之前再狠狠的補一次毛量。

    而剛才那位在講台抱著牌子亂跑的仁兄,就是在測試這玩意在外麵有風的情況下能有多能掉毛。

    經實驗證明,到時候在操場走一圈後,他們二班的彩毛可能就稀稀拉拉的遍布操場了。

    也不知道這創意是哪個天才想出來的。

    從班牌上也能看出來,這次的二班可謂是野心勃勃,誰讓他們班同時擁有好幾個運動健將呢。

    體育課不是每天都有的,體委隻能趁課間和中午帶著同學下去練習接力,他在旁邊幫忙算著時間。

    到何晏清和沈穆那組4x200開始跑步的時候,可以說是聚集了最大圍觀群眾的一波,體委隨便抬頭往教學樓看一眼,都能見到好多小白點站在窗前觀望。

    他心想,得了,不說成績,就這陣勢到時候絕對是不缺加油的了。

    而且有何晏清的存在,成績肯定是差不到哪去,沈穆的水平也有些超出體委的預料,他之前很少在運動會報名,這次在體委的軟磨硬泡下硬是報了好幾項。

    體委對這次運動會極具野心,他想到時候領獎台上都是他們班的身影,為高中生涯劃上最完美的句號。

    之前學校挑了一節課集合全體學生練習運動會開幕式,每個班怎麽進場,跟著哪個班後麵,還有分配開幕式結束後的休息區域。

    走方隊的隊形按照身高排列好了,關鍵是舉牌的同學還沒選好,有幾個班級都是由體委代替舉著,沒有定下是誰。

    所以在決定誰來舉牌的時候,體委把視線移向了何晏清和沈穆,學校兩大顏值山脈積聚在此,有好資源可不能浪費不是?

    他戳了戳前桌問道:“你說何晏清和沈穆這兩人我該找誰當舉牌的呢?”

    前桌很無情的搓破他的幻想:“在想這個問題之前你是不是應該想想,他們倆有誰會答應你?”

    體委瞬間被點醒,好像是這麽回事,但隻要說通一人,無論是誰都比他自己舉牌要吸引眼球。

    於是他堆著笑臉走到了那兩個人之間的過道處,先和比較熟悉的何晏清搭話。

    “清哥,幹嘛呢這是?”

    他看到何晏清低著頭拿著筆寫寫畫畫的,立刻從善如流的自問自答:“我知道了,一定在寫什麽遊戲攻略吧,讓我看看是什麽遊戲……”

    體委的視線移到了桌子上,隨後表情凝固,下巴無力的垂下來。

    是他看錯了嗎,清哥竟然在寫五三?

    靠,這是什麽魔幻場景?

    體委的小心髒受到了沉重的一擊,他看何晏清做題做的正入迷,隻能臨時更換目標。

    還好右麵的沈穆很正常,正在收拾上節課用的書,體委連忙問他:“阿穆呀,咱們班缺個舉牌的,你看看……”

    還沒說完,沈穆就抬眼冷冷看了體委一下,雖然什麽都沒說,卻像是什麽都說了。

    體委立馬閉嘴,確實,他實在想象不出來這位冰塊拿著那個羽毛班牌的樣子,怎麽想怎麽滑稽。

    那這下可怎麽辦,總不能到時候真讓他自己上去舉牌吧?

    就在這個時候,外麵進來了位上廁所回來的同學,他一進來就忍不住和別人談論:“隔壁一班竟然是江澄舉牌,真事,我剛從一班人那聽見的,她不是一直都不參加運動會嗎?”

    “媽呀,一班這是用出殺手鐧了是吧,不是說佛係嗎,原來都是偽裝啊。”

    “校花怎麽同意的,我之前和她同過班,人家運動會那天直接被批準可以回家學習的,她從來不參加這種集體活動。”

    “就是說啊,他們班這群人真了不起,能把她搬出來,這次運動會可好玩了,低年級那幫小子估計要不停過來溜達了。”

    凡事都是講個物以稀為貴,江澄作為公認的校花本身人氣就高,平時又不參加任何集體活動包括做操,除了上下學還有特地來偷看的,其餘時間就沒幾率能遇見她。

    在剛入校的新生眼裏,江澄都快成傳說中的人了,隻聽得見各種傳聞卻基本見不到真人,神秘程度大過任何一位風雲人物。

    她要是在運動會上出現,不至於離譜的說是轟動,但絕對會回頭率極高就是。

    那邊的對話聲傳了過來,體委就隨便聽了一耳朵,身為和江澄同級的人倒接受度比較高,畢竟就在隔壁班低頭不見抬頭見,隻是短暫的驚訝了下她會答應舉牌這事。

    再然後就是對一班體委的仇視:好你小子,真狠啊,江澄都能搬出來,這是挑戰我的權威啊!

    正當他準備好好做做沈穆這邊工作的時候,背後忽然響起了慵懶的聲調。

    “舉牌是吧,這活我接了。”

    體委驚喜的回頭望去,何晏清停止了做題的動作,正抬著頭看他,修長的手指中還夾著根筆在轉。

    “我靠,真的嗎清哥,太好了,絕了絕了,今年運動會真絕了!”

    前麵本來還在聊江澄的同學瞬間被吸引了注意力,何晏清竟然答應舉牌了?這位不是最煩這種麻煩且出風頭的事情嗎。

    這一班江澄,二班何晏清……救命,這屆高三顏值得多給力,他們好想不走在隊列裏,出來當個觀眾欣賞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又有人開口了,嗓音如他的人一樣帶著冷意。

    “你不是找我舉牌嗎,我答應了。”

    說話的人正是沈穆,他聲音很認真,帶著種不容拒絕的威壓。

    體委開心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他被曬得黝黑的皮膚上隱約冒出了點汗,這是什麽情況,這倆哥怎麽前一秒還都不理人,後一秒就變臉了呢。

    何晏清倒是不怎麽意外,他單手撐著桌子,另隻手搭在椅背上,忽然對體委笑了一聲,然後輕聲說道。

    “該怎麽辦你自己選擇吧,我等你的答案。”

    話音剛落,最後一節課的上課鈴就緊接著響起,算是短暫的救了體委一命,他指了指音響對著兩人示意了下,然後以光速回到座位。

    前桌看完了整場好戲,意猶未盡的搖搖頭:“老黑啊,我覺得你攤上事了。”

    體委皮膚黑,人送外號老黑,他聽到前桌的話滿臉無奈:“還說風涼話呢,要不是你慫恿我,我會兩個人都問嗎,現在倒好,我注定要得罪個人。”

    “沒事,不就舉個牌,小事小事沒那麽嚴重,他們不會在意的,我感覺與其和你過不去,那兩個人之間更像是杠上了。”

    看到老師走了進來,前桌還欠揍的補上了句:“哎,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不能做海王啊。”

    “死一邊去!”

    老黑踹了他一腳椅子,拿出了這節課要用的書,耳邊是老師的講課聲,腦子裏卻是讓誰舉牌這事。

    本來就一小事,怎麽現在整的他那麽尷尬呢。

    班級後方,兩位當事人表麵上在認真聽課,實際上都在豎著耳朵聽對方的動靜,有種詭異的氣氛在二人之間蔓延。

    沈穆的目光緊緊盯著黑板,但上麵的一個字都沒看到腦袋裏去,他知道自己應該聽江澄的,對何晏清的行為不管不顧。

    可沈穆就是莫名看不慣他那種,聽見江澄的名字跟老鼠見到大米似的模樣,讓他總有種家裏寶貴的大白菜要被拱了的感覺。

    所以他思索了半天,還是撕了張本子紙,在上麵刷刷寫下一行字,握成團扔在了旁邊那人的桌子上。

    一個紙團突然降落在何晏清麵前,還在桌子上彈了兩下,他用餘光看到了沈穆收回去的手。

    右邊的眼皮忽地一跳,何晏清的指尖輕輕在桌子上敲了兩下。

    怎麽突然有種夢回小學的感覺。

    原來大舅哥的愛好竟是…傳小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