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節目

  　　容容和刺刺吃了太多零食, 都沒吃晚飯。

  　　到了晚上，他們就餓了。

  　　兩個小孩抱在一起, 可憐巴巴地抬起頭, 眼淚汪汪：“爺爺，拜托拜托，我們可以吃小餅幹嗎？”

  　　楊辨章和刺刺爸爸本來打算狠狠心, 讓他們兩個餓上一頓, 這樣他們以後就不會偷吃零食了。

  　　但是成知近和衛平野完全扛不住可愛攻勢。

  　　兩票對兩票。

  　　最後衛平野噌的一下站起來，衝進廚房：“我來，我來給他們做飯！”

  　　剛打算站起來的成知近皺了皺眉, 坐回去，懷疑地看著他。

  　　不出三秒, 衛平野就從廚房裏出來了：“我來打下手，知近，拜托拜托。”

  　　成知近：“……”

  　　最後還是成知近重新開了火，準備拿晚上的剩飯給他們做蛋炒飯。

  　　容容和刺刺並排站好, 二臉期待。

  　　刺刺負責舉著手機, 拍攝大廚炒蛋炒飯的全程。

  　　容容則負責不斷地吹彩虹屁：“謝謝爺爺, 爺爺好辛苦, 爺爺加油, 爺爺最棒……”

  　　成知近被他們兩個弄得想笑, 連鍋都拿不穩。

  　　兩個貓貓小碗並排放在灶台邊，成知近把冒著熱氣的蛋炒飯舀進碗裏。

  　　容容和刺刺剛準備上手，就被成知近拍拍小手。

  　　“燙, 爺爺來端。”

  　　“謝謝爺爺。”

  　　刺刺舉著手機, 容容吹著彩虹屁, 跟在成知近身後, 像兩隻小跟屁蟲。

  　　成知近把蛋炒飯放在桌上，楊辨章道：“下回別慣著他們。”

  　　成知近笑了笑，摸摸容容的小腦袋：“小陛下，我們都已經知道錯了，是不是？”

  　　容容用力地點點頭，複讀一遍：“是，知道錯了。”

  　　楊辨章歎氣，隨他們去了。

  　　容容和刺刺都餓壞了，大口吃飯，小臉都快鑽進碗裏了。

  　　成知近看著他們吃，自己也高興。

  　　再看看刺刺幫他拍的蛋炒飯製作過程，成知近倒也不知道，尋常的顛勺被拍下來，竟然這麽厲害的樣子。

  　　顆顆分明的米粒，裹著蛋液，在顛勺的時候，飛起來,

  　　容容吹捧：“就像一塊大,餅,”

  　　難怪小陛下一直誇他，確實很厲害嘛。

  　　成知近叉腰，戳戳手機，把這個酷炫的片段發在自己的個人賬號上。

  　　標題就用容容的話：就像一塊大,餅,

  　　上傳好視頻，再抬頭一看。

  　　容容坐在小板凳上，雙手抱著碗，碗已經蓋在臉上了。

  　　刺刺震驚：“毛茸茸！”

  　　毛茸茸被碗抓走了！

  　　刺刺湊上前，認真觀察，毛茸茸臉上的肉肉可以把碗填滿嗎？

  　　應該可以吧，毛茸茸臉上的肉肉這麽多。

  　　衛平野把容容臉上的飯碗摘下來，捏了一下他的嘴角，把他臉上的飯粒捏下來，自己吃掉。

  　　“咦，小陛下還想留著吃夜宵？”

  　　容容想了想，搖搖頭：“衛爺爺，不能再吃啦，吃太多零食，就吃不下早飯了。”

  　　“小機靈鬼。”

  　　今天晚上，刺刺想和容容一起睡，刺刺爸爸隻能獨自回家。

  　　洗完澡，容容和刺刺分別穿著奶牛條紋和斑馬條紋的睡衣，坐在大床上，給成知近捶背。

  　　容容捏著肉肉的小拳頭：“爺爺，舒服嗎？”

  　　成知近點點頭：“謝謝小陛下。”

  　　容容甜甜：“不客氣，這是爺爺幫我們做蛋炒飯的感謝。”

  　　刺刺酷酷：“謝謝啦。”

  　　成知近拿著手機，容容湊上前，偷偷看看：“爺爺，蛋炒飯太酷了，肯定有很多人喜歡吧？”

  　　成知近點點頭：“嗯，有很多人喜歡。”

  　　他注冊賬號好幾個月，每次發布視頻都是歲月靜好，“打卡”、“好好吃的樣子”、“上了一天班，來老成這裏治愈一下自己”。

  　　這回忽然發了個蛋炒飯，他歲月靜好的老粉絲們都坐不住了。

  　　【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深夜放毒，你怎麽也變成這樣了？】

  　　【背景音真可愛，老成家裏藏著小寶寶】

  　　成知近關掉手機，把兩個小崽崽抱起來，放到小床上：“快睡覺吧，明天還要上學呢。”

  　　容容趴在床上，認真地看著他：“成爺爺會變成大,廚師的！”

  　　“謝謝小陛下。”成知近摸摸他的小腦袋，給他和刺刺蓋上被子，“睡覺吧。”

  　　*

  　　應容容的要求，成知近做了綠豆糕、金絲卷、定勝糕、桂花糕，等等等等。

  　　容容特別喜歡看成爺爺做點心，隻要成知近做東西，他要麽蹲在小板凳上看，要麽一定要爺爺拍下來給他看。

  　　一向佛係的成知近，久違地有了上班的感覺。

  　　容容再讓品味很好的楊辨章指導他們，幫他們挑選音樂，製作封麵，給封麵題字。

  　　成知近積攢了好幾個月的視頻，竟然慢慢地被人發現了。

  　　【中餐西餐，中點西點，快餐正餐，有什麽是你不會的嗎？】

  　　【老成老成，如果烤箱……】

  　　【爺爺，你住哪裏？我拿著碗筷迷路了】

  　　衛平野給容容念評論，容容噌的一下爬起來，一把抱住成知近：“這是容容的爺爺！”

  　　*

  　　日子慢慢悠悠地過去。

  　　衛平野最近有了點名氣，也沒再接戲，而是在公司上表演課。

  　　有幾個雜誌封麵和代言聯係他，經紀人幫他篩了一遍，合適的就接。

  　　這些對衛平野來說，都是小事，最難的是,

  　　他要寫表演課的課堂感想！

  　　房間裏，楊辨章暫時把自己的書桌和電腦借給衛平野用，衛平野對著電腦，瞪大眼睛，一個字一個字地敲。

  　　一個小時憋出七個字。

  　　衛平野扶著腦袋：“啊，頭疼，我一看見字我就頭疼。”

  　　楊辨章翻了一頁書，淡淡道：“你半夜刷手機，看的也都是字。”

  　　衛平野哀嚎：“這不一樣！”

  　　容容握著蠟筆，坐在旁邊的兒童書桌上，在廢舊的日曆本上認真畫畫：“爺爺，不要泄氣，我們一起學習。”

  　　這時，成知近在廚房裏喊道：“小陛下，爺爺要做芝麻糖了，你要幫爺爺拍拍嗎？”

  　　“要！容容來了！”

  　　容容放下畫筆，哧溜一下就跑出去了，衛平野拉都拉不住他。

  　　小陛下，說好的一起學習呢？

  　　“快寫吧，明天就要交了。”楊辨章把他的手機收走，走出去，還把門給鎖上了，“一個小時以後我來看。”

  　　衛平野捶桌子：“你幹脆拿把刀架在我脖子上算了。”

  　　楊辨章淡淡道：“一個小時後你寫不出來，我就去拿刀。”

  　　衛平野趴在桌上：“你讓我死吧！”

  　　楊辨章看看手表：“已經過去三十秒了。”

  　　衛平野抬起頭，伸出兩根手指，戳著電腦鍵盤。

  　　他在手機上打字很快,都是和別人吵架吵出來的速度，換了電腦，他就不太會用。

  　　*

  　　廚房裏，手機架在一邊拍攝。

  　　容容撐著頭，認真地看著成知近做芝麻糖。

  　　容容吸了吸鼻子：“爺爺，好香啊。”

  　　“那當然啦。”成知近用鍋鏟把芝麻糖從平底鍋裏取出來，揪了一小快，吹一吹，遞給容容，“其他的還很燙，隻能吃一點點。”

  　　“好。”容容咬著芝麻糖，“好好吃。”

  　　成知近把還很燙的芝麻糖搓長、切塊、裝盤，容容拿起手機，給了它一個特寫。

  　　“好啦。”

  　　“謝謝容容。”成知近獎勵他，又拿了兩塊給他，“一塊給容容吃，另一塊拿給楊爺爺，要吹吹再吃。”

  　　“好。”

  　　容容捧著芝麻糖，跑到客廳裏。

  　　楊辨章正在看書，容容放慢腳步，輕輕地走過去，爬上沙發，輕輕地喊了一聲：“爺爺……”

  　　楊辨章抬起頭，把書本放到旁邊：“嗯？小陛下？”

  　　“成爺爺請爺爺吃芝麻糖。”容容張開兩隻小手，“爺爺先挑。”

  　　“謝謝小陛下。”

  　　楊辨章和容容吃著糖果，忽然，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容容傾情獻唱的兒童鈴聲,

  　　【酷爺爺最酷,耶耶耶耶耶,】

  　　一首《耶耶歌》。

  　　楊辨章把手機拿起來，走到房間門口，打開門：“衛平野……”

  　　衛平野正在瘋狂撓頭：“一個小時還沒到！”

  　　“你的電話。”

  　　“噢。”

  　　衛平野抬起頭，接過手機，看了一眼：“喂，老孟。”

  　　老孟就是衛平野的經紀人。

  　　經紀人一上來就樂瘋了：“哈哈哈，老衛，你知道啵？”

  　　衛平野皺著眉，把手機挪遠一點：“我不知道，咋了？”

  　　“有節目找你。”

  　　“哪個節目？”

  　　“《曆史大講堂》。”經紀人滔滔不絕，“最近不是古梁曆史有了大變化嘛？《曆史大講堂》準備推一個新節目，專門介紹古梁文化。”

  　　衛平野麵色平靜，廢話，古梁文化他不了解嗎？他就是古梁人。

  　　衛平野問：“那我去做主持人？”

  　　“想得美。”經紀人無語。

  　　他解釋道：“這個節目暫定有兩個環節，先是舞台劇引入，然後是專家教授詳細介紹，他們準備講一期護國大將軍衛平野，邀請你去試鏡，演衛平野。”

  　　“……”

  　　衛平野哽住，這還用演嗎？他不就是嗎？

  　　經紀人沒有注意到電話對麵奇怪的沉默，隻是為他們接到了一個官方大節目而高興。

  　　他繼續滔滔不絕：“我跟你說，這個節目你十拿九穩，現在哪有人跟你撞型啊？你就是娛樂圈獨一份的衛平野……”

  　　“嘶……”說到老衛的名字，經紀人終於反應過來了，“你好像和他同名同姓噢，那更好了，這個節目非你莫屬。”

  　　何止是同名同姓。

  　　衛平野深吸一口氣：“好吧，那你把劇本發過來我看看。”

  　　“嗯，劇本我已經把過關了，官方節目不會出錯，寫的那叫一個蕩氣回腸。”經紀人藏不住的欣喜，叭叭叭說個不停。

  　　“對了，你不太關心學術界，你還不知道吧？”經紀人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衛平野……不是你，是幾千年前那個護國大將軍，他竟然一刀砍了靈帝，真絕了。”

  　　“……”衛平野一臉複雜，“誰說的？”

  　　“桃源大學的楊教授發論文說的啊，你還不知道吧？桃源山上的壁畫全部都刻下來了，本來學界都在猜這個人是誰，後來楊教授發了一篇幾萬字的文章，說是衛平野，絕大多數教授都同意了。”

  　　,衛平野的犯案全過程刻錄與複盤。

  　　衛平野抬起頭，一臉複雜地看著楊辨章。

  　　你怎麽能把我的事情寫出去給別人知道呢？

  　　楊辨章抱著手，靠在門邊，倒是坦坦蕩蕩。

  　　他那篇文章寫了好幾個月，從搜集史料，研究壁畫，再到詢問犯案當事人，他一向專心治學，不確定的內容不會發。

  　　“好，你把劇本發給我，行。”

  　　再說了幾句，衛平野就掛了電話。

  　　他抬起頭，看著楊辨章：“你咋寫我的？”

  　　“沒寫你的壞話。”

  　　“說清楚一點。”

  　　楊辨章淡淡道：“超前的反抗精神，樸素的善惡觀念衝破了固定的君臣思想，不失為一種英雄主義。”

  　　別的聽不懂，隻有“英雄”衛平野聽懂了。

  　　衛平野自信地朝他抱了一下拳：“謝了。”

  　　楊辨章看了一眼手表，問道：“一個小時快到了，你寫了多少了？”

  　　楊辨章剛準備看看屏幕，衛平野就立即擋住電腦。

  　　衛平野垂死掙紮：“那一個小時不是還沒到嗎？等真到了你再來看。”

  　　忽然，衛平野的身邊傳來容容的聲音：“衛爺爺寫了六個字。”

  　　衛平野回過頭：“小陛下！”

  　　容容站在床鋪上，吃著芝麻糖，歪著小腦袋，很清楚地看見電腦屏幕。

  　　容容嚼著糖果，掰著手指：“比剛才還少一個字。”

  　　憋出七個字，一個小時之後，又把一個字給憋回去了。

  　　不愧是你，衛平野。

  　　衛平野一把摟住容容，把他抓過來，捏捏小臉蛋：“小壞蛋，偷看爺爺的作業。”

  　　衛平野一手挼崽，捏他的小臉蛋，一手敲鍵盤，竟然還寫得快一些，一下子就寫了一句話,

  　　通過這次的學習……

  　　容容伸出手指數一數：“爺爺，十三個字了。”

  　　衛平野狠狠吸崽：“小陛下就陪爺爺寫作業吧，今天別跟刺刺一起出去玩了。”

  　　容容蹬腳：“不行！要跟刺刺一起玩！”

  　　正巧這時，外麵傳來門鈴聲，在外麵的成知近去開了門：“刺刺來啦？”

  　　刺刺說：“容容爺爺好，我來找毛茸茸玩，我們要出去騎車兜風。”

  　　“容容在房間裏，你去找他吧。”

  　　房間裏，容容蹬著腳：“刺刺！我在這裏！快來……唔……”

  　　嗚嗚嗚，小陛下被亂臣賊子抓住了。

  　　刺刺：！！！

  　　刺刺噌的一下衝上前，抱住容容：“毛茸茸，我來救你！”

  　　衛平野臂力過人，一抓抓起兩個小崽崽。

  　　最後，兩個爺爺帶著容容和刺刺，去樓下玩耍兜風。

  　　經過房間門口的時候，容容還朝衛平野“哼”了一聲：“爺爺壞壞，不理爺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