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接走

  　　操場上, 刺刺抱著手，在生氣。

  　　謝夫人摸摸容容的小臉蛋：“容容，你真是姨姨的小寶貝, 太感謝你了。”

  　　刺刺生氣中……

  　　容容扭了扭身子：“不客氣。”

  　　刺刺還在生氣。

  　　這時, 容容看見爺爺們也過來了，喊了一聲“爺爺”，然後連忙跑上前。

  　　臨走之前，他還不小心戳了一下刺刺的臉。

  　　把刺刺戳漏氣了, 嗞,

  　　刺刺抹了把臉，毛茸茸總是惹我生氣！

  　　謝夫人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麽，看著刺刺，很沒有母愛地笑出聲。

  　　“爺爺！”容容快步跑到爺爺們那邊。

  　　衛平野把他抱起來：“小陛下怎麽跟刺刺跑掉了？爺爺追都追不上。”

  　　容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攏著小手，小小聲對爺爺說：“爺爺，因為刺刺生氣了, 刺刺是我的好朋友。”

  　　衛平野和他碰碰額頭：“好嘛。”

  　　福利院幹脆把今天變成開放日，讓代理家長們進來參觀，陪小朋友們做遊戲。

  　　這還是爺爺們第一次進福利院參觀……不對, 應該是第很多次。

  　　之前他們進來, 都是探視日來接容容，沒有進來參觀過。有一次衛爺爺偷偷混進來了, 但是也沒有參觀過。

  　　反正是第一次參觀。

  　　容容被衛平野抱著，一手拉著楊辨章, 一手拉著成知近，帶他們參觀。

  　　“這是天空, 這是草地。”

  　　“這裏是蹺蹺板、蕩秋千, 很好玩的。”

  　　“這是大象滑滑梯, 刺刺和我最喜歡在這裏玩了。”

  　　刺刺和刺刺的爸爸媽媽就跟在他們身後，和他們一起參觀。

  　　謝夫人問他：“刺刺，你想不想補充介紹一點東西呀？”

  　　刺刺抬起頭：“不想，毛茸茸已經全部介紹完了。”

  　　他隻需要酷酷地抱著手就可以了！

  　　容容一邊介紹，慢慢地，其他小朋友也被他吸引過來了。

  　　番茄拉著田阿姨，還有薯條、玉米、白果，其他朋友，組成一個小隊伍。

  　　參觀完了操場，小朋友們圍在代理家長們身邊，好奇地問他們問題。

  　　刺刺的爸爸媽媽是小朋友們早就見過的，他們不好奇，他們比較好奇容容的爺爺們。

  　　“容容爺爺，你也是老師嗎？你會教小朋友嗎？”

  　　“容容爺爺，你是大明星嗎？你不是被關在電影院裏了嗎？什麽時候能看到你的電影呢？”

  　　“容容爺爺，我……”

  　　容容有太多個爺爺啦。

  　　成爺爺是他們最熟悉的，小朋友們問：“容容爺爺，我們下午吃什麽點心呀？”

  　　爺爺們被圍在中間，容容和刺刺坐在草地上，玩拍手遊戲。

  　　容容時不時回過頭，提醒他們：“這是我爺爺！”

  　　朋友們齊聲應道：“知道啦。”

  　　*

  　　福利院裏一片安寧，網上卻已經炸開了鍋。

  　　先是桃源區派出所發布了一則通告，不法分子潛入福利院偷拍，被福利院保安製服。

  　　桃源區的福利院不止小幼苗福利院一個，為了保護小朋友們的安全，通告沒有明說。

  　　沒多久，沉寂三年的影後江雁，也發了一則聲明，呼籲抵製狗仔偷拍。

  　　她多年經營圈子人脈，再加上謝先生的“鈔能力”，這條聲明瞬間被傳播開來。

  　　當然，也有一小撮黑粉混在中間。

  　　【準影後終於要複出了？這次能拿影後嗎？這次能嗎？】

  　　【大可不必扯大旗給自己做紅毯，怕自己複出沒熱度嗎？】

  　　還有一個業內大狗仔轉發了這條聲明：【可以理解江影後複出心切，如果想炒作，可以直接聯係我們，不用浪費時間發聲明】

  　　沒多久，江雁的經紀人就把警方的通告貼出來了。

  　　【平時跟車、在公司門口蹲點、翻生活垃圾，現在你的人闖進福利院去偷拍小孩，還不去派出所領人嗎？】

  　　原來這兩件事情是一件事情。

  　　【偷拍小孩？社會渣滓】

  　　【支持江雁告死他們！】

  　　大狗仔灰溜溜地下了線，回到現實中，應付雪花一樣飛來的律師函。

  　　*

  　　這件事情處理得當，小朋友們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偶爾有一兩個情緒不太穩定的小朋友，也很快就被安慰好了。

  　　很快就到了小朋友們的午休時間，代理家長們也要回去了。

  　　番茄黏著田阿姨：“阿姨，你什麽時候再來看我呢？”

  　　容容黏著爺爺們：“爺爺，下次要把我的滑板車帶來噢。”

  　　刺刺的爸爸媽媽黏著刺刺,

  　　“刺刺，爸爸媽媽馬上就要走了。”

  　　刺刺點點頭：“嗯，拜拜。”

  　　“……”你一點都不黏爸爸媽媽的嗎？

  　　另一邊，衛平野把容容抱起來，顛一顛，避開其他小朋友，小聲對他說：“爺爺馬上就能接小陛下回家啦，到時候爺爺給容容弄個大車庫，裏麵放滿滑板車和扭扭車。”

  　　容容眼睛一亮：“真的嗎？”

  　　衛平野驕傲：“當然是真的。”

  　　爺爺們的工作慢慢地都穩定下來了，其中以他衛平野表現最為突出，攢的錢最多。

  　　最近他們已經在打聽政策要求了，再過一陣子，就能把容容接出來，比他們設想的半年還要快一點。

  　　這時，楊辨章用力拍了一下衛平野的背，讓他別說了，其他小朋友還都在這裏。

  　　衛平野閉上嘴，容容露出笑容：“爺爺，太好了。”

  　　衛平野稍稍抬起頭：“小陛下，啵啵爺爺。”

  　　“嗯,”容容搖搖頭，掙紮著要到地上去，“爺爺紮紮，爺爺拜拜。”

  　　不想啵啵。

  　　衛平野癟了癟嘴，把他放到地上。

  　　一放到地上，容容和刺刺就像兩塊磁鐵一樣，自動黏到了一起。

  　　容容看著刺刺的下巴，認真研究了一下：“嗯……爺爺紮紮，刺刺不紮……”

  　　刺刺也看看容容：“毛茸茸，你的臉也不紮。”

  　　容容開心：“好耶！”

  　　刺刺歪了歪腦袋，看看容容的小臉蛋，好像在挑選一個地方下嘴。

  　　他還沒有啵啵過毛茸茸呢。

  　　爺爺們：！！！

  　　鬆口！你給我鬆口！不行！

  　　刺刺要啵啵容容的下一秒，謝夫人把手放到兩個人中間，刺刺剛好啵在媽媽的手背上。

  　　刺刺：？？？

  　　刺刺回頭，謝夫人捏捏他的嘴巴，把他捏成小鴨子嘴巴：“小樣兒，我還不知道你在想什麽。容容沒同意，不可以啵啵容容。”

  　　知子莫若母。

  　　好吧，刺刺閉緊嘴巴，不啵就不啵。

  　　小朋友們跟代理家長揮揮手，說“拜拜”，目送他們離開。

  　　最後老師帶他們回宿舍去午睡。

  　　*

  　　兒童宿舍裏。

  　　容容脫掉了罩衫，站在小床上，揪著小毯子的兩個角，費力地把毯子舉起來，舉得比自己還高，想把它鋪整齊。

  　　刺刺坐在自己的小床上，伸出小手，戳一下容容舉起來的毯子。

  　　偷偷搗亂。

  　　容容站在毯子後麵，把毯子放下來一看。

  　　“唔，亂了？”

  　　於是容容又舉起毯子，再鋪一次。

  　　刺刺再戳，容容再放下：“咦，又亂了？”

  　　再舉起來，再戳，再放下：“還是亂的？”

  　　容容拍拍毯子，對著它說話：“整齊一點，我讓你整齊一點，不然我會生（sen）氣的！”

  　　刺刺坐在旁邊，架著腳偷笑。

  　　教訓完毯子，容容再一次舉起小毯子。

  　　刺刺坐在小床上，隨手戳了一下，搗亂。

  　　忽然，刺刺感覺手感有點不對……

  　　軟乎乎的、彈彈的，糟糕，他好像戳到毛茸茸的小肚子了！

  　　刷地一下，容容放下毯子，抓住他的手，找到“幕後真凶”。

  　　容容生氣：“刺刺,！”

  　　刺刺假裝若無其事：“幹嘛？”

  　　“你弄亂我的毯子了。”容容認真地說，“我生氣了，我不跟你說話……”

  　　話音未落，刺刺騰地一下從床上跳起來：“我幫你鋪，幹嘛不跟我說話？”

  　　他趴在小床的欄杆旁邊，伸長手，揪住毯子的一個角：“快點躺下。”

  　　“噢。”

  　　容容抱著小兔子布偶，在自己的小床上躺好，刺刺把毯子的角和床角對齊，把毯子的邊緣和床鋪的邊緣對齊塞好。

  　　就像一個睡袋一樣，容容睡在裏麵。

  　　刺刺說：“這樣可以了吧？你這個小傻蛋，你弄一個中午都弄不好。”

  　　容容揪著“睡袋”邊緣，點點頭：“謝謝刺刺。”

  　　刺刺趴在欄杆旁邊，小聲問他：“毛茸茸，剛才你爺爺跟你說什麽悄悄話？”

  　　“我爺爺說……”

  　　正巧這時，溫老師推門進來，提醒他們：“整理時間到了，大家都躺好了嗎？”

  　　老師環顧四周：“刺刺？”

  　　“好。”刺刺連忙躺下，蓋上被子。

  　　溫老師檢查了一圈，確認他們都躺好了，才要出去：“午睡的時候就不要說話了。”

  　　“好……”小朋友們捂住嘴。

  　　門輕輕響了一聲，溫老師出去了。

  　　刺刺轉過頭，從欄杆那邊伸出手，戳戳容容的小臉蛋：“毛茸茸，你還沒睡著呢。”

  　　容容扭頭，小聲說：“刺刺，老師說不可以講話。”

  　　刺刺說：“你現在已經講話了，沒關係的。”

  　　“噢。”

  　　刺刺問他：“你爺爺跟你說什麽了？”

  　　容容思考了一下，爺爺沒有說不能跟刺刺說，刺刺是他的好朋友，可以知道這件事情。

  　　於是容容悄悄對刺刺說：“我爺爺說，他們很快就可以接我回家了。”

  　　“真的嗎？”

  　　容容點點頭：“嗯。”

  　　刺刺眼珠一轉，不知道在想什麽：“你是小傻蛋，我要睡覺了。”

  　　“哼。”容容拽了拽被子，整個人鑽進被窩裏。

  　　刺刺都不恭喜他，還說他是“小傻蛋”，真討厭。

  　　沒多久，刺刺聽見耳邊傳來容容睡著的呼吸聲，自己也迷迷糊糊的。

  　　忽然，他聽見容容在哭。

  　　刺刺睜開眼睛，扭頭看去。

  　　現在是夏天，容容早就熱得把睡袋踢掉了，他蹬著腳：“嗚嗚嗚……壞人……不許偷拍刺刺……”

  　　聲音很小，動作也很小。

  　　他又做噩夢了。

  　　毛茸茸總是特別“小傻蛋”，白天看見什麽可怕的場景，睡覺的時候就會夢到。

  　　刺刺想了想，從自己的小床上爬起來，拽著自己的毯子，翻過欄杆，和容容擠在一張小床上。

  　　刺刺抱住容容，和他一起睡覺。

  　　容容慢慢地安靜下來，也睡熟了。

  　　容容刺刺和他們的小兔子在午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朋友們都醒了，嘰嘰喳喳的。

  　　容容也被吵醒了。

  　　他揉揉眼睛，忽然發現刺刺就在旁邊。

  　　“刺刺？”容容推推他，“你怎麽在這裏？”

  　　刺刺睜開眼睛：“毛茸茸，你做噩夢了。”

  　　容容摸摸小腦袋：“有嗎？”

  　　“有啊。”刺刺理直氣壯，“你在夢裏大喊‘刺哥，快來救我’，你會吵醒其他人的，所以我就來救你了。”

  　　容容朝他露出甜甜的笑容：“原來是這樣，謝謝你，刺刺。”

  　　“不客氣。”刺刺說，“毛茸茸，我已經決定了。”

  　　“決定什麽？”

  　　“如果你爺爺要把你接走的話，那我們就一起去你家好了。”

  　　,三歲的刺哥做了一個重大決定。

  　　他要和毛茸茸一起回家，不要和毛茸茸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