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作者:川瀾      更新:2022-07-21 15:00      字數:6279
  第42章

    雲織幾乎能聽見自己血液流動的聲音。

    她四肢都是冷的, 熱度全部瘋湧在嘴唇和被領帶綁住的手腕上,哪怕秦硯北沒有實質上做更過分的事,她也還是前所未有的驚慌,以及難言的戰栗感。

    心髒快要撞破肋骨, 砰砰震著耳膜, 一聲比一聲更重。

    領帶紋路摩擦著手腕的皮膚, 麻癢得叫人心燥,嘴唇被指腹碾著,明明比上次突如其來的強吻要容易麵對,可因為現在身處的環境, 一切都蒙上過激的旖旎。

    雲織領口拉大,他沉沉的呼吸若有若無拂在上麵, 每一次起伏都讓她脈搏加速,牽扯著那些細枝末節的神經, 一起發出將要脫軌的共振。

    隱秘上鎖的臥室, 捆人的領帶,男人執拗的深黑眼睛, 牙齒間輕輕咬著的手指, 沒有一樣不是危險的,偏偏他說出來的話又刺著雲織, 讓她鼻酸。

    在會議室裏殺伐果斷,三言兩語給一群集團高層判死刑的閻王,轉頭到了她麵前,看似放縱著掠奪欲,實際卻在隱忍求她。

    秦硯北什麽都明白, 他知道她在秦震麵前維護他的理由, 隻不過是在幫助恩人。

    他已經接受了她的不愛, 隻是求她給他錯覺,讓他能繼續活在自己的妄想裏。

    雲織深陷進枕頭,被侵吞和被哀求同時施加在她身上,她害怕又不忍,何況力量相差懸殊,秦硯北隨時可能更失控,她唇間被迫含著他手指,還說不出什麽話來。

    著急畏懼緊張堆積得越來越深,雲織忍不住掙動手腕,領帶像鎖鏈一樣,怎麽扯都解不開,她眼睛紅了一層,輕喘聲帶著破碎顫音,濕蒙蒙盯著秦硯北。

    她要哭出來的樣子似乎激到了他,雲織明顯看到他眸色更深,黑漆漆得讓人心慌。

    雲織勉強跟他說話:“秦硯北,我知道你不會對我……”

    她沒說完就停下來,隻因為每說一個字,她舌頭都會控製不了地卷動,而他食指就壓在她唇齒上,這麽近的距離,溫熱舌尖次次都在他指腹上掃過。

    雲織喉嚨上扣著的手加重了力氣,秦硯北眼睫低垂,裏麵烏沉得透不出一絲光。

    明知是妄念,可這一刻強搶來的親密,還是讓他血熱得肺腑酸疼。

    想欺負,得到,據為己有,藏在沒有其他人的地方,不管她心裏裝的是誰,都隻能留在他身邊。

    但他低頭看著雲織,她受到驚嚇,滿眼控訴地回望他,鼻尖眼尾全是紅的,呼吸困難,一下一下地喘,夾著忍耐的哭音。

    他撫著她被弄出印子的皮膚。

    秦硯北俯身想抱住雲織,雲織以為他要更過激,她急得壓緊牙關,真的又把他咬住,生理性的淚失重從眼角滑下去,流進枕頭裏。

    她哭著,他心如刀絞,斂眸仍去抱她,故意不解釋,她自然就咬得更重。

    直到手指上有了刺痛感,雲織也嚐到很淡的血腥氣,趕忙放鬆牙齒,怔怔看他的反應。

    秦硯北卻低聲笑了:“織織,你看,我有牙印了。”

    他終於手一攬,把她摟緊,親吻她濕潤的睫毛:“你告訴我,你喜歡別人的時候是什麽樣子。”

    雲織胸口急促起伏,說不出話。

    他闔眼,側身把她環到臂彎裏,仿佛床頭上那根束縛著她的領帶不存在,就像跟心愛的人正常相擁。

    “比你給我報恩的那段時間,還要親密很多是嗎?會和我想象出來的一樣,願意抱他,碰他身體,主動和他接吻,想被他認可,讓他愛你,是嗎?”

    他氣息太熱,灼著她耳朵。

    雲織心跳如雷。

    談起那個人,隨便一句都是對秦硯北的刺激,但她不能刻意回避,回避隻會暫時麻痹他,讓他陷得更深,她搖頭啞聲說:“我……都是默默想他。”

    嫉妒啃噬心髒。

    昏黑房間裏,他綁著雲織的手,咬住她後頸,像殊死堅持的凶獸:“雲織,不管你說什麽,我都放不了,你不用心存幻想,從今天開始我追你好不好,你也試著,默默想我一次。”

    -

    雲織有點佩服自己,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裏,她急切無措加上難過,情緒堆得太高,意識反而昏昏沉沉。

    到後來被秦硯北那麽固執地抱著不鬆手,她竟然頭暈腦脹地睡著。

    實在不能怪她,前一晚被秦硯北關在南山院,她一整夜都沒敢合眼,再來這麽激烈的衝突,她確實頂不住了。

    雲織做了亂七八糟的夢,先是回到當初那個有天窗的小屋子裏,少年身形頎長,皓白手指間夾著兩顆帶露水的小桃子,輕輕丟給她,懶洋洋含笑。

    她看不清他的五官,急到流淚,搬梯子爬上天窗去夠他。

    他身體冰涼,她拚命抓緊他的食指,卻突然視野清晰,看到上麵有一個咬出來沁著血的牙印,再抬頭,秦硯北在屋簷頂上垂眸盯著她,眼底血絲糾纏,沉聲問:“雲織,你就這麽不想要我?”

    雲織心如同被鈍刀磨著,要硬生生把完整的扯走一塊,分給他似的。

    她摁住胸口,從夢裏驚醒,自己還躺在辦公室的套間裏,隻是領帶已經取掉了,她雙手安安穩穩放在被子裏,手腕上有兩圈紅痕,應該是不久前剛被塗過藥,有點涼涼的舒服。

    雲織手臂蓋在眼睛上緩了一會兒,無意中摸到枕邊,意外發現她的手機放在那。

    昨天被秦硯北關機扔開之後,她到現在才拿到。

    雲織坐起身按開屏幕,翻了翻,沒什麽變化,通信錄和微信好友列表好像有減少,具體是誰她一時看不出來。

    她第一時間想聯係唐遙,才發現沒有網絡,正想試著打電話,就有一通來電先一步進來,是陌生號碼。

    雲織猶豫了一下,隨即接通。

    對方語氣溫和,開門見山說:“是雲小姐吧?您好,我是《北極星》劇組的副導演,我姓趙,聯係您是想看您有沒有檔期,來給我們電影畫兩幅正式宣發的海報,價格您不用擔心,我們知道sin老師年輕在油畫圈裏非常受主流認可,所以一定是讓您滿意的。”

    雲織愣住,遲疑幾秒才問:“《北極星》劇組?”

    唐遙是狂熱追星狗,男星是她老公,女星是她老婆,她在旁邊耳濡目染,也了解一些熱門新聞。

    《北極星》她聽過,是近期最受關注的一部電影,從幕後到演員都陣容強大,熱度極高。

    這樣的電影,她隻在娛樂新聞裏看過。

    趙副導演怕她有懷疑,直接介紹電影相對隱私的情況以佐證身份,然後說:“海報的事是劇組和發行商們的一致決定,還希望sin老師能抽空幫忙,我們感激不盡。”

    雲織這才漸漸有了真實感,擔心問:“您確定我的畫風適合電影嗎?”

    “非常適合,”趙副導演笑吟吟,“我也是懂畫的,這些年約過的海報上千張,您的個人風格非常鮮明,雖然整體畫麵偏壓抑,但是光感跳脫,亮色用得極其好,圈裏都說您的基調就是深淵裏的微光,跟我們的主題正好契合。”

    “說來慚愧,”導演感慨,“了解您本人以前,我一直以為sin的形象應該是偏陰鬱的,沒想到竟然是年紀那麽小的天然大美人,太反差了,如果您願意,我相信這兩幅海報,絕對能讓您本人大紅出圈。”

    紅不紅出圈不是那麽重要,但能給這麽大製作的電影畫海報,是雲織入行以來受到的最大主流方麵認可,她不想錯過。

    她瞄了一眼緊閉的門板,想秦硯北既然把手機放回來,應該就是默許她與人聯係的,不會從中阻撓。

    雲織下定決心:“好,什麽時候談合同?”

    導演商量:“越快越好,您看地點定在青大可以嗎?在學校,您應該也比較自在,如果方便,時間就後天下午三點。”

    青大目前已經有學生陸續返校,但是還沒正式開學,後天剛好是開學前一天,還算清淨。

    雲織答應下來,想著怎麽才能跟秦硯北說通,正計劃著說辭,臥室門就被從外麵拉開,男人輪廓修長,遮擋住外麵光線,臉被隱藏在陰影裏。

    他垂下的食指上纏著一層創可貼,顯然是裹住了牙印。

    雲織悶聲問:“……很嚴重嗎。”

    “不嚴重,”秦硯北逆光凝視著她,平靜解釋,“我隻是不想沾水,怕洗掉你咬出來的血。”

    雲織心口一縮,抬頭瞪他,許久才輕輕抽了下鼻尖,別開頭:“……我快開學了,後天下午想提前回學校一趟,你……”

    “可以,”秦硯北直接打斷,他走近床邊,創可貼略粗糙的表麵蹭過她嘴角,替她把黏著的頭發撥開,“我陪你去。”

    雲織知道,他怕她跑掉,是去當鎖鏈的。

    約好的當天下午兩點,車從南山院出發,徑直開向青大,這條路線,這輛車,雲織都數不清走了多少次,可沒有哪次像現在這樣,被身旁男人完全籠罩在包圍圈裏。

    跟趙副導演定的地點是青大美院行知樓的二樓小畫室,對方正好在美院有其他公務,雲織就配合了他的行程。

    紮眼的黑色轎車一路開進青大大門,無視周圍看過來的數道目光,明目張膽停在行知樓樓下。

    雲織沒有刻意打扮,穿著日常的衣服,拿她愛用的帆布包,下車前她別扭說:“你能不能讓我自己上去。”

    秦硯北看著她:“雲織,我是個做生意的商人。”

    雲織手指互相攪緊。

    秦硯北喉結往下壓著,沉沉要求:“你接受我追你,我就同意你今天單獨上樓,否則我們一起下車,我牽你手進去,無論你跟誰見麵,我全程都不會鬆。”

    說完他真的伸手過去,膚色在車窗外陰沉的天色下顯得尤其蒼白。

    雲織當然知道他說到做到,閉上眼咬緊下唇,終究還是沒能正麵答應,小聲說:“……你讓我下車吧。”

    車門解鎖,雲織抓著包去推的時候,被秦硯北握住手肘,一把拉回來:“織織,你應該知道了,你的手機目前隻能被動接收,不能主動聯係外人,這棟樓裏也沒有你能逃走的通道,別試。”

    雲織相信,秦硯北絕對有能力給她鋪個天羅地網。

    他是她的恩人。

    永遠都是。

    她到現在,仍然不忍心以最粗暴決絕的方式對待他,還在抱著希望能讓他主動放手,不要走到逃跑那種絕路上。

    秦硯北指尖刮了刮她輕顫的纖長睫毛:“我在車裏等你。”

    雲織上行知樓的二樓,順利跟趙副導演見到麵,對方拿出的合同極具誠意,雲織徹底放了心,檢查沒有問題後就簽了字,約定好盡早初稿。

    簽約前後用了大概半個小時,談完正事,雲織以手機沒電為由,借對方的手機給唐遙打了個電話,沒辦法說得太多,簡單報了平安,告訴她後麵找機會聯係。

    其他的人,雲織竟然不知道還能找誰。

    為了避免趙副導演起疑,她自然地還回手機,她從始至終都相信,秦硯北不會真的傷害她,她也不想在餘地尚存的時候,把一個心理狀況極度危險的病人往絕境逼。

    趙副導演跟雲織一起從畫室出去,樓層低就沒乘電梯,而且還沒正式開學,行知樓裏也沒什麽人。

    快到樓門口告別的時候,雲織餘光看見有三個女生從外麵進來,合上傘,她才知道下雨了。

    懷城春天本來就多雨,她沒有多注意就轉回目光,沒想到站在中間的女生發現這邊,突然停住,隨後加快腳步過來,震驚問:“趙導?您怎麽在這兒?這兩天我給您打電話發信息,您怎麽一直沒回音?”

    趙副導演一怔,明顯是沒料到會在這兒遇見對方,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劇組太忙,沒顧得上,不好意思啊。”

    隨即他朝雲織點點頭,不欲多留:“那我先走了,咱們隨時聯絡。”

    雲織剛點頭回應,女生就皺眉走得更近,來回看了兩個人幾眼,突然瞄到雲織包口露出的合同書上沿,臉色變了,不能接受地當麵問:“趙導,您什麽意思,是選她了是嗎?那我之前跟您溝通那麽久,就不算數了?!”

    趙副導演有些無奈,不得不直言道:“抱歉,我們本來就心儀sin老師的風格,我這邊還有急事,就不多留了,以後有機會再合作。”

    畢竟是娛樂圈裏混的,他怕在公開場合弄出什麽糾紛影響不好,跟雲織道了別就快速走出行知樓。

    女生往前追了幾步,也不敢太咄咄逼人,怕真的撕破臉徹底失去入圈的機會,攥著手轉過頭看向雲織。

    雲織這會兒才認出來,她是油畫係高一級的學姐徐傾,徐傾跟她風格不同,在圈裏年輕一代中非常優秀,畫也很受認可。

    雲織禮貌跟她打了個招呼就準備出去,才走到樓門口,還沒邁出去,徐傾就大步趕上來把她攔住,語氣尖銳。

    “雲織,你在我麵前還驕傲什麽啊,截胡了我的資源是不是得意死了?”

    雲織有點奇怪,她跟徐傾沒有正式認識過,她一開口,卻好像彼此熟悉似的。

    雲織心平氣和說:“我沒碰任何人的資源,是劇組主動聯係我的。”

    “劇組都已經跟我談了大半個月,馬上就要定下簽合同了,臨時沒動靜突然改成你,你還好意思說你沒作梗?!”徐傾麵色難看,越說越氣,“啪”的把傘扔了,“你以為憑一個sin的虛名就自帶流量了是不是?一個沒出圈的小眾畫手而已,算什麽啊,你知不知道我背後是誰?!”

    徐傾居高臨下打量雲織身上的穿戴和包,故意頓了頓,放慢語速說:“我男朋友是袁梁,你跟唐遙混一起,聽說過他吧,秦家旗下最大的子航空就是袁梁父親的,他親口答應把這個電影海報的資源給我,你以為今天靠sin的那點流量搶來了,你就能紅嗎?!”

    “什麽身價百萬千萬,唬別人還行,你當我不清楚你底細?”徐傾逼到雲織麵前,眼神複雜,“小城市的普通家庭出身,家裏還重男輕女,你哥是個傻子都被你爸媽當寶,你從小就是個伺候人的好吧!你賺的錢有一分能花自己身上?”

    雲織手指一下子扣緊掌心。

    樓門敞開著,外麵嘩嘩雨簾往裏飛濺,雲織的鞋濕了一小片。

    徐傾伸了伸手,跟她一起的女生馬上會意,把替她挽著的包遞過來。

    徐傾把包往雲織眼前送,說:“你用過這種包嗎,能不能猜到多少錢?噢,差點忘了,你有個千金閨蜜,懂還是懂的,應該知道這包要二十幾萬。”

    “你看你現在這一身,從頭到腳有兩千嗎?這個包是在校門口小店淘的吧,特價款,不超過二百是不是?”

    徐傾皺著鼻尖,像受不了雲織的窮困,往後倒退兩步,跟她拉開距離。

    “雲織,你別以為僥幸有點名氣就能為所欲為了,一個油畫圈都那麽複雜,娛樂圈的水是你能蹚的嗎?我提醒你,可是為了你好,那地方是資本控場,有背景才管用,普通人進去都得祭天,什麽sin,你還真拿自己當回事了?!”

    行知樓一個人都沒有,徐傾的聲音格外清晰。

    她順手從包裏抽出一瓶隨身帶的香水:“袁梁現在把我當祖宗哄,我全身上下帶的東西,屬這個最便宜,你能想象嗎,這麽大點一瓶要小幾萬,但我摔了,他晚上就得給我補更貴的。”

    說完,徐傾失手似的,香水瓶滑下去,她在碎裂聲裏警告雲織:“你馬上主動去找劇組解約,這事我還能放過你一次,不然別說娛樂圈,袁梁有的是辦法讓你連油畫圈都混不下去!”

    她打量著雲織,莫名壓下聲音,耳語似的含糊喃喃:“到時候你沒錢給家裏,當心你爸媽再把你送到那種地方,”

    她後麵的兩句話夾在玻璃瓶的四分五裂裏,像是存心不讓人聽見。

    有些玻璃碎片飛彈起來,雲織避開,還是有一片經過她耳垂,飛快劃出了一道小口子。

    雲織一疼,再也不想慣著,把帆布包的拉鏈拉緊,咬著牙關提起來,準備去拍醒徐傾。

    她剛上前一步,門外嘩嘩的雨幕就驀的被一道低沉嗓音割破:“誰混不下去?”

    雲織的神經突然被勒緊,她握緊包帶,慢慢轉過臉。

    一柄黑傘越過台階,在玻璃門外出現。

    捏傘的手指骨節清晰,隆起的淡青色筋絡在雨中透出寒氣,風衣袖口上,一截腕骨鋒利蒼白,往上抬了抬傘,露出一雙漆黑的眼睛。

    隔著大雨,雲織窒住,眼窩的脹意明顯。

    秦硯北另一隻手提著一個嶄新紙袋,長身鶴立,撐傘站在樓門外,眉宇間盡是疏冷。

    “織織,過來。”

    雲織手心裏都是錯亂的指甲凹痕。

    她深吸口氣,想站在原地不動,但腳像有獨立的意識,鬼使神差朝他走過去,她超過廊簷的範圍,剛要被雨淋濕,就被他手臂圈住,傘麵完全傾斜到她頭頂。

    秦硯北撐開紙袋,把裏麵的包抽出來,已經徹底僵住的徐傾瞪大眼睛,看著這個隻在照片裏見過的七位數稀有限量款。

    “本來是簽約禮物,”他聲音涼而散淡,“不過現在,用不上了,沒有校門口賣的帆布包好看。”

    秦硯北漫不經心地手一鬆,這個讓徐傾看直眼的限量包,就掉在了沾滿雨水的台階下,通到車上的必經位置。

    隨後他撐傘把雲織抱下去,讓她腳踩在包上麵,方便上車。

    “這種東西,也就隻能給我未婚妻墊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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