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作者:四時酒      更新:2022-07-20 13:32      字數:6669
  第131章

    剛剛放鬆下來的精神瞬間又緊繃起來。

    蘇葵都不明白, 他到底是看自己表現好才隨意這樣問一句,還是故意挑在這個時候打自己一個措手不及,看會不會露出破綻。

    或者是兩者都有?

    “您說的不會是我小時候吧?”蘇葵很無奈地看著他, 告訴他一個事實, “我父親犧牲的時候我才六歲。”

    還沒到上小學的年紀, 訓練……大概是在家裏幫幹活吧。

    紀部長有些怔住,隨後反應過來, 很自然地說道:“這倒是我忘了。我是看你自身素質高, 不像個新手, 總覺得你練過很久。”

    “或許,這就是天才吧。”蘇葵感歎一句。

    “……什麽?”

    難得看這位領導一副反應不過來的樣子,蘇葵笑了笑:“開個玩笑。我是說您從業這麽多年, 應該也見過不少天才,比我強的肯定不少,您怎麽總是盯著我問?”

    她忽然探究一般說道:“您是真想把我挖走——還是覺得我與什麽事件有關?”

    “為什麽這樣問?”他立刻敏銳起來。

    “這不是一看就能看出來嗎?”蘇葵回答得理所當然,“那天……就見過首長的那天開始, 您就一直問我問題,處處不離我的個人素質是怎麽來的,跟查我戶口一樣, 說是職業病吧,其他人也不見您這樣,可見就針對我一個人。”

    “所以紀部長, 到底有什麽事情讓您這麽關注我?我跟你們調查部哪件事扯上關係了?”

    紀部長沒想到蘇葵這樣直接, 更不知道她這樣敏銳,她為什麽這樣說, 也是在試探自己嗎?

    不, 剛剛升起的懷疑很快又被自己否定, 一直以來他都知道蘇葵這個人尤其的聰明,自己不正是因為她超出常人的分析能力才對她有所懷疑嗎?所以她現在問出來才是正常的。

    蘇葵也就是因為這個理由,所以直接挑明了。按照她個人能力來說,察覺不對勁是很正常的,不然要是等他反應過來就會懷疑自己明明知道卻裝作沒事,那才是真的可疑。

    而且她也想知道,他會不會告訴自己。

    蘇葵一直好奇地看著他,似乎真的很說想知道自己為什麽被他關注。

    沉默一會兒後,紀部長終於開口了:“是,我之前的確認為你與一起事件有關。”

    之前?也就是說,他現在不這樣認為了。

    蘇葵做洗耳恭聽狀,然而他卻說道:“這是我們調查部內部機密,假如你願意加入我們部門,我就可以將這件事告訴你。”

    “那算了。”蘇葵拒絕得比誰都快,“您還是不要告訴我了。”

    “和你有關的事情你也不想知道?”

    “都說機密了還能隨便說?”蘇葵一副看透了的樣子,“而且您不是還說我與這件事有關嗎,您要是查這件事,不還得找我?我遲早會知道。”

    她還說道:“給您提一個建議,當然隻是建議,您要是有事問我,可以直接問的,不用這樣迂回。萬一我沒能理解您的意思,讓您錯過了線索,或者說您就是懷疑我什麽,這樣不還是會讓我察覺嗎?”

    這才符合她不知情做出的反應。

    大方,坦蕩,真誠。倒讓他開始反思起來。

    不是為懷疑錯人而反思羞愧,他做這份工作就注定沒有這個情緒。他隻是在反思自己的做法是應該調整,麵對蘇葵這樣的聰明人,之前的試探的方法就是無用的,開門見山才是最好的做法。

    “你說得對。”所以他附和了蘇葵的話,“之前是我考慮還不夠清楚,之後有事情我會直接問你的。”

    “還有之後?”蘇葵表情微妙,“不如現在就問我?”

    “現在最重要的是首長的出訪安全,這件事等回國再說。”他頓了頓,“到時候說不定需要你的幫忙。”

    假如不是蘇葵的話,或許可以讓她看看那幾封信,說不定可以分析出什麽有用的線索。

    那是蘇葵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不然一定誇他厲害。讓她自己分析自己?不管成不成他好像都沒虧。

    *

    好在兩人把事情挑明了,之後他也不忽然就問一個問題出來嚇人一跳,全身心投入保護首長的行列中。

    在一片緊張的氛圍下,代表團終於度過了在加納的最後一個晚上,直到第二天上了飛機,大家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部長,您昨晚一晚上沒睡?”蘇葵過來的時候看唐興文的樣子不太好,讓空姐給他倒了一杯水。

    “這種情況我哪裏睡得著?唐興文接過水跟她道謝,看蘇葵好像要勸他,直接說道,“現在也不行。”

    目前為止,加納是代表團經曆的最危險的一個國家,之前沒事的時候就夠他提心吊膽的,最後兩天還發生一場驚嚇,更是讓他整個人都繃起來了。最後一晚上他眼睛都不敢閉,一直讓人警戒著首長待的房間。

    結果就導致首長也和他一樣一夜沒睡,現在被勸去休息了,而他還要繼續堅持,因為現在還沒有落地,飛機在加納附近盤旋,他還沒放心。

    “我不是來勸您的。”因為勸不動,“我是說我們馬上就要到馬裏了,到時候您肯定需要休息,所有事情應該交給誰來安排?”

    他負責代表團的一切安排,幾乎大事小事都是先向他匯報,一落地要安排的事情實在太多了,離了領導不行。

    “我已經安排好了,就先交給你的老領導吧。李先河同誌經驗豐富,能夠處理好所有事情。”

    果真是自己的老領導。

    他又看向蘇葵,還沒說話蘇葵已經明白他要說什麽了,她直接點頭:“這一站還是由我擔任首長的翻譯,等首長醒後,我會一直跟在他身邊,安全問題我一定會注意的。”

    看得出來,他是被加納這次鬧出來的事情弄得草木皆兵了,大家或多或少都是這樣,蘇葵也能理解。

    直到兩架飛機平穩落到馬裏首都巴馬科機場的時候,蘇葵仿佛能聽見好些人長舒一口氣的聲音。

    他們終於離開加納,終於落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了。

    代表團已經和首長走過好幾個國家,見識過各種各樣熱情的歡迎,可還是被馬裏人民的熱情給驚訝到了。

    蘇葵陪同首長走在最前麵,領導人在機場親自迎接首長,從機場到總統府長達十公裏的大路兩旁,圍滿了首都熱情洋溢的群眾。

    他們身穿節日盛裝,一邊舉著橫幅一邊高呼“華國萬歲!”“華國與馬裏的友誼萬歲!”,甚至看到首長時他們還能準確高呼出首長的名字,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街邊每隔二十米就有一個樂隊,用他們自己的樂器演奏著歡快的歌曲,還有人隨著音樂起舞,以最熱情的姿態來歡迎華國的朋友。1

    整個城市都陷入了過年一般的氛圍中。

    “這是您安排的?”蘇葵向這位領導人問出首長的問題。由於外麵歡呼聲太大,她甚至都需要提高一些音量不然聽不見。

    “不不,秩序是我們安排的,但請相信,民眾的心意是他們自發的。”

    這位領導人顯然也覺得十分激動,從他之前機場一見麵就和首長熱烈擁抱就可以看出來了。

    他繼續激動道:“您或許不知道,您勇敢的行為給了我們怎樣的震撼,我們所有人都為您感到敬佩。”

    說的是首長在加納有危險時仍舊前往的事情,他不僅去了,還為他們提供了援助,新聞公報發表出來的時候震撼了全世界,當然也震撼了他所要訪問的這些國家。

    這樣一位領導人,叫他們國家從上到下所有人都感到欽佩,民眾得知華國代表團今天到來,全都自發組織前來迎接慶賀。

    “這樣隆重的歡迎場麵,我們肯定是高興了,就是部長那裏——”蘇葵都不知道應該用什麽詞,“他現在還好吧?”

    李先河正在和大使館和總統府的人一起安排代表團的住宿問題,在首長休息室這裏遇見蘇葵,聞言就笑道:“是不太好,不過好歹已經過了,讓他休息去了。”

    要是沒有之前的事,看到人多,肯定想到的是熱鬧隆重,但他們這位大總管,估計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人多危險,恐怕還會擔心人群裏會不會忽然竄出一個什麽人來搞破壞,一路上也是難為他了。

    “那好吧,待會兒他要是醒了您幫我告訴他,我一直陪在首長身邊不會離開,之後馮司長也會過來,安全問題請他不用擔心。”

    本來這一站就是法語國家,是應該蘇葵他們組值班的。她自己就不說了,馮立國擔任筆譯也會跟在首長身邊,他可是軍人出身的領導,比蘇葵肯定是強多了。更別說還有警衛局局長和紀部長一直負責裏外安全。

    可以說這一站基本不會發生任何事情。

    蘇葵說得也沒錯,直到一月十八日,他們到來的第二天,唐興文才匆匆往首長辦公處走來。

    “首長,好消息!”不是壞事而是好事,“瑞士大使館來電,今早華法兩國正式在日內瓦與簽訂建交公報!”

    簽字落下的一刻,才代表這份公報具有了意義。隻差最後一步,兩國同時發表建交公報,就代表他們在國際上正式成為建交國家。

    哪怕是早就知道的結果,首長臉上也露出了明顯的笑意。此刻在辦公室的還有幾位負責安全的領導和蘇葵馮立國兩個翻譯。

    大家聽到這個消息也露出了笑意,唯有紀部長立刻追問道:“其他方麵有什麽動靜?”

    他看向自己正對麵的蘇葵,更想知道後續的發展。

    首長也在等他匯報,唐興文也沒耽擱,繼續回道:“法國那邊已經收到了我們給的消息,那邊的官員暗示對岸駐法國大使自己離開,但對岸並沒有什麽動靜。”

    “暗示?”

    “是的,暗示。”唐興文也很無奈,“法國政府應當是不想與對岸直接鬧翻,所以暗暗表示希望他們的大使能夠自己主動離開,然而對岸就好像沒接收到這個消息一樣,就在那裏不動。”

    說著說著,他就看向蘇葵。

    說著說著,紀部長也看向蘇葵。

    蘇葵正想說什麽,正好首長也看向她:“小蘇啊,還真是被你給說中了。”

    法國不想和對岸撕破臉皮的事情他們是早就知道的,否則當初也不會直接提出這個建交方案,就是想讓他們看到華法兩國建交後自己識趣點默默離開——

    誰知對岸的打算還真是蘇葵說的那樣呢,有本事直接攆人,否則什麽暗示不暗示的,我聽不懂也聽不見,就是死扛著不走。

    “這可真是……”大家一時都想不出用什麽詞來形容。

    見大家都看著蘇葵,主要是紀部長一直看著蘇葵,氣氛有些古怪,首長還笑了笑:“大家都看著小蘇做什麽,給她多大的壓力。”

    是啊,蘇葵也想說,都看著我做什麽?其他人倒無所謂,就是那位紀部長,蘇葵總覺得他又在想什麽。

    所以她直接問了:“紀部長,首長都說了,您別老是看著我,給我特別大的壓力。”

    紀部長又沒想到她如此直接,一時竟有些卡住。她會有壓力,開什麽玩笑?他怎麽從來沒見過。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是過分關注蘇葵了,連首長都發覺了,於是從善如流解釋道:“我隻是為小蘇同誌的之前的分析猜測覺得驚訝,沒想到真是這個結果。”

    蘇葵不信,首長也不信。不過他什麽都沒有說,先是向唐興文交待了給國內的回信,對這件事情再跟法國政府進行交涉,如果對岸能夠自己離開當然是好事,如果一定要死皮賴臉留下,也希望法國政府進一步采取措施,不要給兩方的交往留下隱患。

    可以說,這是最大限度的尊重法國政府,先交由他們,按照他們希望的方式來解決。

    等事情交待完,首長單獨留下了紀部長談話。蘇葵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麽,隻知道他出來以後跟蘇葵道了個歉:“抱歉,真是職業病了,之前說過要直接問的,就是有時候控製不住往你那裏想,一想又想多了。對不住,小蘇同誌,我沒惡意,之後我盡量注意的。”

    蘇葵都不知道該被領導跟自己道歉而覺得驚訝,還是該為他的坦誠而覺得驚訝。瞧瞧,說的都是“盡量”!就是說他之後說不定還往自己那裏想!

    她眉心有些跳,無奈看著他:“您別這樣,也不用道歉。當然也別以後了,現在,就現在,有什麽問題馬上問我行嗎?”

    “還是回去再說……”看蘇葵看著他的表情,他難得地覺得心裏過意不去,考慮了一下,他正色道:“好吧,我可以告訴你一點,之前我確實對你有所懷疑,不過不是因為你犯什麽事了,而是調查部的一件未解事情我認為可能與你有關。”

    “那現在您還覺得有關嗎?”蘇葵已經知道是什麽事情了。

    “之前有懷疑,但發現很多事情對不上就打消了懷疑,但總是因為你的行為又讓我產生一些聯想。當然這種聯想隻是我個人的原因,並不代表我在懷疑你。”

    他真的好坦誠啊。

    之前是不說,後來蘇葵讓他直接點,結果他現在直接得蘇葵都不知道該怎麽回。

    他也不需要蘇葵回,想起首長剛剛跟他說的,對於自己的同誌應當要坦誠,既然信任她,就不應該再做出讓人誤會的行為。

    於是紀部長就把話都跟蘇葵說清楚了:“我說回去再說,也不是要審訊你的意思,我不再懷疑你了,而是有事情要請你幫忙,查一查我們要找的人有什麽線索,請你不用擔憂。”

    蘇葵微笑臉,她……不用擔憂?往調查部一去,幫忙查查自己是誰,嗯……確實不用擔憂。

    “看樣子您現在是不會告訴我具體的事情了?”

    他點頭,說證據都在國內,回國一並告訴她。

    行吧,好歹好消息是他真的沒懷疑自己了,就是這件事顯得特別喜感又詭異而已。

    *

    自從那天過後,紀部長仿佛真的打開了對於這種聰明人應該直接的按鈕,平時跟蘇葵說話很少,一句話也拐來拐去的,現在他跟蘇葵說話直接多了。直接問她對某件事的看法,問她平時是怎麽學習才達到這個水平的,甚至直接問她對調查部怎麽看。

    前麵都還好,不就是天賦加努力嗎,她也沒說說謊。

    最後一個問題,蘇葵能怎麽看,隻能告訴他同誌們都很優秀,“就是職能有些分散。”

    本是隨意一提,他卻來了興趣,讓蘇葵仔細給他講講。

    幸好蘇葵要擔任翻譯,沒多少時間跟他聊天,隻簡單說道:“公安部和調查部的職能有重合的地方,就是不知道之後會不會調整。”

    而這個問題在她心裏早就有了肯定的答案。不僅是有調整,甚至還是大動作。

    調查部是建國以後聯絡部改組成立的,自1955年才正式叫做調查部,是國家最高情報機關。簡而言之就是負責國內外一切情報工作,維護國家安全。

    然而公安部也有維護國家安全的職責,按照道理來說,一般這種間諜案件應當是交給國家安全部門負責,然而在這個時候,公安部也在處理這種事情。調查部更多的是稱為情報部門而不是安全部門,即便它一直就在負責這方麵。

    “你是說我們的職能應當調整得明確一些。”他點點頭,“其實這個問題我也考慮過,不過我認為現在並沒有必要。”

    蘇葵正想說什麽,結果就有人來喊她過去,最後她就隻給紀部長留下一句話:“現在可能沒有必要,但這是遲早的事情。”

    其實她也覺得挺唏噓的,現在調查部還赫赫有名,誰能知道幾十年過後再也沒人聽過這個名字呢。

    大家隻知道神秘的國家安全部,並不知道這個部門其實是公安部,調查部等好幾個部門的職能合體,才在八十年代的時候組成了這樣的一個職能明確,延續到後世的部門。

    *

    代表團的大家並不知道蘇葵和幾位領導都在談什麽,大家現在隻被一件事牽扯著心神,人人都扒著指頭數日子。

    連中途到幾內亞,二十萬民眾來歡迎首長這樣重大的場麵都沒有動搖大家的心神,但是他們的藝術家為讚美華國寫的詩歌被鄭重收了起來。

    終於,在一月二十七日,當華國代表團抵達蘇丹首都喀土穆的時候,他們等到了!

    一九□□年一月二十七日,華法兩國正式發表建交公報。代表兩國關係正式得到承認,代表華國終於打破了美方對華國的外交封鎖,代表我們與歐洲國家的外交正式打開局麵,代表新華國外交又一次取得了重大勝利!

    消息一出,國際震動。

    連他們遠在一個小國家都能感受到這種震動的氛圍。

    “國際媒體將華法兩國建交稱為‘外交木亥爆炸’,美政府,對岸政府兩方均對此表示強烈抗議……”

    蘇葵正拿著新鮮出爐的報紙看,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明明是早就知道的事實,怎麽就那麽讓人高興呢?

    結果她一看,原來代表團的人已經高興瘋了,年輕的幾個是又哭又笑,年長的幾位領導也是笑容滿麵。

    她是知道曆史的後來人,隻是等一個既定的結局,而這些同誌,卻是真真切切等了這麽久,盼了這麽久才終於品嚐到勝利的果實。

    此刻身處這樣真實的曆史裏,蘇葵也會被這種發自內心的喜悅所感染。

    這場喜悅一直持續到他們本站的行程結束,大家也緩過神來準備麵對一個重要的問題——

    “小蘇當初說的是真的,這幾天對岸天天在報紙廣播上抗議反對,甚至辱罵我們兩國政府,但就是隻字不提要斷交的意思。”

    就是打定主意要給兩國難堪。

    首長已經早就了解了,倒沒有多大波動,隻是問唐興文道:“國內有什麽指示嗎?”

    “有。”唐興文將文件拿出,“剛剛收到國內消息,最高首長今日接見法國國民議會法華友好小組代表團,就此事向他們提出明確要求,隻要法國與對岸的關係不解決,那‘我們不接納你們的大使,我們也不派大使到你們那裏去’。”1

    “那邊怎麽說?”

    “他們暫時同意了,說會盡量解決這件事。”

    “盡量。”首長品味著這兩個字,“好,那現在就等著看他們要怎麽辦了。”

    等著的時候他們當然也是閑不下來的,首長應埃塞俄比亞領導人邀請,將於明日訪問埃塞俄比亞。

    結果就出了一個問題——

    “迫於美方壓力,他們不在首都迎接首長,要把首長安排在遠離首都的阿斯馬拉,一個海拔兩千多米的高原城市。”

    蘇葵又撿起了她文電收發的職責,隻是當她匯報的話落下的時候,大家全都氣懵了。

    作者有話說:

    1.來源於百度百科感謝在2022-06-21 23:57:48~2022-06-22 23:58:1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長樂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