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作者:四時酒      更新:2022-07-20 13:32      字數:6435
  第103章

    如今國內的外交力量其實是非常缺乏的, 建國之初,華國的外交幾乎一片空白,大家也都沒有經驗, 外交部的高層幹部都是某位首長親自從其他部門調過來的。

    當時華國的駐外使節也沒有任何經驗, 首長提出, 讓將軍們去當大使,於是一批軍隊的幹部就成為了首批被外派的大使。也有一些軍隊的同誌也被調過來工作, 現任蘇歐司司長就是軍人。

    外交部成立之初整個部門隻有兩百人不到, 自外交學院開辦後總算補足了一部分人。

    如今從各部門抽調優秀人才培訓, 軍隊裏的幹部已經很少過來,班上大概隻有馮立國一個學員。

    果然,聽完所有人的介紹, 班上就隻有他一個是從軍隊裏調過來的。

    他原先在北方軍區炮兵九師任副師長,蘇葵說他三四十多歲還不太對,其實他已經四十多歲了,具有軍人的剛毅果敢。

    魏教授看著他也是十分欣慰:“馮同誌, 你是我們這裏最穩重的,以後要麻煩你多多照顧這些同學了。”

    他唰地向魏教授敬了一個禮:“保證完成任務!”

    第一堂課,魏教授先是讓蘇葵這個年紀最小的上來打擊大家, 又讓馮立國這個職位最高的人來震住大家,這下整個學員班氣氛都是為之一肅。

    “我知道大家都是原來各個部門的精英,但既然來到這裏就是重新起航, 我們學的是外交, 見識的是國際,應當保持謙遜的姿態, 知道人外有人的道理……你說是嗎, 蘇葵同誌?”

    他發誓他是想要再拿蘇葵出來當例子, 力證她就是這個天才。

    誰知蘇葵思索後煞有其事地點頭:“是這樣,和真正的天才相比,我的確隻是個普通人。”

    她也發誓這是真心話,她這算什麽天才?曆史上那些天才人物厲害起來讓人覺得他們是開了幾個掛,寫到小說裏都會噴作者異想天開胡亂吹牛的那種。

    和他們一比,她真的好普通。她還真是開了穿書這個掛的。

    嗬嗬,學員們已經快不認識“普通”這兩個字了,如果她這樣叫普通,那他們這種叫什麽?

    關鍵她還不是諷刺,看她的模樣,竟然是真心實意這樣認為的。

    就是魏教授都噎了一下,還好他見過大風大浪,什麽話都能圓:“……像蘇葵同誌這樣的天才都覺得自己普通,這種謙虛又不驕不躁的品格才是我們應該學習的榜樣,也隻有擁有這樣的品格才能被稱為教育模範!”

    學員們掛滿問號:“難道不是因為她在高考改革中做出了貢獻才頒發給她的嗎?”

    教授,大家都是工作過的成年人了,這些話術不管用了。

    有覺得不管用的,也有聽了覺得抬不起頭的,心態為之一變。

    這大概就是他們又愛又恨的那種老師了,氛圍輕鬆,講話風趣,就是不給他們留情麵。

    好不容易聽見下課鈴聲,大家剛輕鬆下來,魏教授都走到門口了,還多加了一句:“雖然是第一堂課,但也是要做作業的。”

    看到大部分人茫然的表情,魏教授道:“就寫一篇關於華蘇關係的分析,下周交給我。”

    一聽這個話題,大家都是為之一震。這是這段時間華國外交麵臨的最大挑戰。他們才剛剛進修,能分析什麽?

    這裏大部分人並不認識,有坐在座位上思考的,也有嚐試和人打招呼交朋友的。

    他們的同班情比大學更要近一些,將來多半都是同事,提前交流很有必要。

    就蘇葵這裏比較安靜,一是她年紀最小,大家都是各大部門調來的科級幹部,能到這級別,哪個年紀不比她大個十歲?就是那幾位畢業生,也都比蘇葵大個四五歲。

    當然最關鍵的不是這個,關鍵是她旁邊坐著的這個人。馮立國坐在那裏就像一座巍峨的大山,嚴肅沉著,軍銜高威嚴重,還被魏教授委以重任,平時這種也是領導的人物,大家一時都不敢過來搭話。

    “師長同誌,您為什麽和我們一起學習,不應該去專門的進修班嗎?”

    馮立國正在記錄的手指頓了頓,竟然是蘇葵在跟他說話。

    旁邊有一瞬間的寂靜。

    麵對這樣一位領導,她絲毫沒有感覺到任何壓力,隻是很平常地就問了。

    誰知馮立國也很平常地回了:“目前高幹班暫時還沒有開辦,我預備在這裏進修一年,然後轉入高幹班。”

    國際關係學院有專門為大使和參讚開辦的高幹班。蘇葵猜的沒錯,馮立國應該是以後要被派出國的,本來應該直接接受專門的培訓,但今年的人數少又想讓他多積累經驗,才讓他和這一批學員一起打基礎。

    “您是會說法語嗎?”

    “不怎麽會,但是能夠聽懂你說的。”他告訴蘇葵,部隊裏曾經請人來給他們教過外語,他學過一些。

    蘇葵看這可不止是一些,否則他也不會在眾多人中被派過來了。

    馮立國沒有說的是,其實他這個副師長本來馬上就要接任師長的位置,但一收到上麵的命令,他就義無反顧地過來了,可以說是重新起步一個職業。

    就像那些大使一樣,要背負的壓力是巨大的,要學習的東西也更多,難怪會讓他過來這裏先進修一年了。

    “蘇葵同誌。”他忽然喊了蘇葵一聲,“領導說你的外語水平很好,也有出色的外交天賦,讓我跟你多多學習。”

    蘇葵還沒說什麽,旁邊聽見的人都愣住了。

    他們沒有幻聽吧?這樣一位位高權重的領導,竟然說要向蘇葵學習?

    認真的嗎?

    這個領導蘇葵一猜就知道:“是李先河主任?”

    馮立國點頭。

    他剛剛調過來什麽都要從頭開始,李先河就告訴他,請他不必擔心,他安排了一位全能的天才在他旁邊,他完全可以信任。

    當時不知道他說的全能天才是誰,直到看見蘇葵才被驚了一下。他不是因為蘇葵的年齡瞧不起她,而是一直在估量。

    不知道這樣一個比他兒子還小的學生能有什麽樣的能力讓外交部的領導說出完全信任的話,還讓他跟著學習。

    難怪班上這麽多人,偏偏讓安排他們兩人同桌。

    蘇葵好奇:“那您現在是認同我的能力了嗎?”

    “有一些。”他實話實說,“我認為你的語言水平的確十分出眾。”

    畢竟是第一天,他並沒有完全了解到這個人。

    蘇葵了解了,麵對李先河的時候就開玩笑道:“李主任,您可真是給我找了一個大難題啊。”

    “你不是教育模範嗎?”李先河把她放在這裏的錦旗交給她,也笑道,“還有你覺得難的題?”

    把教育的事交給教育模範有什麽問題嗎?

    “您都讓領導向我請教了,這還不難?”

    “蘇葵同誌,向你請教過的領導還不多?”

    兩人都笑了。

    接到上級的命令,部裏是考慮再三才有了這個決定,李先河也是考慮到他的情況才想讓蘇葵來當這個最強輔助。

    “蘇葵同誌,馮立國同誌的情況你應該是明白的。你們配合得好,對將來是有好處的。”

    他做這個決定當然不是心血來潮,他也相信蘇葵一定能夠理解其中深意。

    “我明白的,主任。”早在知道這位馮師長身份的時候蘇葵就有所猜測,知道他學習了法語以後更是肯定,何況還專門放在她這個學過法語的人身邊。

    國家這麽早就為以後的事情做好了準備,假若他將來出使,蘇葵大概就會作為隨行,這對她是大有益處的。

    目前外交部人是不少,但能夠擔任外交事務的中高級幹部仍舊稀缺,更別說語言外交兩開花的,不然李先河也不會那樣看重蘇葵了。

    *

    魏教授布置的任務可不簡單,兩個國家的關係哪裏是那麽容易分析的,更何況是這樣一件大事。

    不僅是魏教授給他們布置了作業,其餘教授也沒有放過他們,不是讓他們分析國際經濟就是讓他們總結外交史。

    一來就給了他們這個大的陣仗,和大學完全是不同的學習,更傾向於讓他們思考學習,老師起到一個引導的作用。

    作為外交人員,當然應該具有獨立的思考能力抗壓能力,這也是先摸一摸他們的底。

    國際關係學院不止蘇葵所在的一個班,也不止一個專業,還有國際法,世界經濟,世界史等專業,還是最早一批培養研究生的學校。這裏的研究生和後世有些不同,指的是專門研究這些專業的人才。

    課程側重不同,但很多專業的課程都大同小異。

    這兩天,學院圖書館和幾位做研究的老師那裏就圍滿了人。

    蘇葵也在整理自己的作業,國際關係學院的進修直接與她將來的職業掛鉤,事關自己未來,她一定是要全力以赴不會低調的。

    雖然她從來也沒低調過。

    *

    就在蘇葵按部就班為自己未來奮鬥時,京城附近的湖安縣勞改農場終於打開了門。

    “好了,你們可以出去了,以後記得改過自新,不要再接觸任何違法的事情。”

    時隔三個月,他們終於享受到了自由的空氣。

    看到譚惟倫的那一刻,譚克恒拄著拐杖都有些站不穩,幾乎不敢認那是自己兒子。

    從前穿西服打領帶,一副文質彬彬的貴公子做派,而現在是穿著統一的服裝,臉上都有了曬傷的紅印。

    他隻關注著譚惟倫,一起出來的蔣美琴被他無視了個徹底。

    “他們真是欺人太甚!”譚克恒咬牙切齒,“這是虐待,公然的虐待!”

    譚惟倫看著自己手上被劃開的口子繭子,臉色是萬分難看,想說些什麽又回頭看了看這個地方。

    “爸,有什麽話我們回去再說。”

    他是這輩子都不想再靠近這裏了。

    譚克恒也忍下了這口氣,惟倫好不容易才出來,要是在這門口鬧起來,誰知道又會出什麽事。

    勞改農場這裏當然不會虐待他們,隻是普通的勞作,但誰讓這幾個月還剛好趕上最熱的夏天,整天都是大太陽呢。

    譚惟倫從小家境就好,去了港城後更是過的好日子,什麽時候吃過這種苦?幾乎是什麽勞動都不會做,就連蔣美琴都比他強,畢竟也是農村出生的。

    “惟倫,你準備一下,我們馬上就離開大陸。”

    譚克恒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在大陸待了,趁現在能走就趕緊走,誰知道後麵會不會再生什麽變故。

    譚惟倫已經重新收拾好自己,卻依舊可見憔悴,看樣子是被折騰慘了。

    “鍾家人走了?”

    譚克恒沉重點頭:“是,陳生先生也走了……”

    譚克恒跟他講這段時間的事情,看蔣美琴的眼神就有些不滿。

    “爸。”蔣美琴小聲喊了他一聲。

    譚克恒並不應她,就是她們兩個提前來大陸才惹了一場禍事,現在鄭秋全還不能出來,鍾家那邊還不知道會怎麽樣。

    譚惟倫皺眉道:“爸,這不關美琴的事,她也是被牽連的。”

    要說譚惟倫不怪蔣美琴那是不可能的,但誰讓蔣美琴這人特別聰明,或者說會算計人心。

    這段時間在勞改農場,她主動替譚惟倫做了大部分的事,比譚惟倫折騰得還要慘。倒讓他心裏又生了愧疚和憐愛,患難見真情,到這個地步美琴還和他不離不棄,他心裏怎麽能不受到震動。

    蔣美琴向他投去感激依賴的眼神。不枉她這段時間做的一切。

    周建林那邊她雖然埋下了種子但暫時見不到成效,譚惟倫這邊她是一定要抓緊的,三個月而已又不是永遠出不來,她當然要好好表現。

    果然她成功了,等這次回去,還有誰能夠動搖她的地位?

    然後譚老爺子卻不像之前一樣不管譚惟倫的私事,反而挑起了他的怒火:“我看你遲早被這些女人害死!你什麽時候能長長記性?”

    蔣美琴不敢說話,譚惟倫護著她:“爸,我已經說了,美琴她是……”

    “你以為我說的是她嗎?”譚克恒重重打斷他,“你現在還不明白到底是誰把你害成這樣的?”

    話音一落,一個名字就從蔣美琴腦海裏跳出來。

    “你忘記那個叫蘇葵的了,看看因為她你都變成了什麽樣子!”

    果然就是她。

    “她怎麽了?”

    “還怎麽了,要不是她,你會有這趟禍事?”一想到蘇葵之前對他的嘲諷,譚克恒就臉色鐵青,“你知道她都跟我說了什麽,說誰來也救不走你,讓你去農場欣賞什麽風景,還咒我們家破產……”

    其實蘇葵說的也沒錯,勞改農場那裏風景是挺好的,就是要幹活的人欣賞不來罷了。

    要說譚惟倫不怪蘇葵也是不可能的。但首先他並不知道是蘇葵舉報了他,其次,蘇葵這人他一點也不了解,所有印象還停留在當初查到的資料和見過的幾次麵上,還認為她就是一個有才氣也有點傲氣的人。

    所以導致他怪蘇葵還沒有怪蔣美琴多,畢竟要不是陪她一起來大陸,他都不會有這種事。

    因為不知道蘇葵給他的痛擊,他還下意識搖頭:“爸,這件事應該與她無關。”

    蔣美琴人都傻了,差點就忍不住揭露出來。就是這個“無關”的人舉報了你,就是她害你蹲大牢,就是她掀起了這場席卷全國的大風暴。

    但她完全不敢。沒有任何證據,也不敢暴露自己。

    “愚蠢!”譚克恒幾乎是被他氣了個倒仰,連蘇葵給他受的氣都沒這多。

    那個叫蘇葵的一看就是不好相與的,就他能這樣眼瞎,還覺得她好拿捏。

    譚克恒忘記了,他當初也覺得蘇葵好拿捏,湊上門去結果讓人掀了老底。父子一脈相承而已,哪來的立場怪別人?

    譚克恒也不準備管這件事了,現在隻想趕緊離開,管他蘇葵不蘇葵的,直接走了就什麽事都沒有。

    “準備一下,我們這兩天就走。”

    “爸——”

    譚克恒怎麽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差點拿拐杖敲到他頭上,警告道:“這兩天你給我安分一點,再惹出什麽禍事誰也救不了你!”

    *

    雖然蔣美琴也覺得譚惟倫是瘋了,他根本不知道惹上了一個什麽樣的人。

    但對於多留兩天這件事她還是讚同的。

    她馬上就要走了,怎麽能不給周建林這條線收個尾?

    蔣美琴覺得譚惟倫腦子有問題,周平還覺得這個親媽才是腦子有問題。

    “她瘋了嗎?”周平剛剛跳級到高三去,正是忙得晝夜不歇的時候,看到蔣美琴給周建林寫的信都不可置信。

    她不會不知道周建林現在是什麽身份,更別說前段時間周建林才因為她的事情差點被牽連,現在她還敢這樣光明正大的給人寫信?

    是覺得周建林的仕途太順暢了嗎?

    看著上麵的名為告別實則給蘇梅上眼藥,訴說自己受的苦,甚至還明裏暗裏暗示她當年是有苦衷的話。周平咬牙,原來她這麽早就開始給自己留後路了。

    這麽多年了,兩輩子了,他不是早就明白了嗎?她眼裏隻有自己,他們幾個都是讓她利用的工具!

    其實蔣美琴雖然是自私,但真不是想要害周建林,畢竟這還是她的後路。

    隻是她自認為自己現在已經清白了,寄個信有什麽大不了的?

    然而這封信寄出去注定是石沉大海,周建林現在並不在部隊。

    *

    遠在我國青海某個地區的研究基地,周建林和孟義兩人正在這裏執行特殊任務。

    這是華國第一座木亥武器研究基地,自58年始在國營221廠基礎上建立。

    這一批科研人員和重要物資在軍隊保護下安全抵達。但他們還不能離開,他們的任務還包括幫助這裏的建設,這裏的一切都是重中之重,還會留下一大批武裝力量在此長期駐紮。

    “陸研究員,那邊測試的一個反應出了些問題,請您過去看一看。”

    “曹院長呢?”

    “他們正在進行另一個試驗,關鍵數據出了錯,曹院長已經趕過去看了。”

    “我馬上就過去。”

    現在正是晚上,基地裏卻是燈火通明,好些人都還在工作。

    陸成明從房間裏出來,甚至都顧不得再為自己加一件衣裳,腳步匆匆地離開。

    還是來喊他的這位研究員追上去將自己的圍巾遞給他遮臉。

    “你說一下大致的情況……”

    風沙將他們的聲音打得斷斷續續。

    這裏氣候條件的確是非常惡劣,晝夜溫差大,狂風席卷著大沙,幾乎讓人眼睛都睜不開。由於這裏海拔高,甚至連水都燒不開。所有人就是在這個完全不適合人居住的地方進行艱苦的研究。

    “我真敬佩他們。”孟義忽然對周建林說。

    今夜他們兩個是值班的一員。

    這位陸研究員他們是知道的,當初在火車上他們就是和這批科研人員一起來的。

    來這裏以後他立刻就投入了工作,像今晚這樣的情況已經不是第一回了,也可以說這本來就是基地大部分人的常態。

    就是周建林也點了點頭,他們是經過訓練的軍人,可以適應這樣艱苦的環境。可這裏大部分科學家都沒有他們這樣的身體素質,卻沒有一個人叫過苦累,比他們還要拚命。

    “我們一定會成功的。”這是這一刻周建林作為一個軍人最樸素的想法。

    一會兒又有一個人影往住所這裏跑過來。

    “同誌,有什麽事嗎?”他們照例詢問。

    “我回來給陸研究員拿一件衣服。”現在過來的就是剛才那位年輕的研究員。

    陸成明走得匆忙,那邊可能要忙一晚上,他就趕回來給他帶些禦寒的過去。

    研究員也是一副來去匆匆的樣子,聽見嘭的一聲,孟義連忙問:“怎麽了?”

    “沒事,是我把暖壺絆倒了。”

    兩人連忙過去幫忙,孟義將人扶起來,周建林清理地上的碎片。

    “有沒有磕到什麽地方?”

    “沒事,就是撞在書桌上了。”

    周建林的目光順勢移向書桌,借著房間裏微微的光芒,周建林看見了什麽。

    瞬間就愣住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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