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作者:四時酒      更新:2022-07-20 13:32      字數:6503
  第91章

    “你們認識?”鄭雲和問。

    蘇葵微笑:“有過一麵之緣。”

    “一麵之緣——”譚克恒的表情不明, “是啊,這一麵可是給了我們好大的威風,說起來我們是不是還忘了感謝你這個翻譯?”

    譚克恒來了鄭雲和本是想讓蘇葵先離開, 這一聽兩人不僅是認識, 好像還有矛盾一樣。

    蘇葵卻好像聽不出他的意思, 反而道:“您過獎了。不過是路見不平,我碰巧幫了一把而已, 實在當不起您的感謝。”

    譚克恒一噎。

    蘇葵跟鄭雲和簡要講了講前天發生的事情, 還說道:“也怪我記性不好, 還以為譚老先生他們都會說中英文,肯定沒問題,才去遲了一步……”

    她頓了頓, 看到譚克恒臉色變化才繼續說道:“早知道我就早點走過去,也免得陳先生一著急把話都說錯了。”

    這個學生,她是故意的。

    譚克恒的表情幾乎維持不住。

    結果鄭雲虹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還說道:“蘇葵同學, 這你就錯了,譚老先生他們當年在大陸的時候就會說英文,到了港城那邊肯定是說得更好才對。”

    “啊?原來是這樣……”蘇葵是“明明白白”地疑惑了, “之前我聽徐誌達先生說,譚老先生一直支持港城的愛國主義建設事業,我還以為……”

    她適時停下, 未盡之語卻很明了, 既然是愛國人士,怎麽就能做出這種袖手旁觀的事?

    譚克恒已經老了, 但一雙眼神依舊精明, 他久經風雨, 本不應該為蘇葵這種小輩動氣。但眼前這個人,看似淺淡溫和,說出的每一句話卻明裏暗裏都在打他的臉。

    他當時沒有開口是因為陳生的態度,誰知道就會遇見蘇葵這個較真的,不僅當場讓他們沒臉,現在又故意擺到麵上來諷刺他。

    他語氣冷淡:“雲和兄,你們京大的學生還真是厲害。”

    見氣氛不對,本來就知道他是來做什麽的,鄭雲和幹脆就順著這個話題笑道:“蘇葵同學確實很厲害,同時學習好幾門外語不說,期末考試還都得了第一,是我見過語言水平最高的孩子。”

    “確實是這樣。”鄭雲虹也笑道,還拿出一份蘇葵的成績單來給他看,“我們全校老師沒有一個不喜歡她的。”

    他們兩人也好像也聽不出譚克恒的意思,順著就把蘇葵誇了又誇。

    鄭雲和還說:“其實蘇葵同學擔任翻譯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她的能力是外交部領導都信任的。譚老弟,如果之後你們還有不方便說話,需要翻譯的地方,也可以來找蘇葵同學,這個孩子最是樂於助人了。”

    蘇葵立刻表態:“是的,譚老先生,隻要是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一定義不容辭。”

    鄭雲和說話已經很委婉,隻說他們是不方便說話才需要翻譯,蘇葵說話也很委婉,隻是告訴他可以幫忙——

    再看不出他們的意思,就枉費譚克恒活了這麽多年。隻是他沒有忘記自己是來求人的,便調整好了思緒開口。

    “我們現在需要的不翻譯,而是——”他頓了頓,看蘇葵竟然沒有離開的意思,鄭雲和好像也不準備讓她走,心裏一沉。

    他微歎一口氣:“雲和兄,我們也認識這麽多年了,你也知道我家裏人丁稀薄,現在還不知道能不能保全……”

    其實他不是指望鄭雲和,而是指望他認識的人脈。

    京大是國內最高學府,在大學生稀少的現在,為國家各個部門輸送了多少人才。有多少京大畢業的學生現在就在重要部門擔任要職,所以他才找上門來。

    鄭雲和早知道他的來意,也是歎了一口氣:“我教書這麽些年了,其實這學生有時候就跟我們的孩子一樣。要教他們成才還要教他們做人的道理,就怕孩子們走錯路,那就悔之晚矣了。”

    鄭雲虹看著蘇葵就接道:“要是所有學生都能像蘇葵同學一樣省心就好了。”

    自學成才,基本沒有需要老師操心的地方,現在還要提前畢業,真是沒有比她更省心的學生了。

    鄭雲和就對蘇葵笑道:“蘇葵同學啊,老師們現在是都盼著你能好好的,以後出了學校,就要對自己的人生負責了,我們是想管也管不到了。”

    蘇葵和他一唱一和:“校長,不管是校內校外,我一直都會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聽著他們幾人的對話,尤其是鄭雲和的話,譚克恒神色微頓。

    很久以後他說:“我明白了。”

    正是因為明白,他才做不來死乞白賴的事情,隻是告辭離開:“雲和兄,今天是我唐突了,就不耽誤你工作了。”

    臨走前,他忽然回頭說道:“雲和兄,其實這些年我資助聯華書店是真心的。”

    看著他微微有些彎曲的脊背,鄭雲和歎道:“或許吧。”

    他這些年在資助愛國事業上確實出了不少力,人緣也不錯。隻是遇上這樣的事情注定沒有一個人緣用的上。

    蘇葵不置可否,他或許是真心的,但對上自己真正利益的時候這份真心能不能維持就說不準了。

    就像這次,為了陳生能夠為譚惟倫出頭,他就站在那一方,以後要是再遇上這樣的情況,他的立場又要偏向哪裏?

    *

    聽鄭雲虹說教材已經在開始編寫了,蘇葵就把自己在假期為當代法國文學整理的知識交給了法語專業的教授。

    是秦教授親自過目的,其餘幾位教授也傳看了她當初接下的這份特殊作業,說正好編進新課程裏。

    蘇葵問他:“秦教授,法語專業的課程改革也決定了?”

    說到這個,秦教授就是一笑:“蘇葵同學,這可是托你的福了。”

    他告訴蘇葵,他們目前準備編寫的教材有《初級法語》《中級法語》《法國社會與文化》《法國文學史》《法漢翻譯實踐》《法語聽力教程》《法語寫作》等幾部。

    看得出來,這次的課程改革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裏麵,《法國文學史》是大頭,他們要分成幾冊來編寫。

    蘇葵整理的資料是當代的文學,包括他們目前的文學創作形式,上麵的很多作家現在都還在文壇上活躍,對以後的文化交流有很大的作用。

    他們預備將這份資料一起編入文學史中。

    本來蘇葵隻是整理資料,不是編書,在格式內容上應該有很多要改正的地方。誰知道大家一看,格式分明,邏輯嚴密,內容詳實客觀,不像是整理資料,倒像是她以前就編過書一樣。

    以前讀研的時候,這份編書的工作確實是做得不少。但蘇葵隻能笑笑:“以前看過幾份中文係的教材,還有老師們的講義,給了我很多參考。”

    以前大學還是有教材的,中文係編寫的教材雖少但精,編寫者無一不是文學大家。

    一位教授就笑道:“蘇葵同學,幸虧你沒往中文係去啊。”

    要是她去了中文係,他們外語係就要損失這麽大一個人才了。

    大家都善意地笑了起來,還問她有沒有時間,要不要來參與他們的教材編寫工作。

    “我看她是沒有時間的。”秦教授笑道,“你們還不知道,蘇葵同學現在是一心奔著提前畢業,巴不得把所有課程全部結束。”

    這事是幾個外語係的主任商議過的,他們還沒來得及收到消息,紛紛驚了。

    秦教授還擔任著西語係的副主任,這事兒他也知道,看到大家驚訝他還笑了笑:“這不是很正常嗎,這孩子的水平都趕上我們了,還能真讓她在學校裏學五年?”

    事情說起來是一回事,接受起來就是另一回事了。

    讀大學不就是為了學習知識,而她現在都到了可以教別人知識的水平了,除了年齡,提前畢業好像也是合情合理?

    之前那位給她布置過任務的教授忽然就開口道:“蘇葵同學,你真的想要提前畢業?”

    蘇葵聽到一點話外之音:“是的教授,其實我今天來還想問問我提前修課程,是直接參加考試嗎?”

    秦教授聽出來了,就笑道:“我看你就是想參加考試,不想來編教材是不是?”

    這是對她來說最簡單的辦法,考完就能撤。以她的水平,幾天就能幹完幾個專業一學期的考試。

    編寫教材費的力氣就大多了,尤其是法語專業才剛剛發展起來,好多資料都沒有,就是教授們一起參與也顯得人手不足。再看蘇葵編寫的部分教材,可不就想著“抓壯丁”了嗎?

    看到蘇葵一副你說對了,我就是想考試忙著考試沒有空的樣子,秦教授微微一笑:“要是我說,如果你能參與教材編寫,我們就讓你跳級參加畢業班考試,你現在還想參加嗎?”

    跳級到畢業班!

    蘇葵眼睛瞬間亮起來,先是謹慎看了看其餘教授,他們先是怔住一瞬,然後就思考起來。

    沒有反對就是勝利,蘇葵斬釘截鐵:“教授,我完全願意接受這個任務,什麽時候能參加?”

    看她這樣,倒是逗笑了好幾個人:“你這個小同學啊……”

    “蘇葵同學,提前畢業可不是那麽容易的,這編寫教材的事你是跑不掉了。”

    “當初提出意見的就是蘇葵同學,這正式編寫肯定也不能漏了她。”

    “是這樣,好歹也來了京大一場,走之前也應該為同學們做點貢獻嘛。”

    意思就是,他們同意了!

    蘇葵笑了起來:“老師們需要我做什麽?”

    他們現在編寫的書隻是第一批,很多書都要分成好幾冊編寫,否則等到全部書編寫完,蘇葵都要自己跳級完了。

    於是他們分配給了蘇葵任務,讓她先跟著幾個畢業班學生一起整理歸類資料,然後跟著秦教授等兩位講師一起負責文學史的編撰。

    主要就是考慮到她在這方麵比較有天賦,還有編寫的經驗,才敢把這個任務交給她,並且還有教授講師領著她,她主要是來幫忙的,倒是不用擔心。

    等到第一冊 編寫完畢,就破格允許她跳級。

    借著法語專業的這股東風,蘇葵主動向鄭雲虹提出能不能也跳級到畢業班去,倒是把鄭雲虹嚇了一跳。

    要是能一步到位,蘇葵當然不願意一學期一學期地接著考試。

    她又不是隻學一個專業,那麽多專業的考試加起來,對她確實是一個非常大的負擔。現在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她當然要抓緊。

    “你說法語專業的教授們同意你教材編寫完就能跳級?”

    鄭雲虹也沒想到這麽快又要見到蘇葵,還是為同一件事。

    想起她之前還說這孩子省心,雖然是說給譚克恒聽的,但也是她的真心話,現在她就想收回這句話。

    這個學生平時是真省心,但那是因為她每次一有事搞出來的都是大動作!讓他們這種見過世麵的大人都承受不住。

    看著蘇葵眼光灼灼地看著她的樣子,鄭雲虹就想起來了她剛來上課的第一天。

    也是這樣期盼地問她做什麽才能免修,現在不過是往事重演……而已?

    雖然說以她的水平提出這個要求是合情合理,但畢竟事情重大,不像法語專業,幾位教授全都在場一致通過,她思考了一下:“這件事我們需要商議。”

    對蘇葵來說這就是最好的信號,她感謝了鄭雲虹,還鄭重說道:“鄭老師,無論有什麽需要我做的,都請提出來,我能做到。”

    倒是讓鄭雲虹又笑了起來,這孩子想提前畢業的心還真是堅定啊。

    臨走前,鄭雲虹還順便問她:“蘇葵同學,上次製片廠的事情怎麽樣了?”

    他們當初開了一個會,確定要參與英語翻譯,誰知就遇上了法國電影公司的事情。

    前段時間電影製片廠把重心放在法語翻譯上麵,加上中文解說沒有出來,英語翻譯的事情就暫時擱置。

    蘇葵就說了說她們年前那段時間做的事。

    “目前弗洛朗公司已經將一半的影片帶回去,如果效果好的話,大概其他語言很快就會投入製作了。”

    *

    蘇葵說得沒錯,受到弗洛朗公司的啟發,電影製片廠預備將之前拍攝好的紀錄片先製作出來,給其餘要引進的電影公司看看效果。

    話才說完,第二天,蘇葵和鄭雲虹兩人都被叫到製片廠去了,就是為了接下來的計劃。

    鄭雲虹被叫去開會去了,丘良看見蘇葵就控製不住好心情:“蘇葵同誌,我們收到弗洛朗公司的消息,他們已經剪輯好影片,準備按照你提出的意見來進行宣傳工作。”

    最重要的是,弗洛朗專門提出,由於他帶回去的這部分影片的質量高,最終取得了電影聯合會大多數人的支持,對它的宣傳沒有持否定態度。

    薩拉等人更是公然讚歎它,是“一部能夠了解華國的前列站”,是“國外紀錄片引進的裏程碑”。

    可以說,到這裏,丘良的心才算是真正放下,這部紀錄片電影在法國的引進有了一個最良好的開端。

    所以現在丘良看見蘇葵就是笑意:“蘇葵同誌,這件事情你居功至偉啊!”

    他可是知道蘇葵在其中出了多大力的,紀錄片的拍攝質量高是一回事,她的解說翻譯可是靈魂所在。

    蘇葵知道他高興,不僅是他,整個製片廠都很高興,他們忙活到新年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

    怕大家再用這種熱情的態度對她,蘇葵連忙轉移話題問道:“丘書記,廠裏是不是打算翻譯其他語言了?”

    “是,我們打算也將其餘語言出一個樣片,先與幾個電影公司的人溝通一下效果。”

    就像蘇葵說的那樣,弗洛朗公司的行為讓丘良他們看到了效果,決定趁著這股東風,將其餘語言也一起做出來。

    要用到的語言英語和俄語占大頭。因為目前確定要引進紀錄片的國家並不算多,一些國家的官方語言都是英語。

    丘良他找蘇葵來當然不隻是為了告訴她弗洛朗公司的消息就算了,還有任務交給她。

    “您是說要我繼續擔任解說的工作?”

    丘良點頭:“是這樣,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

    這部紀錄片中文解說詞是她寫的,法語也是她翻譯解說的,考慮到之前效果很好,換人恐怕沒這個效果。並且她已經有了經驗,他們還是決定讓蘇葵繼續擔任。

    隻是解說,倒是不用她翻譯,這個任務就不重了。如果她按照之前的計劃要提前修課程為畢業做準備的話,還真沒有時間。但現在她有了新的出路,倒是不用一心忙著考試了。

    蘇葵隻考慮了片刻就答應下來。

    這份工作並不像之前弗洛朗公司一樣要得緊急,她不必加班加點。

    至於後續的拍攝計劃,丘良告訴她:“弗洛朗公司派來團隊已經在路上了,等他們一到,我們就可以正式開始下半部分的拍攝。”

    “說來就是巧了,我們第一站就打算先拍京大。”紀錄片總導演何川給蘇葵看了看他們的拍攝計劃。

    其實他們本來打算先拍攝長城和頤和園,結果那兩處現在正在維修,就把京大先提了上來。

    他們已經跟京大打好招呼了,過兩天就去實地考察拍攝環境,溝通細節。

    何川還說道:“蘇葵同學,之前你不是一直說你是聲音在人不在嗎,這回可有機會讓你聲音和人一起出現了。”

    這本是蘇葵謙虛的話,說自己隻貢獻個聲音而已,誰知他們就記住了。

    蘇葵很驚訝:“您是讓我出鏡?”

    丘良就笑道:“不過是幾個拍攝學生的鏡頭,也不需要你做什麽,隻是留個影像而已。”

    *

    就在電影製片廠往京大溝通拍攝細節的時候,離開京大的譚克恒這裏是陰雲密布。

    他這幾天已經找了很多人,但沒有一個人能夠幫他的忙,反而因為他的動作,調查部的同誌親自找上門來。

    這件事處於保密階段,外界也隻知道他們牽扯一件案子,但具體情況從來沒有公布。請他把不要四處泄密,否則他們會懷疑他聯係別人有其他的目的。

    譚克恒隻好歇了所有的動作。

    他們也知道因為譚惟倫幾人的事,他們在大陸的一言一行都會被調查,心裏當然不想但也隻能接受。

    那天他問了譚惟倫的情況,但調查員以保密為由沒有告訴他,隻說正在調查。

    譚克恒兩人是心急如焚,當初譚惟倫說他絕對沒有和張瑞山一起牽涉這件事,譚克恒是相信他的才敢跟大陸政府叫板。

    可現在事情越查越嚴重。一個紅門,隱藏多年大型犯罪組織,暫時不知道是不是和境外組織有勾連。

    一個鐵板釘釘的境外間諜組織,華國運動,在這件事中也許發揮著重要作用。

    無論譚惟倫被牽扯到哪個,都是跑不脫的罪名。現在他甚至都開始懷疑譚惟倫是不是對他說了謊,他會不會當初真幹過什麽,為了脫罪才拒不承認?

    他揉了揉自己的額角,問一邊的鍾偉茂:“陳先生的事情怎麽樣了?”

    鍾偉茂不像他,是唯一的兒子出了事,但鄭秋全也確實不能在這裏出事,他家在港城勢力大,在大陸的人脈還不如譚克恒,這幾天也是一樣憂心。

    他們已經明白了,這件事確實沒人能幫上忙,隻有國家才能夠出麵。如今隻有寄希望於陳生身上。

    “那個偷東西的公安局那邊有什麽說法?還是不肯開口嗎?”

    鍾偉茂的臉色很難看:“他死了。”

    “死了?”譚克恒本來疲憊的眼神瞬間銳利了起來,“居然有這麽硬骨頭的人?”

    那個人被抓後一直都不肯說話,現在一說起來,譚克恒還以為那個人寧願自殺也不說。

    鍾偉茂告訴他:“不是,他是突發疾病死的。”

    一開始他怎麽也不說話,陳生那邊催得很緊,公安那裏已經提審他好幾回,誰知就在昨天下午提審他的時候,發現人已經死了。據醫生檢查,他竟然有心髒病。

    “陳先生現在很生氣。”鍾偉茂問,“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

    譚克恒重新坐回去,手指放在桌麵上敲了很久:“是啊,幫他……還是不幫?”

    *

    別說是他們了,就是蘇葵聽到這個消息都皺起了眉頭。

    她現在就在公安局這裏,自從那天做了筆錄以後,陳生就沒有再來這裏,一直是鍾偉茂在跟進這件事。

    當初公安局這裏留了蘇葵的住址,今天陳生帶著人一來這裏,隊長想了想,讓人先把蘇葵找過來。

    蘇葵一來就看見陳生將一張紙拍在桌上:“我想這件事需要給我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