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五千更）

  　　“唐溪, 你在想什麽？”

  　　回去的路上，張天華瞅著唐溪半天沒吭聲兒，好奇看過去, 開口問了一句，而且張天華發現了，自從吃飯過後他唐溪狀態有些不對, 一開始的時候他也沒發現, 後來唐溪好幾次和井下搭話的時候張天華才發現的。

  　　按理來說唐溪和約翰比較熟悉一點，為什麽吃飯的時候反而和井下搭話的比較多, 這就讓張天華想不通了。

  　　而坐在位置上的唐溪聽到張天華的問話，轉頭看過去，片刻後才開口道：“張院，我感覺井下似乎對我很熟悉，您說有沒有可能我一直在小島國那邊的監視當中？”

  　　唐溪話音剛落, 張天華臉色瞬間嚴肅了起來。

  　　“這話怎麽說，井下是第一次見你, 應該對你不會有太多了解。”張天華回了一句, 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他想到了橋本那個人。

  　　張天華認識橋本也就十幾年了, 打交道不算少, 按照橋本多疑的性格, 不是沒可能一直在調查唐溪的事情，更何況當初艾倫剛把約翰安排過來，橋本就接著把井下也安排了過來，這不也是間接證明了不管是艾倫那邊還是張天華自己這邊都有可能被橋本一直調查著。

  　　而唐溪上次交流會引起了橋本的注意, 就算是橋本後來回到了小島國指不定還一直盯著唐溪這邊。

  　　這麽一想的話, 井下這次過來似乎目的也沒那麽簡單！

  　　看到張院若有所思的神情, 唐溪繼續開口發道：“況且, 張院你有沒有發現，井下長相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裏看到過。”

  　　“眼熟？”張天華想了想，這一點倒是沒想起來，遂開口道：“這個我還真沒覺得，眼熟嗎？會不會是井下媽媽是咱們東方國人的關係，這麽多人，長得多少有點相似都正常吧？”

  　　井下剛才自己都說了，他母親是東方國人，就井下的長相而言，似乎比較偏向東方國人的長相，況且東方國人和小島國人長得也差別不大，都是黃皮膚黑眼睛。

  　　唐溪搖搖頭，肯定開口道：“不是這樣的，這事兒我還沒想清楚，但是我直覺不是這麽簡單，再說了，有時候我也不相信世界上有這麽巧的事兒。”

  　　這件事兩人回去的時候討論了一會兒，直到回到科研院唐溪也沒想起來井下到底像誰。

  　　下車後唐溪直接朝著實驗室過去了，抵達實驗室，開門進去。

  　　視線掃過實驗室，項目組的人全都在這兒，而其他人聽見動靜轉頭便看到了回來的唐溪，一個個紛紛開口打招呼。

  　　“唐工，回來了。”

  　　“唐工，上午工作我這邊有點情況，一會兒你過來幫我看看哪裏出了問題，我已經校對過好幾次了，還是感覺哪裏不來對。”

  　　“唐工，我這邊還等著你呢，你趕緊把進度拉上來啊。”薛寧遠也跟著湊熱鬧調侃了一句。

  　　劉秀娟站在位置上沒吭聲兒，但是唐溪回了其他人的話之後便直接朝著劉秀娟那邊過去了。

  　　一開始工作，其他事兒都被唐溪拋在後腦勺了，先把劉秀娟這邊的幾組數據看了。

  　　掏出鋼筆，唐溪直接往後翻了一頁在空白的頁碼上開始書寫，唐溪書寫速度很快計算速度同樣迅速，不需要打草稿，心算足夠支撐唐溪的計算速度。

  　　很快，寫滿了大半夜紙，唐溪暫時停下動作來，鋼筆指著寫好某一處位置，開口道：“你看這裏，用一開始的計算方式就行，不需要改變計算方式，後邊這需要用另一種計算方式，不然的話數據就會出現錯誤，接下來這麽算……”

  　　隨著唐溪開口，她手中的鋼筆再次書寫起來，迅速在下麵空白的部分寫上了許多數字。

  　　唐溪一邊寫一邊說，旁邊的劉秀娟認真聽著，偶爾聽不懂還會開口讓唐溪說慢一點，或者把某部分讓唐溪再說一次。

  　　一直到結束，也就二十分鍾時間左右，完成了劉秀娟這邊的事兒，唐溪接下來又去了另外一個同事那邊看它的工作，一直到一小時之後唐溪才有時間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開始追趕薛教授那邊的進度。

  　　沒辦法，作為一個項目負責人，項目大大小小的事情幾乎都需要唐溪操心，因為就算是項目期間任何一個小問題都可能導致項目失敗，項目失敗的話必須要後期複盤找出之前的問題，然後從出問題的地方重新開始，那是多大的工作量這可想而知。

  　　項目失敗，那就說明他們幾個月甚至一年的時間都在做白工，重來一次還需要花費更多的人力物力，還有金錢。

  　　別看這次項目資金是用“億”做單位，其實每一分錢都非常重要，現在國外出了禁止購買的事情，他們想要從國外購買光刻機的零件以及要用到的儀器都需要花大價錢，項目資金看起來非常多，多到人們幾輩子都花不完，但是搞科研這行業，錢花出去的時候就像是一個數字，隻能眼睜睜看它不斷減少。

  　　下午在實驗室待了五六個小時，一直到傍晚時候唐溪才踏出實驗室，到走廊上吃許秦送過來的飯菜。

  　　今天姚嬸子做的是唐溪比較喜歡的菜色，紅燒排骨還有一個肉末茄子，這兩個菜唐溪比較喜歡，往嘴裏扒了一口白飯，再吃一口排骨，這滋味……絕了。

  　　美滋滋吃著排骨，唐溪腦海中突然閃過什麽，唐溪眼睛驀地睜開，朝著旁邊的許秦開口問了一句：“姚嬸子的兒子，是在周教授的項目組工作吧？”

  　　唐溪突然提到姚嬸子的兒子，許秦愣了一下。才點點頭回了一句道：“是。”

  　　“那你去問問姚嬸子，她家裏有沒有人出國，特別是有沒有親戚嫁到小島國？”唐溪一邊開口一邊微微眯了眯眼眸。

  　　她終於想起來為什麽井下讓她覺得眼熟了，不是身邊的人，而是姚嬸子的兒子，井下和姚嬸子的兒子五官像了四五分，如果兩個人站在一起很容易發現。

  　　唐溪也就看過姚嬸子的兒子一兩次，而且都是匆匆看到過兩次，難怪之前她怎麽想都想不起來井下像誰。

  　　姚嬸子的兒子名叫方洪亮，是從農村考到京市來讀大學的，後來進入科研院工作也是經過政審的，就是後來姚嬸子來唐溪這邊幹活兒的時候也是再次調查過了的，所以說方洪亮和姚嬸子這邊暫時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但是方洪亮和姚嬸子沒問題，不代表井下那那邊沒問題，況且井下這次過來就讓人感覺不簡單。

  　　“我一會兒就立即去辦這事兒。”許秦臉色嚴肅開，心裏已經開始想著一會兒告訴張院一聲，他這邊需要保衛科的同誌協助調查。

  　　待唐溪吃完飯之後，許秦迅速離開了實驗大樓。

  　　張天華聽到許秦的報告，心裏也是“咯噔”一下子，他見過方洪亮也見過井下，不得不承認兩人在五官上確實有幾分像，說是沒關係張天華自己都有些不信，更何況方洪亮是科研院的人，要是真出了什麽問題，那事兒可就大了。

  　　方洪亮還在老周的項目組待著，這要是出事兒，那老周的項目得泄露多少出去啊？

  　　想到這兒，張天華感覺愈加糟心了。

  　　張天華很快同誌保衛科的同誌把方洪亮姚嬸子，以及他們家其他人都帶到了保衛科接受調查。

  　　另一邊，姚嬸子和方洪亮自己方洪亮的愛人，兩個孩子都被帶到了保衛科的辦公室。

  　　一家子都一臉懵逼，搞不懂這麽大陣仗是為什麽，出了什麽事兒？

  　　方洪亮想到出事兒，反射性想到了母親姚嬸子那邊，母親最近這段時間去了唐溪身邊照顧唐溪的生活起居，而唐溪的身份又那麽重要且敏感，該不會是唐溪那邊出了什麽事兒吧？

  　　而姚嬸子這個當事人也嚇得不輕，她，她她她也沒做什麽啊，今兒個就照樣幫唐溪收拾屋子，洗衣服，然後做了飯菜送過去，而且她做的還是唐溪比較喜歡的紅燒排骨和肉末茄子，這她做錯什麽了？

  　　至於方洪亮的媳婦兒還有孩子就更加是什麽都不知道了，她帶著孩子在家呢，突然保衛科的人就來敲門讓她們跟著走一趟。

  　　就在一家人都一臉懵逼的時候，張天華和許秦走了進來。

  　　看到張院和許秦，方洪亮和姚嬸子幾乎確定這件事怕是和唐溪有關係了。

  　　許秦態度非常嚴肅，但是並不惡劣，在沒有出調查結果之前許秦會站在比較公平的位置看待這件事情。

  　　這次是保衛科協助許秦的工作，所以問話的人是許秦。

  　　許秦視線掃過方洪亮以及他的家人，然後嚴肅開口了。

  　　“姚嬸子，這次找你來是希望你能協助調查，你隻要老實回答問題就好。”

  　　“好好好，我肯定好好配合。”姚嬸子忙不迭回了一句，其實心裏有些沒底，但是她肯定是要協助調查的，要不然她自己工作丟了不說。兒子的工作丟了她就不活了。

  　　方家老家那邊一整個村，就兒子方洪亮跳出了山窩窩，這可是光耀門楣的事兒。

  　　村裏人當初送他們出來的時候還擺酒了，要是出什麽事兒回去，村裏人估計得失望了。

  　　“姚嬸子，你家裏人或者親戚之類的有沒有倆出國的？”

  　　“出國？這個……”姚嬸子聽了許秦的話，遲疑了一會兒才開口道：“這個，有。”

  　　“誰？”許秦臉色一凜然，犀利的視線落在姚嬸子的身上。

  　　“是我家堂妹，仔細說起來不是我娘家，是我男人這邊的一個堂妹，當時她十幾歲的時候喜歡了一個來鎮上的男人，後來我們才知道那個男人不是咱們東方國的人，而是小島國的人，當時家裏人都不同意這件事的，整個村都背後說這事兒，後來……後來，那個堂妹就跟那個男人跑了。”

  　　姚嬸子提到這事兒的時候有些記憶不太清楚了，畢竟是十幾年前的事兒，那時候她剛嫁過方家沒多長時間，當時這事兒鬧騰得挺大，村裏男人都出去找那個堂妹說是找回來要打斷她的腿。

  　　後來人是沒找回來，這事兒這麽長時間過去也就過去。

  　　今兒個聽到許秦這麽問，姚嬸子自然就想起來了。

  　　前幾年姚嬸子男人因為生病沒撐住去了，這幾年她和老家那邊聯係挺多，也沒聽人說起過那個堂妹的事兒。

  　　這會兒許秦問起這事兒，姚嬸子心裏愈加沒譜了

  　　該不會是當初和人私奔的那個堂妹也和今天這事兒有關係吧？人都消失這麽多年了，怎麽一蹦躂出來就連累他們這一家子呢？

  　　接下來姚嬸子把事兒都說了，問什麽說什麽，就怕自己隱瞞一點就影響到自己一家人。

  　　不是姚嬸子現實，自保，這隻能說是人之常情罷了。

  　　根據姚嬸子交代的情況，許秦和張天華捋一捋也能知道大概情況了。

  　　看來井下和方家這邊十有八九是認識的，但是根據方家人的敘述來說，兩家幾乎沒來往。

  　　事情還得繼續調查，包括方家村的人，井下的那個母親，還有橋本那邊都得調查。

  　　方家這邊的情況調查清楚了，但是還沒有完全調查清楚之前，方洪亮是不能去項目組了，就是姚嬸子這邊也得斷絕她接觸唐溪的機會。

  　　也就是說，接下來這段時間，方家人停止所有工作，等待調查結果出來，至於井下那邊的事兒，許秦和張天華沒有透露一個字給他們。

  　　待唐溪出來實驗室，已經是淩晨一點了，難得提早走出實驗室，唐溪也是惦記著許秦那邊調查的事兒。

  　　走出實驗室，看到等在門口的許秦，唐溪第一句話就是問下午的調查情況如何。

  　　“方家那邊已經問過了，確實有一個親戚二十多年前跟一個小島國男人私奔了，但是自從女人離開之後並沒有和老家這邊聯係，所以井下這次回來到底什麽目的？”

  　　“既然不知道，那就接著查。”唐溪輕笑一聲，視線看向許秦，再次問道：“張院在哪兒？”

  　　“在辦公室，張院說了你有時間過去他那邊一趟。”許秦回道。

  　　“嗯，那就過去吧。”唐溪說完朝著張院的辦公室那邊過去。

  　　另一邊，辦公室張院也愁著今兒個的事呢，在辦公室裏邊，張天華已經暗暗罵了橋本半小時了，每次橋本這都不折騰就不舒服，上次來參加一個科研會，科研會結束還得鬧騰出來一個交流會，這次讓學生過來還倒騰出這麽多小動作，簡直就是那啥吃多了，撐得吧！

  　　方洪亮的事兒一出，老周剛才還過來了一趟，問清楚事兒才剛走。

  　　還有就是得操心唐溪那邊，姚嬸子身份出問題，肯定得另外找人，這次可得慎重了，遂在找到人之前唐溪估計得吃幾天食堂了。

  　　就之前調查這個事兒也是沒辦法，誰調查還能整個村裏裏外外調查一遍啊，當初那人和小島國男人跑了的事兒村子裏人捂著都來不及怎麽可能過了二十年還到處嚷嚷。

  　　國人對於小島國人都是打心底裏不喜歡的，再說二十年前，那時候才結束戰鬥多長時間，就敢和小島國男人跑，這還真不是心“心大”兩個字就能概括的。

  　　村裏人不願意提這件事也能理解，覺得丟人唄。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張院，是我。”

  　　聽到門外唐溪的聲音，張天華連忙開口道：“唐溪啊，進來吧。”

  　　唐溪推門進去，辦公室裏的張天華也從辦公桌那兒起身，不等唐溪說什麽，他已經絮絮叨叨開口了。

  　　“唐溪啊，下午調查的事兒許秦和你說了沒有？現在方洪亮那邊的工作停了，姚嬸子的工作也停了，你那邊這幾天估計得你自己照顧自己了，還有啊，井下這次過來，我總覺得是橋本的主意，肯定還有後招兒。”

  　　“這個橋本小x子向來就不是什麽好人，上次交流會就想蹦躂，這次讓這個井下過來，也不知道打什麽主意。”

  　　唐溪待張天華說完了才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整理了一下思路，開口道：“張院，如果方家人那邊沒問題的話，就等某些人上門聯係方家這邊吧。”

  　　“嗯？什麽意思？”張天華一臉詫異朝著唐溪看過去，摸不準唐溪這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既然搞不懂橋本先生和井下同學什麽目的，那就請君入甕好了。”

  　　“請君入甕？”張天華愣了一下，抬頭對上唐溪的視線，試探性開口道：“將計就計？”

  　　“張院聰明！”唐溪笑吟吟誇了一句。

  　　放長線釣大魚，現在，方家人就是那根線，至於橋本和井下會不會上鉤……就等著看了。

  　　而唐溪的信息就是魚鉤上的餌，餌都放出去了，就不信橋本和井下能沉得住氣。

  　　“還有，井下估計會聯係方家村那邊。”唐溪再次開口。

  　　“聯係方家村的人？那我們得找人盯著。”張天華也開口道。

  　　“是得盯著，不過我猜測對方應該會明麵上聯係。”

  　　井下那邊關係擺在那兒，光明正大聯係才能減少更多麻煩。

  　　而另一邊，國賓館。

  　　這個時間點，房間裏的井下並沒睡覺，而是在和橋本那邊聯係。

  　　商量著，他們接下來的計劃……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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