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時。

  慕沉霜被帶到了承天監。

  一座聳立在皇宮外，固若金湯的高牆建築。

  一踏入大門，給人極強的壓迫感，進了這裏，要麽就是重傷殘廢，要麽就是橫著出來，哪怕是皇親貴族也隻有跪地求饒的份兒。

  到了高堂。

  蔡夫人和蔡有進已跪在地上。

  蔡夫人不斷抽噎著，聽到身後的動靜，回頭看去，眼神裏充滿了恨意。

  慕沉霜頓住腳步，依舊昂首挺胸，眼神堅定平視著前方，神色堅毅沒有絲毫怯弱，周身散發的氣場依舊讓人矚目。

  蔡有進盯著她，“慕沉霜，到了這裏，你還不下跪，你以為誰還會跪拜你嗎？”

  慕沉霜餘光斜視，盯著蔡有進，帶著壓迫感。

  這一眼讓蔡有進瞳孔一震，渾身不由得一僵。

  到了這裏，這女人還如此囂張。

  慕沉霜斂眸收回視線，根本不想搭理他。

  隨著一聲高呼，“天監主司到。”

  隨即一名身著長袍官服，頭戴官帽的中年男子從一側走向主審台，年過半百，但渾身透著一股令人喪膽的駭氣，正身坐下，一雙老沉的雙眸，鷹隼犀利如利刃一般，仿佛能將一個人射穿。

  他就是承天監的天監主司，祝欽。

  跪在地上的蔡夫人和蔡有進忙低垂下腦袋，不敢直視。

  站在主審台一旁的副使看著慕沉霜，喝斥道：“堂下何人還不下跪叩拜？”

  慕沉霜直視眼前的人，吐字鎮定有力，“我乃靖邊侯府嫡出大小姐，陛下親封未央郡主，慕沉霜，陛下曾允諾我可以不用向他行跪拜之禮，更何況還是主司大人。”

  絲毫不懼台上那雙可怖駭人的眼神，明明他渾身散發的強壓氣場讓人無法呼吸，就這麽直盯著慕沉霜。

  副司驚愕，除了四年前的驪北王如此強硬過，再無旁人，但驪北王最後的結果還是被處死，沒想到時隔四年能從一個女子身上感受到那股似曾相識的氣壓，這的確讓人刮目相看。

  祝欽聽到慕沉霜的話，唇角勾起弧度，眼神卻冷厲駭人，“已經很久沒有人敢在這裏，如此底氣十足地說話了，不愧是我天昭國的巾幗女英雄，氣勢就是不一樣。”

  慕沉霜抬眸直視祝欽，鎮定道：“主司過讚了，我站在這裏就不是什麽女英雄。”

  “既然未央郡主知道，那你可知，你犯的是何罪？”

  “還請主司大人明察。”

  蔡夫人聽到這話，抬首激動道：“主司大人，您可一定要為我家老爺做主啊。”

  “是啊，主司大人，這慕沉霜就是害死我爹的凶手，證據確鑿，您可不能聽她詭辯，您一定要嚴懲她。”

  “安靜！”

  祝欽拍案道。

  兩人忙低垂下腦袋。

  祝欽盯著慕沉霜，神情嚴肅，他將慕沉霜和蔡有進、蔡明荃之間的過節一一問了一遍。

  慕沉霜沒否認，還都肯定地回答了。

  如此問，無非是在確認作案動機。

  “如此說，便是你懷恨在心，趁著蔡明荃發病，故意阻撓他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