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沉霜看向李明，清冷的聲音開口道：“李大人，春曉手裏的東西正是烏頭散。”

  隨即，視線落在陸微身上，深邃的眼眸至始至終沒有絲毫波瀾，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陸姨娘，這個丫鬟是今天你讓張嬤嬤送到我院子裏來，與其你逼問她能說出什麽，我倒是很想聽聽陸姨娘的解釋，一個出生卑微的丫鬟，哪裏來的烏頭散？”

  慕沉霜的話，直接將矛頭指向陸微。

  陸微眼底的慌亂一閃而過，卻很快鎮定下來，眼神流露出幾分痛心和委屈：“霜兒，你這話什麽意思，你覺得是我讓春曉藏毒，陷害你？”

  說話間，她的眼神甚至流露出幾分陰險的得意。

  心底暗狠道：慕沉霜即便你找來傅君珩，今天你休想獨善其身。

  即便陸微那陰鷙的眼神轉瞬即逝，但慕沉霜依舊看的一清二楚，她能想辦法陷害自己，絕對會謀劃周全，現在她到底還在謀算著什麽？

  慕雅致緊接著道：“姐姐，沒有證據的事，你豈可亂說，從一開始，母親都不相信你下毒，若母親真的要陷害你，何苦一直替你說情，你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更何況這丫鬟，張嬤嬤今早才帶回府上，母親連她麵都沒見過，母親吩咐張嬤嬤挑選好的丫鬟照顧你，母親一心為你安排，姐姐你不領情就算了，為何還要汙蔑？”

  慕沉霜凝眸看著這母女兩人的表演，陸微一開始的表演假意替她說情，就是想給鳳蓮留下一個善良易被欺負的印象，好襯托她的歹毒。

  她現在一番懷疑的話，還真就給她們機會更好潑髒水。

  不得不承認，陸微的確是個厲害角色。

  站在陸微一旁的張嬤嬤聽到這話，臉色瞬間一白，慕雅致說出這樣的話，擺明就是讓她上前說幾句話。

  張嬤嬤大步上前，跪在地上，急忙道：“回公主，李大人，這春曉原本是驪北王府的丫鬟，因驪北王府出事，她流落到了牙子手上，老奴看這丫鬟實屬能幹，所以老奴今日便將她帶回府中伺候大小姐，老奴實在不知她為什麽會有烏頭散？”

  四年前驪北王因謀害天子的罪名被抄家，王府上下百餘人口被誅殺，少數丫鬟和家丁或被流放或被送到掖幽庭。

  而這驪北王和慕侯爺有些淵源，當年驪北王出事，慕侯爺連夜趕回京都，不顧自身安危向皇帝求情，但終究沒有任何作用。

  而驪北王當初出事，其中少不了薛相爺的推波助瀾。

  慕沉霜想到這裏，心底油然而起不好的預感，她似乎明白為什麽陸微方才會流露出那樣眼神。

  “春曉，你快說，到底是誰在幕後指使你，哪裏來的烏頭散，你不說，難道是想用刑之後才招供？”陸微急忙道。

  春曉頭磕在地上，不敢抬頭，戰戰兢兢的回答道，“是……是大小姐。”

  話落。

  傅君珩的臉色暗了幾分，他眼神示意，一直在暗處的絕命，通過內力相交，察覺到了主子的吩咐。

  悄然間一道身影快速消失，所有人沒有任何察覺。

  慕沉霜微垂下眼眸，眼神瞬間黯冷下來，還未開口。

  一旁的玲瓏氣得連聲質問：“你胡說，你今日才被帶到大小姐麵前，大小姐根本就不認識你，就算是大小姐給你，那你為什麽要偷偷摸摸在院子裏？分明就是你想將毒藥放在大小姐屋內，陷害大小姐。”

  “放肆！”鳳蓮一聲嗬斥，“這裏何時輪得到你這個賤婢來說話！”

  玲瓏神經不由得一顫，忙低垂下頭。

  “慕沉霜，這就是你教養出來奴婢？果然和你一樣，不懂尊卑的東西，現在人證物證在這裏，你還有什麽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