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1+2更

  　　程乘需要留下來處理後續的事情。

  　　黎皓本來就是在這邊工作, 晚上還有通告，他和崔弈辰一起送江立璟和江鶴軒到機場。

  　　機場入口處，江立璟手持著行李箱, 黎皓站在那裏很是不放心的叮囑著：“這天氣越來越熱了，但是飛機很多時候冷氣開得比較低, 你別忘了問空姐拿塊毯子披著。上飛機和下飛機時都要給我發個信息，有問題及時告訴我……”

  　　崔弈辰站在身後忍不住翻白眼, 哪怕是見過好幾次了, 他始終是不太能習慣, 自己以前那個高冷型的朋友每次遇上他弟弟就會降智變成囉嗦大叔的性子。

  　　這模樣幸好沒有被他的粉絲看見, 否則粉絲濾鏡肯定要碎的。

  　　江鶴軒在那邊聽了有足足三分鍾了，好不容易見黎皓說完了。

  　　他居然轉頭開始叮囑起了自己，“我弟這個人比較迷糊，你一定要……”

  　　江鶴軒那的手忍不住一巴掌拍在黎皓的腦門上嗬斥著：“你怎麽話那麽多啊。臭小子, 趕緊走，囉嗦的要命。”

  　　黎皓下意識的回道：“哎喲，老頭, 跟你說多少次了不要拍我腦袋。”

  　　江鶴軒那打人的手完全是下意識的, 根本就沒有多想。就覺得黎皓那囉嗦的樣子, 就應該要揍一拳。

  　　而黎皓的回複也下意識的。

  　　說完之後兩人均是一愣，隨即有些尷尬著。

  　　江鶴軒說道：“我……你不要胡說, 我剛才是手誤，我哪有老是拍你腦袋。”

  　　黎皓聲音恢複清冷道：“記錯了。”

  　　崔弈辰將剛才的情況都看在眼裏，整個人都呆了。

  　　剛才江導是打人了吧, 他好好的揍黎皓做什麽。

  　　更讓他驚訝的是, 黎皓居然沒有生氣。

  　　這個世界奇奇怪怪的。

  　　江立璟聽著他們倆的這對話, 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微眯, 有什麽東西在心底閃過。

  　　這個畫麵他以前見過很多次，若說他是家裏的團寵，那哥哥就是家裏的挨打主力軍之一。

  　　爸爸一生氣就會拍哥哥的腦袋，從小拍到大。

  　　哥哥以前還曾自我調侃說：“每天被老爸拍著腦門長大，我還能這麽聰明，全靠遺傳了我媽那聰明的大腦。”

  　　有些事情在江立璟的心底種下了懷疑的種子。

  　　黎皓和崔弈辰回去了。

  　　上了飛機之後，江立璟和江鶴軒兩人坐著同一班飛機來，又坐著同一班飛機回去。

  　　連位置都那麽巧還是那兩個地方。

  　　江鶴軒一坐上飛機就拿出蒸汽眼罩想要睡美容覺，江立璟側靠過去，伸手將他的蒸汽眼罩往上拉了一點，露出眼睛來。

  　　江鶴軒怒斥道：“你小子膽大包天了，敢打擾我睡美容覺了。”

  　　江立璟坐正著身子說道：“江導，你先別睡，我有點事想問你。”

  　　江鶴軒回道：“什麽事？”

  　　江立璟稍想了一下措詞問道：“你以前有沒有覺得自己和別人有什麽不同的地方？”

  　　“你要聊這個我就不困了。”趕緊坐正身子，開啟自誇模式道：“我從小就覺得自己特別聰明。別人辛辛苦苦學習一整個學期，才能勉強考出100分，我隨便翻翻書本照樣年級前十。你看我幹導演這一行，多少人在這個行業打拚十年都拍不出一部好電影。可我就是這麽聰明就是這麽能幹就是這麽有天賦，第一部 電影就拿到了最佳新人導演獎，我執導的第一部商業片就打出了王炸的電影票房……”

  　　江立璟看他這個樣子，還打算從頭誇起了，趕緊打斷道：“不是這些，我是想問，你在見到我和黎皓的時候，有沒有覺得有點麵熟？”

  　　江鶴軒想了一下說：“麵熟倒沒有，不過說實話我從第一次看到黎皓的時候，就覺得這小子長得有點欠揍，我當時那個手就特別癢，特別想拿棍子打他一頓。我先聲明，我不是變態，就那種感覺不知道怎麽說，肯定是這小子長得真的太欠揍了。”

  　　江立璟：“……”他哥那長相怎麽可能是長得欠揍。

  　　江鶴軒又繼續說道：“至於你，沒見到之前也沒覺得有什麽問題。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是在樓梯拐角處，一眼我就認定了你是我心目中想要的青蓮形象，就覺得你各方麵都是我想要的。而且我就非常的堅信你小子肯定是個可塑之材。”

  　　現在想來其實也有點奇怪，那麽多來試鏡的演員當中，演技比江立璟好的有不少，雖然形象氣質上確實他比較勝出，可最重要的還是當時總有一種感覺，就必須得是他來演這個角色，不是他的話自己一定會後悔的。

  　　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連他自己都覺得很難說清。

  　　那些投資商堅持要換掉江立璟的時候，以他的角度來說，當時隻要換掉江立璟就可以了，可他當時就是不同意。

  　　除了不喜歡其他投資商塞人進來，同時就是看不慣那些人欺負江立璟的感覺。

  　　就覺得保護這個孩子是自己的義務一樣。

  　　聽了江鶴軒的話，江立璟忍不住噗呲笑出聲。

  　　小時候因為他身體不好，很少外出見人。不像哥哥可以去學校上課，還會跟著爸爸去公司學習。

  　　哥哥非常聰明和爭氣，不管是學校還是公司裏的表現都非常優異，受到很多人的喜歡。

  　　身邊所有的親戚和爸爸的朋友，都會誇哥哥是聰明厲害的孩子，說爸爸後繼有人，公司不愁人繼承了。

  　　當看到他時，大家就會比較沉默，當然也有誇張的。

  　　“小璟是個有福氣的孩子，以後你光是吃公司的分紅都有用不完的錢了。”

  　　“江立璟這輩子不用幹活就可以躺著數錢，這樣的生活我好羨慕啊。”

  　　“你身體不好可是家裏人寵你啊，要我換你都不學習了。反正有錢花。”

  　　“你家這麽有錢，哪怕你是個笨蛋也有一堆人搶著侍候你，不用去學校學習無所謂的。”

  　　所有人都覺得他反正有花不完的錢，有家裏人的寵愛，可以不學無術，反正學了也派不上用場。

  　　這種聲音聽多了，江立璟也會不開心。

  　　可每次這種時候，不管是家裏人還是爸爸，都會堅定的站出來護著他。

  　　爸爸總是說道：“我家小悅那是有大出息的人，天才的事情你不懂。他是不需要好好學習，因為哪怕他隨便學學你們都追不上他。”

  　　隻要親戚和他的朋友一說這些酸溜溜的話，爸爸就會去懟他們。

  　　有一回親戚的小孩子上來就說他一些不太好聽的話，爸爸前一秒還在和親戚好好說話，下一秒就化身成辯論賽選手，口若懸河地跟那個十幾歲的孩子辯論到底。

  　　一個快五十歲的人，和一個才上高中的人，在那裏爭得臉紅脖子粗的，最後硬是說得對方哭著和自己道歉。

  　　他和哥哥保護自己的方式不一樣。

  　　應該說家裏每一個人都在用他們的方法保護著自己。

  　　“我接著睡啊，到了記得叫我。”

  　　江鶴軒的聲音將江立璟從思緒中拉回來，看著重新蓋上蒸汽眼罩的江鶴軒。

  　　江立璟的唇角露出些許笑容，迎著飛機升起，陽光照射在他的臉上，明媚動人。

  　　飛機艙裏的空調開得有點低。

  　　江立璟叫來了空姐拿了塊毯子，輕輕的蓋在江鶴軒的身上，唇角的笑容始終沒有落下過。

  　　*

  　　江立璟和江鶴軒兩人下飛機時，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微博上的事情還在發酵的厲害，熱搜上掛著好幾個他們倆的相關詞條。

  　　他們倆現在全是焦點人物，為免被人認出來，兩人下飛機時都拿出口罩戴著，省得被記者發現追著拍。

  　　兩人各自拿了行李後往外走去，人才剛走出旋轉玻璃門，就看到了站在出口處等待著的紀秀峰。

  　　穿著一身黑色的風衣，一米八幾的個子，擠在一群接飛機的人員當中，顯得格外地拔高。

  　　因為彼此很熟悉，江鶴軒一出來，紀秀峰就認出他來了，哪怕對方臉上戴著口罩也如同隱形一般。

  　　紀秀峰走過去接過江鶴軒的行李，說：“比我預想的出來早一些，我還以為你肯定會再磨蹭半個小時呢。”

  　　江鶴軒睨了他一眼說：“特意跑到機場來接我，無事獻殷勤。”

  　　紀秀峰笑說著：“這不是想來請你吃飯嘛，我知道離這個機場附近有個好吃的法式餐廳，帶你去嚐嚐，半小時左右車程就到了，小江也一起去。”

  　　江鶴軒和紀秀峰這些年合作了幾次，交情還是不錯的。

  　　人家大老遠來接機請他吃飯，江鶴軒沒有拂了他的意思。

  　　可當他們來到那家法式餐廳，看到包廂內坐著的人時，江鶴軒就不淡定了，轉身就想要直接離開。

  　　紀秀峰上前幾步將走到了門口的江鶴軒給攔了下來，勸說道：“江導，你飯還沒有吃，去哪裏啊？”

  　　江鶴軒聲音不悅道：“紀秀峰，你覺得我看見他們還吃得下去嗎？你存心惡心我是吧。”

  　　他這個人小心眼的很，早上逼著他換角的事情他還記仇著呢。

  　　紀秀峰說道：“王總他們知道錯了，他們是非常誠心的來道歉的。”

  　　江鶴軒毫不客氣地揭穿著：“誠心道歉是假，看著《沉鳶》開機了，怕《沉星》這邊沒有好導演震壓，導致最後替他人做嫁衣才是真吧。”

  　　都是混娛樂圈的，那點小心思誰還猜不透啊。

  　　紀秀峰繼續說著：“知道瞞不過你，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麵子過去先吃個飯嗎？先看看他們怎麽說。”

  　　江鶴軒直接回道：“不能，你沒這麽大的麵子。”

  　　紀秀峰撫額，就知道他這個人脾氣不好，根本就勸不動的。

  　　要是一開始就說是跟他們這些投資商一起吃飯，江鶴軒很可能來都不會來的。

  　　他這個人一旦決定的事情，別人根本就勸說不動，比如不肯用哪個演員，不允許關係戶，不喜歡投資商對於電影的事情指手畫腳。

  　　每個怪才總有一些脾氣，江鶴軒也不例外。

  　　紀秀峰雖說和江鶴軒有些交情，可也沒辦法改變他的脾氣，讓他為自己改變原則。

  　　就他這個脾氣，估計任何人來都勸不動。

  　　紀秀峰的想法剛剛落下，就見江立璟開口道：“江導，要不我們先去看看情況吧，聽聽他們怎麽說。”

  　　紀秀峰歎了一口說道：“他不會聽你的，連我的話他都不聽。”自己好歹和他還是多年的朋友外加合作多次的交情，不也照樣被一口回絕了。

  　　江立璟隻是一個連合作都還沒有開始的十八線小藝人，此前也沒有什麽交情，江鶴軒那個臭脾氣 能聽得進去人說話就奇怪了。

  　　卻見江鶴軒猶豫了一秒鍾後說道：“好吧，看在你的麵子上給他們一個放屁的機會吧。”

  　　紀秀峰：“……”這還是他所認識的那個江鶴軒嗎？

  　　不會是被魂穿了吧。

  　　所以真的是勸的人不一樣是嗎？

  　　江鶴軒走了兩步看到紀秀峰還愣在那裏，提醒道：“你還愣在那裏幹什麽？來帶路啊。”

  　　紀秀峰帶著江鶴軒和江立璟進到包廂裏。

  　　一張十人桌的包廂內，王總、白總以及鄒總三位投資商都坐在那裏。

  　　相比起早上分開時那副略顯囂張的表情，這會晚上看到，三人都表現的比較溫和。

  　　王總一見到人就趕緊招呼著：“來來來，江導，快落坐。”

  　　鄒總也說著：“這裏的菜非常有名，江導你今天一定要好好嚐嚐。”

  　　連脾氣最不好的白總，臉上都著笑意說著：“江導，你可讓我們好等啊。”

  　　江鶴軒不客氣地說著：“我又沒讓你們等我。”

  　　三人臉上均是一憋，紀秀峰趕緊打圓場著：“要不我們先上場，這法式菜雖然精致也好吃，可做的過程有點慢，咱們先點菜。來來，小江你也趕緊坐下，拿個菜單。”

  　　江鶴軒和江立璟兩人都一起坐下。

  　　江立璟也沒有客氣，拿起菜單就點。

  　　飛機上的飛機餐不好吃，一下午加晚上都沒有吃東西，江立璟的肚子是真的餓了。

  　　點起菜來的時候，一點都沒有客氣。

  　　服務員來的時候江立璟還特意吩咐了一下說：“我剛才說的這幾個菜裏都不要放香菜。”

  　　江鶴軒在旁邊聽著，驚訝道：“小江，原來你也不吃香菜啊？”

  　　江立璟點頭應著：“嗯。”

  　　表情沒有一點驚訝，反倒是早就意料之內一樣。

  　　菜還沒有上，先上了一點餐前菜和紅酒。

  　　劉總拿起紅酒瓶，一邊替江鶴軒倒著紅酒一邊說道：“江導，我們這次請你來呢，主要還是想著請你回來繼續擔任《沉星》這部電影的導演。”

  　　鄒總也繼續說著：“劇組離開了你，是真的轉不動啊，現在都亂一鍋粥了。”

  　　江鶴軒不客氣的吃著餐前甜品說道：“我早就從劇組辭職了，你們劇組亂成幾鍋粥都和我沒關係。我今天坐在這裏呢，純粹就是來蹭個飯的。”

  　　劉總勸說著：“江導，別這麽說。我知道我們之前有錯，您大人大量就原諒我們。這部電影也有你的心血，你也舍不得就此放棄吧。”

  　　江鶴軒很幹脆的說：“舍得。沒了這個劇本，外麵還有千千萬萬個劇本等著我，我又不是吃不開。”

  　　劉總臉上露出些許尷尬。

  　　這個話題終結者，這可怎麽聊下去啊。

  　　白總直接道：“隻要你回來繼續回來當導演，片酬我們願意在談好的原基礎上再加15%。”

  　　江鶴軒這下更是冷哼道：“我是因為缺錢才當導演的嗎？我要是因為錢就能隨便拍任何一部電影，那我也不可能有現在這樣的成就，你還是省省你幾個臭錢吧。”

  　　說話真是完全沒給麵子。

  　　白總本來脾氣就是這三人中最爆的，這會被當麵這樣懟，麵上覺得掛不住，當即想要發怒。

  　　被旁邊的劉總一把按住，示意他搖了搖頭。

  　　現在是他們要求著江鶴軒。

  　　他們這些人都是這部電影的投資商，前期都投了幾千萬進去了。

  　　之前不管是想著開除江立璟還是把自己公司裏的藝人塞進去，都沒有想過要換掉江鶴軒的，隻是沒有想到他這個人脾氣這麽爆罷了。

  　　再加上這後續出來的事情，現在被動的人是他們。

  　　除非他們這會願意損失幾千萬撤資。

  　　幾千萬可不是一筆小錢啊。

  　　鄒總衝著紀秀峰使眼色，希望他趕緊出來說兩句。

  　　紀秀峰倒是比較了解江鶴軒，知道他不在乎錢卻在乎名，勸說道：“老江，《沉鳶》那邊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那邊請的主演是江清，導演是嚴明，他們打的什麽主意，想必不用我說你也知道。你以前是這部電影的導演，哪怕你現在不當了。可對方依舊可以拿這個和你捆綁一直炒作到電影上映，難道你就甘心這麽被人利用炒作宣傳嗎？”

  　　江鶴軒沉思著，顯然紀秀峰的話還是讓他有些猶豫的。

  　　紀秀峰再接再厲著：“何況這次玄華的微博事情，他在上麵也說了是受不可抗力的原因，你猜這個不可抗力的原因是什麽？他們何止是踩著你宣傳，分明就是想要毀了你啊。”

  　　江立璟覺得紀秀峰還是挺會勸的，從江鶴軒在意的點出發說話，尤其後來玄華微博上並沒有說出不可抗力的原因是什麽，可紀秀峰根據自己的猜測加試驗就給猜得八九不離十。

  　　確實聰明，難怪能當這麽多年的製片人。

  　　以他對江鶴軒的了解，這番說法應該能勸動他了。

  　　果然江鶴軒猶豫了一會後，回道：“想讓我回來也行，但是我的規矩必須要遵守。劇組裏隻留我挑的人選，至於其他公司塞的合體包，我一概不接受。”

  　　白總看了一眼旁邊正在埋頭吃東西的江立璟說道：“其他人都可以，我也願意不塞人進來，但是他必須開除。”

  　　江立璟頭都沒有抬，繼續埋頭吃東西。

  　　倒是江鶴軒怒了：“我說過，必須照我的規矩來。既然你做不到，那沒什麽可說的。”

  　　三番兩次被江鶴軒懟，還是當著眾人的麵，為了一個撲街演員在這裏跟他這個甲方硬杠。

  　　白總終於是忍不住了，怒道：“江鶴軒，你不要太過分了，我若是撤資了你這部電影也照樣拍不了。”

  　　江鶴軒看向對方：“那你還等什麽？趕緊撤資啊。”

  　　白總氣得臉都綠了，大概是這輩子都沒有出錢出得這麽憋屈過。

  　　站起身來就打算走，被旁邊的紀秀峰給拉了回來。

  　　可一想到自己的幾千萬，又實在做不到甩袖離開。

  　　正好這時候紀秀峰來拉住他了，白總趕緊趁機順勢而為坐了回來。

  　　大家也是沒有想到，江導這麽剛，完全不顧忌什麽。

  　　這會劉總和鄒總看到這一幕，也不敢開口再說些什麽了。

  　　最後大家還是把江鶴軒留了下來。

  　　還在江鶴軒和江立璟原片酬的基礎上多給了15%片酬。

  　　就這麽一件事，幾位折騰了一整天什麽也沒得到，反而還得多付片酬。

  　　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早上和他杠什麽？真是自討苦吃。

  　　既然都決定回去拍戲了，江立璟和江鶴軒兩人又一起坐著紀秀峰的車子回酒店。

  　　今天來回奔跑一天，江立璟也有點累了，江鶴軒更是累的在車上就睡著了。

  　　江立璟拿起旁邊的毯子給江鶴軒蓋了一下毯子，又讓紀秀峰幫忙空調開低一點。

  　　紀秀峰開玩笑著：“你倒是對他挺好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他兒子呢。”

  　　江立璟笑笑沒說話。

  　　紀秀峰繼續道：“不過說實話，老江也真是奇怪，這些年就醉心搞事業，對老婆的事情一點都不上心，他要是結婚早一點，孩子也能有你這麽大了。”

  　　江立璟說道：“大概是命定的那人還沒到吧。”

  　　紀秀峰笑說著：“命中注定那一套是年輕人才搞的浪漫，他都快五十歲的人了。他要是繼續這樣啊，以後得孤獨終老嘍。”

  　　江立璟卻堅定的說著：“不會的。”

  　　這話說得很堅定但卻聲音不大，紀秀峰沒有聽到。

  　　沒一會，江立璟累得有些昏昏欲睡，靠在車窗邊開始小憩了起來。

  　　江立璟卻不知道，睡著的江鶴軒夢裏出現了一些奇怪的畫麵。

  　　他開著車子，旁邊有個漂亮的女人，看不清他的臉，可就是知道她長得很漂亮。

  　　車子裏放著輕鬆愉快的音樂，他單手開車，另一隻手握住對方白皙的手掌。

  　　身後的車位置上還坐著好幾個人，大家似乎都很開心，歡聲笑語著。

  　　睡著時的江鶴軒嘴角也忍不住勾起了淺淺的笑容。

  　　突然睡夢中，十字路口，一輛大貨車橫衝直撞的衝過來。

  　　他開著車子來不及躲閃，下意識的就把方向盤往右打。

  　　地麵發出摩擦刺耳的聲音。

  　　車子被掀翻了。

  　　他在昏迷之前，看到了車後座內，一名少年滿臉是血的在哭喊著拍打車窗，伸手想要把車窗拉開想要救他。

  　　鮮血迷紅了他的雙眼，卻依舊能看到不遠處大貨車的汽油漏了，正在往這邊流淌著。

  　　星星點點的火苗正在跳躍著。

  　　他很想要大聲的告訴車窗外的人。

  　　快走！快走！

  　　可是喉嚨卻像是被封住了一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轟’的一聲，最後他的世界隻剩下一片大火。

  　　而他也在大火中，聽清了那名少年嘴裏喊著的聲音：“爸爸，爸爸……”

  　　“小悅。”江鶴軒一下子從惡夢中驚醒，眼底帶著驚恐和後懼。

  　　映入眼簾的是江立璟那張臉，隻見他眼帶關心的問：“江導，你怎麽了？”

  　　江鶴軒恍惚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說：“沒事，做惡夢了。”

  　　為什麽他會做這個惡夢，還是這麽真實的，仿佛就跟親身經曆過一樣似的。

  　　下意識的搓了搓雙臂，甚至連那種被大火灼燒時的感覺都那麽栩栩如生。

  　　還有夢裏那個少年是誰，為何那麽熟悉呢。

  　　江立璟問道：“江導，你還記得你剛才喊了什麽嗎？”

  　　江鶴軒搖了搖頭，夢裏的情節比較亂，甚至他都看不清他們的長相，隻能憑感覺知道性別和大概的年齡。

  　　江立璟說：“你剛才喊了‘小悅’。”

  　　江立璟還特意把小悅兩個字說得重一些。

  　　江鶴軒繼續搖了搖頭，雙手插到頭發裏，這會他的腦子有點亂。

  　　江立璟也沒再說什麽了。

  　　一直到兩人一起回到酒店後，兩人坐著電梯，江立璟的房間在8樓，他率先走出了電梯轉身。

  　　看著站在電梯裏，還有點精神恍惚的人，江立璟突然說道：“江導，其實我以前還有一個名字。”

  　　江鶴軒隨口問道：“什麽？”

  　　江立璟說：“我以前的名字叫江悅。”

  　　江鶴軒的眼眸強烈的閃爍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