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作者:使魔幽夢      更新:2022-07-17 16:37      字數:3272
  第83章

    纏綿許久的血月日終於結束了, 當聖子以光精靈的麵孔再次出現時,所有人都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雖然也不是說血族的聖子就一定不行,但是畢竟是黑暗眷族嘛。”一位大長老長長歎了口氣, 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有點汗涔涔的腦袋,身體,額,反正是擦了擦汗涔涔的自己。

    這位大長老是一位史萊姆,最近正到了特別容易出汗的時候, 好吧, 雖然史萊姆族群內部並不認為自己在出汗,他們把這種行為叫做“溢液”, 特指在炎熱天氣粘液溢出行為。史萊姆還挺喜歡這種反應的, 所以即便現在成為了大長老,早就已經有能力調節自己的溫度, 讓自己永遠幹幹爽爽, 但是他偏不,他就喜歡在大熱天到處亂跑, 然後進行非常嚴重的“粘液溢出行為”。

    有點像鼻炎患者終於打了個噴嚏出來一樣, 不管後續如何, 當時總算是能爽一下。

    他身邊的另一位長老沒有說話,他絲毫不掩蓋自己的嫌棄,並且向遠處挪了一步, 還像是聞到了很臭的東西一樣掩住了自己的鼻子。這位長老是個兔人,平日裏相當注重自己的個人衛生, 或者說兔人這個種族對於個人衛生好像已經有了一種強迫症似的關注, 進門先洗手換衣服都已經是人家的日常,更有甚者不允許自己坐過的地方出現痕跡, 地上有雜毛掉落馬上就要清理。

    於是這樣的人在教廷裏也給大家帶來了很多歡樂, 大家都喜歡在換毛期的時候在兔人長老麵前走來走去, 並暗暗打賭他什麽時候會抓狂。

    而現在,對於史萊姆這種自發溢液的行為感到強烈不滿的兔人,一句話也不想跟他說,隻想在後退一步。這一次,他連身體都開始後仰了,隻能盡力地保持著,勉強維持住表麵的禮貌。

    史萊姆:“哎?你這過分了啊,後退就行了捂什麽鼻子啊,我難道聞起來很奇怪嗎?我不相信,我們史萊姆從來沒有奇怪的味道,不信你再聞聞——你跑什麽,你聞聞啊!”

    兔人崩潰的吼他:“離我遠點你這融化的果凍!!!”

    不遠處瑞德站在花壇上看著兩位長老,雖然衝著長老翻白眼有點不太合適,但是管他呢,反正他今天戴了頭盔,於是他默默地放下麵罩,然後翻了個白眼。聖子血月日一直持續的時候可沒有這麽好的氣氛,雖然大家也都做出一副輕鬆的模樣,可是隨著血月日的延長,氣氛也在漸漸緊張起來,這樣的場麵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

    教廷方麵一直以來的言詞都是“聖子隻是在進行一次較為漫長的血月日”,一直不說具體情況,於是導致之前說了已經沒事了,好像也沒什麽人相信,畢竟聖子還是沒有出來營業。於是在這兩位長老今天來到這裏之後,聰明的白鼬騎士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們的意思。

    確實沒事了。

    你看,現在既然大家又和兔人長老愉快的玩耍了起來,那就是真的沒事了,不然依照兔人的脾氣,他不高興的時候早就打回來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

    他忍不住看向聖子的窗台。

    如果真的沒事了,那為什麽到現在還不出來呢?

    自從踏上一次勸說魏丹程去探望厄尼斯特之後,他甚至連魏丹程也沒有見過了,白鼬騎士惴惴不安,一直在思考自己是否做錯了事情,不僅沒有讓局麵展開,反倒讓小魔女因為他的自以為是陷入危險之中。然而去找了專精占卜的預言師,得到的答案是“一切都在按照你的想法前進”,於是瑞德更加迷惑。

    究竟是按照我之前的“丹程小姐一定能讓聖子恢複正常”的想法,還是現在的“我讓他們兩個人都陷入了險境之中”的想法?你這個話說的都不明白你開什麽攤?

    他想讓預言師說明白點,或者在占卜一次,可這個神棍說“同一個問題一天不能詢問兩次”。雖然迫於騎士準則,瑞德不允許自己用特殊手段取得結果,但是,

    他悄悄記住了這個占卜師的攤位名字,這個占卜師沒給教廷交過攤位費,看到時候騎士巡邏還不追著他到處罰款不讓他擺攤!

    不知道是不是對方已經占卜到了這一點,反正他去巡邏的時候一次也沒碰上過占卜師。但也不是全無好事。

    白鼬騎士終於收到了一封來自故人的信件,熟悉的氣息和筆記讓人一下子就安心了下來。魏丹程說明了一下最近暫時不能露麵的理由,也向瑞德道歉,沒有馬上告訴他自己平安無事的消息。

    雖然上麵描述的“畢竟場麵比較複雜,我實在騰不出手去做其他的事情”讓人有點在意,不過魏丹程也說了,已經完全沒事了。

    聖子已經完全結束了血月日,很快就可以重新營業了。

    白鼬騎士長長的鬆了口氣。

    這可是,真是太好了。

    ·

    鏡鳥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無序空間,竟然會把他拖延這麽長的時間,甚至在工作的時候,他幾次三番提出疑問:當時我有擴散這麽多海域到這裏來嗎?為什麽還沒清完?哈嘍?

    他嚴重懷疑有人在搞自己,但他沒有證據。可這種猜測繼續得到一個證明,他不需要證據也可以要一個證明。對於這片領域享有絕對控製權的人一共有兩個,一個是它的創造者,但是幻想種已經被從這個世界除名了,他不可能再踏足到這裏來,那就隻剩下另外一個了。

    聖子。

    這個答案真是毫不令人意外。

    然而他詢問給自己監工的人(鏡鳥:我當時為什麽要答應讓這兩個人存在),卻得到了聖子情況異常的回答。

    血月日他是知道的,厄尼斯特的血月日情況特殊,於這片空間相似,是不同規則碰撞的結果。鏡鳥一直覺得厄尼斯特有點認知失調,他的身上同時存在著兩種不一致的想法,這些想法變成信念,不斷的滲透進他的身體,於是不僅是他自己,連帶著別人也會感受到很強烈的失調感。這種情況下這個熱愛自虐的人絕不可能突破他給自己設下的禁製,更何況光是對抗食欲已經足夠讓人費神,他不可能允許自己飽食鮮血,同樣不會選擇將食欲轉化為其他的欲望宣泄,於是隻能消耗自己。

    要是有一天教廷宣布聖子沒有死於與他人的戰鬥,反倒死於血月日的折磨他一點都不會感到驚訝。

    更何況這次的情況特殊,那估計厄尼斯特更沒什麽功夫分出精力來底下迷宮搞他了——更何況這有什麽意義呢!除了耍耍他,讓他因為無聊又繁重的工作困鎖在這裏,有什麽意義呢?他從來不會做這種幼稚的事情。

    ,那看來最終得到的答案還是自己的力量太強了,或者換而言之,自己當時想要逃脫的願望太過強烈,可能他也沒有注意到,原來自己已經做得這麽過火了吧,

    不過另一方麵來說,鏡鳥覺得說不定自己在空間魔法上麵的造詣又稍微的靠近了幻想種一步,從這方麵來說,也算是好事情。

    唉,他感覺自己好長時間都沒有見過魏丹程了,雖然也並不是沒有分別過,而且理智在告訴他,其實兩個人沒有見麵的時間也並不是很長,可是有什麽辦法呢?想念這種東西從來不講什麽道理,他覺得現在可能僅僅是錯開眼,它就會悄悄的冒出頭來。

    想到這裏,鏡鳥有些懊惱的用力揮了揮翅膀。

    和無數期盼下班的人一樣,他由衷地想。

    快點結束吧,這該死的工作。

    ·

    “現在就要走嗎?”

    站在房門前,厄尼斯特看著收拾好行裝的魏丹程,手中拿著她的鬥篷,麵露不舍。

    “你不需要再休息一下嗎?我現在已經恢複正常了,不會再失控的。”說著,他將鬥篷在手中抖了抖,等魏丹程麵對自己時,熟人的給她披上。

    眼中的猩紅終於褪去,銀發也重新染上金色,看起來一切都回歸正軌。聖子看起來比起往日如同演戲一般的端莊多了幾分真正的平和,洶湧激烈的情感終於安靜下來,痛苦折磨的欲望也已經平息。給鬥篷係上蝴蝶結時,鬥篷的邊緣擦過她的頸側,魏丹程忍不住嘶了一聲。

    那裏有一處尚未愈合的傷痕,淡淡的並不顯眼,可是觸碰便會帶來同樣淡淡的刺痛。

    厄尼斯特心痛的吹了吹氣:“對不起,還是咬了你。”

    頓了頓,他又補充:“我下次不會了。”

    魏丹程怒視他,握緊拳頭砸他:你還想有下次!沒有了!

    “別生氣嘛。”厄尼斯特討好一般扯住她的衣袖,輕輕地拽了拽:“真的不再休息一下嗎?”

    “,我繼續待下去,那你的血月日恐怕永遠也結束不了了。休假就到此為止,趕快給我去工作,你這個摸魚怪!”這樣說著,她再次查看了一番自己的行裝,卻並沒什麽紕漏之後,打開門。

    魏丹程:“那,我走了。”

    厄尼斯特向他揮手:“注意安全。”

    片刻後,他又補了一句:“早點回來。”

    魏丹程要啟程去冰霜殿,她剛剛接到了海因茨發來的邀請函,冰霜巨龍邀請她一同參加自己就任龍神之前最後的宴會。

    作者有話說:

    不知道為什麽,寫到鏡鳥的時候,我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句話:

    這個B班,真是一天都上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