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人退散了，餐廳裏麵也恢複了安靜。

  隻剩下細碎的議論聲。

  江臨默默收回視線，咽下嘴裏的東西，吐槽了一句：“好複雜的關係。”

  餐桌上靜悄悄，他見其餘兩人都沉默不語，頓了下，好奇的問他們：“你們看見了嗎？”

  旁邊，周宴生點了點頭，放下刀叉，緩慢說了兩個字：“很疼。”

  江臨懵了一瞬，沒反應過來：“什麽很疼？”

  他說：“那一巴掌。”

  看著都疼。

  周宴生回想起剛剛許眠秋衝進門，幹脆利落又發狠的甩下那巴掌，不禁皺眉。

  這個女人怎麽那麽粗魯。

  要是以後有人娶了她，肯定要被家暴了。

  江臨翻了個白眼，不是很懂他在意的細節，抬眼去看對麵慢條斯理吃飯的男人。

  他微微挑眉：“剛剛那個男人眼熟吧？”

  話落，周宴生瞥了他一眼：“認識的？”

  江臨搖頭，手撐著下巴，一臉若有所思：“不認識，不過我在法國的時候調查過他的背景。”他停頓了下，皺眉：“有一點很奇怪，他姐姐事故後入獄前後的細節，都被抹去了。”

  陸景釧切牛排的手微微一頓，很快又恢複常貌。

  他慢慢咀嚼嘴裏的東西，一言不發，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漆黑的瞳仁有些隱晦。

  江臨一本正經，繼續說：“以周恒家的背景根本做不了這些事情，所以我覺得，是有人在暗中故意想要抹去那些東西。”

  至於是什麽東西，他就不得而解了。

  周宴生聽著，端起麵前的白水抿了一口，漫不經心：“該不會，是頂罪入獄的吧？”

  江臨驀地一怔，瞪大雙眼：“我怎麽沒有想到這一點。”

  他飛快看向對麵的男人，井井有條，語速快而流暢：“如果是頂罪入獄，那麽真正的肇事者因為害怕被人翻出真相，所以故意抹去車禍的細節，好像也說得通？”

  對麵，陸景釧不緊不慢的擱下刀叉，優雅拭擦了下唇邊。

  站起身，掃了他們一眼：“我吃飽了，先走了。”

  “……”

  江臨目送男人的背影消失在了門口，轉回頭，錯愕的問旁邊人：“他怎麽看起來一點兒都不關心的樣子？”

  周宴生嗤的一笑：“你不知道有一種關心叫喜怒不形於色？”他靠在椅背上，眼眸意味不明：“如果不關心，他就不會做那麽多事情了。”

  江臨似懂非懂的點頭。

  過了一會兒，他才後知後覺男人話裏有話，一把抓住他：“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在法國與言歡初次見麵的時候，他就一直覺得她和陸景釧之間不對勁。

  可是到底怎麽不對勁，他一直沒能找到比較貼切的形容詞。

  還有就是陸景釧對待言歡的態度，說冷漠不冷漠，說溫柔也不溫柔，平日裏也沒見他提起什麽，說喜歡的話太牽強，倒是有點像已經認識很久的朋友一樣。

  說到認識很久，他有點鬱悶：“我有時候，總能在言歡身上看到之安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