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巴黎的夜晚被大片的黑暗和霓虹星光籠罩，樓房大廈鱗次櫛比，景色斑駁陸離。

  隆冬的風簌簌刮過，吹的人臉龐生疼。

  言歡裹緊毛呢外套，靠在陽台的欄杆上，冰涼的手裏夾著一隻煙，煙霧繚繞。

  她的眸色黯淡無光。

  ——“因為你這雙眼睛，和我認識的一個朋友很像。”

  ——“熟悉，所以順手幫了。”

  男人的聲音還在耳中縈繞，言歡把煙含在嘴裏深吸了一口，麵容隱晦在白霧當中。

  她仰頭，深深呼出一口氣。

  似乎隻有這樣，心裏那團積鬱才能迎風而散。

  這雙眼睛的主人……

  陸景釧認識嗎？

  她看著遠處的燈火霓虹，眼眸有些飄忽。

  ——

  之後連續兩天，言歡都找不到機會和陸景釧搭話。

  他除了休息睡覺的時間，白天都不會在酒店，每天早出晚歸，偶爾找到機會搭句話，就會被他那個秘書還是助理的女人以工作為由打斷。

  大使館那邊的護照已經下來了，可她還有很多的事情沒有調查清楚。

  回國前的那個晚上。

  言歡坐在客廳的沙發等陸景釧，一直到深夜十二點，他才回來。

  客廳沒有開燈，隻有朦朧的月光從身後的落地窗漫進來。

  言歡借著那若隱若現的光線去看他，抬眸的瞬間，一下子就撞進了男人黑亮的眼眸。

  陸景釧從進門後就看到了她。

  他伸手把牆上的開關打開，璀璨的燈光一下子照亮了客廳。

  言歡看著男人的五官暴露在了自己的視野裏，沒有一點點的驚訝。

  她突然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挑眉，示意他過來坐。

  陸景釧看了她兩秒，闊步朝她走去，不過是坐在了她的對麵。

  兩人相對而坐，四目相對。

  言歡咂了咂嘴，單手撐著下巴，直勾勾看向對麵的男人，開門見山：“陸先生，我明天要回國了。”

  陸景釧眉目不動，平靜看著她。

  等了半天男人都沒有說一句話，言歡眨了眨眼睛，有些莫名其妙：“你不打算跟我說些什麽嗎？”

  他默了下，微動唇：“一路順風。”

  “……”

  言歡瞪了他一眼，攤手：“給我。”

  陸景釧看向她伸出來的手，微微皺眉，耳中又聽見她沒好氣的聲音：“不給我聯係方式和地址，回國之後我怎麽找你，怎麽還錢給你？”

  男人還是沒動，靜靜的凝視著她，黑眸沉沉如水，諱莫如深。

  言歡被他盯得心虛，偏偏還笑的無辜：“怎麽，怕我纏上你？”

  “你會麽？”

  “我會。”

  言歡沒有隱瞞，直言不諱，撞見他眼底的興味，她舔了舔牙床，“陸先生，我想我們不能就這樣結束。”

  她停頓了下，勾了勾唇：“我還沒有報答你，不是麽？”

  其實女人的小心思一眼便可以猜透，她接近他，為什麽接近他，有什麽目的，都很明晰。

  她也很聰明。

  明知道他已經看穿了她的心思，還總是裝作渾然不知的模樣，繼續越向他的雷池。

  她也是篤定了他現在不會揭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