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迷戀你

  　　頭頂的男人低下來，眼眸深邃撩人，他像是故意看她反應似的，還越湊越近，唇角輕微勾著。

  　　黎雪趕緊伸手將他衣服上那塊口紅印攏緊，而後又推了推他，“這麽明目張膽，我都要誤會了。”

  　　韓司穆被推得往後退，似乎有些站不穩，他還輕笑了聲，道：“想哪裏去了，臉這麽紅。”

  　　“，”

  　　剛好黎雪的司機也到了。

  　　她快步轉身，想要上車的時候又回頭看了眼身後的韓司穆，目光下移，看向他領口的那抹口紅印。

  　　太明顯了。

  　　他居然都不遮一下。

  　　想起他剛剛那句“被別人誤會他們關係”的話，再結合他現在坦坦蕩蕩的行為，

  　　黎雪抿唇，趕緊轉身上了車。

  　　韓司穆駐足在原地，看著黎雪的車離開視線範圍後，他好看的眉毛才慢慢蹙起，越發感覺右邊小腿上的灼熱。

  　　他微微彎下腰。

  　　司機小劉跑過來攙扶他，“韓總，你是哪裏不舒服嗎？”

  　　男人揮了揮手，“立馬回公寓。叫醫生過來一趟。”

  　　小劉捕捉到關鍵詞，緊張道：“韓總這是怎麽了？”

  　　韓司穆被扶到車上，他伸手將褲腳拉起，小腿上有一條很長的傷口，血跡斑駁，像是被什麽銳物割傷了。

  　　小劉臉色微變，“是因為剛剛那輛單車！”

  　　韓司穆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沒事，小傷。”

  　　“，”

  　　小劉連忙坐上駕駛位，著急道：“韓總，你先忍一下，我現在就帶你回公寓。”

  　　車窗上倒映著男人的臉，外頭的路燈傾瀉下來，將他的輪廓分出明暗兩個區間，忽明忽暗，更顯深邃迷離。

  　　想起某人剛才臉紅的樣子，韓司穆突然低笑了一聲。

  　　小劉見他笑了，不甚明白地看了過來。

  　　韓司穆支著太陽穴，唇角依然勾起，“沒事。”

  　　邁巴赫駛過一處商圈。

  　　旁邊就是城中心江景，江麵上的船隻色彩絢爛，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麵上，微波蕩漾。

  　　廣場上的人嬉戲打鬧，顯得氣氛格外熱鬧。

  　　男人看著窗外的各色光景，眼神卻漸漸冷卻下來，眸中的落寞一瞬即逝。

  　　今晚一直翹著的嘴角也悄無聲息地拉平了。

  　　，

  　　黎雪到家後，將身上的飾品一件件脫下，踏著拖鞋就往浴室走去。手腕上的紫色手鏈聲音清脆，串聯的珠子通透好看。

  　　她拿起手機，將高中群裏發的照片全都翻看了一下。

  　　剛好看到在最底下，新增了一條信息。

  　　——“徐章”邀請“H”加入群聊。

  　　群上有不少人看到了，連忙問這是誰。

  　　徐章也趁機介紹道：【來啊！大家一起歡迎咱們的韓大老板。】

  　　黎雪眉毛一挑。

  　　韓司穆。

  　　黎雪還在卸妝，單手點開了群成員，找到最後一個昵稱叫“H”的，頭像是一隻很可愛的大金毛。

  　　她正要點擊添加好友，界麵卻彈出了提示框。

  　　——“H”禁止以群聊方式添加本人。

  　　她放下手機，將化妝膏抹到臉上，等所有彩妝混合後，再用清水將臉衝洗幹淨。

  　　手機“叮咚”一聲。

  　　黎雪已經把臉洗好了，抽了張洗臉巾擦幹淨，伸手拿過手機。

  　　屏幕上躺著一條新消息。

  　　【我是群聊“高三（1）班”的“H”，請求添加你為好友。】

  　　她微微勾唇。

  　　剛還想添加他，沒想到他先發過來了。

  　　他們曾經也是加過微信好友的，隻是後來她換了微信，知道她新微信的老同學，隻有寥寥幾個。

  　　黎雪按下“同意”。

  　　H：【你同桌。】

  　　H：【韓司穆。】

  　　下麵彈出“你已添加hsm1222，現在可以開始聊天了。”

  　　hsm1222。

  　　他名字的縮寫和生日。

  　　她改了他的備注，同時發了個“托腮揮手”的表情包過去。

  　　頭頂的“韓司穆”消失，變成了對方正在輸入中，

  　　斷斷續續。

  　　沒一會兒又恢複了平靜。

  　　黎雪一邊等著他的消息，一邊點開他的朋友圈。

  　　——“僅半年可見。”

  　　裏麵卻什麽都沒有。

  　　沒等到韓司穆的消息，倒是等到了房東的電話，“黎雪啊，你下個月確定是不再續租了對吧。”

  　　“嗯，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黎雪已經買了房子，但是從裝修到完全入住，至少需要半年，所以這段時間暫時還是以租房為主。

  　　隻不過這套房子的隔音很差，鄰居有一點點動靜都會顯得吵鬧。

  　　因為隔音差的問題，加上工作壓力大，她已經失眠有一段時間了。

  　　掛斷電話後，她點開租房的軟件，輸入“穆景府”三個字。

  　　之前她還想搬到旁邊的小區“穆景府”，但是一直不見有人出租。

  　　如果實在等不到，也隻能選擇其他樓盤了。

  　　***

  　　過了周末，就到了她跟韓司穆約好的簽約日期。

  　　周一下午。

  　　黎雪從車上下來，她戴上墨鏡，身上披了一件走路帶風的黑色風衣，大波浪的頭發在背後蜿蜒起伏。

  　　麵前的一棟辦公大樓高聳，極具現代化的氣息撲麵而來，四十五層高聳，彰顯整個韓穆集團淩厲的風格。

  　　聽說這一整棟樓，包括隔壁的商圈，全都是韓司穆一個人的產業。

  　　而且這裏隻是分部，總部在上海，全國甚至遍布全球的分公司林立，業務繁雜，員工眾多。

  　　坐擁千億資產，獨傲群雄。

  　　黎雪戴著墨鏡，才能從上到下看完麵前的這一整棟樓。

  　　步入大堂，行政總監已經等著了，忙過來帶她上樓，還熱情地補充道：“韓董一早就安排我在這裏等候。”

  　　黎雪：“嗯，麻煩你了。”

  　　電梯上到三十六樓。

  　　整個視野瞬間變得寬闊起來，透過落地大玻璃窗往外看，底下的車輛、行人變得如螞蟻般大小。

  　　城市最瑰麗的景色盡收眼底。

  　　黎雪正想跟著行政總監往前走，轉頭就看到韓司穆從會議室裏出來。

  　　男人今天穿得正式，身著一件頂奢品牌的白色襯衫，領口搭配一條暗紅色真絲領帶，袖子隨意挽起，露出的皮膚冷白。

  　　他身後跟著一幫高管，黑壓壓的一片，一個個冷漠嚴肅，一致的步履也是小碎步，走路的聲音都放輕。

  　　黎雪將芬迪小包包往前一挎，腳下十五厘米的高跟鞋還跟著翹了翹。她伸手取下墨鏡，眼尾微彎，笑著看他迎麵走過來。

  　　韓司穆正跟旁邊的高管說著話，結果轉頭看到她後，連腳步都放慢了，目光定定地將她打量起來。

  　　眼眸中閃過一抹驚豔。

  　　她很滿意韓司穆這個反應。

  　　畢竟她今天精心化了一個精致的妝容，還臨時去做了個新發型。

  　　見他走過來，她也朝他走近了幾步。

  　　周圍人的目光中帶著深究，就連跟在韓司穆身後的那幫高管也停下來，不敢再往前。

  　　黎雪走過去站定在韓司穆麵前，含笑：“看來，韓董很忙？”

  　　韓司穆雙手插兜，動作慵懶，黑亮的眼眸卻深深地望著她，“剛開完會，等久了吧。”

  　　男人的語氣莫名有些溫柔。

  　　她笑著搖搖頭，“沒多久。”

  　　韓司穆目光下移，看到了她手腕上還戴著他送給她的那條紫色手鏈。

  　　幾分鍾他前在會議上那副冷若寒霜的模樣瞬間斂去。

  　　韓司穆唇角翹起，作出一個邀請的手勢，“去我辦公室。”

  　　“好。”

  　　路過走廊，黎雪看著韓穆集團內部的布置和裝潢，不由地放慢了腳步，細細打量起來。

  　　來到韓司穆的辦公室門口。

  　　男人停下，推開玻磨砂玻璃門邀請她進去。

  　　不愧是千億級企業的最高掌權人，獨立辦公室足夠寬敞漂亮，透過環回型的落地大玻璃，整個視野也變得更加遼闊。

  　　韓司穆指了指旁邊的英國進口真皮沙發，“坐。”

  　　黎雪走過去坐下。

  　　沙發上放了一件西裝外套，旁邊還有幾本全是英文的書。

  　　韓司穆將窗簾拉下半邊，遮擋住外麵炙熱的陽光。

  　　男人鬆了鬆領口，修長手指拉著領帶的邊，當著她的麵將領帶一寸寸地往下扯，動作格外的欲。

  　　黎雪看了一眼，被他這動作蠱惑了一下。

  　　很快，她移開目光，公事公辦道：“既然要合作，那我再簡單跟你介紹一下我們公司的業務。”

  　　“嗯。”

  　　“我們公司能夠為合作方提供交易平台，並量身定做市場宣傳、采購和成本預算控製等方案。同時，一旦政府放出招標信息，我們也會盡最大全力促成競標的達成。”

  　　“年底前，我們還會成立一個新部門，專門為企業提供人力資源服務，加大訊息和人才的同步配備。”

  　　她從包包裏拿出一份合同，遞給他，“這是我們初步擬定的合同，其中4，2這條基於你們上次給的合同，稍微修改了一下。”

  　　韓司穆走過來，將領帶往沙發上隨意一丟，伸手接過了她的合同。翻了兩下，他又拉開辦公桌對麵的椅子邀請她坐下。

  　　“嗯，想一塊兒去了。”

  　　他將合同放在桌上，從櫃子裏拿出另一份合同。

  　　黎雪接過。

  　　“那麽，我先說一下。”

  　　韓司穆坐上桌，“平台方麵，你公司官網最大的廣告位，包括旗下所有的渠道，我都要優先。而谘詢方麵，你來擔任我的私人顧問。”

  　　他笑道：“傭金抽成提高十個點，預付製。你的那部分，再另算。”

  　　黎雪將合同往後翻了翻，笑了聲，“韓司穆，你這不是來跟我合作，而是來給我送錢的吧。”

  　　“嗯？”他含笑，“給你送錢不高興？”

  　　黎雪從合同上抬頭。

  　　大片的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男人剛好籠罩在光暈之中，他那一雙幽深的黑眸，像是含著細碎的光，繾綣而曖昧。

  　　從踏進這公司大樓的那一刻開始，黎雪就感覺自己被麵前這個男人蠱惑了好多次。

  　　他的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像帶著鉤子，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

  　　黎雪的腦海中突然閃過幾個零星的片段。

  　　還記得他們高中那會兒，彼此的抽屜都塞滿了不知道從哪兒來的情書。

  　　有時候多得放不下，甚至還會混在一起。

  　　那時的少年拆開其中一封藍色的，拖著腔調念道：“親愛的黎雪同學，我喜歡你很久了，你什麽時候才可以看看我？”

  　　“，”

  　　她都沒聽清什麽，惱羞成怒地從他手上抽走情書，“我的怎麽又跑你抽屜裏去了。”

  　　“不知道噢。”

  　　他突然湊近，笑得很壞，痞裏痞氣的，“要不，你也幫我念一封？”

  　　，

  　　那時的他眼神溫柔，語氣卻又壞又痞。半真半假地開著玩笑，又像在撩人。

  　　那麽的不正經。

  　　韓司穆將上半身微微矮下來看她，“怎麽了？送你錢都能走神。”

  　　黎雪忙回過神，“我隻是在想還有什麽要補充的。”

  　　他問：“那還有嗎？”

  　　“當你的私人顧問，薪資如何？”

  　　“一小時一千。”

  　　“成交。”

  　　黎雪翻開合同最末頁，拿起他桌上的一支鋼筆，在上麵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一式三份。

  　　韓司穆伸手，“合作愉快。”

  　　她握上他的手，“合作愉快。”

  　　男人的手緊攏著她，掌心溫熱又寬厚，很有安全感。

  　　黎雪將合同拿起，卻發現這合同底下還有一份。她以為自己漏簽了什麽，翻開一看。

  　　居然是一份租賃合同。

  　　上麵寫著韓司穆是出租方。

  　　地址剛好是她等了好久都沒等到的——“穆景府”。

  　　她正想仔細看一下，合同邊緣卻伸來一隻手。

  　　韓司穆悠悠道：“我正想將這閑置很久的房子租出去。”

  　　他漫不經心地拿著合同，“但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租客。”

  　　“等等！”

  　　黎雪連忙按住合同。

  　　“那個，”她小心翼翼問，“你看我這個租客，合適不？”

  　　作者有話說：

  　　黎雪：“說，怎麽知道我要租房子？”

  　　韓司穆連忙藏起十幾頁的調查報告，表情漫不經心，“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