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葉曦將裝著抗衰枸杞的儲物罐一個個拿出來。

  　　儲物罐不算特別大, 一共有五罐，幾乎全都裝滿。

  　　隔著透明的玻璃，能看到一顆顆紅彤彤、小拇指蓋大小的枸杞擠擠挨挨在罐內, 新鮮得好似剛采摘下來。

  　　這些枸杞都被葉曦用應處理過，相當於已經曬幹，隻是作為珍惜類植物, 其中有益成分含量極高, 處理後和新鮮的看上去差別不大。

  　　葉曦估計，這五個罐子的存貨大概有2000顆。

  　　在樓慕司身體完全恢複後, 她就沒再給他提供枸杞。

  　　她除了偶爾拿幾顆出來煲湯做點綴, 其餘的她都存下來了。

  　　隻是抗衰枸杞產量不高，存了大半年, 也就隻有這麽多。

  　　以前, 抗衰枸杞每半個月隻能收獲30-50顆。

  　　現在產量提高不少，每十天能收獲100-130顆左右。

  　　也就是說, 每個月的產量大概在300到400顆。

  　　不僅產量提升了, 這些枸杞的質量, 也有了一定的提升。

  　　如果供給年紀比較大的人，他們每天吃一顆就行，堅持吃一個月, 就能有非常明顯的改變，吃三個月, 效果差不多就會達到極限。

  　　到了三個月後, 再吃下去也不會有什麽特別變化——當然，繼續吃肯定有好處, 可以讓身體保持良好狀態。

  　　葉曦想著, 既然要用, 那肯定要讓枸杞達到最佳效果。

  　　所以，得按照一個人配備三個月的分量來分。

  　　2000顆枸杞……能供大概二十二個人。

  　　加上枸杞的持續產出，每個月能供約十人。

  　　總結下來，前三個月，抗衰枸杞可以供給三十二個人，從第四個月開始，隻能供給十人。

  　　抗衰枸杞的分量很少，但和抗衰枸杞相比，七彩茉莉的分量更少。

  　　七彩茉莉升級的時間很短，每種顏色的花瓣葉曦才收集了個罐底。

  　　若製成七彩茶包，大概隻有一二十份。

  　　葉曦暫時不準備拿出去。

  　　不拿出七彩茉莉，除了分量少之外，還因為……七彩茶能助人排除雜質、煥發新的生機，效果在外表上的體現會特別明顯。

  　　同時，服用的人很可能會承受極大的痛苦。

  　　可以說，這相當於修真小說裏洗髓丹的弱化版。

  　　葉曦到現在也不知道普通人的身體素質到底如何，所以她不敢把七彩茉莉拿出來用。

  　　等囤貨再多一點，她就讓蕭淩研究一下具體效果，看一般人能不能承受得住。

  　　至於山參，它能改變人的體質，功效強大，但山參雖然已經成熟、可以采用，卻還沒長到它能長得最大程度。

  　　所以葉曦也不準備拿出來用。

  　　和花啊果啊不同，山參的價值在根，一旦挖出來用了，就不能再生長。

  　　珍稀植物太難培育，等它長得足夠大了，葉曦才會舍得挖出來。

  　　滿天星倒是可以分株一些出去，雖然不多，但它能影響的是一片區域，放在那些用腦的科學家學者們的辦公區域，應該可以發揮它們的最大價值。

  　　——就是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抵抗住滿天星的催眠效果。

  　　不能的話，就隻能放到他們的臥室了。

  　　第二天，葉曦把自己儲蓄的枸杞和分了五個花盆裝的滿天星交給樓慕司。

  　　滿天星的主株她還留著，這五個花盆都是分株出去的。

  　　她自己不想和官方那邊的人打交道，知道樓慕司肯定有門路能和那邊聯係上，就決定交給他處理。

  　　她跟樓慕司說清楚枸杞和滿天星的效用和產量後，簡單說了昨天看到的熱搜。

  　　“這些東西，我拿出來，並不是想靠它們賺大錢，我希望它們能用在合適的地方，發揮出最大的價值。”

  　　樓慕司懂了，她是想做好事。

  　　她的能力，在這個世界，非常強大，這一點他比誰都清楚。

  　　他更清楚的是，她能培育的異植除了對人有益的種類外，其實還有威力巨大、能對人造成傷害的種類。

  　　但她從沒有讓那些有危害的植物出現在人前。

  　　相反，她一直以來，盡心培育的異植全都是與人有益且能為人解決煩憂的。

  　　她自己可能還不知道，她的晨曦小店，那些看起來不起眼的美白、祛斑祛痘、護齒、生發……各種產品，改變了多少人的生活。

  　　他偶爾會看晨曦小店的話題和論壇，看到無數網友感謝她、感謝小店，對她一頓誇。

  　　他也會在心底附和：是啊，她就是那麽好。

  　　她的好似乎是沒有限度的。

  　　晨曦小店是為大家解決外表焦慮問題；尚在臨床實驗階段、還在走程序的新型藥品是為大家解決生病憂慮問題；環保異植的出現是為整個地球解決環境問題。

  　　現在，她拿出這些珍稀異植，是為國家保護那些珍貴的人才，從大方麵說，是為了解決國家的科技發展問題。

  　　她幾乎是各個方麵全都考慮到了。

  　　或許這些想法一開始不夠縝密，不夠有條理，但她一直一直都在不斷地做著對人、對國家、甚至是對整個世界都有益的好事。

  　　哪怕她說她隻是一個外來者。

  　　哪怕她一開始那麽怕被人發現異樣被抓去做實驗。

  　　她也始終沒有停下為這個世界做貢獻的腳步。

  　　她是如此高尚，如此耀眼。

  　　看到這樣的她，他甚至為他從前身處低穀時、一心希望整個世界都毀滅的想法感到羞愧。

  　　葉曦被他用“你太高尚”“你怎麽這麽好”“你太讓人佩服”的亮晶晶眼神看著，莫名覺得有點羞愧。

  　　他好像把她當成了天下第一好人。

  　　可她一開始培育異植，哪怕偶爾會有點幫他人減輕痛苦的想法，但更大的目的是為了賺錢啊。

  　　現在達到財富自由了，集團走上正軌了，她沒什麽需要煩惱的了，才想到了更高的目標——改變這個世界。

  　　哪怕是有了這麽大的目標，她也覺得做這些是為了讓自己獲得成就感，為了以後的生活更方便更舒服，並沒有他想的那麽無私、那麽高尚。

  　　是的，雖然他什麽也沒有說，但他的眼神、表情，已經把他的想法都‘說’出來了。

  　　葉曦有點受不了：“你能別用那種好像看聖母閃閃發光的眼神看我嗎？”

  　　眾所周知，聖母已經不是一個存粹的好詞了。

  　　葉曦也討厭被人當做聖母。

  　　她才不是不求回報地濫好心。

  　　樓慕司收斂了眼神，但還是忍不住說道：“你的心太軟了，心腸也太好了。”

  　　葉曦翻了個白眼：“你弄得我好像是在做慈善一樣，我沒那麽大方。”

  　　她認真說：“首先，我隻是說不依靠他們賺大錢，沒有說不收錢；其次，我覺得如果能用它們和各行各業的頂尖科學家——哪怕隻有極小的一部人搞好關係，比賺錢來得更有價值。”

  　　“另外，我希望那些有學問、尤其是搞科研的大佬們身體健康、頭腦清明，這樣他們才能多多研發出新的東西，搞國家武器的能加強國防，搞民用器械的能方便大家的生活……”

  　　葉曦說著，忍不住托著下巴暢想起來：“不知道全息技術現在研究到哪一步了，如果能早點研究出全息技術，那我還能玩全息遊戲……還有醫療艙……”

  　　說起來，她穿書前，研究院的腦域科學家們，好像已經從新時代的全麵建設中抽出空了，下一步就準備研究全息技術和醫療艙技術。

  　　不知道她現在多培育一點有利於大腦開發的異植，有沒有可能促成這些技術在這個世界全麵開花？

  　　樓慕司看她陷入暢想中，笑得眉眼彎彎，不由也笑了。

  　　等她回神，樓慕司接過整整齊齊裝著枸杞罐和滿天星花盆的紙盒，鄭重地對她保證。

  　　“你放心，我肯定讓它們用在該用的人身上，不會讓任何權或錢因素，阻礙它們發揮最大的價值。”

  　　為了保證抗衰枸杞能送到“目標客戶”手裏，樓慕司先將抗衰枸杞做了全麵檢測。

  　　拿到嚴謹的書麵檢測後，將枸杞以每五顆為一小包、六包為一盒、每盒內附帶一份檢測報告小冊子分裝好。

  　　盒裝的封麵並不複雜，簡單的水墨底上，一個寥寥幾筆勾畫的清瘦老者正在打五禽戲，動作利落瀟灑，能窺出老者的身體素質絕佳，仙風道骨、精神矍鑠。

  　　左上角，一個方框內，有宛若印章印下的三個字：保健品。

  　　是的，抗衰枸杞作為“保健品”麵世，樓慕司在聽取葉曦的意見後，並沒有給它專門取一個響亮亮的名字。

  　　葉曦這麽做的原因很簡單，產量太低。

  　　這類珍稀產品可以算是特供品，不能量產，所以根本沒必要取什麽亮眼的名字。

  　　她決定以後這些珍稀異植產出的產品，隻要拿出去給別人用，全都籠統以“保健品”代稱。

  　　包裝好後，樓慕司分別給他爺爺司老爺子生前的兩位老友——一位是老紅軍、一位是老學者，以及曾在司氏旗下的研究所指導過、有過多項專利、現在已經退休的老專家，三人各送去一盒抗衰枸杞。

  　　樓慕司對葉曦說：“現在隻用耐心等待就行。”

  　　他擔心葉曦心急，和她解釋：“那些頂尖科學家，深居簡出，身邊守衛重重，我很難直接接觸到。”

  　　“我雖然也可以主動去找他們所在的相關單位推銷產品，但那樣的話，別人很可能會看輕了你拿出來的珍品，即便不看輕，一旦他們知道珍品的價值和產量，恐怕多少會生出別的想法，不會按照你的想法勸供給給最需要的人。”

  　　“像現在這樣，先送三份出去，讓三位長輩切身感受到珍品的好處，讓他們的朋友、親人親眼看到他們身體狀況的改變，我想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主動找上我們，到那時候，什麽都好談。”

  　　葉曦懂他的意思，都說上趕著不是好買賣，送上門的東西確實可能不會被人珍惜。

  　　葉曦笑著說：“你的做法很好，一開始掌握主動權很重要，現在雖然會多等一些時間，但能為以後避免很多麻煩，等一等也無妨。反正最多一個月就能看出非常明顯的效果。”

  　　事實上根本不需要一個月，一個星期後，三位老者就陸續給樓慕司打了電話，表示自從天天吃保健品後，感覺自己身體也好了、精神也足了、腦袋也清楚了，好像年輕了好幾歲。

  　　他們說了感謝的話，還邀請樓慕司去家裏玩，樓慕司拒絕後遺憾掛了電話。

  　　又過了幾天，三人又打來電話，這次是告訴樓慕司，有很多人詢問他們的保健品哪裏買的，他們知道保健品市麵上沒得賣，就問他能不能和別人說保健品的來曆。

  　　樓慕司誠實地說：“這種保健品產量很少，老人和體虛的人用起來效果最佳，且每人用夠三個月的量才算完整療程，我這裏頭三個月隻能供給三十人，第四個月開始，隻能供給十人左右。”

  　　“按研究出這種珍品的研究員的意思，如果能用在最合適的人身上，這類保健品不會隨意售賣，她甚至願意讓幾分利。”

  　　他還簡單說了‘研究員’看到之前科學家生病的熱搜，大受觸動的事。

  　　他說完這些，三位老者都感慨連連。

  　　他們自己是最清楚那保健品功效的人。

  　　他們的身份地位都不低，都享受過國家給的最好待遇，也清楚國家的醫療水平，自然明白保健品有多麽神奇。

  　　這樣的東西無法量產他們很能理解，也沒有問樓慕司那研究員是怎麽研究出來的。

  　　他們隻是懊惱：“哎呀，這麽好的東西，你給我做什麽？那不是浪費嗎？用在那些還在一線為國家搞研究的老家夥身上，可比用在我身上有意義多了。”

  　　他們還說：“我不吃啦，剩下的我都送出去，以後你也別往我這送了！”

  　　三位老者的說法有所不同，但表達的意思都一個樣。

  　　樓慕司冷酷道：“不行，你們必須繼續吃，不吃夠三個月，達不到最好效果。等你們手裏一個月的量吃完了，我會再送一盒。”

  　　三人：“我不要！現在這效果就很好了！”

  　　樓慕司：“你們不要，那我就把其餘的保健品都公開賣出去，價高者得。”

  　　如果公開賣，那至少有一大部分會流入富商手裏，那些富商家族的老一輩，如果知道這種保健品的效用，恐怕花一個億買一個完整療程的量，都不會心疼。

  　　三人跳腳又無可奈何：“誒，你這人！……”

  　　樓慕司的要求通過三人間接告訴了官方。

  　　所以，當官方代表周佑找上樓慕司的時候，準備十分充足。

  　　他給樓慕司看了一份名單，名單一共有一百三十七人，分三列：姓名、年齡、工作、身體狀況。

  　　大部分人的姓名都打了碼，甚至有的人直接是代號；工作內容大部分都寫的是保密，沒保密的也都非常概括地寫著某大方向的研究。

  　　年齡是最清楚的，甚至精確到了幾歲幾個月；除此之外，身體狀況也寫的挺詳細，包括曾得過什麽病、受過什麽傷、做過什麽手術以及現在的基本情況。

  　　雖然很多信息打了碼，樓慕司還是認真看完。

  　　這一百三十七人裏，除了一個二十三歲，一個四十三歲外，其餘人都在五十五周歲以上，所有人的身體或多或少有問題，大多數都是日積月累的勞累造成的亞健康，也有不少患過疾病。

  　　其中，二十三歲這人，患有一種罕見的免疫係統崩潰症；四十三歲這位，因事故全身癱瘓，隻有脖子以上還能活動。

  　　樓慕司的視線在這兩人的健康信息上遊轉幾秒，抬頭看向周佑。

  　　周佑四十多歲，長相秀氣，麵容溫和。

  　　他對樓慕司的態度很禮貌：“這份名單上的人，都從事保密工作，所以關鍵信息做了打碼處理。希望這不會影響我方和貴公司的合作。”

  　　樓慕司說：“當然不會——我隻希望這份名單呈現出的信息都真實，且我方提供的保健品，不會出現在名單之外的人身上。”

  　　“這是當然。”周佑一臉鄭重，將手邊的合同推向樓慕司，“這是合同，你可以看看。我向你保證，所有保健品都會分發符合‘年齡大或身體虛弱，且有重大貢獻’的人。”

  　　樓慕司點點頭。

  　　他低頭看合同，合同裏除了明確規定保健品使用對象，還規定了每份保健品（三個月量）一百萬元，相當於一顆枸杞一萬多。

  　　如果拿到外麵去賣，樓慕司可以賣出高出數倍的價，但既然葉曦一早表明，不是以賺錢為主要目的，他也就不在意這點。

  　　一百萬的價格，在他能接受的區間、也在葉曦的報價之上，他不打算提價。

  　　等樓慕司看完合同，周佑說：“你對任何條例有意見，都可以提，我們可以商量。”

  　　“合同上的條例都沒問題，”樓慕司身前擺著名單和合同，他點了點名單說，“但這個名單……”

  　　他指出患免疫係統崩潰症和癱瘓的兩人信息：“這兩人的情況，靠吃保健品，恐怕無法解決。”

  　　周佑沒有接他這話，而是忽然說：“冒昧問一句，不知道我能不能見見研究出保健品的研究員？”

  　　他發現，他說完這話，神色雖冷清但很好說話的樓慕司，周身忽然徹底冷了下來，目光變得幽深晦澀，看他的視線極冷，帶著防備警惕，完全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姿態。

  　　樓慕司冷硬地說：“她不想見你。”

  　　周佑像是完全沒有放在心上，抱歉地笑了笑：“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很感謝……當然，如果她不想見我，我不會打擾她。隻能麻煩樓總幫忙轉告我們的感謝。”

  　　樓慕司神情緩了丁點：“我會轉告。”

  　　接下來，他懶得和周佑多說，快速介紹完變異滿天星的效用，對周佑激動地追問全敷衍過去。

  　　等商量好滿天星的價後，兩人重新又打印了一份滿天星的購買合同。

  　　簽了合同後，跟周佑一起來、守在門外的幾個身姿筆挺的人動作小心地搬走枸杞和滿天星。

  　　周佑在離開前，還是沒忍住和樓慕司說：“如果、如果那位研究員，能研究出幫助那兩位年輕科學家恢複健康的產品，請一定聯係我，任何條件都可以談。”

  　　樓慕司回到月亮泉別墅後，將整個簽約過程都說給葉曦聽，包括周佑離開前的話。

  　　“免疫係統崩潰和……癱瘓麽？”葉曦沉吟，忽然想起來，“之前我不是培育過一批能增強免疫力的變異黨參嗎？我記得蕭淩還很激動地說過製成的藥，藥效特別好。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試過？”

  　　樓慕司便直接去問了，很快就收到回複。

  　　他對葉曦說：“那藥雖然還沒麵市，但他們早有了消息，且拿藥試過，對普通人來說效果不錯，可惜用在那位免疫係統崩潰的病人身上，效果不太明顯。”

  　　“癱瘓的那位也試過不少新藥，效果挺不錯，他全身肌肉萎縮的速度大大減緩，隻是身體還是沒知覺。”

  　　葉曦聽了有點好笑：“感情他們早就盯上了新藥啊，他們都私自用上了，也沒說給我們開綠色通道，讓那些藥能早點麵市。”

  　　樓慕司：“周佑解釋說，當時會用上新藥，是因為那兩人的情況突然惡化，他們的主治醫生聽說過新藥的消息，兩個病人知道後，自己主動要求冒險一試。”

  　　“他也說了，新藥的各項審批會在保證安全的情況下，以最快的速度通過。”

  　　葉曦心想，好像金桂市藥監局的副局廖行在家人用過燙傷膏後，就這麽說過。

  　　現在一年多過去了，燙燒膏也隻和在官方合作，還沒麵向普通人上市。

  　　沒辦法，藥品的上市流程就是這麽複雜，畢竟要保證安全。

  　　葉曦心想，新藥對那兩位沒效。

  　　那就隻能指望山參了。

  　　隻是……還得再等一段時間才能收獲。

  　　而且，她自己也不確定老山參能做到什麽程度，是不是對他們倆有用。

  　　不管怎樣，她決定幫那兩人。

  　　他們一個二十三歲、一個四十三歲，都還很年輕，已經有非常漂亮的學曆和研究成果，顯然都是天才中的天才。

  　　她非常非常不喜歡天妒英才和英年早逝這兩個詞。

  　　作者有話說：

  　　(づ￣3￣)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