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對不起

  　　“今天的夥食不錯想吃什麽就點什麽。”李晉茂側頭對唐婉說道。

  　　說實話，在知青點那段時間，土豆吃怕了現在看到土豆都有點反胃，唐婉的目光掠過土豆點了青菜豆腐，一個炒雞蛋一份米飯在這個年代，是很豐盛的一頓飯了。

  　　“土豆片不要嗎？裏麵有肉呢。”雖然隻能看到幾粒，那也是用肉炒出來的吃不著肉好歹沾了肉味要不是他們來的早估計早沒了。

  　　唐婉搖頭找了個位置跟李晉茂麵對麵坐著，還沒吃兩口，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坐到李晉茂身旁笑道：“這就是咱妹妹吧，長得這麽漂亮難怪你藏的這麽嚴實。”

  　　說話的正是李晉茂的同事徐東來，他比李晉茂大兩歲，瞧著斯斯文文，實則是個話癆。

  　　根本不用李晉茂介紹，他自己已經巴拉巴拉的說道：“你好，我叫徐東來是你二哥的同事，也是好哥們，妹妹以後有什麽困難隻管找我，我一定竭盡全力，誒，妹妹，你今年多大？聽說你當過知青，是在哪個地方？鄉下好玩嗎？聽說能打獵和摸魚，是不是真的？”

  　　唐婉張了張嘴，看向李晉茂，這個徐東來也太能說話了，問題就跟機關槍似的，想回答都插不上嘴。

  　　“別理他，快吃飯吧。”李晉茂斜了徐東來一眼，眼神帶著點警告。

  　　被瞪了的徐東來也不惱，剛停頓了一會，又開始說話吸引唐婉的注意，還穿插一些不是很好笑的笑話。

  　　倒不是唐婉的笑點低，主要她來自於信息大的時代，什麽相聲小品脫口秀沒看過，這種古早笑話，真的沒感覺。

  　　不過出於禮貌，唐婉還是會象征性的笑一笑，免得場麵太尷尬。

  　　好容易吃完一頓飯，李晉茂打發走徐東來，說要帶唐婉去午休，總算是離開了，唐婉小小的輸了口氣。

  　　“二哥，你這朋友也太能說話了。”

  　　“確實，整個廠都是出名的，你別搭理他就是了。”李晉茂帶著唐婉來到宿舍樓，到二樓靠左的一個房間門前停下，掏出鑰匙打開，裏邊擺著兩張單人床和一張書桌還有一把椅子，別的就什麽都沒有了。

  　　“這是誰的宿舍？”瞧著不像有人常住的樣子。

  　　很快，唐婉知道了這間宿舍的來曆，早些年，李老爺子經常要加班，要是遇到緊急任務的時候，通宵也是常有的事情，廠裏就給了一個單人宿舍，讓他有空的時候能過來休息，後來老爺子退休了，本來想退回廠裏，隻是看唐晉森經常加班，就跟廠裏的領導溝通了，保留了這間宿舍的使用權。

  　　“所以這個宿舍是大哥和你在用？”唐婉沒想到還有這麽間宿舍，大概八平米左右，放下兩張單人床後，再放個衣櫃都沒問題。

  　　“對，大哥中午很少過來，偶爾加班到很晚的時候在這過夜，我中午的時候會在這休息一下。”李晉茂頓了一下，畢竟不是小時候，妹妹已經成年，這麽麵對麵睡覺好像不太好，就說道：“我今天有事，你自己在這休息，喏，鑰匙給你。”

  　　唐婉看著手裏的鑰匙發了會呆，回過神李晉茂已經不在了，稍微一想就知道他為什麽離開，一定是擔心她尷尬，唐婉很想說沒事，他們是親兄妹，好些房子住不下的人家，兄妹上下鋪的，拉個簾子住一間的多得是。

  　　不過人已經走了就算了，等下午下班了再說。

  　　都說同樣的事情做的多了就會形成習慣，唐婉現在一躺到床上，就忍不住進空間轉轉，然後欣喜的發現母雞下蛋了，而且是四隻母雞都下蛋了。

  　　她問過賣雞仔的老鄉，一隻小雞從出生到產蛋要四個月，而她收進空間才二十天，整整提前了三個多月，所以空間的時間流速是現實的六倍嗎？

  　　可葡萄和橘子的生長速度絕對不止六倍，所以不成立，算了，不管這麽多，竟然生雞蛋了，唐婉忍不住挨個摸四隻母雞，媽媽的好大兒，你們可真爭氣。

  　　一共四個雞蛋，不過葡萄樹下有隻公雞，就是說這邊的兩個蛋可能孵出小雞，猶豫片刻，以空間的條件，四隻母雞估計每天都會生，現在大嫂需要營養，不如先給她，回頭再攢著孵小雞也沒事。

  　　雖然隻是多了四個雞蛋，可唐婉的心情格外的好，就差哼著歌去上班，剛進辦公室，就見周慧君倒了一杯茶遞給她。

  　　“我爺爺那拿的茶葉，可香了，哦，我放了糖，不苦。”

  　　唐婉第一反應是誰在茶葉裏加糖，隨即是疑惑，怎麽一回事，這轉變的也太快了吧，上午還跟她仇人似的，現在還給她泡茶，不會在茶裏下毒了吧？

  　　“謝謝，我不太喝茶，白開水挺好。”唐婉笑著婉拒。

  　　“這樣啊，那我給你加點糖吧，白開水一點味道都沒有，多難喝。”說著，周君慧就打算把白糖拿出來。

  　　“不用了。”唐婉上下打量周君慧，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湊近她小聲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麽了？”

  　　周君慧突然委屈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唐婉，我承認我這人高傲了點，刁蠻了點，嫉妒心強了點，可我真……你怎麽能誤導我，跟我說清楚不就完了嗎。”

  　　嘿呦，對自己的認知還挺清楚的嘛，唐婉突然覺得她挺好玩的。

  　　“你委屈什麽？你給我機會說了嗎？好家夥，一大早的，我剛坐下你就陰陽怪氣、指桑罵槐，我又不是麵團，還能任你搓圓搓扁？”唐婉斜了她一眼，“本來昨天下午要跟你說的，可昨天下午什麽情況你也知道，今天上午你自己回想你那態度？那口氣？換你你願意？”

  　　周慧君回想昨天和今天的經過，小臉微微一紅，嘴上卻不認輸，“我說話一向這樣，是你自己想多了，哼，你誤導我也有錯，我們算扯平了。”

  　　這時，上班鈴聲響起，唐婉斜了她一眼，不再搭理她。

  　　整個下午，周慧君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樣，直到快下班了，她拉住唐婉小聲的問道：“我們之間的誤會，你跟李幹事說了嗎？”

  　　“這個啊……”唐婉故意拉長聲音，“除非你跟我道歉，不然我不告訴你。”

  　　周慧君想踢唐婉一腳，這人怎麽這麽欠呢，沉吟少許，眼見唐婉要準備收拾東西下班，蚊子一樣大的聲音，且快速的說道：“對不起。”

  　　“什麽？你剛剛說了什麽？我沒聽到。”唐婉湊近耳朵，一臉好奇的問道。

  　　“不理你了。”周慧君跺了下腳，準備離開。

  　　唐婉一把拉住她，“你說你這人，怎麽這麽經不起玩笑，行了，不逗你了，我二哥是知道一些，還是他讓我跟你說清楚，說不能在外頭瞎說，免得毀了你的清譽，行了，就這麽多，我下班了。”

  　　周慧君甜蜜一笑，果然，李幹事就是體貼，果真是個好男人，正打算再問一問關於李晉茂的事情，結果唐婉已經不在了，不怕，他們以後是同事，來日方長。

  　　“跟周同誌說清楚了？”李晉茂剛剛在門口見妹妹和周慧君在說話，就沒進去，光看兩人的神情，不像吵架的樣子。

  　　“不是我說的，應該是從別人那聽到的吧，你別說，這個周慧君還挺有意思的。”唐婉笑道。

  　　“你中午可不是這麽說的。”李晉茂好奇的看著唐婉。

  　　“她心地沒問題，就是被家裏人寵壞了，遇上我算她倒黴。”辦公室其他三人都夠做她爹媽，主要周慧君的爺爺是老，兩個領導算是他提拔上來的，因此平日對她很照顧，廠裏那些普通工人就更不會招惹她，偏偏唐婉年齡比她小，家裏背景也不算差，所以她才不慣她那臭毛病。

  　　李晉茂無奈搖頭，兩人回到家，李新梅正在做飯，唐婉洗了手過去幫忙，唐婉最不愛吃的紅薯飯和土豆片，唐婉沒說什麽，幫著一塊端出去，就見唐晉森跟麗回來了。

  　　“小婉，你有問賣菜的老婆婆什麽時候再去嗎？”唐晉森中午下班，去食堂拿了兩個饅頭就去小路等著，老婆婆確實見著兩個，卻沒有一個是賣東西的。

  　　“問了，老婆婆說不清楚，她又不是專門賣菜，就是家裏吃不完才拿出來賣點補貼家用。”唐婉猶豫了一下，說道：“要不我去轉轉？”

  　　“不用，我明天再去，不，以後每天都去，不信等不到。”唐晉森堅定的說道。

  　　那你慢慢等著吧，菜都在她這呢，誒，大哥就這點不好，太堅定。

  　　“行了，都去洗手吃飯了。”李新梅脫了圍裙，說道。

  　　西紅柿和白菜都沒了，就剩幾根醃掉的黃瓜，那個老婆婆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找到，因此大家默契的不去夾那一小碟黃瓜。

  　　“這……我沒事的。”麗不好意思的說道。

  　　“你現在懷著孕，最需要營養的時候，難得有吃得下的東西，有什麽可不好意思的，快吃吧，你吃得多了，肚子裏的孩子才能長得好。”李新梅夾了一筷子黃瓜放她碗裏，示意她隻管吃。

  　　“我吃完了，你們慢慢吃。”唐婉實在吃不下，象征性的吃了兩口就放下筷子，“我還有事，先回屋了。”

  　　李新梅看著唐婉的碗皺眉，正打算說什麽，腳被李晉茂踢了一下，還有眼神示意她別說，等唐婉上樓了，她才問道：“怎麽了這是？在廠裏受委屈了？”

  　　“不是，中午廠裏有土豆片，裏邊還有肉，可小婉看都不看一眼，還有前天，您煮飯也加了紅薯，小婉就挑了一點飯，很少碰紅薯，為什麽？我估計她是吃傷了，一會您煮個雞蛋給她吧。”李晉茂平時話不多，卻是觀察最仔細的那個。

  　　李新梅聽到這話，再一回想，眼眶瞬間紅了，這死丫頭，什麽也不說，跟自己媽有什麽不能說的？怎麽下鄉一趟，還生分了呢？

  　　“吃傷了？這得吃多少土豆紅薯啊？”麗突然心疼小姑子。

  　　唐建軍也心疼閨女，跟李新梅說道：“咱們家都是工人，沒必要這麽節省，以後煮飯別放紅薯了，要弄就單獨煮，要吃我們自己拿。”

  　　“我還用你教？”李新梅早心疼壞了，飯沒吃幾口，進廚房煮糖水蛋，一共四個，麗兩個，唐婉也兩個。

  　　“媽，我已經吃飽了，都給小婉吧。”麗連連擺手。

  　　“快拿著，我把這碗端給小婉。”李新梅放到麗的桌前，轉身上了樓。

  　　溜回房間的唐婉正在啃黃瓜，聽到動靜，趕緊把啃到一半的黃瓜扔進空間，順道喝兩口水，涮涮口裏的味道。

  　　“小婉，我看你沒吃兩口，給你煮了兩個雞蛋，快趁熱吃了。”李新梅鼻子嗅了嗅，“怎麽屋裏一股黃瓜味？”

  　　作者有話要說：　　我這個拖延症，應該怎麽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