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消失的女人
作者:米殊      更新:2022-07-15 14:53      字數:3054
  第75章 、消失的女人

    喬月說得沒錯,警察哪會這麽輕易便放過她。

    第二天出門,喬月便感覺到如影隨形的目光紮在自己背後。回頭一看,果然不遠處的一輛黑色橋車裏坐著昨天見過的胡隊和翔叔。

    兩人穿著便服,一個戴著鴨舌帽,一個架著副墨鏡,雖然他們喬裝打扮,分別化了妝和貼了假胡子,但喬月五感敏銳,還是一眼便看出來。

    也許是看喬月頻頻回頭覺得不對勁,翔叔舉起了手中的報紙遮住了大半張臉,而貼了假胡子的胡隊則半低著頭玩起了手機。

    弄得跟拍電影似地。

    喬月一邊內心偷笑一邊從咖啡店裏買了咖啡。她走上前去,敲了敲車窗。車裏的兩人裝作聽不見,一個依舊看報,一個依舊玩手機。喬月鍥而不舍,車窗終於降了下來。

    “小姐,有什麽事嗎?”胡隊輕咳一聲收起了手機。

    還挺能裝。

    喬月將一個袋子遞了進去:“辛苦胡隊和翔叔了,請你們喝咖啡。”也不管他們喝不喝,說完放下就走。

    車裏的兩人沒想到監視那麽快就被識破,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僵在座位上愣了老半天。

    “胡隊,這女人鬼靈精怪的,難搞喲。”翔叔歎了口氣掏出杯咖啡,不喝白不喝。

    駕駛室裏的男人將臉上的胡子一把扯下,看見後視鏡裏的喬月高挑的身影嫋嫋娜娜地逐漸遠去了。

    既然身份被識破,胡隊和翔叔幹脆“破罐子破摔”,開始光明正大地監視起喬月來。

    喬月中午從歸寧堂出來回家吃飯,便看見那兩人大剌剌地蹲坐在巷口的小攤上呲溜著牛肉麵。

    “你現在身後可多了兩條尾巴。”許林知調侃道。

    一天下來,喬月發現,身後的尾巴早上是胡隊和翔叔,下午是胡隊和一個女人,到了晚上又變成了胡隊和一個小年輕。無論如何,胡隊總是雷打不動的那一個。

    “看來這胡隊是咬定了你有問題,不然也不會親自盯得那麽緊。”

    許林知和喬月兩人站在陽台向下望,那輛黑色的小轎車就靜靜停在樓下,透過擋風玻璃能隱約看見胡隊小半張臉。

    “家裏有點關係,需不需要我去找人打聲招呼?”許林知說道。

    “沒事,就讓他們跟著,我又沒什麽好怕的。再跟幾天他就知道他懷疑錯對象了。”喬月伸了個懶腰,絲毫不放在心上,趿拉著拖鞋回屋睡覺去了。

    新來的胡隊一股衝勁,咬定青山不放鬆,連著好幾天蹲守喬月不挪窩。無論喬月去歸寧堂還是回家,外出吃飯逛街還是接到委托去看風水算命,總能看到胡隊的身影。

    “我都開始敬佩這個人了。”喬月透過窗戶望向外麵的那一頂鴨舌帽。

    “喬大師,你說什麽?”坐在對麵的大媽說道。

    喬月這時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走神,連忙把視線重新放到麵前的委托人身上,清了清嗓子——

    “能不能把你的委托再說一次?”

    大媽:……

    這王大姐介紹的究竟靠不靠譜。

    盡管心裏打鼓,但大媽還是將最近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重複了一遍。

    “喬大師,你要相信我,肯定有問題。”女人言之鑿鑿,一副對天發誓神色。

    “就因為你很久沒見到那家女主人?”

    “可不是嗎!我記得她每天晚上都會去樓下跳廣場舞的,但是現在已經快半個月沒去了。我有向她老公打聽過,他說她回娘家探親去了。”

    “這怎麽可能啊,她跟娘家那邊早就鬧翻了,幾百年沒回去過,怎麽這次會平白無故回去呢。”大媽翻了個白眼,條條是道地分析。

    “你跟那家女主人很熟嗎?”

    大媽揮了揮蒲扇似的手:“嗨,左鄰右舍,見了麵打個招呼而已,不熟。”

    不熟那你對人家的情況這麽了如指掌?

    喬月算是明白了居委會大媽的威力,她們無處不在,無孔不入,什麽都逃不過她們的法眼。怪不得現在網上都戲稱此為我國最神秘莫測的力量,是堪稱可以與克格勃,摩薩德,中情局和軍情六處並駕齊驅的東方神秘組織。

    “而且我跟你說,我連續幾天看見那家的男人在夜裏買一大堆的清潔用品回家。”大媽壓低了聲音說道:“所以我懷疑啊,他肯定是把他老婆給殺了。”

    說完還用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我看最近新聞上有不少夫妻吵架,然後男的把女的給殺了的報道,保不齊我旁邊住的也是這樣一個變態哩。”

    大媽說道:“所以我想讓喬大師給我算一算,那個女人究竟有沒有事。”

    她本想說“是不是死了”,但是又感到有點怵,話到了嘴邊又改了口。但喬月卻是明白她的意思,說道:“那你知道那個女人的姓名、生辰八字或者是跟她有關的隨身物品嗎?”

    “哈?要這些的嗎?”大媽第一次來,不懂這些道道,突然犯了難:“我隻知道她叫什麽而已,這能算嗎?”

    喬月搖了搖頭,為一個陌生人占卜問事,姓名和生辰八字是最基礎的兩樣信息,道行夠的憑此便能推算短時間內的吉凶;而如果想要將請鬼魂上來“談話”,那隨身物品便必不可少。喬月原本計劃先通過生辰八字演算,如果那人真的是發生了不幸,再通過問米將她請上來問個究竟。

    現在隻有一個名字,饒是她也無能為力。

    “那你準備好這些東西下次再來吧。”喬月站起來送客,想了想又說道:“不過有可能那女人真的是回娘家去了,畢竟憑你剛才所說的這點信息實在沒有太大說服力。”

    雖然說一個人的直覺有時候是驚人的準確,但喬月也見識過太多臆想妄想和草木皆兵的例子,所以忍不住提醒道。

    大媽的權威豈容挑戰,她像被踩住了尾巴:“你這是在說我沒事找事?是在騙人?”

    “我還沒閑到這種地步!有時間我去跳廣場舞不好嗎?!”

    “我跟你說,我這可不是來隨便瞎說的!我……我是有證據的!”大媽嚷得一張臉都有些紅了,見喬月翹起雙手環在胸前仿佛一副“我看你還有什麽好說”的派頭,便憋足了勁要再想出些蛛絲馬跡來。

    “我……我……他……”

    就在此時靈光一現,大媽突然想起一件事來:“我半個月前做夢夢見那女人了!”

    “對對!沒錯!”夢見的當晚她還覺得邪門,怎麽無端端會做這樣的夢。但是第二天過後又都淡忘了,而後之後再也沒做過那樣的夢,所以大媽一直沒放在心上。現在情急之下,潛藏在記憶深處的記憶被激發,那個夢又再次浮現出來。

    “什麽夢?”喬月來了興致。

    “我想想,噢!我夢見那個女的在哭!她就蹲在地上哭,雖然長發遮住了她的臉,但我直覺告訴我那就是她。那哭聲跟平時聽到的哭不一樣,跟狼在嗚嗚叫一樣!周圍什麽都沒有,一片黑乎乎,可瘮得慌了。”

    大媽一邊回憶一邊七情上臉,入戲得很:“我記得我當時還跟她說話來著,”

    “我喊她好幾聲沒答應,走近的時候她突然謔一聲抬起頭來,然後我看見她的嘴巴都被針線縫起來了!”

    大媽覺得現在回憶起來還是有一股說不出來的詭異,估計這也是為什麽自那天以後她有事沒事就會關注隔壁的動靜。

    “然後我就被嚇醒了。”

    “你說這算不算證據!”大媽說完又覺得有點心虛,這也是為什麽她沒有選擇報警而是先找天師問情況的原因。她猶豫著又重複了遍:“這應該算證據吧?”

    “當然算!”喬月爽快地答道,起初她以為不過又是一樁“想多了”的買賣,所以對大媽有些敷衍,但當她說了這個夢之後她敢肯定那個女人的確是出事了。

    畢竟夢是現實的延伸。托夢,更是預示吉凶的重要手段之一。

    “走吧,請帶路。”喬月挎起裝滿賺錢工具的包包。

    大媽沒想到喬月的態度轉變得那麽快,連忙“誒誒”地應著跟著一起出了歸寧堂。

    巷子裏的黑色轎車見人出來,發動機轟鳴聲響起,蓄勢待發。

    喬月將臉上的墨鏡推至發上,動了心思:“你說咱們平白無故上門,人家肯定不會給我們開門。”

    “也是。”大媽現在有點懵,完全跟不上喬月的節奏:“那大師你說怎麽辦?”

    “有警察就好辦了。”

    “哈?警察?”

    還沒等大媽繼續問下去,隻見喬月徑直走向那黑色轎車,戴上墨鏡,拉開車門,鑽了進去,砰一聲關門,車窗降下:“你還不上車?”

    車裏的胡隊和翔叔:……

    車外的大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