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鹹魚打狗
作者:
三日成晶 更新:2022-07-15 13:44 字數:7445
第93章 鹹魚打狗
烏麟軒還是“第一次”被女人給掄到了床上。
營帳當中的床都是很單薄的,夜裏睡覺,一翻身都吱嘎亂響。這樣一個大男人砸上去,床腿和床板的相接處,發出了痛苦不堪的嚎叫聲。
烏麟軒這樣的身量還一身武藝,陸孟就算是色膽撐爆了人類本能,那也根本弄不動。
可架不住烏麟軒配合,他自己控製不住自己配合。
反正陸孟騎住了烏麟軒的時候,除了床板的叫聲,烏麟軒的心裏也發出了震驚的低吼——搞什麽呀!
他在幹什麽!
這該死的熟悉感從何而來,這該死的想要順從的心……讓烏麟軒崩潰。
青天白日!
朗朗乾坤!
烏麟軒自己意誌力不堅定,並且身體極速背叛了自己的意誌,察覺到了自己作孽的反應之後,立刻推開陸孟。
原地一個鯉魚打挺,腰身弓起的弧度簡直讓陸孟眼睛發直。
公狗腰說的就是他呀。
烏麟軒迅速起身下地,接著一句話也不說,躲母老虎一樣,步履如飛跑到了營帳邊上。
陸孟在床上發出了通天徹地般的尖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烏麟軒在門口頓住,他現在這個狀態出去,別說是裏子麵子,連祖宗的臉麵都會丟幹淨的。
冷靜一點,我是個皇子。
冷靜一點,我是個太子!
冷靜……他為什麽會在這個女人麵前這樣。
烏麟軒自己都要瘋了,他現在腦子關於她能想起來的事情還是十分稀少,都是一些零碎的畫麵而已。
但是他的身體在興奮,因為她的靠近,觸碰,甚至是她放蕩又沒有禮貌的笑聲。
他怎會如此?
“別笑了!”烏麟軒站在營帳的門口,整理自己的儀容,眼圈都有點發紅,徹底惱羞成怒。
陸孟越是見他這樣子,越是忍不住笑,被吼了一聲,笑起來嗓門更大了,洪鍾蓋頂一樣環繞著烏麟軒。
烏麟軒深吸一口氣,不肯相信自己竟然娶了這樣一個女子。
按理說戶部侍郎之女……不至於此啊。
鄉野村婦也比她矜持吧,剛才上來是往哪抓呢!
烏麟軒伸手掐了掐自己的眉心,拒絕去回想剛才在電光石火間發生的事情,他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覺得自己麵對她就整個人都不對勁兒了,連心都像是不肯在胸腔之中待了,要飛出來,奔向她。
他在門口冷靜了足足一盞茶的功夫,到最後還是因為她持續不斷的笑聲,竟然沒能冷靜徹底。
他對著營帳門口沉默的樣子狼狽極了,仿佛在麵壁思過。
而陸孟笑得一陣一陣的,笑差不多了,就看烏麟軒,看到了他就又想笑。
他失去了關於她的記憶,性子又恢複到最初相遇的那種“端莊大小姐”的樣子。
一逗就奓毛,一逗就繃不住。
陸孟手臂撐在床上,手撐著自己的頭看著他,現在又覺得這樣也挺好玩的。
兩個人一起找一找過去的那些“美好記憶”嘛。
以及陸孟需要問一問槐花,為什麽說好的五年失憶,現在烏麟軒就能因為情景再現恢複一部分了。
男主角的光環真的這麽強?
“過來坐嘛,在那裏站著幹什麽,我不弄你了。”陸孟拍了拍身邊的被子,叫還在門口站著的烏麟軒。
烏麟軒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他沒回頭,也沒聽陸孟的,掀開門簾走了。
走的時候側臉霜雪冷肅,短暫的因為重逢的失控,已經被他深重地壓了下去。
陸孟噘著嘴坐起來,心道:“沒趣。”
“每次都是這樣,鬧一下,就要說不成體統……”
烏麟軒何止是覺得不成體統,他一臉肅穆地回到了自己的營帳之中,是去懷疑人生了。
不過他這種人,就算是失控,也不耽誤他做正經事兒。
烏麟軒手下的人來南疆的一路,加上昨天一夜,先行和後到的人,已經摸透了南疆布防。
烏麟軒聽屬下稟報,攤開在桌子上的一張紙,根據屬下的稟報就畫出了一幅地圖。
拿起來仔細看了一下,又很快用火折子燒掉了。
在自己的營帳之中待到了晌午過後,烏麟軒腦子總是不能集中思緒,常常事情想了一半,就想到了他的太子妃。
他就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娶這樣一個太子妃。
她確實對自己的登天路有所助益,風曲國信物那件事烏麟軒也記了這太子妃一功。
以南疆這兩位對她的重視程度,隻要她是自己的妻子就夠了。
但是烏麟軒不太理解,自己為何會在這樁顯然是拉攏和試探的婚姻之中,牽扯到感情。
烏麟軒想不通,也不想麵對陸孟,不想一遍一遍感受自己的失控,烏麟軒十分討厭那樣的感覺。
因此接下來的兩天他都沒有找陸孟,而是去找封北意,忍辱負重聽著他話裏明裏暗裏地數落,看遍了重光鎮的布置。
封北意到最後都懶得說他了,本來烏麟軒就比封北意長得小,歲數也比他小,封北意雖然是一個大老粗,但絕對不是一個什麽尖酸刻薄之人。
到最後見烏麟軒不還嘴,表現得還挺老實的,忍不住提點了烏麟軒一句:“我那妻妹性情極好,柔弱可愛,因為太子殿下的關係,連自己的夫家都待不下去,太子殿下……還是要從自己的身上找找毛病。”
烏麟軒聽了之後心中冷笑。
柔弱?
才一見麵就把他摁在床上騎,哪裏要命往哪兒抓還柔弱?
性情極好?
一言不合就抽巴掌掐肉掰手指,好在哪呢?
可愛?
……這一條還勉勉強強地貼合。
不過烏麟軒並沒有出言反駁。
烏麟軒在軍營當中轉了兩日,又去到重光鎮鎮中巡視了一日,犒賞大軍的車隊也快到了。
正月二十九,烏麟軒從重光鎮當中折返回來。
下午的時候獨龍送來了飛鴿傳書,是關於南酈國宮廷內部的事情。烏麟軒總算是能夠集中精神了。
烏麟軒拆開了小紙條,仔仔細細看過了上麵的記錄,眯眼露出了一個冷笑。
南酈國現在亂得像一鍋粥,南酈國二皇子顯然也不是個什麽簡單的人物,十幾歲就知道仗著自己生得好看,拉攏聖女和神庭為自己的皇儲之位爭鬥。
此番出征之所以被害,也是因為他信任的神教教父叛變。
起因是因為神教的教父被三皇子抓住了玩弄聖女的把柄,在二皇子南榮赤月出征之前,以給他喝聖水之名,給他喝了軟筋骨的藥物,這才讓他在戰中失利。
烏麟軒就說……但凡是在皇儲的鬥爭之中活下來的皇子,沒有一個是單純天真的。
就憑這二皇子的手段,還想跟他搶女人?
哼,等他找他的太子妃好好聊聊。
陸孟把烏麟軒氣跑了一點都不意外,烏麟軒現在就是個“矯情的大小姐”。
他肯定要自我懷疑一陣子,就像當初被她捆了一次手,就自己跑到山裏好幾天,發燒快燒死了才回來。
他的自尊心和他的自信心一樣過於旺盛,失去記憶之後又要反複地敲碎捏合,可真是不容易啊。
但是這“大小姐”這次才隔三天,就又跑到軍醫的營帳來找她,陸孟是沒想到的。
“你來。”烏麟軒站在門口,又恢複了一副運籌帷幄的姿態。
他又換了一身太子服,這一次的顏色不是白底兒繡金,而是黑底繡紅,長袍外麵穿著的並非是狐皮,而是熊皮。
純黑色的熊皮大氅,趁著烏麟軒整個人氣場全開。
頭頂上戴了一頂金冠,貫穿金冠的長簪盤著四爪金龍,戴在他的頭頂上正好中和掉了熊皮大氅過於沉重的黑,讓他整個人顯得玉質高華,凜然不可侵。
陸孟一看他的樣子,心裏小小癢了一下,這才兩天怎麽又換衣服了?之前烏麟軒一個樣式的衣服要做好幾件,常常是半個月都是那個德行。
陸孟的眼睛一亮,烏麟軒這次站的並不是太遠,沒有錯過陸孟眼神的變化,又對著她勾了勾唇。
陸孟表情又是一變,這就有點犯規了。
堂堂太子殿下,跑到這軍醫營帳來勾引人了嗎?
烏麟軒這次特意朝營帳裏麵走了幾步,就是為了看清他的太子妃的神色。羊皮地圖裏麵夾著的紙條說得是真的——他的太子妃好色。
陸孟壓抑住自己躁動的心,覺得烏麟軒笑的這個神情不太對,陸孟覺得這個東西幹壞事了。
每次他幹了壞事兒之後,都是這副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她顯擺的樣子。
槐花朝著門口看了眼,然後那表情像是恨不得把自己眼珠子摳出來一樣。
軍營裏麵還有其他的軍醫,都放下了手中的活兒,對著烏麟軒行禮:“參見太子殿下。”
烏麟軒不吭聲,不讓他們起身,就看著陸孟。
大有一副你不跟我走,我就讓這群人對我長跪不起的損種架勢。
陸孟沒辦法,跟著烏麟軒出了軍醫營帳。
烏麟軒拉著陸孟的手腕,一路走到軍營後麵一處空地。
這空地很隱秘的,夏天是刷馬的好地方。陸孟來過幾次,幾次都是猴子領著,實在是七拐八拐的,在一模一樣的營帳之中穿梭好久,不好記。
烏麟軒卻像是對這個地方爛熟於心,陸孟都有點懷疑他偷偷背了地圖。
兩個人在空地上站著,這時節河裏的水也沒有凍上,因為是活水,從遠處山上的瀑布流淌過來的。
不過這時節河兩岸就沒什麽青翠了,枯草為了防止起火都被清除了,現在就剩下了一些光禿禿的石頭。
“太子殿下,你到底要和我說什麽?”
陸孟站在河邊上把自己的手從烏麟軒的手裏掙脫出來,眺望著遠處快要落山的太陽,不怎麽有熱情地問。
槐花說,致幻的蠱蟲,若是心智格外堅定的人吸入,就會出現烏麟軒這樣的症狀。
慢慢的想起一切,或者有什麽對他格外驚心動魄的記憶刺激,他甚至會立刻就恢複記憶。
陸孟心中有些感歎,烏麟軒這個人,心智肯定極其堅定,真是上天的寵兒。
腦子好使長得好看,還是個皇子,這些光環要是疊在她身上,她會是現在這個狗樣子嗎?
不,那肯定走的就是夫君死了我登基的路子了。
哎。
陸孟偶爾也有一點大女主的幻想。不得不承認她嫉妒烏麟軒。
這種態度和她剛才看到自己的眼神不相符。
烏麟軒本來都覺得自己重新找回了他控場的能力,結果看到她漫不經心的側臉,聽著她不耐煩的語氣,就又感覺事情要失控。
烏麟軒極其討厭控製不住什麽東西的那種感覺,盯著陸孟看了一會兒說:“南酈國的那個二皇子,你以後離他遠一點吧。”
陸孟伸手掏了掏耳朵,側頭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烏麟軒。
她以為烏麟軒下一句話就是“你是我的女人,你要懂得守婦道。”。
結果烏麟軒沉默了片刻說:“他不幹淨。”
陸孟一愣。
烏麟軒說:“按照你的那個碰了其他的女人就髒了的標準,這位二皇子殿下,從十幾歲的時候就不幹淨了。”
“他跟他們神庭當中的聖女不清不楚,跟他父皇的妃子也有所苟且,他的寢殿裏麵還有幾個貌美的婢女都跟他有染……”
“太子殿下真是日理萬機,連這種事情也悉數掌控?”陸孟簡直要憋不住臉上的笑意。
“我知道他對你求愛你有所動容,你覺得他性情溫和,你又對他有救命之恩,他將來一定會待你好。”
“未必。”烏麟軒看著陸孟,十分冷靜地替自己的太子妃分析。
“他未必喜歡你,你又不是什麽極品美人。生在皇家的男子,什麽樣的女子沒有見過把玩過?他這樣積極的接近你,說不定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陰謀。”
言下之意,就是除了我誰喜歡你這樣的女人?
陸孟一聽就冷笑了,雖然她不是什麽極品,但是她不服。她是虐文女主,小說裏麵虐文女主都是除了男主角之外誰都愛她的。
“哼,太子殿下不也是見多識廣麽,怎麽會獨獨喜歡我這樣的女子?”陸孟說:“除了我,可有其他女子正眼看過太子一眼嗎?”
烏麟軒:……還真沒有。
“那是她們不敢!”烏麟軒辯駁。
陸孟又哼笑了一聲,把他都給笑心虛了才說:“未必,你又不是什麽極品。”
來啊,互相傷害啊!
烏麟軒確實感覺自己受到了傷害。
這輩子還沒人這樣當麵貶損過他。
他捂下自己的心傷,深吸口氣繼續說:“他們國家當中非常的亂,現在神庭、他弟弟三皇子的勢力、他的勢力、還有他們國家當中丞相的勢力、全部都攪合在一起。”
“沒事就喜歡相互陰來陰去,二皇子南榮赤月實力最弱,他到處拉攏人,為了得到權勢連身體都肯出賣,你如果待在他身邊這一輩子也別想得到你想要的安寧。”
“而且他們族的人思想同烏嶺國不同,他們表麵上比烏嶺國要敬重女子,但其實背地裏□□的事情屢見不鮮。”
“南酈國的先朝,父子共用一妻,生出來的孽障,現在還關在神庭當中。”
“你若是做了他的皇子妃,將來如果再做了他的皇後,他雖然能夠記得你救命之恩,但你要警惕他的侄子、外甥、甚至是他和別人生的兒子,不覬覦你的美色,你才能平安終老。”
烏麟軒一字一句說得慢條斯理,從懷裏摸出了一張字條,在陸孟的麵前揮了揮:“你可以自己看一看,我所說不僅句句屬實,更隻是南酈國冰山一角,太過汙穢的事情沒有深挖,怕傷了你的眼睛。”
陸孟聽得渾身惡寒。
她確確實實覺得南酈國的白毛皇子是一個很好的備選。畢竟是白毛啊。
但聽到烏麟軒說的這一些,陸孟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隻是她並沒有當場表現出來,也並沒有接那張紙條。
陸孟沒有完全相信烏麟軒。
烏麟軒這個狗東西,連自己的命都拿來做賭注,比犧牲身體換權勢也好不到哪裏去。
抹黑一個異國皇子根本就是基本操作。
陸孟笑盈盈地抱著手臂看著烏麟軒,不說話。
烏麟軒很快反應過來,表情微微一變問她:“你不相信我?”
“也對。”烏麟軒想到兩個人之前那些過往,那些小紙條裏麵記載的東西,他的太子妃如果輕易地相信他,那就不是他的太子妃了。
於是烏麟軒又換了一種角度說:“南酈國的二皇子南容赤月是主和派,如果他登上皇位,兩國簽訂盟約,在他未死之前可保邊境數十年太平。”
“你也知道,將軍百戰死。”
“你姐姐和姐夫常年鎮守南疆邊關,年節之時回到皇城都是奢侈,如果南疆太平,或許再過上個幾年……他們年歲大了,就能平安卸甲。”
陸孟表情微微一變,這件事情確實她很在乎,烏麟軒果然是烏麟軒。
還是那個擅長拿捏人性的狗東西。
陸孟表情一變,烏麟軒立刻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說:“我有辦法能助南酈國的二皇子登上皇位,讓南疆太平幾十年。”
“我更有辦法,讓南酈國的二皇子死在回南酈國的途中。到時候三皇子南榮澤那個殘暴弑殺好高騖遠的皇子做了皇帝,南疆將永無寧日。”
陸孟抬手就要扇烏麟軒的巴掌,結果一隻手被抓著,另一隻手抬起來也被抓住了。
烏麟軒預判了她的預判。
兩個人對瞪著,陸孟又抬腳去踹烏麟軒。
咬牙切齒地說:“你就隻會這些招數是吧?!就隻會拿這些東西來威脅人!我看你就是長到了八十歲你也改不了!”
“不是的……”烏麟軒抓著陸孟的手,一直抬腿躲著她的腳踢在自己的腿上,兩個人跟兩個跳皮筋的小朋友一樣,在地上蹦來蹦去,場麵十分歡快。
陸孟都氣笑了。
烏麟軒抓著她雙手的手腕,跳著對她說:“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不是在威脅你!”
“我就是想告訴你,那個南容赤月接近你目的不明,根本靠不住!”
“我什麽都不會做。”
“我什麽都不會做的!”
烏麟軒提高了一些聲音說:“我不會為一些沒有用的事,費力氣去管其他國家的事,我自己的事情還一堆呢。”
“我就是想告訴你,我可以不在乎邊疆到底是安寧還是不安寧,將來我若是做了皇帝,就算邊關不寧,我烏嶺國兵強馬壯根本不懼外敵。”
“但我現在在乎的原因就是因為你,因為封北意和長孫纖雲是你的親人。”
“我不想你因為一個什麽南酈國的二皇子說幾句花言巧語,送你一把花裏胡哨的腰刀,你就覺得他會是一個什麽好東西。”
烏麟軒拉著陸孟湊近自己,低著頭看她說:“我知道你已經不願再信我,可我覺得你應該信我一次。”
烏麟軒說:“我信我自己,信我自己的判斷,信我自己給自己留下的話,所以我們才會像現在這樣見麵。”
“烏麟軒這個人,在你心中真的那麽不可信嗎?”
烏麟軒鬆開陸孟的手,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說:“我雖然騙過你,但我何時害過你?”
陸孟不再抬手試圖去打他了,夕陽像金輪一樣正在緩緩地沉入地下。
兩個人相對站著,一人低頭一人仰頭,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對方暖黃色的倒影。
場麵十分的溫馨,浪漫。
這個時候女主角應該說:“我相信你。”
然後快快樂樂地跟男主角大結局。
但事實是陸孟看著烏麟軒,伸手摸了摸他的臉。
這個狗東西長得真是禍國殃民,在這樣的夕陽下麵看著,他的皮膚簡直像一塊誘人的奶酪。
陸孟說:“尊敬的太子殿下,在你還是一個建安王的時候,你自己怕是都沒有數過害過我多少次,差點把我給弄死多少次。”
這回變成了烏麟軒的表情一變。
事情又失控了。
場麵從浪漫到肅殺,隻用了半拉太陽沉下去的時間。
陸孟伸手擰在烏麟軒的側腰上,烏麟軒“嗷”地一聲竄了老高。
捂住自己的側腰連連後退,伸手指著陸孟說:“還跟我動手,你能不能不動手!咱們有話說話,你後退!退!”
陸孟上前烏麟軒後退,很快兩個人在河岸的邊上上演了一場追逐戰。
陸孟撿起河邊的石頭朝著烏麟軒砸過去,一邊砸一邊罵他:“我讓你威脅我,我讓你威脅我!腦殼給你砸裂開!我倒要看看裏麵是什麽色的!是不是跟你的心一樣都黑透了!”
“我沒有威脅你,我就是說一說!我說一說還不行嗎?我就是跟你說有這麽一種可能……”
烏麟軒跑得挺狼狽的,他明明有一身武功,一個飛身就能跑沒影,但現在非得像一個瘸了腿的鴨子一樣,在河岸上麵跌跌撞撞。
遠處戒備的手下們默默地轉過了身,獨龍和月回相互間看了一眼,兩個人,三隻眼睛裏麵都充滿了懷疑。
這真的是太子殿下?
但仔細回憶一下的話,好像之前也是這樣。
但是好歹以前求和好隻是以色惑人就行。今天打扮了半天才出門……看上去是連以色惑人都不行了。
“你別打了,這像什麽樣子!你把那塊石頭放下,我們就還是夫妻。”
“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啊!”
烏麟軒後退一腳踩空,掉進了河裏。
冬天的河水涼,烏麟軒倒抽一口氣連忙一個挺身就飛了出來。
陸孟站在岸邊上叉著腰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烏麟軒爬上來了,陸孟總算是把自己手裏的石頭扔了,然後伸手去扶了他一把。
夕陽西下,陸孟扶著他的手但是不讓他靠近,看著烏麟軒轉眼之間就凍得有點發白的臉,嘖嘖道:“太子殿下這火力不夠旺啊,這點河水就扛不住了?”
烏麟軒本來就強忍著哆嗦,準備趕緊回去換一身衣服,
聽到陸孟這麽說,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雙臂,然後把她朝著河裏麵拖。
“太子妃火力這麽壯,那麽大一塊石頭都能拿得動,來來來泡一下吧!所謂夫唱婦隨嘛……”
“啊!啊!救命啊!獨龍!月回!”
陸孟兩隻手臂被抓著,她論力氣是絕對幹不過烏麟軒的,被烏麟軒給抓著朝河裏推,腳在岸上踩著,整個身體懸空在了河邊上。
隻要他一鬆手陸孟就掉進去了。
“剛才你問我,是不是隻會那種招式,其實不是的,我還會這種招式……”
烏麟軒說著快速鬆了一下手,陸孟“嗷”地叫了一聲,就又被拉住了。
烏麟軒在最後一縷天光沒入地麵之前,俊若天神一般冷著臉,其實是在咬緊牙關忍著不哆嗦。
站在河邊拉著陸孟的雙臂,將她向河裏麵傾,居高臨下看著陸孟,說:“不許相信南酈國二皇子的話,聽到沒有?”
“二皇子沒一個好東西。”烏麟軒說。
“三皇子也沒有好東西!”陸孟喊。
烏麟軒聽了眉梢一挑,他行三。
他又作勢要鬆開手,陸孟立刻喊道:“知道了,知道了!我本來也不信那個白毛!你要是敢鬆手你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