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鹹魚會友
作者:三日成晶      更新:2022-07-15 13:44      字數:6958
  第85章 鹹魚會友

    這群小混球們,都以為陸孟單獨碰見他們肯定會害怕。

    小白臉他們遇見的多了,會嚇哭也說不定。

    但事實上陸孟不光沒怕,還出言挑釁,讓師修遠瞬間就變了臉色。

    好歹是個出身世家的公子不是麽,到底還是要臉的。

    “脫啊。”陸孟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說:“今天你小鳥也叫了那麽多遍了,要是掏出來沒我大,你可就丟人了兄弟。”

    跟著師修遠來的這會兒全都不說話了,師修遠片刻之後冷笑了一聲,還真伸手去解腰帶了。

    這些血性上頭的小夥子,什麽事情幹不出來?

    軍營裏麵都是男的,脫個褲子罷了,誰怕誰!

    “我脫你也脫,比一比咱們到底誰才是小鳥!”師修遠看著這個小白臉緊緊盯著他解腰帶的手,心中一陣怪異的感覺,這個小白臉未免也太過冷靜了吧!

    “你怎麽不脫?”師修遠把腰帶都解開了,提著褲子問陸孟。

    陸孟奇怪道:“我都承認了我是陸小鳥了,我還脫什麽,是你自己嘲笑我,所以要自我證明不是嗎?”

    “而且我雖然是個庶出,有娘生沒娘養的,也知道大庭廣眾的寬衣解帶有辱斯文。”

    陸孟說:“男子漢大丈夫,立於天地之間,受人敬重要像我哥哥封北意那樣,也不是靠著欺負人就能立得住的。”

    這一次她是看著一群臭小子們說的,“你們看不起我出身微賤,又欺負我柔弱瘦小,還要專門挑揀著沒人的時候來截我,和一群攔路咬人的野狗有什麽分別。”

    “哦,”陸孟看著提著褲腰的師修遠,說:“或許和野狗不一樣,因為野狗不會動不動就把發情用的玩意朝外亮。”

    “不過有你們這種軍中老鼠屎,我倒也是好好地見識了一下邊關的將士們都是如何在軍中立身的。”

    “你他娘的閉嘴!你一個靠著大將軍混入軍中的庶出,還好意思教訓我們?”跟著師修遠身後的一個小子開口。

    他說:“哥幾個拿出去都有軍功在身,我們為國為民,你又是哪瓣蒜,混入這軍中想要靠著大將軍尋個機會出頭?我呸!”

    “你還跟副將……”這人剛說了一半,迅速把自己褲子係上的師修遠,就回身在他的腳上踩了一下,成功把他下半句話給踩回去了。

    陸孟的表情是實質的驚訝,她看著這群弟弟說:“誰告訴你們,我來這軍中是要靠著大將軍混出頭的?”

    “哼,”這次開口的是師修遠,他的眼中滿是鄙夷,“你這等人,若是不靠著大將軍,在這軍中,你猴年馬月也休想出頭。”

    “雖然大將軍家中沒有了其他親人,但是你這樣的小老鼠,也別想充當老虎的家人!”

    看樣子這些小少年們,是真的很欽佩封北意。

    陸孟心中嘖了一聲,而後又顛了一下懷裏的東西說:“誰又跟你們說,我非要出頭了,你們到底能不能聽懂人話?我就不能是來這裏混吃等死嗎?”

    陸孟這句話一說出來,幾個人全都愣住了。

    “各位弟弟,人各有誌,我這輩子不想著建功立業揚名天下,我就隻想找個安全的地方,窩到死,犯法嗎?”

    師修遠還要說什麽,陸孟立刻又道:“停,你們別說了,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麽。錢,我花的也是自己的,我還給長孫副將和大將軍買了很多東西呢。你們要是想吃我手裏的好吃的,叫一聲哥哥,分你們一些也不是不行。”

    “但是你們別這樣半夜三更的攔路,不說人話專門學狗放屁了行吧?”

    “你!”師修遠感覺一口氣哽在喉嚨裏麵,一時又找不出什麽反駁的話。

    憋了半晌才道:“你少要迷惑我們,你……”

    “時間不早了,我要準備休息了,今早上被你們吵醒,我覺都沒能睡足。”陸孟說:“這樣吧,你們要是不相信我,咱們打個賭。”

    “什麽賭?”師修遠問。

    “我不是來想要扒誰的功勞的,也不想出人頭地,我根本不上戰場,你們可以看著我。”

    陸孟說:“我要是上午太陽曬屁股之前起身算我輸,怎麽樣?”

    “你們如果一旦發現我想占誰的功勞,到時候不用你們說,我自己卷鋪蓋滾蛋如何?”

    “不過你們早上訓練就別往我這邊來了,我要是早上被弄醒了太早了,肯定會想出去亂轉,說不定就不小心頂替了誰的功勞呢……”

    “花言巧語!”師修遠瞪著陸孟說。

    但是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一群人再怎麽摩拳擦掌地想欺負人,也師出無名了。

    總不能因為人家長得格外陰柔,就打人吧?

    “那你怎麽解釋,你才來一夜,長孫副將就和大將軍吵架的事情?還不是你從中挑撥?”

    提起這個,另一個之前被師修遠踩了一腳打斷的小兄弟也出來說:“就是,你和長孫副將的關係未免太親近了,你既然是大將軍的庶弟,就要守好自己的本分!”

    陸孟恍然,原來還有這茬。

    她說:“我的命早些時間是長孫副將救的,因此相比於大將軍,我跟她更親近。我將她當成親姐姐,也從不叫嫂子,而是叫姐姐。”

    “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親人之間不止有你們在家裏知道的嫡庶有別的一種。”

    “大將軍和長孫副將,能是那種後宅為了一些小事兒斤斤計較的人能比的?”

    “他們之間相愛相敬,也不是我這樣的小嘍囉能挑撥得了的,那應該是個巧合或者誤會吧。”

    陸孟說得有理有據,吹噓起自己的姐姐姐夫,眼也不眨。卻正好吹到這些混小子的心裏。

    少年離家,他們心中未必有幾分家國情懷,卻對兩位多次在戰場上救他們性命的將領敬重到骨子裏。

    陸孟等於一下子戳到他們的死穴上了,連拐著彎地把他們給罵了,他們也都隻能聽著了。

    這還沒完,陸孟想到建安王派來的那些人,眼珠子一轉,又給自己找了一群英勇無雙的“保鏢。”

    她說:“我知道你們不信我,歡迎弟弟們監督。隻要是我有什麽不軌的舉動,或者接觸了什麽奇奇怪怪的人,你們一定要第一時間衝上來阻止。 ”

    “說不定到時候就能抓住我的把柄,揪住我的小辮子,讓我狠狠地疼,對不對?”

    “好了,話都說開了,咱們也都散了吧。”陸孟說完就要進帳篷,但是師修遠雖然啞口無言了,卻還是下意識地攔了她一下。

    陸孟順勢把懷裏給猴子買的東西塞進師修遠的懷裏。

    “這些給猴子送去,你覺得我這麽可疑,一定不想看見我這麽晚了在營帳當中走動對吧?”

    “勞煩了。”陸孟說:“你放心,今兒晚上,我進了這帳篷,明天不到日上三竿,我絕對像鑽進老鼠洞的老鼠一樣,不會出來。”

    “快去吧,”陸孟還伸手拍了下他肩膀,像個老阿嬤一樣,誇了幾個人一句:“都是好孩子啊……”

    然後就進了帳篷洗漱睡覺去了。

    徒留一群人在原地憋屈至極,欺負人找茬兒不成,現在好似一拳打進棉花裏。還在不自覺的情況下成了免費的保鏢和跑腿兒的。

    陸孟和烏麟軒在一起這麽長時間,確實是學了一些鬼祟東西的。至少整治這些混小子是綽綽有餘的。

    第二天早上陸孟睡到了太陽曬屁股。

    當然了沒真曬到她的屁股,因為她的營帳根本從頭到尾就沒有打開。

    猴子就在外頭等著陸孟,昨天師修遠給他吃的,屬實是吧猴子驚到了。

    他生怕陸孟在那些混蛋小子的手裏吃了虧,想要仔細問清楚怎麽回事兒。

    結果在外麵都要曬冒油了,裏麵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已經眼看著睡過了中午。

    長孫纖雲來了兩次,聽著裏麵沒動靜就沒有進去打擾。

    不過眼看著都要到下午了,長孫纖雲生怕自己的妹妹病了,這才打開營帳進去。

    長孫纖雲從外頭一進營帳,感覺她的妹妹都要熟了。屋子裏麵悶熱得像蒸籠一樣,八月盛夏,今天是八月初七,南疆相較於皇城又要熱了不止一點。

    長孫纖雲走到了床邊,看到陸孟騎著被子,睡得小臉紅撲撲的,衣襟全都被她拽的散開了。

    一頭亂發滾得滿枕都是,青絲纏縛汗濕的側頸,她的嘴角還帶著笑意。

    一抽一抽的在那兒樂呢。

    不知道做的是個什麽美夢,讓人看了就不舍得把她叫醒。

    但是再不叫人怕是要熱壞了,而且她早飯和午飯都沒吃,再不起來要餓壞了。

    於是長孫纖雲從陸孟懷裏扯了被子,拍著陸孟的臉蛋把她叫醒。

    陸孟迷迷糊糊地皺著眉,被長孫纖雲一別頭發,還以為擾她清夢的另有其人。

    烏麟軒就老是喜歡大早上的鼓動她頭發,在手指上纏來纏去的。

    於是陸孟眼睛也沒睜,直接一巴掌揮出去,嘟囔道:“纏你自己的頭發去,煩不煩!”

    可是陸孟沒聽見熟悉的抽中欠爪爪的聲響,感覺自己懷裏的被子也沒了,立刻在床上蹬了好幾下腿。

    抽出頭下麵的枕頭,抓著枕頭掄出去,吼道:“烏麟軒!我跟著你不安穩就夠煩了,你連個好覺都不讓我睡嗎!你大早上發騷,自己擼去!”

    陸孟直接氣醒了,然後一睜眼,就看到這帳篷裏麵哪有什麽烏大狗?隻有一個長孫纖雲,正在地上抱著陸孟的被子和枕頭表情震驚。

    陸孟想到自己剛才迷迷糊糊地喊了什麽,頓時熱血上頭,難得她這不要臉的性子,也忍不住麵紅耳赤起來。

    “啊,長,長姐。”

    陸孟一時間磕磕巴巴的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還是長孫纖雲先笑了一下說:“快起來吧,這都下午了,你再不起,晚飯都沒得吃了。”

    陸孟嘿嘿嘿笑了幾聲,起身洗漱,裝扮好自己,和長孫纖雲去吃晚飯。

    封北意今晚上帶人親自去鎮中巡邏了,陸孟和長孫纖雲兩個人吃,吃飯的時候長孫纖雲問陸孟:“昨晚上我聽猴子說,你遇上那群小混蛋截你了?”

    陸孟邊吃邊“嗯”了一聲,今天這飯菜做得格外精細些,米也粒粒分明。陸孟問長孫纖雲:“長姐,今晚這飯是不是換人做了,是不是你做的?”

    長孫纖雲很快笑起來:“你嘴這麽刁,這營地當中的吃食你肯定吃不慣,我有時間就給你做一點,都是這一年來學的。還有一些藥膳,改日也做給你嚐嚐,是想著通過改善吃的改善體質,槐花說這樣或許有機會成孕。”

    “別,能懷孕的藥膳就別給我吃了,浪費了。”陸孟心說,等過幾天見著槐花了,她還得和槐花討一副絕育藥呢。

    “你不想要個小孩子嘛?”長孫纖雲還是很喜歡小孩子的。

    “有個小娃娃多可愛,”她笑著說:“一點點看著長大,還可以教武藝詩書,是男是女都好的啊。”

    陸孟卻搖頭:“不行,我不敢生,也不想生。”

    陸孟索性道:“況且我現在男人都不在身邊,生了算怎麽回事兒哈哈哈哈……”

    什麽男人不男人的她就是不可能生孩子,為誰都不行。

    但她沒有再勸長孫纖雲不要生,她那麽想要做個母親,她有這個權利也有這個能力。

    “你……還是很惦記他?昨晚做夢夢到他了?”長孫纖雲問陸孟。

    陸孟知道長孫纖雲問的是今早上她的反應。

    陸孟聞言嘴角一抽,說:“哎呦我的好姐姐,我沒有!我那隻是習慣……還沒改過來。”

    要是真的夢見烏麟軒,那就是噩夢沒跑了。陸孟昨晚上夢到的可都是美事兒,她夢到自己回到了現代,然後找了個大明星男朋友。

    出一次街要引起騷動的那種咖位,陸孟別提多開心了。

    不過這種夢陸孟也沒法和長孫纖雲說,便隻道:“姐姐別管我了,等到槐花回來,我仔細問問槐花,調理姐姐身體的方法。”

    吃過了晚飯,陸孟從長孫纖雲的帳篷裏麵出來,已經夕陽西下了。

    暖金色彌漫整個天際,陸孟在一處街道站定,朝著遠處一看,大片淹沒在金光之中的景物,將駐軍地的肅穆都描上了一層溫暖。

    莫名地讓她想起了風馳草原上的那個日出。

    那可真是個恐怖故事。

    陸孟連忙甩了甩頭,快步朝著自己的營帳走去,逃離這一片暖金色。

    而她在逃離,卻有人迎著夕陽而坐,眼中盛滿漫天的金紅,坐在遠在北邊的一處院落的石階上。

    他手中捏著一卷羊皮地圖,地圖卷起來足有手腕粗細,抓在他經脈凸起的手中,看上去宛如用力到青筋暴起。

    麵前不遠處的一個黑衣人落地,半跪在夕陽中,道:“回秉王爺,護送戰馬的人已經要入北疆,還有……南疆關卡之外的那幾個死士,並沒有被殺掉。他們傳信回來,說一切正常,詢問王爺是不是要設法朝著南疆內部滲透。”

    “沒有被殺?”烏麟軒慢慢地問:“怎麽會沒有被殺呢?”

    這和那些紙條當中他自己的預測寫得不一樣。

    他頓了片刻,抓著地圖的手攥緊,而後又鬆開,說:“不用滲透了,讓他們撤回來吧。”

    那些紙條上麵寫著——她安全了,就不要再去找她。

    要放開她,要……

    烏麟軒閉上了眼睛,他輕笑一聲,他腦中關於自己的妻子一片空白。

    他笑的是他被拋棄了。

    他烏麟軒竟然被一個女人給拋棄了,而自己甚至都不能去把她給抓回來。

    因為他留下了一個又一個的自省字條,上麵每一條,都寫著下麵要怎麽做。

    烏麟軒不想去相信,他覺得如果是他,麵對這樣背叛的人,他應該把她抓回來,狠狠地,讓她清楚地知道背叛他的下場。

    他何時這般窩囊過?他為那人差點死了,那個人卻趁機離開了他。

    用這麽粗暴又可笑的手段離開他,這不像是逃走,而是一記狠狠扇在他臉上的巴掌。

    可是烏麟軒從蘇醒之後,發現胸口這羊皮地圖之中的字條之後,就在一步步地按照上麵的指示行動。

    因為……那些字條力透紙背,上麵還有因為用力過重,導致的黑墨點,這對他這樣冷靜的人來說,非是在極其重視和慌亂的情況之下,是絕不會有的。

    那是他自己留給自己的。

    生怕自己行差踏錯一步,留給自己的。

    不是諫言,不是忠告,而是……命令。

    每一張字條都是用“我必須”開頭,以達到某種目的結束。

    這世界上烏麟軒或許誰都不會相信,但是他必須相信他自己。

    他還要學一隻雄鳥,按照他留下的標準,去一步步為他的雌鳥築巢。

    烏麟軒將所有的紙條都讀過一遍,那其中很多事情都讓他覺得荒謬極了。

    可這也有趣極了。

    他迫不及待想知道,他無比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一個女人,才能讓他如此費盡心機也留不住。

    甚至要他去削足適履,才敢去找她。

    不過短時間內,烏麟軒沒時間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找女人,他首要的,依舊是登上那登天的的位置。

    而現在,再也沒有了什麽人會是他的阻礙,也再也沒誰能讓他舍生忘死,能成為他的軟肋。

    “在死士裏找個身量差不多的,對外宣稱建安王妃身染惡疾,無法見風。”

    烏麟軒一張臉沐浴在金色的夕陽之下,他覺得這夕陽的顏色美極了。

    他微微勾唇,養病近一個月,他調理的很好,在夕陽的暖金之下,看上去俊若天神。

    他輕啟嘴唇,對他的死士頭領說:“一路上你們一定要盡心盡責地保護‘建安王妃’。”。

    “分一隊輕騎與我,我帶人明日啟程,快馬加鞭去北疆交接。”

    “是!”死士統領月回道。

    “是嗎!”陸孟說:“槐花明天要提前回來了?”

    “嗯,”長孫纖雲說,“再過兩日,八月十一,便是開通市集的日子,屆時邊關的城門也會開啟,到時候會有異國商販進入重光鎮。”

    “每一年這些異國商販裏麵,再怎麽認真盤查,都或多或少地會混入異國奸細。

    但通商又是兩國早些年簽訂的盟約,要從八月十一,一直開放市集到九月初,放入城中的走商要嚴加看管。”

    “到時候重光鎮的重甲衛兵,要將整個重光鎮圍住,一旦有奸細作亂,必定當場拿下。而這駐軍城最好的醫師,肯定是要在開啟市集的時候,待命在開啟市集的城鎮。”

    “南酈國的人真的長著藍色的眼睛嗎?”陸孟好奇地問:“都是白發而且卷發?”

    “嗯。”長孫纖雲說:“到那時候你可以好好看看,我和你姐夫都會在重光鎮中駐守,你也可以去,我們一家在那裏過中秋。”

    “好哎!”陸孟說:“我還沒見過異國人呢!”

    她在現實世界也沒怎麽見過,她生活的地方,不是那種大街上隨處能看到外國人的一二線城市。

    隻有在電視劇電影還有小片子裏麵見過。

    因為又要回來一個小夥伴,陸孟第二天早上起得有點早,然後半路上被師修遠截住,他找茬一樣問:“小鳥,你今天怎麽起這麽早?不是沒心情建功立業嗎?”

    師修遠他們幾個其實不太敢給陸孟找麻煩了,因為長孫纖雲和封北意分別非常嚴肅地找他們談過。

    這些混小子還是第一次見副將和大將軍這樣嚴肅,勒令他們不許招惹那個新來的小白臉。

    可越是這樣暴力鎮壓,就越是容易有反抗心理,師修遠還真就想找出這個小鳥的不對勁兒,證明自己沒有錯。

    不過他那點心眼,趕不上烏麟軒一個指甲蓋,在陸孟麵前實在是不夠看。

    陸孟壓根就跟他沒在一個頻道上,這會兒知道槐花要回來了很高興,對著師修遠揚起了一個大大的微笑。

    對他說:“槐花醫師你認識吧,那是我好哥們,我聽說他今天要回來了,我等一會兒要接他!”

    師修遠當然認識。

    槐花剛來的時候,也被這群混小子欺負過,長得比陸孟還像個女孩子,名字又叫花,還空降長孫副將身邊,跟前跟後,很受器重的樣子,他不被欺負誰被欺負?

    然後這群混小子們就截了槐花一次,就渾身癢的快被自己抓成了血葫蘆,從此不敢再惹槐花。也因為槐花是有真本事的,救了不少將領士兵,他們漸漸地也敬重起了槐花。

    “你怎麽認識槐花醫師的?還好哥們……”師修遠一臉的懷疑。

    陸孟擺手道:“也沒什麽,我以前救過他一命。”

    師修遠:“……”

    師修遠悻悻走了,陸孟一直到下午快天黑了,才接到槐花。

    陸孟和槐花也沒有多深的交情,但是在這種國之邊境,天之盡頭似的異鄉,碰見了相熟的故友,那友情的等級都直接上升了不止一個台階。

    陸孟見到槐花喜笑顏開,槐花見到陸孟卻受了一驚。

    他還是那樣纖瘦,但不是女裝打扮了,而是一身軍醫統一的天藍色粗布袍子,戴了個紗帽,看上去十分清爽好看。

    “槐花!”陸孟掀開帷幔喊他,對他笑得極其燦爛。

    槐花剛從馬車上下來,聞言轉頭——先是怔怔看著陸孟,而後直接越過人群,當著一軍營的兵將麵前,撩起袍子,給陸孟端端正正跪下。

    他也生了七竅心肝,見陸孟男裝,便沒有稱她為王妃。

    直接道:“槐花,見過公子。”

    說完之後,竟是給陸孟行了個五體投地的大禮。

    這可把一眾迎接醫師隊的軍將,和醫師們都給鎮住了。

    尤其是師修遠那幾個刺頭,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看來小鳥沒有吹牛,如此大禮,他應當確實救過槐花性命。

    他們以後是真的不能招惹這個小白臉了,他身後的人……一個個都太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