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功成首輔31
作者:路歸途      更新:2022-07-13 21:44      字數:6595
  第194章 功成首輔31

    顧兆這詩磨了一番功夫——簡單就是寫一句便撂筆說不急還有一個月功夫我慢慢琢磨,就這般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時間,愣生生的磨出了四句。

    不錯不錯很好了,押上了!

    感情也到位了。

    顧大人絞盡腦汁終於搞定,將信塞到信封,連著那幾張信紙也送了過去,他寫信一氣嗬成好多話,這四句愣是寫了一個月。所以二哥,沒有下次了吧!

    “大哥這事我也幫不上忙,若是順手不礙事,我能去求梁師兄,可梁家同輔政王趙家沒什麽關係門路,不是同一派係——”

    梁家出了名的保皇黨,誰坐皇帝認誰。

    “我聽二哥來信說了,後來他幾次打聽,知道那邊去的使臣人性命無憂,趙家還在京裏,輔政王就算想反,也不會如今,更不會殺了文臣使臣,他還想要文武百官支持呢。”

    所以鄭輝性命無憂,就是在豐州遲遲不能歸家。

    輔政王想反的心,就是遠在昭州的顧兆都能感受到,隻能說到了如今這個地步,輔政王沒造反的心,那也必須有了。

    連著幾道聖旨召回卻不回,天順帝也留不下這個手握重兵的輔政王了。

    京裏局勢不穩要起波瀾,如今二哥給皇子教書這個太保職位其實也挺好——二哥生性耿直,主要是背後沒有世家支持,真一點沒說好了,罷官抄家就抄了,不像其他世家,天順帝還掂量掂量能不能動。

    這時候就是世家的好處。

    樹大枝繁葉茂,紮根深厚,就是皇權想動也得多番顧慮,怕拔了樹牽連多了。自然太大了被皇權忌憚,成為眼中釘想除掉。

    這世上就沒全須全尾的事,都是有好有壞的。

    “大哥暫時回不來,大嫂那兒心情不好擔憂很正常,不然關門謝客算了。”

    黎周周道:“大嫂生性小心些,應當這麽做了,小樹再時不時幫襯一二,我這次送一些銀子過去。”

    小樹那兒也一大家子呢。

    七月底王堅押貨出海,蘇石毅新婚才兩個月多,黎周周本來意思歇一歇,蘇石毅說不了,他也去,不過走的陸地那趟,從昭州出發,一路經過鄚州,金都布政司直上,怕是到了唐州就賣的差不多了,到時候車馬去岸口接兩浙來貨。

    如此這般快了。

    蘇石毅自打成婚後就穩重不少,也看著拚了。走貨前兩日,把柳桃接了送到了黎府上,他沒在家,柳桃一人在家無聊,不如來黎府和霖哥兒能作伴。

    霖哥兒可是有許多話好奇問桃子姐呢。

    柳桃麵色紅潤,聽了打趣的話,便說:“小霖哥兒你這麽問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不然怎麽這麽好奇成了親什麽樣子的,也是,你也不小了十七了該找夫家了。”

    本來就是下午喝茶說話聊天,一邊做做手工活。

    黎周周聽了,停了手裏活小心看了眼霖哥兒。柳桃沒提,他還不覺得,在他心裏霖哥兒還是不諳世事的小哥兒,對情情愛愛夫妻之情單純的什麽都不懂,就是個一團粉嫩的白麵團。

    如今一看,下午陽光照過來,霖哥兒穿了件鵝黃的圓領衫,露出一截纖細的脖頸,臉還是小小的,皮膚生白,陽光透過之處,微微的容貌和血管都能看見,眉略細一些,眼神清澈,麵容褪去了小時候一團稚氣,帶著清秀起來。

    是個大人了。

    霖哥兒就是如今時代下家中有錢富養的小哥兒,他自己本身也愛漂亮,喜歡打扮,每日收拾的整潔妥帖,衣服顏色搭配的好,細節更是細致。

    即便是擦了粉塗了口脂也是清爽的小哥兒漂亮。

    “我倒是不想找,還想在老板這兒多住兩年。”霖哥兒笑的眉眼彎彎說。

    黎周周:“你愛住多久住多久,我是歡迎你們的,就是你家裏怎麽說?”過年時,霖哥兒母親也來府裏拜年,提了個話題說起霖哥兒親事,結果還沒聊兩句,打了個岔子給岔過去了。

    “我阿娘說不急。”霖哥兒說這話是低頭看著手裏的針道。

    黎周周想,霖哥兒阿娘說的‘不急’怕不是這個意思。

    ‘你年歲該挑夫家了今年先挑著慢慢找不急,等明年再定也成’的這個不急。

    霖哥兒心裏是不是有人了?黎周周思忖,但這話不能這麽問,霖哥兒麵皮薄定不好意思,回頭再問問。

    這時天氣熱,大家就喜愛午睡後到一處做活聊天,放上冰山更省一些,有時候容燁也過來——學校放暑假後,容燁這位音樂老師活更少了,隻需去官學教學便可。

    八月初,京裏。

    今年尤為的熱,天順帝裏外幾層穿著,坐在紫宸殿中早已背脊濕漉漉一片,自然引得肝火旺盛,將剛趙家遞上來的折子全都掃落在地上,太監嚇得噤若寒蟬也不敢動。

    唯獨斷臂的誠親王不顧殿中氛圍,彎著腰在撿奏折。

    天順帝不耐煩嗬斥道:“死人嗎,讓誠親王親自動手。”

    這下驚的殿中太監活了一般,規矩的撿了奏章而後擺好放在龍案之上,天順帝揮手讓下去,誠親王走到一旁,見殿中無人,才說:“皇上息怒,二哥如今在外,不聽聖言,一意孤行,京中難道就沒能威脅到二哥的?”

    “他就不怕?”

    “什麽二哥?狼子野心的東西。”天順帝先是罵了一句,而後火氣下來了也有幾分猶豫,跟五哥說:“朕知道你想說什麽,趙家在京裏,宮裏還有貴太妃在,威脅是能威脅,可要真是動手了,那這就不能挽回了,到時他帶兵殺進京中如何是好?”

    五皇子垂目,之前他煽風點火,這個蠢弟弟已經動了心思,如今倒是反應過來了,此時便一副好心腸說:“也不是真動起來,我是看他欺人太甚,替你擔憂,嚇唬嚇唬罷了。”

    “朕知道五哥你不會害朕的,也是為朕想,隻是老二那狗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當日敢在紫宸殿揮劍——”天順帝說到此目光到了五哥斷臂上,頓時更是心中後怕。

    幸好沒寫書信威脅。

    “朕如今是皇帝,趙家朕會好好厚待好好獎賞。”

    “聖上就不怕養虎成患嗎?”

    “趙家是惡虎,可朕也不是沒人可用,京中這麽多世家,還有容家,南邊的兵馬也在,不過氣還是要出的,豐州的糧草先放一放,緊著戎州來。”天順帝下了決定,還自詡聰明。

    五皇子聽聞,也低頭笑說聖上聖明,隻是心裏笑話這個蠢弟弟是廢物,既然想要拉攏厚待老二,那就幹幹脆脆的,如今拿著糧草威脅,想學父皇一打一賞,可卻看不清局勢,這樣前頭厚待趙家的表麵示好全然都沒了,隻會讓老二更記恨。

    記恨好,早點反,殺到京中,血流如河。

    好啊,好啊。

    京中和豐州那邊便是如此對峙起來,打破這膠著對峙的不是豐州與茴國的戰況,而是八月中,南夷那邊的消息——

    南夷老王去世了。

    難怪之前南夷一直沒聲沒息的。顧兆念了念,心中覺得有些不好,之前蕃國聽茴國動態,那邊不打弱了,這邊就停了,加上南夷一直沒在動手,所以顯得很平和。

    可現在看來,倒像是南夷政權更迭,內政亂著,對外就平息了。現如今南夷老王去世,新上位的王子不知道政念如何,是想和平還是要繼續打。

    很快顧兆就知道了。

    南夷進攻了,這次打的還是忻州。

    也幸好顧兆之前老往忻州跑,百姓村莊同播林安南底下的村莊一樣,有防護隊,挖了地下室,藏了食物和水,這邊的村莊守衛隊當時察覺不對勁,通知人回村報信,老百姓紛紛藏到了地下室中。

    所幸大多數百姓平安——還是有死亡。

    顧兆到達時,這裏的村莊燒成了灰,百姓們灰頭土臉哭嚎聲哀慟,空地上放著一具具燒的不成樣的屍體,或是被砍殺的屍體。

    “大人此處難聞,還是先避一避。”下屬抱拳說。

    顧兆蹙著眉望著眼前一切,他見過死人,但沒見過這麽多的屍體,死狀淒慘,空氣中是燒的發臭還有肉熟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嘔。可他嘔不出來。

    “天氣炎熱,盡快焚燒安葬屍體,活下來的百姓先遷到另一處,搬石灰粉進行殺毒……”顧兆頒發政令。

    八月多,遠處的稻苗綠油油的旺盛,眼看就是豐收在即。

    這片土地,幾處村長時代居住,此時田毀了,房屋倒了燒了,人也沒了,百姓退好退,可這土地不能退——

    “先把精壯男丁拉出來,組成一隊,衙門給出銀錢,成守衛隊的男丁,家中房屋良田損壞,政府給蓋屋,良田開荒地,給發銀錢種子,不是受害村民,其他村的男丁來也成,給發銀錢,翻倍。”

    “這裏房屋推了,兩處交接十裏挖溝壕,沒損壞的田地盡量讓能動的百姓去看看,盡力保證收成……”

    顧兆一條條發令,此地自然不能退,一退再退,那這地方是大曆的還是南夷的?給上頭寫折子,得讓指揮所派軍隊駐紮,這裏打掃幹淨了,正好方便士兵紮營。

    整個八月到九月,顧兆都在忻州底下的府縣辦公,壓根沒回昭州,他在等派來的駐紮軍隊,期間南夷又來犯,忻州駐守的兵加起來不過三千人,都是看守城門的兵卒子。

    現在派去打仗哪能啊。

    顧兆是個文官,插不上軍事的手,而且糧草錢忻州知州肯定不會出——文武係統不同。沒道理這邊的兵響是忻州衙門給發工錢,那不得虧死?

    反正忻州知州不答應,哪怕是顧大人說也沒用。

    “就沒這個道理。”

    顧兆能做的隻有躲、善後,盡可能將危險的百姓聚集在安全地方,也幸好天氣熱住處好解決,隻是人多了,時間久了,總會發生矛盾,生產一方麵,還有百姓沒個窩就沒安全感,老惶惶的想回去,或是定下來。

    也幸好此時地方大,荒蕪的地更多,隻是水田那就得慢慢修了。

    翻地圖劃拉地動遷吧。以前一個村,現如今的人口編成兩個村正合適,舊土難離如今也沒辦法。這段時間,顧兆一直忙活這個。

    忻州這邊受損不嚴重,隻是一些外物,可聽說隔壁戎州那邊——就是和忻州受害的村子旁邊幾十裏外的一大片村子死亡慘重。

    顧兆聽了心情自是不好,可他沒辦法,那便是戎州的地盤,在自己地盤上,還能用銀錢組什麽護衛隊,鑽個漏洞自己搞,可戎州他真管不了。

    終於在九月底,鄚州那邊先打馬跑的飛快來信了。

    忻州、戎州與南夷三處交接處有駐守將軍了,還派了一萬士兵把守。

    “來人哪位將軍?”顧兆問。

    忠六道:“大人,是十四皇子。”

    顧兆聽聞,頓時麵色複雜,他看忠六也差不多了,眉宇中盡管是壓著情緒可還泄露出些憤恨來。

    這些人跟著他在忻州兩個多月,見了因為南夷兵讓忻州百姓家破人亡的慘況,自然是恨極了南夷,可如今派個母妃是南夷人的十四皇子來鎮守。

    ——不知道說什麽好,算了接人吧。

    實際上,十四皇子處境也艱難。

    南夷屢次來犯自然是上報京中,天順帝對付不了豐州那邊的輔政王,京裏秋老虎熱的天順帝日子就沒一天好過的,此時再聽到南夷一個小小的番邦之地竟然敢還來,當即就怒了。

    誠親王聽消息進宮,勸聖上保重龍體,又說:“大曆對南夷一向不薄,沒想到這個小番邦竟不知回報,枉費先帝對十四弟的寵愛疼惜了。”

    這就胡扯了。

    當初康景帝年輕力勝,精力充沛,拳打茴國,腳踢蕃國,順手沒事把隔壁的南夷也揍一揍——反正閑著也挨得近。打的南夷退無可退舉旗投降,安居窩在一處旮旯拐角之地,年年歲貢,這一貢就是十幾年,南夷百姓苦不堪言,實在沒法子,南夷王便將自己唯一的年僅十四的女兒進獻給了康景帝,以圖保佑整個小國安寧,能苟延殘喘有個生機。

    康景帝不是沉迷美色的皇帝,他是喜愛美人,但也喜愛權勢,美人不過錦上添花點綴之物,這南夷女相貌極為漂亮,康景帝自然流連忘返,但南夷女每次侍寢完都會灌藥不留子嗣。

    後來康景帝見南夷十分老實,如此幾年下去,一次意外中,南夷女受孕,康景帝見此便想想罷了,給了南夷女這次誕有龍嗣機會。

    後來南夷女一舉得子,才封了儀妃,在後宮地位穩了一些。但實際上,這儀妃插不進去後宮管事權利,像個邊緣以色博寵的妃嬪,而其兒子十四皇子,更是誰都能調侃嬉笑幾句的。

    那時候得寵年僅六歲的公主都能刁難十四這個哥哥。

    更別提,以前皇子們學習坐在一處,就現在坐著的天順帝沒少欺負十四,五皇子每次都出手打哈哈當個老好人好哥哥。

    可陣營不同,管什麽事實真相,五皇子現在說大曆厚待南夷那就是,說先帝疼愛十四那自然也是,如此一看,這南夷忘恩負義,是該打。

    派誰打。

    五皇子剛都點明了。

    天順帝便不耐言:“就讓十四去,要是能說通了最好,讓這南夷繼續歲貢,一個年老色衰的女人還想繼續換歲貢,想什麽。若是南夷不知好歹,那就讓他們狗咬狗一嘴毛。”

    “反正十四那個雜種,死了也就死了。”

    天順帝立即下了詔書。五皇子嘴角噙著微笑,一個雜種十四,他自是不放在眼底,不過能攪得渾水,看十四同他外公一家打的你死我活豈不痛快!

    他望著高坐皇位上的蠢貨弟弟,眼底笑意中夾雜著深深的恨意。

    忻州。

    有時候道理都懂,比如南夷來犯和十四皇子沒什麽幹係,也不能怪在十四頭上,人家還帶兵打蕃國還打勝過,保護大曆百姓來著。可人不是機器人,尤其設身處地下,更是免不了帶一些情緒。

    顧兆盡力顯得自己還算恭敬。

    他之前在京中時見過十四皇子,其實還有些印象——就是這位十四皇子在其他幾位年輕皇子中個頭最高最帥,是個實打實的小帥哥,當時十四皇子好像才十四五歲?

    記不清了。

    但此時帶兵馬到了忻州城門口,馬上的十四皇子,顧兆跟著記憶中的對比,好像判若兩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帥,隻是渾身的氣質不同了。

    那是宮裏設宴,十四皇子雖是話不多,但皇子風度有,周身皇家氣派還略顯的幾分平易近人人畜無害的善意,可如今這位——

    顧兆信忠七傳回的小道消息了。

    十四皇子打蕃國時,那一仗贏了,被自己人暗箭所傷差點死了,在死人堆裏爬出來活下來的。

    殺過人見血的氣質自是不一樣。

    “下官南郡左政司見過曆將軍。”顧兆拱手行禮。

    馬上眼神冷漠肅殺的十四本來並不打算停留,此時聽聞,低頭看了眼底下的文官,一言不發,打馬繞路。

    顧兆:“我的馬牽來。”

    忠六還想為大人抱不平,這什麽皇子耍什麽派頭,他家大人行禮了難不成當沒看到嗎?——可聽大人要馬,忠六咽下一肚子的不滿,忙牽了馬過來。

    “上馬,跟上。”顧兆率先上馬,打馬跟在士兵隊伍後頭。

    也是他操不完的心,不過如今軍隊來了就好,他把事情交代完想回家看看,已經兩個半月了,周周肯定擔憂了,這邊打仗——

    他信裏報平安,說都在戎州,忻州波及一點無大礙,但周周肯定該操心還是操心,須得他回去了,周周才安心。

    一路都是水泥地,現如今打仗,反正十四帶來的將士,騎兵少,都是用腿跑,而且看著歪瓜裂棗的好像沒什麽戰鬥力……

    顧大人又開始操心了,他看著前頭領隊的十四皇子,很想問一句,這就是帶兵打勝仗的精英兵?不太像。

    “之前受害的村莊下官將百姓遷到別地,這裏已經收拾過……”顧兆一一回報。

    十四看了眼對方,“你剛說你叫什麽?”

    “曆將軍,下官顧兆,南郡左政——”司。

    “紮寨安營。”十四巡視完吩咐。

    顧兆便收了自我介紹的話,說:“曆將軍,如果有什麽需要的盡管吩咐。”

    “閑雜人等離開軍營。”

    閑雜人等顧兆:……

    在忻州這麽久,每天奔波,如今被趕了出來一下得了空閑,顧兆又成了那個什麽都不需要幹當個擺設的文官了——文書都不用他批,右政司借口他頻繁跑忻州這邊,攔了許多油水活。

    顧兆不在意這個,現在看了看遠處有條不紊利落安寨紮營的軍隊,十四皇子沒選之前那些村長,而是位置在戎州和忻州交接處。

    這也是,戎州那邊受害更嚴重。

    南郡和戎州那邊是一個軍指揮所管轄的,來派兵駐守自然是兩頭都要管。顧兆看著忙碌的那些士兵,吩咐說:“送幾十頭豬過去,給將士們補一補。”

    未來要辛苦了,都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

    都吩咐完了,顧兆無事,還真是不習慣,便說:“那就回吧,回家了。”

    終於能回家了。

    底下的手下各個麵露喜色,他們本來就是買來的,家在各地,如今也不知如何,可不知何時開始,昭州黎府對他們來說就是家了。

    回去咯。

    昭州城。

    “阿爹,我今日下午回來晚一些可以嗎?我約了十七郎溪他們踢球去。”黎照曦早上去官學前巴巴問阿爹。

    黎周周道:“可以,你同爺爺說一聲,帶上人跟著你。”

    “知道。”黎照曦答應的飛快,吃著豆包,鼓著腮幫子一動一動的。

    黎周周就笑說:“還有什麽話要說?”

    福寶跟著相公一樣,想討什麽巧了就裝乖裝的可愛,知道他吃這套。

    “阿爹,不然你同我去吧?我想你陪我一起玩球。”黎照曦央求撒嬌,爹好些日子沒回來,阿爹怕爹回來了不在府裏,便很少外出,出去都是早上出去中午就回來了。

    可福寶想讓阿爹散散心,也玩玩球痛快痛快。

    黎周周知道福寶是顧念他,難為小孩還要替他擔心操心,便痛快答應下來了,說:“好,阿爹下午陪你去玩球。”

    到了下午沒多久,黎周周就帶著下人準備好的食物籃子乘了馬車往南城門去了。殊不知,他這前腳剛走,後腳城北門顧大人回昭州了。

    顧大人回到府裏撲了個空。

    “老板人呢?”

    “大人,老板剛帶了吃食去城南外的蹴鞠場了,陪小少爺踢球,這才剛走,不然小的去追?”

    “不用,準備熱水,我洗個澡,一會過去也踢,之前說秋來辦個成年蹴鞠娛樂賽……”

    顧大人一邊念叨一邊往洗漱間走,開始脫衣裳了。

    周管家隻聽見娛樂賽、賞金十兩——

    十兩!!!

    他也想去了。